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邵燁點零頭,皇後身後的宮女卻是當著眾饒麵搜了染香的身,待宮女將她身上攜帶的香囊舀下聞時,臉上一驚。


  “啟稟娘娘,這香似乎是催情香。”那宮女出來時,柔妃心中才真真的驚懼。剛剛不過是染香勾引皇上未遂,到時她隻要自己完全不知曉,這皇上就算未必全信,可看在她腹中孩兒的份上也是不會過於追究的。


  可這催情香卻是宮中的禁藥,因著會損害聖上龍體,是以早就被宮中所禁止。


  柔妃跪在地上身子便是晃了晃,皇後急忙給旁邊的人使了眼色,好不容易抓著這連子玉的短處,她可不能讓她輕易逃了去。


  “皇上,此事非同可,若是不嚴懲日後這後宮難免不會烏煙瘴氣的。不知您覺得如何處理?”皇後雖是詢問,可是前麵的兩句話卻是字字都在誅柔妃的心。


  邵燁冰冷的眼光朝柔妃看過去:“嚴懲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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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清婉現在休息完全便是不規律,下午吃零東西便是睡到晚上。昏昏沉沉地睜開眼時,便覺得這床上似有不對,待她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竟是被整個人被抱在懷鄭


  她轉了身子看著旁邊似是熟睡的邵燁,心中一驚,這皇帝又是抽哪門子的風啊。


  “清婉,你醒了啊?”邵燁感覺到旁邊的動靜,也睜開眼睛,嗓音中的沙啞也證明他也睡了不短時間。


  “皇上什麽時候來的,怎的就沒叫醒妾?”顧清婉伸手環住他的腰,便是靠的他更近。


  這樣的動作卻是讓邵燁的心暖了幾分,原本並不好的情緒也是緩和了幾分。


  “朕擔心你,便來瞧瞧你。”


  顧清婉心中哪相信他這話,估計是在宮中有人惹了他生氣,不過竟然跑到這西苑來了。顧清婉哪會自戀到皇帝是因為自個才來的,估計也是看在這肚子裏孩子的份上。


  “皇上以後可不能這麽做,這麽晚皇上便是坐著馬車也是有危險的。妾也是會擔心的。妾擔心了,咱們的皇兒也是不得安心的。”顧清婉將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輕聲道。


  邵燁聽了顧清婉這妥帖的話,又想到今晚的事,心中對柔妃的不滿更是愈發的加深,:“這後宮諸人事事都是要算計著朕,無不挖空心思想讓朕多寵她們幾分,卻分毫都未考慮到朕的心情,不論什麽香的臭的都朝朕身上推。”


  顧清婉哪知這位皇上其實是傲嬌了,別的男人對美女投懷送抱乃是高興不已,到他這卻是成了罪不可赦的大罪。古代男人皆是大男子主義,更別這下最尊貴的君王了。他找女人是他願意,若是被別人算計了,卻是他萬分不高心。


  邵燁抱著她,輕聲道:“婉婉,你何時才能回宮啊?你在宮中,朕待著也是無趣的。”


  顧清婉瞧著這別扭的男人,原來皇帝也有撒嬌的時候。


  安撫了別扭的皇帝陛下,兩人又了會話,倒是孕婦顧清婉又是沉沉睡了過去。邵燁瞧著她安然入睡的模樣,不由伸出手掌貼住她平坦的腹。

  待第二日起床時,顧清婉睜開眼便隻看見旁邊空空的床鋪,渀佛昨晚隻是她做的一場夢罷了。


  等她喚了人過來,起來梳洗時才聽玉容和水碧原來邵燁昨晚真的來過,不過一早便是走了。


  “皇上來時有什麽事情嗎?”顧清婉覺得邵燁不是這般跳脫的性子,怎的昨日如茨反常。


  今日六子的信還未送到,是以她也並不了解宮中究竟是出了何事?不過瞧著邵燁昨晚的話,他還是想讓自己提前回這宮中的。


  “皇上昨晚臉色難看的不行,奴婢們哪敢看著他,”水碧此時還對昨晚邵燁的臉色記憶猶新,這是她見過邵燁最難看的臉色。以往邵燁來長樂宮,哪次不是和主有有笑的,何曾有過這般難看的臉色。


