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渡船
“我們與那洋人真不關事兒，大人饒了我們這幫賤民吧！”
賀先複被上了拷，邊被衙役拖著，邊哭著求饒。
“大人啊，我們真的不關事兒啊！”
眾人起哄，衙門裏邊兒顯得鬧騰騰的，沒有一副肅靜模樣。
“先將他們丟進牢裏，鬆鬆他們的骨頭，瞧他們還能嘴硬到哪個地步！對了，別鬧過了頭，若是死了人，上邊兒還真不好交代。”
高堂上，幾個穿著青雲衣衫的大老爺邊翹著二郎腿，邊吧嗒著鴉片煙。
他們，可沒幾將堂下這些個賀家人放在眼裏。
上邊暗地裏安排了，洋人沒法子動，隻得挑一個替罪羔羊出來。
賀家前些日子分了家產，內裏大概還沒料理完善，且聽說了與洋人聯姻的女子從賀家撤了出去。
他們，正巧找不到有縫的蛋釘，如今正巧碰上了，哪有放過的道理。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台下一眾人喊著冤情，可他們自個兒心裏明白，那洋人給了他們多少利，他們如今還剩多少，他們也明白，這趟汙水潑在賀家身上，他們可是難得洗得幹淨。
“拖下去，我有貴客要來了，你們還不趕快些，若是惹了我客人不高興，你們一個二個的都得給我挨板子！”
堂上的一人唾沫星子四處飛著，張嘴時，露出一口黃黑色的牙來。
“李大人，許久不見。”
“貴客上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方才開口滿嘴黃牙的大老爺從堂上快步走下，迎了上去。
屋外還下著雨，來的那人被雨傘遮住了麵，眾人瞧不見他的模樣，隻看得見他那根文明杖。
賀先複一眾人被拖了下去，到最後，也沒看見那人的麵容。
“不知史蒂夫先生來我們這小衙門做什麽，這鬧事的已經被抓來關了進去，還請史蒂夫先生先喝杯茶。”
李大老爺端過仆人送來的茶，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史蒂夫的麵前。
“嗯，來這兒審查的官員忙了這些天都累了，還望李大人好好陪著那些大人們，無事便就帶他們去散散心，莫要整天的勞累了。”
史蒂夫沒有喝茶，隻是微微眯著眼，看著眼前的這位李大人。
“是是，那些個大人們也是夠累的，調查些莫須有的東西，怎麽查的出來嘛。”
李大人說了一句奉承話，不過史蒂夫顯然沒有聽進去。
“李大人，這一箱是些補品，讓你與諸位大人補補身子，這第二箱，便就隻是些珠寶玉石之類，各位大人們出來的久，家裏的各位夫人們必定有些不滿了。”
仆人送進來兩個木箱，史蒂夫隻是用文明杖敲了敲，沒有打開。
“是，我會與諸位大人闡明史蒂夫先生的心意，也會好好懲罰那些胡言亂語之人！”
李大人拍了拍自個兒幹癟的胸脯，故作嚴肅地說道。
“嗯，那就好，屋外下了雨，我就借借李大人這裏避避雨，不知李大人可否願意？”
史蒂夫提了個問，本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可讓那位李大人想了很久。
“好，隻是希望史蒂夫先生不要嫌我們這兒廟小，到時候擇了個寬敞的屋子。”
李大人回答了一句，微微側目看了一眼那兩個木箱子。
“走吧，去看看李大人抓的那些造謠的人，也不知道李大人是否方便。”
“走吧，我正有意願，去審審那幫刁民呢！”
李大人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史蒂夫杵著文明杖站了起來，跟著前麵三人的腳步下了牢獄裏。
……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賀先複搖著門，聲音從後方傳言到前來。周圍早些來的人都覺得他吵，有些人，還罵出了聲來，不過他可沒有理會那些人的咒罵，如今要是能活下去，誰還理那一兩句話來。
“史蒂夫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史蒂夫的身影出現在了賀先複眼裏，他從空隙中拉住了史蒂夫的褲腳，不停的喊著冤枉。
“他是誰？”
史蒂夫疑惑地問道。
“我是蔡胥的表哥，之後我們還能沾上些親戚關係呢！”
賀先複忙著解釋道。
“他為何被抓了進來？”
史蒂夫對著一旁的李大人問道。
“他便就是那胡言亂語之人。”
李大人在一旁回應道。
“哦，那帶他出來談談吧，說不定人家真的就是被冤枉的呢。”
史蒂夫笑眯眯地說道。
賀先複被架了出來，不過被拷在了鐵凳子上。
“李大人說你是胡言亂語的人，可看著你的樣子並不像，你與李大人說，是不是李大人冤枉了你。”
史蒂夫摸索了一下那顆黃金打造的獅子頭杖，不急不緩地說道。
“我……，我是被冤枉的，李大人說，李大人說.……”
“李大人說了什麽？”
“李大人說我們賀家與洋人勾搭在一起，倒賣那被禁止的鴉片煙……”
話還沒說完，一個拳頭對著賀先複臉砸來，臉上頓時起了一團淤紅來。
“打！給我好好打！讓他胡言亂語！”
衙役拳腳砸向賀先複，他動彈不得，隻得直直接下所有。
“李大人讓他們不要再打了，我還有事要問呢。”
史蒂夫站了起來，繞道了賀先複身後，掏出一張錦帕，擦了擦賀先複嘴角的血沫。
“史蒂夫先生，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他已經被嚇得不敢再言其他了，隻得重複說著這句。
“你真的與洋人一起在運輸鴉片煙嗎，還是說隻是你自己，你真誠回答，李大人知道了你的苦處一定會理解你的。。”
史蒂夫隻問了一句。
“王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
賀先複將眼神望向了離得最遠，眼神閃爍，雙手絞在一起的那個王大人。
王大人沒有回話，反而退得更遠了些。
“要錢跑第一，擺脫事情閃最快。”
賀先複腦袋裏麵嗡嗡作響著，突然冒出了酒桌上一名狐朋狗友說過的話來。
“這人真的一點也不真誠回答問題，還望李大人好好審審。”
史蒂夫對著李大人笑了笑，李大人也陪著一起笑，離的最遠的王大人也扯著一個僵硬的麵容一道笑著。
“你們好好審！我先送史蒂夫先生離開。”
賀先複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的嘴被衙役硬生生的掰開，正朝著裏麵灌著不知名的液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