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答應
林慕音望著他，唐斯年的眼睛裏麵倒映著無數燈火。燈火跳，唐斯年的眼睛也跟著跳了跳，她的眼睛也跟著閃了下。
他慢慢地攬住林慕音：“林慕音，電影裏最後的那句話，不是我故意加上去的。我真的想問你，有句話，我藏了20年，也讓你等了20年。但是，這句話，一直都沒變過。你……明白的吧？”
林慕音點了點頭：“我明白。”兩人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山下點點燈火，夜航的飛機從他們頭頂掠過，兩人就這樣坐在大石頭上。
唐斯年道：“大陸那個戲，劇組叫我盡快過去開工。我想等你身體好點兒，再一起過去，好不好？”
林慕音苦澀地笑道：“貧血嘛，哪有那麽快。人家著急，那你先去好啦。”
唐斯年心疼道：“不要。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我不放心。我要看著你徹底好了才去。咱們歲數都不小了，貧血怎麽生孩子？我還想要3個呢。”
林慕音愣了：“什麽孩子？”
唐斯年笑笑：“咱們倆的孩子啊！我想過了，大陸這個戲結束，咱們就出國去，徹底休息一年，什麽也不幹，專心封山育林，你看怎麽樣？”她笑罵：“神經！誰說要跟你生孩子了？”
唐斯年一本正經的：“反正都挺熟的，又離得這麽近，你就別挑了，將就將就，湊合就是我了吧。”
“叫你胡說八道！”林慕音輕輕地打他一下。
他摟過林慕音，趴在她的肩膀上：“我是認真的。過兩天我就去買戒指，然後回家練練怎麽單膝跪地才比較帥。”
林慕音忍俊不禁。
這接連幾天去醫院抽血，護士都會紅著眼對她說：“林小姐，我看了《雨後》啦！實在太好看了！我哭了好長時間，怎麽編得那麽慘啊……”
林慕音笑了：“最後還是大團圓嘛。”
那個小護士又說道：“可是分開了20年，就算等到最後大團圓了，人也老了啊！”
林小姐笑笑：“能團圓就不錯啦。”真的，能團圓就已不錯了。很多時候，人怎麽能擰得過天。
小護士又問：“對了，林小姐，你這次去大陸拍戲，要去多久啊？我上回聽王醫生說你恢複得特別好，沒想到都快到可以拍戲的程度了！”
林慕音笑道：“我也沒想到。但是最近精神挺好的。這不是明天就走了麽，來做個例行檢查。”
小護士抽完了血，告訴她王醫生馬上就會把檢查結果送過來。
林慕音點頭。隨手給電視換台。
電視裏正在播放著對唐斯年的采訪，唐斯年穿著蘋果綠的外套，笑容可掬。
“又是問終身大事啊？問了這麽多年，還沒問煩？好吧，我鄭重宣布，如果這次《雨後》能提名金像獎，我一定會向我自己喜歡了很多年的女人求婚。我唐斯年說到做到。”
記者忙問：“您說的女人，是不是林慕音？還是另有其人？”
他笑而不答。她看得一個勁地傻笑，邊笑邊掉淚。
笑得連王醫生和小護士推門進來，她都沒有發現。
王醫生表情很嚴肅，小護士目光躲閃，最近大家都怎麽了，她總是動不動就哭，周圍的人也這樣。
從醫院出來，林慕音換了衣服，去參加晚上的慶功宴。
《雨後》終於提名金像獎。
眾人都舉香檳要開瓶慶祝，她一個晚上都在敬酒，這個過了那個來，雖然她和唐斯年是挨著坐，但是兩人一個晚上都沒能說上兩三句話。
《雨後》提名，唐斯年心情當然大好，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我說過，要是這次這部片子能提名金像獎，我就會向我愛了一輩子的女人求婚。這個人，現在也坐在這裏。”
大家起哄，紛紛衝著林慕音鼓掌。
她坐在他旁邊，聽到有人小聲起哄：“求婚了，求婚了，要下跪哦！戒指買了沒？”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絲絨小盒子，轉向她。她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
終於等到這天的時候，她卻忽然站起身來，朝門外走了去。
林慕音朝著停車場狂奔。她生怕再緩一緩，自己的眼淚都要傾盆而出了。
她現在已經不能滿足於慢慢地讓眼淚靜淌，她是想找個地方可以放聲地大哭，要號啕大哭。
哭完了母親過來哄著她，先不問她理由，就是哄她不要再哭。
隻有文濤看到了，他坐在司機座上，正瞧見她一路地奔出來。坐上車，隻對他說一句：“文濤，送我回家。”
文濤從沒見過她這樣，什麽都不敢問，就連忙發動汽車。
唐斯年從後麵追了出來，大聲地喊：“林慕音！林慕音！等等我！”
“快走！”她拚命地催他。“又跟唐斯年哥鬧別扭了？有什麽事情，說清楚再走啊……”文濤猶豫起來。
還未來得及答話，唐斯年已經追了過來，車窗是落下的，他站在車外拽住了林慕音，疾疾地喊：“林慕音，你怎麽回事？為什麽提前走？”
她低頭：“對不起，我想，我想我還是沒有準備好。”
“什麽意思？”唐斯年以為她會感動，他想了好多種可能，隻是沒想到她會掉頭跑開。
“唐斯年，我想過了，我不能跟你結婚。我現在事業這麽好，你的事業也那麽好，如果跟你結婚，對你、對我、對我們影響都太大！”
林慕音說的時候好生硬。原來口是心非這樣難。特別是麵前站的人是唐斯年。“我不會逼你退出舞台的呀。是不是那天我說要3個孩子，把你嚇怕了？哎呀你不用那麽當真嘛，我也就是那麽一時的玩笑話！林慕音，你放心，你不用做家庭主婦給我煮飯帶孩子，隻是名正言順地生活在一起，有什麽可影響的？大家都這把歲數了，難道還打算一輩子做青春偶像不成？”唐斯年急道。林慕音卻異常冷靜：“……總之我不想結婚。對不起，唐斯年，我想前幾天是我搞錯了，我對你，一直都是朋友間的感情。我、我，並不是真的那麽愛你。”唐斯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