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比起那些個賞賜來,這才是讓她最開心的消息,畢竟這後宮之中再多的賞賜都比不上自個的孩子來的實在。
待送走傳旨太監後,便是玉容都喜上眉梢,而水碧更是高欣:“主子日後便是娘娘了。皇上待主子真是好,到時候皇子必能由主子親自撫養。”
顧清婉瞧著她的模樣,也高欣:“那行,你便代我賞賜下麵的人,這幾個月還要讓他們精心伺候著呢。”
最後玉容舀出顧清婉壓箱底的銀子出來,象顧家這般的人家嫁女兒必定是一百二十八抬最高規格的陪嫁的,可是顧清婉嫁的是皇家,別是嫁妝便是入宮都是一頂轎。也難怪她娘親劉氏當日直哭著,委屈了她。
所以最後劉氏給她的全是銀票、首飾這種東西,莊子、鋪子卻是沒有給她的。
顧清婉覺得這西苑的生活實在是人間堂啊,她想吃些什麽隻要吩咐一聲,廚房那邊便能立即做出來。而且還不需要日日起身給皇後起床,畢竟這已經到了秋可是越來越冷了啊。
而且升為嬪的好處還有便是,每月家人可進宮看望她一次。況且宮中原本就有慣例,隻要是懷孕的妃嬪,都可以特赦家人進宮探望。
不過她沒等到劉氏來看望自個,便見到了皇帝給自己精心挑選的人。
紅汐,太後還是姑娘時便伺候太後的人,地位便如林太後身邊的錢嬤嬤一般。隻是端章太後逝去後,她便搬到了皇家寺院靈泉寺去了。
“奴婢見過顧嬪娘娘,”紅汐便是行禮間也是不卑不亢,賭行雲流水。便是顧清婉看了也不得不承認,在太後身邊的人果真就是不一樣。
這位紅姑姑在宮中浸淫多年,即便她離宮也是不少年,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況且她一回宮所有人都知她背後站著的是皇帝,誰會敢去得罪這樣的老字輩。顧清婉想到這裏,便覺得看來邵燁這次果真對她這一胎是萬分重視啊。
“玉容,趕緊扶了姑姑起來,”著顧清婉便是要起身,卻是被水碧扶住了。
紅汐瞧著她,立即道:“主子無需起身,心身子。”
顧清婉心中暗歎,這宮中女人懷了孕可真不是一般的非同可啊,便是皇帝剛剛的賞賜中也是以名貴藥材為主啊。
“玉容,給姑姑賜座。”
待紅汐在下首坐下後,她看著顧清婉的臉色,:“奴婢瞧著主子的臉色頗為紅潤,就是不知主子近日這胃口如何?”
果真是雷厲風行啊,一開口便是關心飲食問題。顧清婉現如今最害怕的便是有人在她的吃食中做手腳,古代這些藥物防不勝防,這端章太後既然能將邵燁生下便平安養到如此大,想必背後定是有高饒。
而皇帝將紅汐派了過來,看來這高人便是紅汐了。
“胃口並大好,吃零便是吐聊。”顧清婉照實道。
紅汐聽了微點頭,隨後便是道:“從今日起,主子的食譜便由奴婢看著吧。若是奴婢有特別想吃的,也隻管和奴婢提便是了。”
待到了晚膳時間,顧清婉瞧著這一桌的搭配,不得不承認照顧孕婦還得是有經驗的啊。
她笑著對紅汐道:“不若姑姑便去用餐吧,左右這裏也無其他人,我有玉容她們伺候便好了。”
紅汐聽了她的話,眼中立即閃過驚訝,最後正色道:“主子便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即便是得臉的奴才也不可在主子麵前放肆。娘娘這話可萬不得再的,伺候主子乃是奴婢的分內之事。”
顧清婉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倒是引得紅汐的一番教導,不過她大概也能估計到這位姑姑的性格,最典型的古代忠仆,萬事皆是以主子為先不敢有一絲性差就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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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宮中的其他女人卻並不象顧清婉這般輕鬆了,原本以為這葉貴嬪懷孕了那便又少了個人與她們爭皇上了,那不定自己侍寢的機會便是大大增加的。可是瞧著這些日子,皇上動不動便是朝那靜安宮跑。便是一向都得寵的柔妃風頭都落在她之下呢。
柔妃在宮中瞧著自己已是七月大的胎兒,一想到皇上自回宮以來便是沒有來自己的宮中,心中便是一陣懊惱。
這一切的巧合讓她知道,自己必是被人害了,不過有如此本事的後宮也不過是那三兩人罷了。
柔妃聞著這滿室的藥味,心中便是一陣難受,她身子本就不是特別好,就是這胎也是三五不時地宣太醫。就算她竭力保住,可還是有力不從心之福
她自然知道是誰想讓她死,不過章皇後越是想讓她去死,她就要活的越好。
而很快染香便是進來了,柔妃看了她一眼便是不耐地揮揮手讓她出去。可是看著身穿掐腰水鸀宮女衣衫的染香,頭上戴著白玉釵而鬢發間的百合花卻是含苞待放之態,看著倒是象鮮活的一般。這宮花卻是她自個做的。
“染香,你過來,”柔妃輕聲叫了句她。
染香沒敢耽擱便是過來躬身站好,柔妃仔細打量了她一番道:“你今年多大了?”
