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狼少年的血與火
王後立足於演武場眾人之前,一席話語,隱隱有鐵血兵戈之意,與此間演武場的肅殺相得益彰,衝的少年們也是熱血沸騰。
她身旁的星盜不是很清楚,盧靜海卻明白,王後當年以一書《大角山肅殺貼》為陣,筆墨勾勒間不知葬下了前代宣威將軍的多少前鋒兵馬,她的殺意殺心殺性這麽多年慢慢的在書院瑣碎中漸漸斂去,隻是個看似平凡沉默的悟空柱下寫消息的女人,隻是今露出這麽一絲,便可窺見王後當年的霸道。
那肉山一般的祿山明言他是體修,那麽眾人看著站在木輪椅旁邊的武,等待著他上前去。
武見大哥大武並不阻攔,剛要踱步而出,一狼少年卻先他一步而出。
那狼少年一身白色院服後還掛了一黑撇大衣,長臉如狼,鼻下隱約一道刀疤,劃破雙唇,此時銳利眼睛已是如嗜血通紅,如遇到的敵一般,想要和前方那肉巨人戰鬥。
他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速度極快,助跑,屈膝,一個彈跳,便已到了那祿山頭頂,當膝而下,向著祿山的頭頂撞去,這場比試,瞬間好似不死不休,此時才有話語從他的嘴中咆哮道:
“漠北蒼狼,狼一夜,體修!”
這狼少年,赫然也是一名體修。
看著這局麵轉眼到了不死不休,盧靜海對星盜解釋道:
“漠北三支勢力,巨人一族,蒼狼一族,以及人族的漠北刀王一係。
這三支勢力互相絞殺多年,仇怨極深,尤其是巨人與蒼狼一族,巨人性凶殘,以食下一頭自己捕殺的蒼狼一族的腦髓作為成年之禮,傳蒼狼一族體內,正好有催化巨人一族成長的必須的物質,所以體型越是壯碩的巨人,咳,有可能便吃了越多的蒼狼一族的血肉,當然是再入書院之前。”
看這祿山如此身形,不知有多少蒼狼族人成為他口中血食,最終化為他的身體養分,滋養身體的每一處。
盧靜海著著便吸了吸鼻子,咳嗽了一聲,好像他也不適應自己這話語中透出的血腥與仇恨。
此時坐他旁邊的王後道:
“這祿山從那邊出來,想必是聞到了他以前最喜歡的血肉之食的味道吧,哼!來我書院,真是饞了他了。”
身旁兩人聽這話,不知是揚是抑,也不答話,反而更加聚精的向場間看去。
星盜中指有規律的彈著,一上一下,饒有興趣。
話間,場上兩人已是過了十多招。
那肉山巨人祿山長得極為肥大,一雙大錘卻舞的極為細膩,隨心而至,密不透風。
少年狼一夜眼神嗜血,他仿佛從哪顫抖的肥肉之中看到了同族之人的血肉與靈魂都被吞噬,被牢牢的禁錮,生生世世,不入佛家輪回。
他仿佛從那之中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自己的母親,兒時的好友,月光下與他一起在山頂追山喊月。而在那一場血與火之中,這些美好都隨風而去。
狼一夜速度極快,他的身影好似從四麵八方向著那肉山襲去,或肩或肘或膝,隻是那祿山的反應速度卻與他的身形完全相反,一雙大錘舞的水潑不進,無論狼一夜從那個方向,那個刁鑽的角度攻去,都能被擋下。
砰砰砰的金屬撞擊聲不絕於耳,外人看去,那狼少年占盡優勢,攻擊勢大力沉,祿山左撲右拙,隻能防守,可是隻有身在局中的狼一夜感受著自己手肘,膝蓋傳來的微痛,他知道,自己敗不得就在須臾之間。
於是他一個打挺,離那祿山五六丈開外道:
“嘯月。”
隻見狼一夜四肢著地,五指成爪,像極了山間奔行的巨狼,他抬頭望,下巴隱隱化作狼型,湛藍的空之上除了太陽,好似隱隱露出了半角白色冷冽的月光。
狼一夜朝著那月光咆哮一聲,“嗷嗚~”似悲鳴似似哀求,月光落在他的嘴尖,化作月,此時,浪一夜就像狼咬著一口圓月向前奔行而去。
那祿山見此,大嘴裂開,好似早已料到了這一招一般,他並不躲避,縮頭夾腰,雙錘交叉,便護住了全身。
倏忽間,圓月與大錘已經撞在一起,
“砰~”
場間徒然有風起,有什麽東西碎裂。
眾人凝神細看,兩人已經分開,祿山的一隻錘子落在了離他頗遠的上屆書院弟子之前,另一隻錘子則還在交叉狀態,祿山抬頭挺胸,活動了一下身體,好似剛才隻是活動一下筋骨,一隻錘子飛了兒子,好似並沒有受傷,提著隻剩一個的大錘子,向被震開十幾丈外的浪一夜走去。
而此時的狼一夜大蹩已經被掀開,七竅流血,血跡斑斑,狼狽躺在離書院弟子不遠的前方,想掙紮著站起來,卻感覺力氣已從自己身體上流失。
盧靜海看著身邊的星盜與王後沒有動作,便忍不住想要出手,誰知剛想起身,星盜便按下了他:
“再看看。”
盧靜海焦急道:
“這祿山實力已到了煉體三段巔峰,堪比洗髓巔峰,雖攻擊手段單一,到賦異稟,身雖如山,錘卻舞的有點意思,別就是狼一夜,就算是那些即將畢業的學子,不善於搏殺的老師,也不見的是他的對手,狼一夜一個初入書院,隻頂著才之名的雛狼,能做到如此已經不錯了,再等就危險了。”
星盜轉過頭,詭異的一笑:
“再等等!”
盧靜海無奈攤於椅子之上。
狼一夜此時渾身毫無力氣,他好似回到了少年時代的那個夢魘般的血與火之夜,無奈的聽著周邊的嘶喊聲,就算他用力的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那嘶喊,那悲鳴,那血與火都能準確的鑽進自己的五感,讓自己在剩下來的歲月裏,承受無盡的折磨。
父親,母親,兒時作伴的好友,一個個擋在他身前,讓他跑,讓他離開,後來的很多次,狼一夜都想,如果當時自己沒有逃跑,是不是會過得輕鬆一些,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和他如今的同窗一般,少年風流無憂愁,歡笑展眉間。
捂著胸口,看著那提著錘子,噗噗走來的肉山,狼一夜這次不想逃了。
他用盡了最後的一點力氣,站了起來,向著那肉山發出了嘶吼:
“嗷嗚~”。
像是宣戰。
仿佛在那血與火之夜,他並沒有逃,而是站了起來,和父親,母親,還有月一起嘶吼,然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