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糖葫蘆和菲武
在東城,大武靠近臨三十七巷的早些時候,武正在王婆的糖葫蘆攤前大塊朵頤,五顆渾圓豔紅的去籽山楂,裹一層厚厚的微紅糖漿,再配上困鯨村村頭老王的特製芝麻,在這春入夏之時,怎一個酸澀生津了得。
武仍舊記得那年冬,自己第一次來到慶城,清早蕭瑟的慶城大門口,饑腸轆轆的少年郎嘴唇幹澀,隻看的見慶城門口那個簡陋鮮紅的王婆糖葫蘆,便再也走不動道,直到哥哥大武將糖葫遞到他的眼前,從此糖葫蘆就成了武來慶城最大的動力。
想到自己的哥哥,武趕緊多要了兩串,“給哥哥留著。”
武是一個單純憊懶的少年,除了獵殺海獸打漁之時滑溜的像個泥鰍,看見王婆的糖葫蘆是高興的像個傻孩子一樣,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睡懶覺,早晨賴床,中午曬太陽睡,晚上太陽下山便困。
父親常常敲著他的腦瓜嘣,笑著罵道:“這麽懶,以後一定不是個好漁人,”
而這時,武就會摸摸耳垂,:“怕什麽,我有哥哥,我的哥哥將來一定是北部漁灣最優秀的漁人。”完他就會一臉驕傲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而大武就會像寵溺的笑笑:“對”
在十三歲的武心中,大自己一歲的哥哥是自己對自己最好的人,最值得信賴的夥伴。
童年時期,自己跟在他後麵抓蝦摸魚,七歲那年父親教兄弟倆打漁,於是它們一起戰鬥至今。
父親有秘密,哥哥有心事,他都知道,可是這並不妨礙武快樂無憂的成長,而這一切,是因為他知道,父親,哥哥,永遠不會傷害自己。
武身材纖瘦,可能是長期打漁,吃的也好所以比他的同齡人要高,因為喜歡中午在陽光下睡覺,所以曬得比大武還黑幾分,長打個哈欠,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耷拉著眼皮,好像隨時能閉上,最喜歡兩隻手放在後腦交叉托著腦袋,好像這樣自己就可以隨時睡著,最奇特的是,一頭利落短發仔細看去,有道長長的疤痕從額頭發際線左開始,削過頭頂,直入入後腦勺。
這條疤是九歲那年,自己獨自麵對第一次見的巨鱷時被爪子劃開的,武最後閉眼時看見的是匆匆趕來哥哥大武。
武不知道的是,那過後父親入荒海三,鮮血從海底的深處湧出,染紅了大片大片的海水。
武在上躺了一個月才好,,自此以後,武變得就越來越想睡覺,越來越懶的思考。
吃夠了糖葫蘆,武掏出了大武給他的銀子,給了怔怔不語的王嬸(隔壁老王事件),就此告別,朝著西城甲坊走去。
東西兩城以丁字最末,依次向上規格也慢慢升高,而甲乙兩房地段已了用寸土寸金來形容,而且也不是你有錢就能住的,勢之一字,在每個世界都是通用。
隨著越來越往西城甲坊靠近,周圍的建築越來越多,越來越高,越來越精致,各種各樣的“人”也越來越多,妖族在北部灣海域並不少見,隻是書院試期間,那些不同於人族的異類好似格外多,臨近學院,每個妖族都依據灣律變成人形,隻保留一樣屬於自己族群的部位,證明自己的所屬,比如耳朵,不如鼻子,比如隻手,再比如,此時在武眼前的一隻粉色的短尾巴。
武將手背在後頸,托著腦袋,發著哈欠,耷拉著眼皮隨著人流,亦步亦趨的向前走去,隻是今日各異的“人”刺激著武的眼球,他的困意也去了大半,沒有困意,自然眼睛要睜開,隻是睜開的那雙平時耷拉的眼睛,好像格外的大,加上他一直研究前麵那隻可愛的,粉色的,一搖一擺的毛茸茸的尾巴,不時放下雙手,彎腰看著,雙手老是不由的想去摸摸,可常年打漁的直覺告訴他,如果他敢上手,那麽必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於是,他就在這種,摸與不摸,直身彎腰之間掙紮,怎麽看都透漏著一股色狼的猥瑣。
白菲菲今日已是第二次如此窘迫,第一次是發現自己帶的青稞酒不夠要向同族之伴借酒,而她的同族在對她了沒有之後,立馬拿出了滿滿一葫蘆酒與旁邊的“人”喝了起來,她知道自從自己的哥哥從那次大比失利後,自己一家人就很不受族人待見,隻是如此赤裸裸,卻還是讓初出茅廬的她感到受傷,索性,她直接脫離了族人,自己前往書院,總好過在哪裏受盡白眼和冷嘲熱諷。
第二次便是此時此刻,此時此地,自己的可愛尾巴被人在後麵用眼光不斷褻玩,要知道,他們一族,那隻尾巴,就如同人族女人的臉蛋一般。盡心嗬護,而此刻,今日,白菲菲感覺自己的臉蛋在被不斷蹂躪,甚至嘴唇都快要被親上了,她漲紅了臉,受了兩次委屈的她眼淚再也沒能止得住。白菲菲氣急了,她突的轉過來身子,想給那家夥一個教訓。
武看著我那可愛的尾巴,又一次忍不住攥了攥手,前麵的那個身影突的停了下來,彎著腰的武一頭撞了上去,“啊~,你這個色~~”
長街上突然湧起一聲稚嫩的,高亢的尖呼聲,眾人轉頭,隻見一名直起腰的黝黑漢子與一名穿著粉紅兔女郎的有一隻可愛尾巴的女生,四目相對,嘴唇即將相接,兔女郎的那個“狼”字,再也沒有機會喊出來。
嘴唇一觸而分,武像被電擊了一般,後跳了半步,一動不動,黝黑的臉上泛起潮紅,隻是臉太黑而看不清楚。
白菲菲感到比前兩次更大的窘迫,剛才嘴唇一瞬間的酥麻告訴自己發生了什麽,她麵色潮紅,一動不動,隻是委屈的眼淚依舊流著。
武看著麵前這位流淚不止的,可愛的就像美人魚的兔女郎,將一串糖葫蘆遞了過去
鮮紅的糖葫蘆,可愛的傷心兔女郎,俊黑的短發少年,定格再東城甲坊十字街巷。
忽有櫻花落上肩頭,簫聲幽幽而起,。
站著的兩人仿佛一個世界,是一瞬嗎?
又仿佛,是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