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挑戰高難度的歌曲
林慕音這天格外的高興，她自然不知道阿萍在家中萬般的惆悵，而她正在興頭上，一路奔去找潘時七：“潘老，我會看五線譜了。”
她幾乎是撲進了錄音間。
潘時七有點懷疑地瞧著她：“是嗎？”
林慕音來到鋼琴前坐下，從包裏拿出潘時七給她的歌譜，放在架子上。一邊艾米有點緊張地看著她，說實話，比她還要緊張。林慕音彈起鋼琴，唱起了這個調調：“happy birthday to you…”潘時七笑了。艾米大鬆了口氣。潘時七大為滿意：“沒想到你不但把五線譜學了，還學起鋼琴來……”“一星期是遠遠不夠的，我會繼續學下去的。”林慕音說著心裏卻想著真的要好好感謝段雅南，如果沒有他每天陪她偷偷練琴，自己也許就這樣一直被人看扁了。
潘時七很是高興，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林慕音：“這就對了，你隻有掌握了樂理，才能跟製作人和作曲人溝通，不然，你永遠是別人喂你什麽，你吃什麽。”說著從活頁夾裏取出一份歌譜：“你把這首歌唱一下。”
林慕音一看：“《心債》。”
潘時七轉頭對著艾米：“我們出去吧。”錄音室裏剩下林慕音一人。黑著燈，林慕音戴上了耳機。音樂響起，林慕音開始演唱。
控製室裏，潘時七、錄音師和艾米站著看著林慕音，聽著她的歌聲，一半期待一半害怕。果然，沒唱幾句，潘時七又喊起來，聲音透過話筒，打斷了有些陶醉的林慕音：“林慕音，你現在不是在夜總會歌廳登台，不用唱得那麽用力，那麽誇張，自然一點，ok？再來一遍。”音樂再次響起，可沒等林慕音唱幾句，又被潘時七打斷。潘時七有些惱怒：“不行，不行，你這樣唱法不行。”
他走進錄音間：“你知道嗎？你沒在用感情，你騙不了我的耳朵，我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有沒有被人愛過？你有沒有想愛卻不能愛的經曆？你要好好揣摩‘債’這個字，每段愛情都是債，不是我欠你，就是你欠我，你要把這份無奈唱出來，知道嗎？”林慕音咀嚼著潘時七講的話。潘時七接著一字一句道：“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在創作，不是在模仿，你腦子裏要忘掉其他歌星的影子，把所有情感放進去，ok？”林慕音點點頭：“我知道了。”“再來一遍！”輝歌走出錄音間。
音樂響起，林慕音眼前不期然地浮現出唐斯年的身影。她深情地唱了起來。控製室裏，潘時七與艾米對看了一眼。潘時七滿意道：“嗯，這回對了。”林慕音唱完，潘時七鼓掌走進錄音間。
潘時七興奮道：“唱得太好了！太好了！要征服我這雙挑剔的老耳朵那可不容易，不容易啊！林慕音，我沒看走眼，你是個很有靈氣的歌手，一點就通。”林慕音摘下耳機，仍徘徊在歌曲的情緒中，不能自拔。潘時七趕緊問：“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還是我剛才罵你罵得太凶了？”林慕音如夢初醒：“噢，沒什麽，沒什麽。”她急忙用微笑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走出公司已經是很晚了，可唐斯年仍在公司門口等著她，林慕音第一眼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林慕音走上前去脫口而出：“唐斯年，你怎麽來了？”唐斯年拿出包裝好的高橋唱片集：“祝賀你終於擁有自己第一首單曲。”“謝謝。”
林慕音打開包裝，看到禮物，大叫起來：“天哪！高橋的唱片全集，你瘋啦，很貴的。”
唐斯年笑道：“我看到你上次在唱片店很想買，但你看了看價格又放下了。”
林慕音連忙說：“這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請你拿回去。”
林慕音將唱片推給唐斯年，唐斯年急了，一把按住林慕音的手：“我要它幹什麽？我又不是高橋歌迷，我不聽日本歌的。”
林慕音無動於衷：“那就退掉吧。”
唐斯年顯得有些失望：“林慕音，我就這麽讓你討厭？”
林慕音抽出手：“你誤會了，我怎麽會討厭你呢？我的意思是，高橋大部分唱片我都有，這有點重複浪費了……”唐斯年半晌才說：“你如果還拿我當朋友看，就請收下這份禮物。”唐斯年的bp機響了，他低頭看了眼，道：“警局有事，我得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林慕音立在門口，腦子裏從剛開始唐斯年站在門口，到現在看著他漸漸走遠。但她曾答應過母親不和唐斯年繼續交往的。她蒼涼地想著《心債》那首歌是這樣唱的—重重心中癡債/原是欠下你一世/無限無盡愛在我心底/悠悠心中癡意/源源不絕撫慰/隻望可補償一切/明明用盡了努力/明明事事都不計/為什麽萬般癡心/都等如枉費/原來今生心債/償還不是一世/千代千生難估計……原來，這世上，心，真的有債這回事。
這首歌，果然紅了。紅星公司準備借單曲《心債》走紅的勢頭，為林慕音推出第一張專輯大碟。
公司考慮商業市場，因此將林慕音專輯大碟定位為純情偶像，還特地派這方麵的專家王恒親自指導。林慕音站在聚光燈前，麵色有些蒼白，嘴角努力向上挑去。一個戴著眼鏡，胖乎乎，說話細聲細氣的男人揮舞著蘭花手，正指導著一個化妝師折騰著林慕音的造型：“……像這個樣子不行的啦，喏，頭發要放下來，額頭上梳一點劉海嘛，有沒有裙子？要花裙子，給她找一條換上！”這個指手畫腳的男人，正是公司高層王恒。
他幾乎符合人們對一切娘娘腔的印象：多話、甜膩、中氣不足地挑剔。
果然，他轉過身來，又對林慕音說道：“我說你不要死魚眼一樣瞪著人行不行？要笑……要笑，對，就這樣……”
林慕音努力配合著。什麽是演員？或笑或哭，哪種才真正是自己的情緒。一套一套的衣服脫下，一套又一套的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