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少年多狼藉
漁灣曆寶華三十七年春。
兩成書院正式開學第一。
春申櫻花看著放在麵前書桌之上的《周陸曆》,不斷打著哈欠。
盡管已是入書院第五,第五次聽到雞鴨牛同時叫早打鳴,習慣晚睡的她還是很不習慣,也很不喜歡。
所以她站在有點煩躁,旁邊的路鈴蘭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麽,就像自己在草原上馳騁的時候遇見蒼狼群一般,她決定躲遠點,於是她下意識的向右挪了挪。
王後老師一手提著筆,一手夾著書本緩緩出現在講台上。
她看著她,他們看著她,所以春申櫻花極不熟練的喊了一聲:
“起立!”
“老師好~”
是不是每個世界的“老師好”三個字的尾音都會拖的這麽長。
站在窗外的星盜,打著哈欠,呼吸著像極了那個世界的空氣,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咳了一聲,王後開始了她的講課,書院第一課就此開始。
“生於此間,你們呼吸著這片大陸的空氣,眼看著這片世界的人文地理,聽聞著絲竹月耳,那麽你們知道這片大陸的曆史嗎?你們真的了解這片大陸嗎?
好了,廢話不多,大陸曆史就此開始。
我們這片大陸,稱為周大陸,其中包括這片被星落長河一分為二的廣袤無垠的陸地,以及陸地四周的荒海。
萬年之前,荒海不叫荒海,大陸也不屬於人族與妖族,而是屬於額前生而有角通地的荒族。
直到有一,聖人刑不知何時降臨在這片大陸,沒人知道他是從哪裏出生,在哪裏求學,師從何處,父母何在。他一出現,便是那麽強大與勇敢。
那時的人妖兩族被稱為兩腳之羊,受盡欺壓與血腥奴役,甚至這片大陸為何萬年之間如此肥沃廣袤,俱因我人妖之血滋養,我們……便是最好的肥料……
而此時,刑大聖出現,他將光明帶給了被奴役萬年,早已不光明為何物的人妖兩族。”
王後聲音滄桑,神情肅穆,仿佛回到了人妖兩族的至暗時刻。
眾新生們也抬頭挺胸,認真的聽著,關於刑的故事,他們從一生下來便開始聽,隻是每一次聽,都那麽波瀾壯闊,讓人不由心生豪氣。
“遙想當年,泗水河畔揭竿而起········”
窗外的星盜哈欠連,他不由的想起了那個世界的域外長城,那柄砍突地,直欲裂開宇宙再重鑄的大斧頭,也不由打個寒戰。
兩個世界的碰撞,哪有誰錯誰對,隻是那無頭之人的大斧頭,確是他們這代人無法忘卻的噩夢。
“刑,他到哪裏都這麽豪橫,縱使丟了頭顱。”
星盜搖搖頭,喃喃的道。
風吹來各種校長討來的花草的味道,仿佛吹來了整個春。
星盜等著等著有些無聊,索性毫無形象的躺在了教室窗外的草地上,換一個熟悉的姿勢,他不由的想起了昆侖冰脈深處的金極。
“那個家夥倒是舒服了。”
此時昆侖冰脈深處,被迫穿著緊身特工服的金極,不由打個打哈欠,翻個身,換個姿勢繼續睡去,口水直流。
隻是他這一哈欠,昆侖便發生了一場大大的雪崩。
春申櫻花打著哈欠,星盜打著哈欠,而王後老師依舊肅穆莊重的講著。
“刑大聖萬裏之外趕來救援,含著怒氣,一斧頭便劈死了荒族王朝跋扈無的二皇子荒無量········”
閉著眼睛,頭枕大地而睡的星盜伴著王後老師的聲音就要徐徐睡去,一道略顯緊張木訥的身音傳入耳朵:
“大叔,你知道沙樓狼班在哪上課嗎?”
星盜徒然掙眼,之間一個頭伸在他的眼前,好奇的看著他。
“額,啊,我知道我知道,這裏麵就是,從大門進去,左手第一間就是。”
星盜一邊著,一邊起身,向這群人看去。
隻見一個頭上一道長疤,細碎頭發的少年背著一大捆綁帶,嚴嚴實實,右手牽著一名依舊宿醉未醒,依稀能聞見酒味的醉酒兔女郎,身後還跟著一個光頭鋥亮鋥亮的純淨無垢和尚,和尚腳邊一隻青毛狗不時跳起,撥弄著蝴蝶。
少年比同齡人高半個頭,身材修長,穿著書院特製的能隨體型改變大的白色長衫,更顯挺拔。
隻是身上背的,手上牽的,身後跟的,身後的身後跟的,如此古怪,不由得讓星盜臉色也變得古怪。
那少年拜了一拜,準備離去,身後跟著的古怪和尚一步衝出,彎著腰,抬著鋥亮鋥亮的圓頭就衝了上來。
星盜隻是伸出右手,按住了七八歲模樣的無垢和尚的鋥亮的頭,和尚便前進不了半分,他閉著眼睛,兩隻手胡亂打著,卻因為有些短,怎麽也挨不到星盜衣袂半分。
和尚閉眼依舊打著,嘴裏還不停念叨著:
“域外邪魔
域外邪魔
域外邪魔
……”
那少年對此,也沒有表示,一臉平常,依舊拜了拜,就此向大門走去。
隻剩下和尚依舊在哪裏揮舞著,那隻青毛狗看著突然發起魔怔的主人與走遠的武,愣在哪,連頭頂飛舞的蝴蝶都懶得去撥弄。
和尚餘光看著武走遠,也顧不得眼前域外邪魔,匆匆趕上去,隻是有些遠,還在草坪上摔了一跤。
星盜看著武背著的,拉著的背影漸遠,看著和尚摔到又爬起跑去,莫名覺得有點喜感與以及可愛的狼藉:
“噝~
好久沒聽到有人叫我域外邪魔了,綠呢?為啥我感覺那捆長繃帶就是綠,。
綠哎,你咋的了塞~”
星盜不覺間發出了盧靜海式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