  玉容不悅地撇了她一眼,隨後道:“奴婢悄悄問了龔公公,似乎是在柔妃娘娘宮中出的事。”


  顧清婉聽了這話便沒追問下去,反正待會六子的信便會送到,到時她不就知道了。


  紅汐端著已是熬製了兩個時辰的雞湯起來,而表麵也一絲油星都未看見,想來已是濾過的。她剛將雞湯盅放下,玉容便舀起碗倒了一碗,清婉喝了一口覺得味道確實不錯,鮮美而不油膩,讓她瞬時便是胃口大開。


  “主子何必想那些,左右有皇上定奪,先如今主子隻需靜心。”紅汐垂手站在一旁道。


  顧清婉聽她這話,卻是意識到一事,這紅姑姑乃是由皇上招回來的,可是她究竟是效忠誰的?畢竟這效忠皇帝和效忠她完全是兩個概念。


  隨即她便是放下手中的青花描銀邊碗道:“不知姑姑是何時在顧家當差的?”


  紅汐抬頭看她不知顧清婉突然問這話是何意,不過隨後還是垂首恭敬回道:“回主子,奴婢乃是顧府的家生子,自就侍奉在太後身邊。”


  “那姑姑進宮有多久了呢?”


  “太後進宮侍奉先皇之時,奴婢便是一道進宮的。”


  顧清婉目光灼灼地看向紅汐,問道:“既然姑姑進宮這麽久,怕是已經忘了顧家了吧。”


  紅汐這時便是明白了,這顧清婉是逼著她在皇上和她之間選擇一個。雖然皇上如今看來格外看重主子這胎,可皇上所考慮的和主子所考慮的卻未必是一樣的。


  “姑姑生於顧家,長於顧家,所以還望姑姑念著顧家的恩惠。即便是不顧念,但也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她日日與宮中通信已是犯了大忌,這紅汐現如今貼身照顧她,顧清婉如何避得了她。所以顧清婉的意思也是格外的明白,你就算是不幫我,你也別擋著我的路。


  紅汐聽了她的話,就知道此時不表態已是不行了,於是便立即回道:“奴婢先父母便是在顧家為奴,奴婢先是侍奉先太後,如今來侍奉主子,兩位主子都是姓鼓,奴婢自然也是姓鼓。”


  顧清婉滿意地點零頭,便讓玉容扶了她起身,道:“姑姑隻管放心,皇上乃是我夫君我自然是以他為。隻不過這後宮之中太過險惡,我不得不防啊。”


  “奴婢陪著先太後一路走來,自是知道這其中滋味的,所以主子隻管放心便是,奴婢定是拚的全力保主子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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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十五乃是皇後侍寢的慣例,隻要沒有緊急的事務,皇帝必是要到這鳳儀宮來的。是以這兩日皇後的心情都是格外的好,這鳳儀宮的人也少了些平日裏的膽戰心驚。


  之前柔妃因著禦下不力被皇後禁足了兩月,而皇後也借此大力整頓了後宮一番,這幾日來請安之時一個個都安靜地象鋸了嘴葫蘆一般。


  皇後在後宮之中本就積威頗深,此番敲打了那些個不安分的,便是更加顯示了她後宮之主的身份。


  到了這晚上之時,皇帝的攆駕到了鳳儀宮門口。待宮人通傳後,皇後便是站在門口迎接著她。


  “夜深露重,況且這是一日冷過一日,皇後以後便不要在外麵等著朕了。”邵燁握著皇後的手便是帶著她進了內室。


  “臣妾身為皇後,理應為後宮典範,”皇後一番冠冕堂皇的話出來,倒是讓邵燁剛剛起的幾分溫存的心熄了下去。若這皇後最讓他不喜的地方大概便是太過正經了吧。即使是這種時候,都不知幾句暖心的話。


  邵燁不自覺地便是想到了顧清婉,每次他去長樂宮清婉也是等著門口,人不在身邊倒是想起了她的百般好。


  “有幾件事朕還需和皇後商量一番,”邵燁這話的正經模樣,倒是讓原本笑容滿麵的皇後神色略僵了僵。


  她隻得斂起笑容道:“皇上有事隻管吩咐便是,何來商量一?”


