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決斷

  程嘯帶領了足夠人員回歸，回歸的速度比去往哀嚎者之城的速度還要快，雖然隻快了幾小時，但是這幾小時彌足珍貴，程嘯也不耽擱，立刻就帶領人員去往了浮空城，感染了變種體的平民在地麵，而其餘全體軍人則回到了浮空城上。


  程嘯一點都不耽擱，立刻就去見了尼奧斯，此刻的尼奧斯依然是頭發梳理得一絲不漏，滿臉精神的樣子，似乎這些天他根本沒有受到什麽大的壓力一般，隻有程嘯敏銳的發現，他口袋裏的巧克力包裝紙多得都快裝不下了。


  尼奧斯是一個自律極為嚴格的人，他不抽煙，不喝酒，不嗜好任何精神類飲料與藥劑，對於靈魂基質類愈療手段也極其抗拒，可以說，除了吃巧克力以外，他基本上沒有別的任何愛好。


  程嘯和尼奧斯，還有坎帕洛夫斯基，另外還有幾十個人，他們原本就是一個小隊的成員，當初他們小隊從弱小到強大，不知道完成了多少不可思議的任務，被稱為軍部的尖刀，但因此死傷也大，特別是第二次滅世刻度時，他們與仁凰團隊配合著進行了奇跡一般的逆轉，讓人類度過了本該徹底滅絕的第二次滅世刻度，但因此，他們的團隊也隻剩下了他們三人，甚至坎帕洛夫斯基還因此而感染了變種體，就這樣進入到了後街，這個傳奇團隊幾乎就此煙消雲散。


  但是誰知道，這一次第三滅世刻度的來臨，他們作為前鋒進入到了後街，其實本質上是拿他們當消耗品，因為誰都不知道後街的情況，萬一這邊更恐怖呢？程嘯和尼奧斯就是這樣的角色，成功了，那麽功勞是上麵人的，失敗了，那他們就死定了。


  卻不想，程嘯在這裏碰到了坎帕洛夫斯基，作為這個團隊唯三的幸存者，他們的關係遠超過外人想象，而去還從坎帕洛夫斯基那裏得知了一個足以震驚所有人的消息，而現在，程嘯就帶回來了這個消息，他將他所見所聞的全部都告知了尼奧斯，既沒有增添什麽，也沒有說自己的想法，就是單純的複述。


  他信任著尼奧斯，就如同以往所有危險情況與重要關頭那樣，尼奧斯帶領他們這隻團隊不知道闖過了多少的絕境，而這一次也是如此，他將決定權再一次交到了尼奧斯手上。


  尼奧斯聽完後就閉上眼睛開始了沉思，這一沉思就是數小時時間，這期間他隻是不停的吃著巧克力，外表上一點異常都不顯，而程嘯也耐心的待在旁邊，等了數小時之後，尼奧斯忽然睜開雙眼對程嘯道：“程嘯，你的‘手藝’可有變弱？”


  程嘯愣住了，他愣了半響，忽然笑了起來，接著他手掌輕輕劃過尼奧斯麵前的金屬桌一角，這一角立刻被劃斷，斷裂處如同被激光劃過一般，程嘯就捏著那個金屬角笑著道：“你覺得呢？”


  尼奧斯就點點頭，他看向了程嘯，程嘯的微微一愣後，就立刻集中了注意力，尼奧斯的頭微微垂著，但是嘴巴一直在不停的動彈，程嘯一直看著，看到最後時，他滿臉的震驚表情。


  “這樣……好嗎？”程嘯終於忍不住問道。


  尼奧斯這時倒是發聲了，他冷笑著道：“有什麽不好的，越是臨近滅世刻度來臨，高層那些豬玀反倒越是瘋狂的享受，他們已經沒有希望了，反正……就這樣吧，我等你消息。”


  程嘯默默點頭。


  剛剛，尼奧斯通過他們小隊特有的唇語對話方式，對他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讓他暗殺掉所有進入後街的將級以上軍官，並且破壞掉主控浮空城的中央操控係統，這樣至少可以延緩軍部後方的命令十到十二小時左右，而這裏是後街，雖然因為莫名的原因而讓後街的封印破開了一個缺口，但是後街依然有著獨屬於後街規則，比如安全點。

  在後街中，各處都有著安全點，變種體感染者們的安全點算是最多的，但也有黃昏種的安全點與哀嚎者的安全點在各處分布，而黃昏種與哀嚎者都會一定程度上改變與扭曲周邊的基礎規則，所以目前為止，前鋒軍所攻打的目標都定在了變種體感染者們的安全點上。


  同時，因為第三次滅世刻度前兆的到來，所有遠程通訊手段全部被封禁失效，目前為止，軍部最快的通訊手段都必須要經過十到十二小時後才能夠傳遞到這裏來。


  所以一旦除了尼奧斯以外，其餘將級指揮官全體陣亡，那麽尼奧斯在這十到十二小時內，將得到前鋒軍全部的指揮權。


  這可是前線軍隊的指揮權，在通訊不暢時，特別是因為第一次滅世刻度與第二次滅世刻度的發生，現在的軍隊執行的是絕對命令製，也就是那怕尼奧斯要他們去死，除非他們想要成為叛軍，不然在更高層次的命令下達前，也沒有所謂的申訴權之類，他們就必須去死。


  尼奧斯做出了如此的決斷，這實際上也是一場豪賭，一旦沒有在哀嚎者之城裏的庇護所，那麽他這隻前鋒軍分分鍾就會被主力給抹去，而一旦哀嚎者之城中的庇護所是一個陷阱，那麽他和他所帶領的全部人都會死掉，甚至可能比死掉更慘。


  所以這個決斷其實就是一場豪賭。


  程嘯自問，他是做不出這樣的決斷的，他最可能做的可能性有兩個，一個是把消息上報給更高層，另一個則是帶著心腹與信任他的人直奔庇護所，而像尼奧斯這樣的決斷，他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渾身戰栗。


  不過這既然是尼奧斯的決斷，程嘯也就選擇了絕對信任，而且也隻有他才可以做到將全部將級軍官給暗殺掉。


  他有過奇遇，一場匪夷所思的奇遇，那時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忘記了，隻有極隱約的記憶殘留，似乎是因為某些緣故，他去到了一個沒有永夜來臨的世界之中，並且和一群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成為了夥伴，然後在一個一個危險世界中冒險求存，雖然記憶已經基本都沒了，但是他保留了超凡之力……沒錯，以單純人類的肉體保存下了超凡之力，這事除了他真心信任的團隊成員以外，外人一個都不知道。


  他有著一套名為南鬥水鳥拳的超凡功法，這套功法沒有像萬族的超凡那樣炫耀顯目，但是威力卻是極大，他可以用手掌切割下合金塊來，普通人一旦被他近了身，連眨眼時間不到就會被他切割成肉塊，他若是進入人群中，隻是晃身的功夫，就可以將幾十名訓練有素的精銳軍人殺死。


  而且在他的認知中，這套南鬥水鳥拳其實是暗殺拳法，何謂暗殺？就是你殺死了對方，而對方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因為他可以設置一套死亡時間。


  當他手掌劃過之後，這人可能連毫毛都沒掉一根，但是在他設置的時間結束後，這人才會立刻被切割而死。


  所以尼奧斯將這個任務交給了他。


  程嘯衝尼奧斯敬了一禮，接著轉身就走，而尼奧斯則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著程嘯，然後他拿出了一塊陳舊的懷表，看著裏麵的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前鋒軍總計三十六萬人，外加跟隨而來的難民上百萬人，他們的命運正在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改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