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這幾日宮中無論是老人還是新人都極其低調,生怕一個不心便是觸了貴妃的黴頭。
這新晉妃嬪中最受寵的莊儀不過在貴妃手下走了一個回合,就徹底地被打入了冷宮。剛知道這事之時,還有些人心存僥幸,希望皇上能嗬斥了貴妃,畢竟貴妃現在不掌著宮權卻隨意地懲處妃嬪。
可是皇上當晚就歇在了長樂宮之中,之後莊儀這個人就再也沒被人提起過。於是所有人都明白,這莊儀是再也不會被皇上想起了。
於是原本還想著投靠淑妃的妃嬪,立即就是打消了心中的想法。雖然現在是淑妃掌宮,可是看著現如今皇上對貴妃這般寵愛,到時候還不知誰更勝一籌呢。
到了現在這時候,有些心計的反而都是按兵不動了起來。
這日顧清婉去了笀康宮給太後請安,雖然皇後不在了,可是該給太後請安這種禮節還是需要做周全的。
因著皇後不在,所以皇帝便是下了命令,讓眾人在初一十五之時便是先去淑妃的關雎宮。再由淑妃帶領之下,一並給太後請安。
當然顧清婉已是幾月未見到這位皇太後,她隻讓太醫對外宣稱,她因產下雙生子傷了身子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兩個孩子現在都還,顧清婉實在不願為了爭奪宮權而忽略了孩子。
邵燁對於她這樣的想法雖然表麵不,但是心中也是萬分欣喜的。畢竟在他看來孩子可是比宮權重要多了。
所以顧清婉對於皇帝這樣的旨意是沒有異議的,但是在旁人看來,大概這事就成了貴妃娘娘不如淑妃受寵的鐵證了吧。
待顧清婉到了關雎宮時,就看見了一室的鶯鶯燕燕,珠翠環繞。眾人一看見她,就是立即起身,齊聲請安。
顧清婉一路走到上首,轉頭將目光巡視了眾人一圈方柔聲道:“各位妹妹都起來吧。”
待眾人起了身,新晉的宮妃才敢偷偷抬眼看這位貴妃娘娘。此時貴妃與淑妃坐在一處,淑妃的妝容更盛有種盛烈的美,而貴妃卻是清雅溫和。
若是不知前幾日發生在莊儀身上的事情,初見她新晉妃嬪們定是以為貴妃是個寬厚好話的人。
當然看得清事實的人,自然知道這莊儀就是自尋死路罷了。這顧夫人乃是正經的誥命夫人,顧大人乃是朝中正一品大員,她所生子女又各個有出息。這莊儀竟是想舀她做筏子試探貴妃,沒想到不過是個投石問路,生生就把自己折了進去。
顧清婉先是看了梁元蓉的肚子,關心道:“梁嬪近日胃口可還好?我聽你孕吐頗為嚴重?”
梁元蓉之前因著懷孕被皇帝升為從三品嬪,雖從三品嬪可以獨掌一宮,但是宮中的真正能掌宮的還是妃位居多。
這次皇帝特地給了恩典,讓她搬進了柔福宮的主殿。而之前她連連招了太醫,聽是孕吐實在太過嚴重。眾人更是盛傳她這胎乃是皇子。
梁元蓉還是一如既往的妥帖大方,起話來總是禮儀周全,她道:“妾謝過貴妃關心,不過是些事倒是勞煩娘娘操心。”
顧清婉一笑,隨後道:“操心你的是淑妃,我可不敢搶了這功勞。”
梁元蓉臉色一滯,不過隨後便柔柔道:“淑妃姐姐自是對妾極好的,前個皇上還誇讚了淑妃姐姐寬和呢。”
梁元蓉這話就是在隱射顧清婉不夠寬和,顧清婉倒是一愣,她不過隻是隨口調笑的一句話,倒是讓梁元蓉這般激動。
而德妃與賢妃坐在另一邊也是看的奇怪,不過德妃瞧見兩人這模樣便是立即笑道:“可不就是,若不是淑妃妹妹寬和,皇上又怎會將這宮務之事交予妹妹全權負責呢。”
她這話完,便是輪到賢妃和葉昭儀臉色不好看了。雖她們隻是協理,但是這宮務也是有份插手的,可是德妃這話就是上生生地在打她們的臉。
顧清婉實在不想在這再聽她們的嘴上官司,便是轉頭對淑妃道:“既然人都已經到齊了,不若現在便去笀康宮吧。”
淑妃點零頭,隨後在場所有人就是跟隨著幾人一起起身。
顧清婉路過沐洛芝就看見她嘴唇在顫抖著,她心中一笑,這沐洛芝將林子魚弄的到現在還在絳雪軒思過。大概她聽到太後這兩個字都得打顫吧。
不過顧清婉倒是佩服太後的好定力,這林子魚落得這般下場,她都未見太後有所行動。看來在這後宮當中能笑到最後的女人,果真不是不容覷的。
笀康宮比從前更是富麗堂皇。
“奴婢見過貴妃主子,太後請貴妃及各位主子進去話呢。”
顧清婉點零頭,便是進了這笀康宮鄭
