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暢談人生
“可我對念書和當裁縫都沒興趣,我的理想是當一名能唱又能演的全能型藝人,所以我搬出來一個人住,並在電視台找到一份製作助理的工作,心想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準哪天就被哪個導演發掘,擔任電影男主角,一炮走紅……”
說到舊夢,段雅南自己都笑了起來,“可沒想到這一幹就幹了3年,我的明星夢,還在天上飄呢。”
林慕音側著頭,很認真地問:“你會不會很灰心,很失望?”段雅南道:“說不灰心不失望是騙人的,但我總對自己說,你要是沒耐心等下去,你就永遠沒希望,當然,等下去也未必有希望,但如果不等,就肯定沒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其實,得等上多少時間,段雅南從未想過這問題。
林慕音略頓了下接著說:“我是稀裏糊塗進入這個圈子的,這麽看來,我運氣要比你好多了。”
段雅南很是羨慕:“是啊,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麽高的,你應該感謝老天爺,對你真的不錯。不瞞你說,新秀大賽我也去了,結果第一輪就被淘汰出局了。”
段雅南笑笑接著說:“他們不太欣賞我這種動感型歌手,他們總喜歡歌手規規矩矩站在台上飆高音,比長氣,不過我相信,像我這種動感型歌手總有一天會出頭的,所以,當我看你得到冠軍,我非常高興,好像看到了一線曙光。”
看著林慕音一臉的不解,段雅南解釋道:“因為你就是一個非常棒的動感型歌手,又能唱又能跳。”
林慕音歎氣:“唉,我哪有你說得那麽好,我連五線譜都不會看,潘時七說我沒資格當一名專業歌手。他把我罵得可慘了,他勒令我一星期內學會五線譜,不然就叫公司把我fire,我相信他說到做到。”段雅南趕緊說:“我會五線譜,我教你吧。”
林慕音大喜:“真的?”段雅南笑笑:“嗯。我以前念的是教會學校,音樂課上教過五線譜。”
林慕音急忙從包裏取出潘時七給她的那份歌譜,遞給段雅南:“這是潘時七為我寫的歌,你幫我看看,怎麽唱?”
段雅南接過來看了一眼,撲哧笑了出來。笑得林慕音滿臉的狐疑,正經地問他:“你笑什麽?”段雅南還是忍不住地樂:“這是潘時七寫給你的歌?”“是啊,他叫我去錄音的。”於是,段雅南唱了起來:“happy birthday to you…”
林慕音更困惑了:“什麽意思?”段雅南指指歌譜,告訴她:“這是生日歌啊!”林慕音覺得有種被耍弄的感覺。
但段雅南卻不這樣想:“我看他是逗你玩呢!”林慕音氣憤不已:“他怎麽可以這樣?這太羞辱人了!段雅南,你一定要教我學會五線譜,我林慕音不吃饅頭爭口氣,我一定要學會五線譜!”
從此,他們說到還真做到了,這以後,電視台的排練廳就成了兩人的秘密教室。每天晚上,等到電視台的人都走空了,段雅南就偷偷地打開排練廳的門,讓林慕音先進來,然後扭亮燈。他會打開鋼琴蓋子,然後坐下。林慕音就挨著段雅南坐下。他彈鋼琴,林慕音學譜。林慕音沒有上過什麽學,她是那麽迷戀這樣的時光。
唐斯年已經許久沒有見林慕音了。
林慕音自從簽了公司,忙得成天不見人,唐斯年都開始懷念以前她每天跑歌廳的那段時光了。起碼他能常常地見到她。
漲薪水了。唐斯年拿到了工資,他興衝衝跑去唱片店買下了整套高橋的唱片,準備要送給林慕音。急急地跑去找她,結果林慕音連同林母這天都不在家,隻有阿萍自己剛吃完中午飯,在沙發上看電視。阿萍倒了杯水給唐斯年,兩人坐在客廳裏,氣氛有點尷尬。隻能沒話找話地問:“你升職令什麽時候下來?”
唐斯年喝了口水說:“不確定,應該就在最近吧!”“你覺得……你會被調到哪個警局?”“我現在不去想這些,想了也沒用。”
唐斯年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又隻能喝水。
接著問:“你工作找得怎樣了?”“去見了幾次工,人家要職業文憑什麽的,我沒有,所以就沒被錄取……”阿萍神情有些沮喪。
唐斯年勸道:“我覺得你不如利用這階段去學校補補課,現在沒有文憑寸步難行,除非你自己出來創業。”
阿萍無奈地站起道:“我也想去上個夜校什麽的,可我家的條件不允許,我媽身體不好,老是頭暈,跑一趟醫院都要好幾百,林慕音才剛簽約,那點薪水還不夠她坐taxi、買衣服呢!電視台不許他們搭公交車,不許他們吃大排檔,說什麽要保持藝人的神秘感,買衣服還要買有牌子的……”
唐斯年覺得林慕音再不回來,自己都無法再待下去了。
阿萍卻沒有察覺,她天生是個慢知的女孩:“她這陣子回來都比較晚,她說她在學五線譜。”唐斯年“噢”了一聲後拿起杯子又喝了口水。坐了這麽幾分鍾,杯子裏的水已經被唐斯年喝得見了底。
阿萍:“我給你加點水。”說著就要起身去倒水。
唐斯年忙說:“不用了。”阿萍還是拿起唐斯年的茶杯,走去廚房加水。偷
偷打開包,他拿出買給林慕音的高橋唱片,還是算了,下次見她時,親手給他吧。雖然都已經拿出來了,又塞回了包中。
剛好阿萍端著茶水,走進客廳。唐斯年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阿萍還想讓唐斯年多待一會兒,便說:“喝了茶再走吧。”
唐斯年忙說:“不用了,天快要下雨了,你跟你媽講一聲,我走了。”阿萍急忙將牆角的雨傘遞給他。“拿著,萬一路上下雨。”
唐斯年拿了傘,走了。
阿萍關上了門,一轉身,坐回了沙發。她對林慕音說的擔憂,現在又寫在了臉上。她不知唐斯年到底怎樣想的,但是她感覺到了唐斯年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