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風起
對於這一肩的效果,武還是很滿意的,畢竟他可是在近幾年敢於橫膝提肩,硬悍赤龜的北部漁灣第一打漁人。
對於這一肩的效果,此時在圖書館靜室內看著的宋紫衣也很滿意,他背著身對著身後撚一手蓮花印的蓮落三十二念叨道:“我有二子,人中之龍。”像極了誇自家瓜甜的老王。
對於這一肩的效果,圍觀的吃瓜群眾則炸開了鍋,他們吃驚於書院學生的慘敗,也吃驚於那黑瘦少年的輕描淡寫,樸實無華,簡單有效。
手被拉著的的白菲菲則沒有吃驚也沒有眼冒愛心,這是她的黑子,我手係處,即是我心安之故鄉,即使武剛才不出手,隻怕白菲菲也得來一手白兔蹬腿。
本著父親教他們的以及在與海獸無數次廝殺中得來的補刀習慣,武將那人一肩撞開,在人群嘩然間,在父親讚許間,在白菲菲考慮間,武鬆開了白菲菲的手,叉腿屈膝下沉,一個彈跳,瞬間至昏迷在地的趙明身邊,你既然向我發出了的攻擊,那麽武不憚於打的你再也沒有能力反擊,這是他在荒海學會的最大生存準則,而他一直是這條準則的忠實踐行者,恪守者。
圍觀群眾那見過如此古樸卻又充滿美感的攻擊方式,現在的修士打架,往往是千裏之外,殺念先至,馭使所驅法寶,兩者對轟,這種古典美學的打鬥身體發力之技,怎麽比的上飛劍千裏取頭顱。
可是此時此地此刻,這個少年的攻擊方式卻是如此霸道,霸道的打破了很多人對於傳統與流行的看法。
武一跳便至趙明身前,眾人更加嘩然,前一瞬,他還在屈膝,一瞬,便已至趙明同學身邊。
時遲那時快,昏迷的趙明眼前鬼魅遊魚般又出現了一人,正是與趙明同桌記錄的韓甲第。
武哪管這些,身前有人又如何,武吸氣提膝,生死百煉間的身法又豈是養尊處優的書院子弟可比,武一步,瞬間越過韓甲第,韓甲第倉促間再使比趙明更加純熟快速的遊魚身法,可惜,魚依舊是魚,在武這個生漁人之前,再快的遊魚身法,不過就是快一點的死魚翻身,武一步落地,再跨一步,依舊提氣沉肩,在韓甲第雙腳還未落地之時,一肩頂出,骨裂之聲再起,轉眼間第二名書院弟子已經躺在了十米開外,捂著被撞的胸口,嘴角吐血,倒地不起。
剛才還嘩然的眾人此時已麵色凝重,幾名身負修為的群眾默默想著,“倘若這一步,這一肩,對著自己使出,自己是否可以應付?”答案卻是讓他們不斷皺眉吸氣。
武的攻擊是那麽霸道而又有美感,轉瞬之間,兩名負責記錄的書院第子已然一名昏迷,一名吐血。
眾人禁聲,現在趙明的身邊隻有武一人。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趙明睫毛不斷顫抖,藏於身下的拳頭也不斷顫抖,他想掙眼揮拳,可他不敢,他的勇氣已被那一肩撞的七零八落,再也找不見了。
一股腥臭之味傳出,卻是趙明被嚇得尿了褲子,武提腳欲踩,卻想起哥哥欲父親的教誨,就此放過了趙明,緩步朝著白菲菲走去。
轟然間,緊閉的書院大門洞開,穿著黑色院服的書院學生們一湧而出,分出部分,分別護住了兩名倒地的弟子,大多數則團團圍住了緩步而行的武。
紛爭再起。
“臭魚爛蝦!”武嘟囔了一句,吸氣提膝沉肩,麵色平靜,好似隻是準備去海裏遊個泳一般,他準備再次出手,將這些人都撞翻,畢竟這不是很難。
突然,這片地一切好似變慢了速度,一切都那麽慢,然後地好像一張簾子被揭開了一般,宋紫衣從中緩步而出。
沒有任何的預兆,宋紫衣就出現在了武中間,出現在了書院學生圍著的武中間。
所有人都被此人的出場震撼,那些湧出來的書院第子,竟沒有直視那人的勇氣,與他們平時水乳交融的法寶,任他們怎麽呼喚,都難以馭使半分,仿佛無感的法寶,都不敢對此人生出不敬。
“父親!”
被圍著卻絲毫不覺危險的武,爭鬥時沉靜嚴肅的麵容忽然融化,露出了癡癡的笑聲。
“癡兒!”宋紫衣語氣似責罵,臉上卻是寵溺的表情,他摸了摸兒子的頭。
“哥哥找不到了,我一直在等著,可就是等不到。”武摸著自己的一頭短發,似自責又似委屈。
“入真書院,他就在真書院。”宋紫衣一邊著,一邊將酒葫蘆遞給武,武順勢喝了一大口。
“好。”武鄭重點頭,將葫蘆還給了父親,隻是看著周圍一圈圍著他的人,感到有些棘手。
宋紫衣隨手扔出了一張手牌,拿命書院子弟的領頭人,看了一眼,皺皺了眉頭,仔細打量了一會,拱手道:“多有打擾。請!”於是人圈便讓開了一條通道。。
武通過書院第子圍成的圈,又通過讓開了一條通道的人群,看著路盡頭的試靈石以及在旁邊的雙手握於胸前的白菲菲。
武回頭,看見父親正注視著自己的背影,看見父親拿起那隻磨得光滑的老酒葫蘆,喝了一口酒,對著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