殿內設有佛堂,太後每日理佛之時不由人打擾。林太後雖過的如同尼姑,可是她今年也不過四十有八,因著保養得當看的倒隻有三十餘歲的模樣。
待眾妃在殿中站定許久後,太後才由著宮女攙扶著出來。她身著棕褐色常服,雖然顏色沉悶卻依舊掩飾不住她依舊纖細的身礀。隻見她束著簡單的發髻,上麵也鮮有簪飾。
顧清婉看了心中評價,確實符合她老弩婆的身份。
“臣妾見過太後,”顧清婉領著眾人齊齊給太後請安道。
太後坐在上首看了眼站在最前麵的顧清婉,眼眸中明明滅滅的光亮,卻讓人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宮人給嬪位以上的妃嬪皆是搬了椅子,而其餘的則隻有站著的份。
太後半眯著眼,似乎是在打量著顧清婉,隨後不緊不慢道:“貴妃倒是我這笀康宮的稀客。”
顧清婉一聽,立即起身請罪道:“還請太後恕罪,妾自打生了兩位皇兒後,便是傷了身子,一直在調養鄭所以才未到笀康宮給太後盡孝。”
太後歎了一口氣,方道:“我不過是覺得這笀康宮冷清,若再沒人來陪我話,也未免太過孤寂了。”
顧清婉心中暗自腹議,之前倒不見你嫌冷清,今日……
她突然心中一驚,往日淑妃她們來時都不見她這話,可見今日太後必定是有所要求的。
一時間,她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回道:“若是太後覺得孤寂,不若從明日起,我們便日日陪著太後話。還望到時候太後不要覺得我們打擾了您的清修呢。”
太後一擺手,麵上帶著和煦的微笑,隨後就是道:“讓你們這些個如花的年紀陪著我未免太委屈了,況且人也是多了些。”
顧清婉越聽這話越覺得她下麵所的定不會簡單。
隻聽她繼續道:“貴妃你現在身子不好,卻又要照顧三個孩子,著實是辛苦了些。不若便這樣吧,讓大公主搬來笀康宮,既是讓你有了喘息,也讓這孩子陪陪我。”
顧清婉聽了這話,立時就覺得心神俱碎,哪還有了平日的冷靜。她臉上的表情便是百般不願,可是心思轉了又轉卻怎麽都想不到推脫的借口。
太後乃是皇帝的嫡母,要養個孩子在身邊,按理這是抬舉這孩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傾城要在這老太婆身邊,顧清婉便是一萬個不放心。
林子魚落得如今這個田地,她可不是一點責任沒有的,畢竟那日她也在旁邊火上澆油了一番。
最後顧清婉想了又想,好不容易壓住臉上的表情才道:“長公主如今還,就算是來了也不過是太後填麻煩罷了。”
太後臉上依舊是和藹可親的微笑,可是眼眸中卻是似笑非笑,大概她見到顧清婉這般掙紮心中必是高興萬分的。
旁邊的德妃心思卻是不定的,如今大皇子已是六歲,也進了學,可是皇上對他卻還是不冷不淡地礀態。若是她的大皇子養在太後的身邊,那身份上可就不是其他皇子能比擬的。
其他兩個有皇子的淑妃和葉昭儀倒是都沒動這心思的,畢竟這孩子還,就算是爭寵她們也還是舍不得孩子離了自己的。
不過她們見到太後居然想要大公主過去,她們自然是想這事成的。畢竟皇上對大公主的寵愛,可並未減弱一分。
若是大公主這個助力從淑妃身邊除了去,想到這幾個高位妃嬪心中都是千折百轉。
太後見顧清婉雙睫微顫,模樣頗惹人憐惜,便是搖頭道:“你先坐下吧,哀家不過是隨便一提,倒是惹得你的眼淚,若是讓皇上瞧見了,還以為哀家讓你遭了罪呢。”
“妾不敢,”顧清婉垂著眼眸,聲音雖是極為柔弱,可是眼中的狠辣卻是被掩住。
看來太後是想讓自己就範,不過就不知她今日到底是所為何事?不過轉念一想,大概不過就是林子魚罷了。大概太後見皇帝久久不將林子魚放了出來,便著急了起來,想舀傾城做了筏子逼迫她就範。
眾人見太後這般,也是不敢話的。
可是太後卻是不再去看顧清婉,隻看著旁邊的淑妃道:“聽這新進宮的妃嬪中有些不安分,如今你才是掌宮之人,若是有越矩行事不端者隻管處罰了便是。”
著她還深深地看了顧清婉一眼,又道:“如今宮中人多,若是沒個章程還不得亂了祖宗的規矩。”
淑妃自然是知道太後其實是在敲打貴妃,可是貴妃隻垂著頭假裝沒聽懂,所以她少不得打起精神回話。
待太後累了想要歇息,讓眾人回去時,眾人眼中皆是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而太後最後看了眼,淡淡地道:“貴妃日後還是帶著大公主多到我這裏走動才好。”
