第二十四章 初享君寵(4)
怡妃?當安貴妃念出此話後,她心裏也著實愣了那麽一下。怎麽在看到她後,她會喚出另一個人的名字?
很顯然,這個人,還是一個妃子。但是安貴妃也僅僅是一時的呆愣,隨即便反應過來。
因為即便再像,她也不是她,而她那一身禦前的宮女裝,又豈會是堂堂一介妃子?更何況,此刻,她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此。
而她也深知,她眼前的這一位小宮女,卻與她有著八分的相似,不止五官相似,連神情亦有幾分相同。
而這個宮女,她記得從前見過,隻是當時,她並無此時這般出彩。她不由勾起唇角,淡然一笑,不想今日,竟然會在這裏,這樣遇上這位小宮女。
既然她與那位長得如此像,動不了那位,那麽她…
一想到此,她的嘴角便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隨後她神情一冽,厲聲道:
“來人啊,把這位不知死活的賤婢,給本宮拖到爆室,杖責三十!”
她一聲厲吼,她身旁的太監,自然是一窩蜂上去,一邊一個,拚盡全力的拽著她的胳膊。
三十大板,頭一次,她覺得自己大禍臨頭,她一個身子骨如此瘦弱的女子,又豈能受得了那三十大板的摧殘?
隻怕是板子還沒打完,她的人就已經因為受不住而先給掛了。且這安貴妃本來就看她不順眼,上次就說她是狐狸精。
又是她的人行刑,下手必定會很重,到時候,別說是屁股開花了,隻怕會魂歸九天,小命不保了。
可是此刻她能說什麽,她能反駁,為自己辯解麽?不管能不能,她覺得她還是要試一試,故扯著嗓子大喊道: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她一邊掙紮一邊大喊,本想能夠有些效果,不想卻惹來她更多的嫌惡。
“還愣著幹嘛,讓本宮一律打你們板子麽?”她這一吼,無疑讓駕著納蘭嫣然的太監連忙拖著她快速離去。
她被兩太監拖著,幾乎是強行押著她往前走,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此時一張沉靜冷冽的眸子突然出現在她腦海中,而那個人的臉卻變得模糊一片。
她會來救她麽?即便她隻是他的一顆棋子而已,但是她此時不是還有利用價值麽?
一棵灌木樹後,身著藍色太監服的一名小太監身影一閃,而後快速往乾坤宮跑去。
乾坤殿中,楚奕坐在書案旁,他未有批閱奏折,而是正在練字,莫名的,他落筆之時,寫下的竟然是玄嫣二字。
他有些發愣的望著紙上的這二個字,抬眸間,發覺站在一旁伺候的仍然是綠水,不免有些奇怪。
“李福全!”他高聲喚了一句,本是站在外麵候著的李福全聞言,便快速的走了進來。
“奴才在!”
“此時是什麽時辰了!”
“回皇上,已經巳時三刻了!”李福全剛回答完,他的眉頭不由皺了皺。
心思著,都這時辰了,她不是早該當值了,莫非昨日受了風寒,故今日才未過來當值。
他雖不露聲色,可李福全卻看在了眼底,正欲說些什麽,就見小順子一臉慌張的跑了進來,進門就往地上一跪。
“皇上!”李福全見小順子一路慌慌張張,完全不成體統,不由低聲斥責道:
“狗奴才,你最近是犯渾了不是,在聖駕麵前,也如此莽撞!”
小順子聞言,更是嚇得直往地上磕頭,楚奕心中本就有些鬱悶,這時候小順子又如此,心情自然不大好,沉聲道:
“何事如此驚慌?”小順子一聽楚奕這般問了,就把剛才在禦花園的所見所聞,統統告知了楚奕。
楚奕一聽,眉頭兀自皺在一處,但是安貴妃乃是貴妃,自從先後去世後,便一直未有立後,後宮中大小事務,皆由她管理。
此時她罰一個婢女,實在是太平常不過,他雖然貴為一國之君,可後宮之地,他也不好過多幹涉。
但是對方又偏偏是她,如此這般,眉頭就皺得越發緊了。
李福全在一旁自然是瞧得真切,禦前伺候這麽些年了,若是連皇帝的這點心思都猜不透,他這差也算是白當了。
“皇上!”李福全喚了一聲之後,亦是直直的跪了下去。
“你又是何事?”楚奕聽了小順子的話後,本就心情煩悶的很,這時候,李福全又來參一腳,他自然是煩上加煩,臉上有露出了明顯的不悅。
“皇上,奴才有錯啊,今日玄嫣姑娘,本是辰時當值,可奴才昨兒個,見皇上對那雪水泡製的清茶,很是喜歡,遂命其,今日也去後花園的池塘旁,取些未化的雪來,可是哪想,哪想會如此…”
說罷,他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楚奕聞言,卻並未有怪罪他之意,相反他心中不由暗自一笑,但臉上仍是一副莊嚴之色,他道:
“既是如此,你去把玄嫣帶回來吧!”想到這裏,他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塊刻著雙龍戲珠的令牌,往他麵前一扔。
“若是安貴妃為難你,你直接亮出這個就行!”李福全見此,連忙拿起那閃著金光的令牌,高興回道:“奴才多謝皇上恩典!”
“去吧!”他沉聲道出,李福全與小順子便快速往門外走去。楚奕望著二人離去,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負手而立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此時正慢慢往中天升去,算著時間,隻怕她已然受了好幾下板子了,希望她那嬌弱的身子,能夠扛得住,那幾大板子。
他心裏莫名一抽,曾幾何時,他竟然這般在意他身邊的這位宮女了,她雖然與一般宮女不一樣,但是她也僅僅隻是一位宮女啊,難道隻是因為,她與她長得太過相像麽?
暴室中,安貴妃端坐在一條藤椅上,正一臉冷漠的看著一幫子太監,杖責眼前的這位宮女。
每打一下,她的心裏便痛快一分,而每當她見到那酷似某人的那張臉,因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的臉時,心裏的快意便有如滔滔江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她勾起唇角,笑意便越發濃重,且那抹暢快之意,卻是沒有經過任何掩飾,就這麽直白的表露了出來。
這時候,李福全以及小順子滿頭大汗的小跑著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