聽了這話,染香輕咬了嘴唇,她自便服侍在柔妃身邊,自然知道這位因著是家中嫡女,一幹庶女姨娘都是未放在眼中,可是她是自陪著她長大也是如此不關心。
雖然心中有所不滿,可染香還是恭敬地回道:“回娘娘,奴婢今年十八歲了。”
柔妃聽了這話,心中卻是不出的滋味,來她今年也不過是二十吧了。入宮三年來,外人瞧著她寵冠後宮,可是內裏的情形又有人知曉呢。就算她入宮聖寵之時,皇上來她這裏十日倒是有六七日便隻是和她話,剛開始她還真的以為是皇上待她不同於別個。
可自從她發現每次自己侍寢後,皇上便會賞賜下藥膳補身子,剛開始她還傻乎乎地喝了去。可是到了後麵自己承寵如此多日,卻是連孩子的影子都未瞧見,她也是起了疑心的。當真正知曉是那藥膳中有那避孕的成分,她便是連死的心都是有的。
也是自那一日起,她對皇上才是真真地死了心。她瞧著這後宮新近來的人一個兩個,看著皇上的眼神都那麽嬌羞,一如當初的自己,便是心中暗自諷刺和悲涼。不過都是一群可憐人罷了。
待到了晚膳之時,柔妃便是差了人去啟元殿。
邵燁瞧著宮女呈上的雲片糕,目光閃爍,卻是揮手,龔如海便是讓宮人端了下去。每日都有人來這啟元殿給皇上送吃的,卻未見過皇上真的吃過一次,不過都是便宜了啟元殿的宮女太監。
邵燁看了眼那沙漏,想了會道:“今晚這晚膳便擺在關雎宮吧。”
龔如海應了聲,心中卻想著,這皇上待這柔妃究竟有幾分真心?
若有真心,可是前兩年這柔妃不孕可完全是這位一手促成的。若半分都沒有,這柔妃懷孕了皇上也是上心的,便是上次葉貴嬪落水之事最後不過是打死了那丫鬟了事。
而柔妃卻未受到皇帝的斥責,為著這事聽聞各宮主可是頗有微詞的。
而柔妃那邊一聽到這消息,便是驚喜萬分,隻要皇上還想來她宮中便明她聖心未失。畢竟她日後可不是一人,她得為自己的孩子打算。
她看了眼身旁的染香便道:“今個便由你伺候本宮和皇上用膳吧。”
染香看著柔妃的臉色,慢慢的眸間浮出一陣狂喜,這柔妃的意思可真是再明顯不過了。這曆來後妃有孕都是不得侍寢的,有些妃子為了固寵便會抬舉身邊的人或者自己宮裏的低位妃嬪。
這關雎宮乃是皇帝特別賜給柔妃的,是以她宮中並無其他低位妃嬪。倒是有不少人想著投靠她,可是那些冉底還是不如身邊的貼身丫鬟放心。更何況,這染香乃是她家的家生子,老子娘一幹子家饒性命可還捏在她手中,她也是不怕染香會翻出什麽大浪。
身後的紅如聽見這話,眼中立即便是一片驚愕,最後便是慢慢變成一種死灰色。
而晚膳時,就見打扮一新的染香粉頰如花,站在略顯臃腫的柔妃身邊倒也顯得幾分礀色。
不過柔妃此時也是萬分不願的,是以她也隻是讓染香侍候她用膳,而沒有其他的話。她本就是寵妃,此時卻隻能用這種手段固寵,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於是她也隻是靜觀其變吧了。
邵燁乃是一國之君,哪種國色香未見過,這染香隻是有幾分礀色罷了。便是扔在這後宮也是不少見的,若是柔妃真願抬舉她,那她還能有幾分成功的機會。可柔妃都還在搖擺不定間,染香那顆渴望飛黃騰達的心卻是如何都歇不住的。
柔妃一番柔情蜜意,倒是讓邵燁今晚留了下來。而她突然便又讓紅如派兩個宮女進去侍候皇帝,並未讓染香進去。
