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陷入無底洞
“爸，你沒事吧！”林慕音擔心問道。就算再怎麽埋怨繼父竟然瞞著母親和她偷偷去借了高利貸的事，可她心裏終歸還是擔心他的。
紀東明被打的眼冒金星，一個勁的咳嗽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林母見他這般模樣，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倒是把一旁的胖子給鬧的心煩了，吼道：“現在人我也放了，那這錢你們到底是還，還是不還？”
“還，我們一定還！”林母抽泣著回到。
“老紀你呢？”胖子冷冷的看向紀東明，眼神裏閃過一抹鄙夷。
紀東明捂著受傷的腹部，臉色痛苦的點了點頭。
“那好！”胖子冷笑道：“既然你把這房子和鋪子都抵給我了，我看在你女兒的麵子上，就勉強收了，限你們在明天早上之前給我搬出去，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打一頓這麽簡單了……”頓了頓，又看了林慕音一眼，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當然，我也不是不講情麵的，剩下的五千塊錢，我就不算你利息了，你趁早還了就是，畢竟我也不想鬧出什麽人命來。”
他真是被這小妮子給整怕了。
說完，胖子就帶著幾個手下離開了林家，隻留下滿地狼藉，和被他的那句‘搬家’徹底擊垮的林母。
林母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東明，你這下要我們這個家怎麽辦啊！”
“媽，別這樣，我們起來好好說。”經過剛才的生死攸關，林慕音明顯還有些驚魂未定，扶著母親的手臂都是癱軟的。
可這一不小心，冷不丁的碰到她掌心的傷口，疼的她立即縮回了手，臉色痛苦的皺在了一起。
“慕音，沒事吧！”林母這才注意到林慕音手上的傷口，“天哪，流這麽多血了，別動，媽去找紗布來。”
林母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眼眶紅紅的回房找了平日裏就備著的幹淨紗布和棉簽以及酒精出來。又是消毒，又是包紮的，才終於把林慕音傷口的血給止住了。
一邊在林慕音手上繞著紗布，林母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慕音，這事都怪爸媽，讓你小小年紀的，就經曆了這麽恐怖的事，你還是個孩子啊！”
這邊，剛緩和過來的紀東明，驟然聽見林母的哭聲，在胖子那受的氣，這下全都發泄出來了：“哭哭哭，整日裏就知道哭，煩死了……”
“爸！”林慕音及時的打斷了紀東明的話，眼珠很恨的瞪著他。她敏銳的覺察到繼父最近的脾氣越來越不穩定了。
這一聲‘爸’算是讓紀東明的理智回籠了些許，他的態度立馬緩和下來，走過去和林慕音一起扶起林母，沉痛道：“秀兒，對不起，我……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錢還上，再把房子和鋪子都贖回來的。”
林母沒有回答，隻是一個勁的靠在紀東明的懷裏嗚咽著，聽得林慕音心中陣陣絞痛。
“爸，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會欠高利貸？”她急的問道。
紀東明張口欲言，最後又化作一聲幽長的歎息。
林母這時卻從他的懷裏探出了頭，一邊哽咽著，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慕音，你爸他……幾個月前被朋友帶著去參與了賭錢，這一掉進去，就是個無底洞啊……”
聽到這裏，林慕音算是明白了。繼父這是賭錢上了癮啊，這確實是個無底洞，拿錢永遠都填不滿的無底洞。越輸，就越讓人想要去賭，贏了，又想要回本，可真正靠賭錢發家的又有幾個，還不是那些賭莊裏的人為了招攬客人而使用的小伎倆。
想必繼父正是因為輸了，才去借了高利貸，最後又拿去繼續賭，賭到現在錢都還不上了，才被人家找上門來。
“爸，你真是……”她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隻能跟著繼父一起歎氣……
……
縱使再怎麽不願離開這個住了差不多快半年，已經生出了感情的房子，可林慕音還是在第二天清早和母親、繼父一起收拾好行李，在前來接手房子的胖子的催促下，離開了這個家，搬到了繼父在東城的一處破落的老房子裏。
老房子雖不及新房寬敞亮堂，可環境倒也不算太差，裏裏外外的打掃了一下，倒也有了個家的樣子。
林慕音一向是個得過且過的人，對住的方麵倒沒什麽太大的要求，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隻是，因為搬家和打掃的事，再加上林母似乎心情不太好，她有些擔憂，想多陪在她身邊，下午便沒有回學校去上晚自修，而是在繼父要離開去親戚那借錢的時候，她偷偷叫住了他。
“爸！”
“怎麽了？”紀東明一邊穿鞋，一邊問，語氣裏明顯很煩躁。
“爸，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您出去的時候，能順便幫我去學校跟班主任請兩天假嗎？我可以在家裏學習，媽那邊我會跟她好好解釋的，麻煩您了。”
“好，我知道了，照顧好你媽！”沒什麽感情的說完，紀東明穿好鞋後，就直接出去了。
隨後，林慕音去了母親房裏看了一眼，見母親已經睡了過去，臉上還帶著淚痕，臉色雪白如紙，顯然是哭累了。
她也就沒去吵醒母親說要請假在家休息的事，轉頭就回了自己房間。
躺在臥室的床上，盯著麵前滿是灰塵的牆壁，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亂糟糟的，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起床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時間，繼父也回來了。
母親麻木的做好飯菜端上桌，一家三口默契的不言不語的吃完飯。
母親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竟連她沒去上學的事都沒意識到。
林慕音也就隻好打消了要去跟她說請假的事。
和母親、繼父分別道了晚安後，她回了房間，一沾上床，想了許久，從前世想到現在，最後也是在這種沉重的思緒裏，慢慢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醒來一看，母親和繼父都不在家。
正中央的桌上擺著幾個剛蒸好的，還散發著熱氣的饅頭。
可林慕音卻沒什麽食欲，轉身便回了房間，坐在桌前看了會兒數學課本，卻仍舊是心煩意亂，最後隻好拿出紙筆將這股子煩亂的思緒躍然紙上，全部都寫成了歌詞。
寫到一半，卻怎麽也不滿意，煩躁的揉碎了塞進了自己口袋。
可就在她又要重寫一張時，卻隱約聽見有誰在叫她，出了臥室一看，什麽人都沒有，家裏還是空蕩蕩的冷清。
以為是自己幻聽，但是她實實在在聽到剛才有個男聲在叫她的名字。
順著聲音，她打開窗戶，卻看到了那個令她措不及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