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來自地獄（2）

  一個瘦弱的少女在下水道裏扶著牆壁跌跌撞撞地前進著，她那一張娃娃臉上布滿了漆黑的汙漬，衣服上麵全是破損的窟窿。


  她光著腳踩在冰冷的水中，雙腳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凍瘡。寒冷凜冽的冬風從她身後不斷地襲來，瞬間就將那層單薄的衣服打透了。


  她不停地打著哆嗦，可她必須接著往前走。之前他們安身的下水道中的水已經結冰了，不少同伴不明不白地就凍死在了睡夢鄭


  她想活下去！她不想像他們一樣就這麽白白地喪失了生命。


  所以，她選擇了前進，在更深的下水道中尋找一個新的安身之所。沒有人願意跟她一起前進，這太冒險了，也許一個不注意，就再也出不來了。


  終於她靠著驚饒毅力終於來到下水道的深處。


  她扶著牆壁緩緩地坐在霖麵上，冰冷的地麵將她瞬間打了一個透心涼。


  她哆嗦著哈著哈氣，雙手不斷在溫暖的哈氣前不停地揉搓著，企圖給自己提供更多的溫暖。


  下水道的深處的確要比外麵暖和許多，過了許久，身體就不像剛才那般寒冷了。


  身體暖和過來後，她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隻見東南角一個圓圓的窗戶裏傳來一束昏暗的燈光。雖然不亮，她卻感覺萬分溫暖。


  她走到窗戶前，打開窗戶順著管道爬了進去。那亮光的源頭一直在前方飄飄悠悠地閃爍著，吸引著她繼續前進。


  終於，她再次停了下來，她眼前是一個鐵柵欄，鐵柵欄不大，沒有辦法看到鐵柵欄後的所有的東西。


  突然，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那雙狹長的明眸中透露著疑惑。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女人開口問道。


  少女打著哆嗦，顫抖著道:“外……外麵很冷，我……我進來避避風！”結果，這時，她的肚子特別不應景地響了起來:咕嚕～


  少女麵紅耳赤地低下了頭。


  女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少女，看到她破爛不堪的形象後，恍然大悟地點零頭，溫和地笑了笑，道:“你稍微等一下！”


  還沒等少女反應過來，那雙驚豔的桃花眼輕輕一晃，已經消失在她的視線鄭

  少女卻還是呆呆地望著原來那雙桃花眼出現的位置出著神。


  剛才……那雙眼睛……好美……


  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麽漂亮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再次回到少女的視線中，同時映入少女眼簾的還有一雙纖纖玉手。那雙纖纖玉手中拿著一個饅頭，整體畫麵感極其不和諧。也許，那雙手該拿的是一個輕羅扇。


  女人費力地遞過來一塊兒饅頭，少女猶豫地看了一眼女人，女人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一雙桃花眼笑意盈盈，少女伸出手接了過來。

  由於鐵柵欄打不開，所以女人隻能把那個饅頭掰成一塊一塊兒地順著鐵柵欄間的縫隙遞給少女。


  少女接過那一塊兒一塊兒地饅頭，一口全都塞進了嘴裏。肚子卻還在不爭氣地叫著。


  女人輕笑一聲，笑語嫣然:“慢點兒，別噎著了！”著，她又從鐵柵欄裏緩緩地倒出了一碗粥，少女連忙把嘴湊過去，將粥全都喝進了肚子裏。


  熱粥的暖意驅散了冬日的嚴寒，將她的五髒六腑全部包裹起來。


  少女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邊的食物殘渣，抬起頭，一雙黑亮有神的眼睛注視著女人，道:“姐姐，你真好……”


  女人歡快地咯咯笑了起來，對少女道:“你以後要是餓了，沒有飯吃，都可以過來找我！”


  少女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雙手不停地擺弄著自己的衣角。


  女人順著她的手看到了她那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歎了口氣，道:“哪，你給我拿一根銀針，我給你補一補衣服。反正我一也閑得沒有事做。”


  少女低著頭搖了搖頭，這麽漂亮的一雙手不應該縫補衣物，還是自己這已經破爛得沒有任何價值的衣服。


  女人不悅地問道:“怎麽，你不相信我的手藝？”聲音也跟著冷淡下來。


  少女似乎被女人嚇到了，連連搖頭。


  女人被少女這副模樣逗笑了，笑著道:“既然相信我，就去找一個銀針。”


  “好……好！”少女的頭垂得更低了。


  女人捋了捋耳邊地碎發，道:“我叫納蘭夕，你叫什麽名字啊？”


  少女搖了搖頭，支吾著道:“我……我沒有名字，我隻知道我姓張。”少女到這裏，突然抬起頭，鬼使神差的道:“要是姐姐喜歡，就給我賜一個名字吧！”她的麵頰通紅，雙眼冒著星星。


  納蘭夕笑了笑，把眼睛閉上，耳朵立了起來，聽了一會兒，問道:“外麵是下雪了嗎？”


  少女期待著望著女人，等待著她的回答。卻等到女饒一個問題。


  少女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零頭。


  女人抬起頭，雙眼朦朧，仿佛透著牆壁看到了外麵那白皚皚的雪景，喃喃自語道:“雪日初晴便是你們希望的吧！”著，她又轉過頭對少女道:“你便叫張雪晴吧。”


  話音未落，張雪晴已經激動地從原地蹦了起來，心潮劇烈地起伏著。她現在可是那群孩子中第一個有了名字的人！

  納蘭夕看張雪晴開心，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奇妙的緣分讓兩條平行線上原本永遠不會有交集的人逐漸有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