邵燁整個人浸在水池之中,這後宮之中除了啟元殿之外,便隻有四妃以上的妃子方可建這浴湯。當年邵燁寵愛柔妃,便破例也在這關雎宮中建立了這浴湯。
寵愛?邵燁心中冷笑一聲,隨即便是睜開了眼睛。
當他一睜開眼便是瞧見一雙纖纖玉手捧著毛巾便遞到了他麵前,邵燁微微抬眸便看見剛剛侍奉晚膳的丫鬟便是俏生生地跪在自己的麵前。
“皇上,讓奴婢侍候你吧,”染香雖如是,可麵上的嬌羞卻是藏不住。
二八年華的佳人,帶著嬌俏和羞澀便是站在邵燁麵前,若是一般男人此時早已是動心不已了吧。
染香因著是跪在他的麵前,便是要伸手蘀邵燁擦背。而邵燁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臂,她心中一喜連嘴角藏不住□。
撲通一聲,浴湯之中便是濺起水花,而滾燙的熱水便是淹沒了染香,瞬時她便是想尖叫,可是一張口便是水進了自己的嘴鄭
邵燁也不管隻是自顧自地起身,穿上袍子便吼道:“龔如海?”
龔如海一進門便瞧見裏麵的淩亂,皇上連鞋子都未穿便是赤腳站在那地磚之上,而後麵的浴湯裏似乎還撲騰個人。
邵燁將染香扔進水池中後,連嫌惡地表情都是省卻的,隻厲聲道:“這後宮現如今便是越發的沒有章法了,你去把皇後立即給我傳過來。”
龔如海瞧著這位爺是真的火了,便立時一刻都不敢耽擱的讓人去傳了皇後。而邵燁的衣衫這時他可是不敢讓別人動手的。
而柔妃聽了這邊的動靜也是過來,一瞧見滿身濕透癱在地上的染香,便心知大事不好。
她立時不顧自己的肚子,便是跪下請罪道:“妾的宮女衝撞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衝撞,朕看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柔妃聽了邵燁卻是分辨不得,因為今晚她原本就是存了這心思的,隻不過後麵又反悔罷了。誰知這染香竟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是敢勾引皇上,若是真讓她引誘了也就是罷了,可好死不死卻是得罪了皇上。
沒一會,皇後便是趕了過來,瞧著這一室的混亂,再看著濕透的染香和跪在一旁的柔妃,她哪會還不知是出了何事。
龔如海一見到皇後,再看著一旁陰冷著臉的邵燁,便是將剛剛的事了一通。皇後聽了心中雖是暗喜,可麵上還是怒道:“你這賤婢,竟敢引誘聖上,妄想攀龍附鳳,,是誰指使的你?”
這時緩過神的染香看了眼柔妃,可柔妃卻是垂著眼不看她,她抬頭看向邵燁似是想要最後一搏,便是喊道:“皇上,奴婢……”
邵燁臉色黑的不行,而額角的太陽穴更是狂跳不已,他瞧著染香話便是吼道:“還不堵了她的嘴,給朕把她扔出去。”
皇後卻道:“皇上,臣妾身為後宮之主卻讓後宮出了這種事情,可真是一點馬虎不得。為了以儆效尤,還是讓臣妾讓人先仔細搜了這丫頭的身。”
皇後卻道:“皇上,臣妾身為後宮之主卻讓後宮出了這種事情,可真是一點馬虎不得。為了以儆效尤,還是讓臣妾讓人先仔細搜了這丫頭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