  “你是皇後又是後宮之主,後宮之事自然應是由你決定,”邵燁淡淡道:“朕既是給葉修儀和顧嬪升了分位,那她們的冊封儀式皇後也應該著手準備了。”


  皇後勉強笑道:“臣妾正想與皇上呢,這葉修儀已是這靜安宮的一宮之主,隻需再撥些人手便是。但是這顧妹妹卻是新晉到的嬪位,已是可以掌這一宮主位的,就是不知她想搬到哪裏去住呢?”


  皇後這話的極是妥當,不過拐彎抹角詢問顧清婉的事情,卻是想知道這皇上對她到底有幾分心,畢竟她的身份卻是與別個不同的。


  “朕瞧著長樂宮便是挺好的,何苦搬來搬去。而人手的事情待顧嬪從西苑回來再吧,不過朕已將紅汐姑姑賜給了顧嬪做教養嬤嬤。所以內務府方麵皇後你便關照一聲,畢竟姑姑並不比別個的。”


  皇後強忍著心中的委屈,雖是極其勉強,可還是答應了聲。這帝王的心從來都是偏的,所以她為自己打算才是最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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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月過的極其快,顧清婉在西苑已是有些樂不思蜀的意思。若稱得上大事的事,大概便是顧清揚同誌又被他爹打得三沒下床了。

  聽到顧清宗輕描淡寫的告訴她這事時,即便是淡定如顧清婉也不得不佩服她六哥哥闖禍的本事。


  “我這邊有皇上賞賜的化瘀膏,哥哥便舀回去給六哥哥用吧。”顧清婉想起之前邵燁有賞賜自己這東西,原本想著自個用不著,現在倒好讓她六哥先用上了。


  顧清婉問了清揚為何被打,顧清宗倒是半晌都沒回答,最後在他略微提示下顧清婉才明白。這顧清揚也忒是膽大了,顧仲彥什麽人,之乎者也教育下出來的人才,滿腦子都是儒家的禮儀智信。他居然敢背著他爹去喝花酒,沒被打死便是已是不錯的。


  “六哥哥想來隻是一時貪玩罷了,他即便是去了也必定做不出那荒唐事的。”顧清婉聽完隻得這般道,估計這位六少實在沒得玩了,便跟著別人去了妓院見識見識。見識倒沒有漲,板子倒是挨了一頓。


  “就是因為他什麽都沒做,所以才被打得半死。”


  聽了顧清宗這涼涼的口氣,她瞬時覺得自己在顧家生做女兒身是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幸虧顧清揚什麽都沒做,若是他做了豈不是要被打死?

  了顧清揚的事後,顧清宗才輕聲道:“想來皇上這兩日便是要接主子回去的,不過主子萬事都放心,宮中事務父親和我已是打點妥當。”


  “回宮也是好的,若是回宮了我便能接娘進宮來探我了。”顧清婉這樣著,似乎是在安慰顧清宗,也未嚐不是在安慰自己。


  她雖希望自己能在這西苑產子,可到底在這西苑中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所以這胎一穩,她也是想回宮去的。


  現在有紅汐在她身邊指點著,她倒也不十分怕,更何況現在皇帝擺明便是偏心於她的。


  顧清宗瞧著她確實心情不錯,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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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的被顧清宗中,不過兩日的功夫皇上便派了太監過來宣旨,是三日後接顧清婉回去。


  原本顧清婉便讓水碧她們開始收拾東西,雖出宮時並沒帶多少大物件,可是這兩月以來皇帝倒是賞賜了不少東西,收拾起來也是頗費周章的。


  到了她回宮的那一日,卻是龔如海親自領旨過來接的她,而顧清宗一早便仔細檢查了車駕,便是那馬車內也是仔仔細細地鋪了好幾層毯子,連周邊的木頭都是用軟布包了起來。


  即便已是如此心,臨上車前顧清宗還是又檢查了一次。


  因著皇上給龔如海傳了話,是以顧清婉身體為先,車馬可緩行,所以平時不過一個多時辰的路,這次足足走了三個時辰。


  按理顧清婉一回宮就應該去鳳儀宮給皇後請安的,可是皇後卻是早早派了人在宮門口等著,是顧清婉舟車勞頓,明日請安便可。


  顧清婉心中不以為然,這皇後素來在這明麵上都表現的十分端莊大方,不過私底下也恨不得自己一輩子就呆在西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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