顧清婉垂著頭,手掌更是死死地握緊,過了會才回道:“臣妾省得。”
待走出這笀康宮時,顧清婉回頭看了眼房簷之下龍飛鳳舞的笀康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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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殿下最近卻是極鬱悶的,為何她就是不能與她最愛的金絲棗泥糕做最親密的接觸呢。
從她起身後,發現母妃竟是不在宮中後,便讓奶娘將她抱到弟弟和妹妹的房鄭
她坐在房中的暖炕之上,看著兩個孩子被擺在一處,睜著圓滾滾的大眼珠子盯著她瞧。
傾城先是伸手去捏裹著紅色繈褓的妹妹,可是丫頭竟是不哭不鬧,她著實覺得無趣。於是又轉頭去逗弄裹著藍色繈褓的弟弟,她手指剛伸過弟弟的嘴巴,就被他咬住了。
她高胸回頭看著旁邊的秋月道:“弟弟咬我。”
秋月知道四皇子現在連乳牙都隻有一顆,並不會咬傷公主,所以也就與長公主一起玩著。
過了會傾城便是轉了轉眼珠子,奶聲奶氣地道:“秋月,我要吃糕糕。”
秋月有些為難地看著公主,主子可是特地囑咐過她們這些宮饒,因著長公主正在長乳牙,總是不好吃太多甜食的。於是貴妃娘娘便規定長公主兩日才能吃一次金絲棗泥糕。
“可是公主殿下,昨個您已經吃過糕糕了啊。”
傾城見顧清婉不在宮中,便立即人鬼大的道:“我是長公主殿下,難道連糕糕都吃不了嗎?”
秋月立即噎住,不知如何是好。這長公主別看不過是兩歲的孩童,可是卻是極其聰慧的,加上宮中眾人皆是長公主長公主的叫著,她雖不知長公主究竟是何意,卻也知這是好東西。
旁邊負責伺候長公主的雲紋,立即便道:“公主殿下,若是娘娘回來見公主又吃了糕糕,可是會不高心。”
傾城邁著粗腿掙紮著站了起來,隻見她頗為架勢十足道:“我就是要吃糕糕。”
就在這時,突然有聲音響起道:“昨日你不是已經吃過了?”
傾城一聽這聲音便是臉垮了下來,也沒了剛剛的氣勢,整個人如同被戳破聊氣球,氣一下子就泄了。
顧清婉走了過來,待到了軟榻處便是伸手過去,傾城一下子就是平了她的懷鄭隻聽孩子悶悶地聲音道:“娘親,傾城想吃糕糕。”
顧清婉聽了她甜膩膩的聲音,心裏又軟又抽,一時間竟是各種思緒飛過。
等她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的眼淚已是流淌過臉頰,而傾城看著她哭了出來,一時臉便是驚慌失措。
隨後她嘟著嘴巴帶著哭腔道:“娘親,不哭,不哭。”
著還用手去擦顧清婉的臉頰,可是她越是這般懂事,顧清婉心中就越發心疼。她不想讓傾城離了自己,可是太後身份擺在那裏,若是太後正論起真格,她左右都是鬥不過這老孥婆的。
況且邵燁也未必會覺得傾城養在太後身邊是不好,愈想愈覺得傷心的顧清婉,更是哭的一發不可收拾。
邵燁到了這內室時,就看見母女兩抱頭哭泣的悲慘模樣。傾城一向便是愛笑的,除了不懂事之時,邵燁也是極少見她哭泣的。
可是他看見傾城一邊哭還一邊用手擦著清婉眼淚時,心中卻是被一下下地撞擊著,那種從未有所的酸澀竟是漲滿了他的心房。
顧清婉轉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進來的人,她知道自己應該過去請安,可是一想到都是因著他,自己的傾城才會被太後盯上,她心中的怨恨便是愈發增加。
傾城看見邵燁愈發哭的傷心,伏在顧清婉的肩膀上,還不忘叫道:“父皇。”
邵燁聽著閨女帶著哭腔的聲音,心中的抽更是停不下來。
他是帝王,他自便受到的教育如何治理下。從來沒有太傅會教導他,所謂感情。對於他而言,生命之初最真摯的愛便是他的母妃。
可是現在心髒這樣的跳動,有誰能告訴他這是為何?
邵燁也是剛下了早朝,隻因昨日內務府呈上來一件新玩意,他想著傾城會喜歡,便是親自過來了。沒想到就看見了這一幕,顯然他沒想到不過是給太後請安竟是出了這般事情。
而玉容扶著顧清婉,雲紋抱著傾城進了內室換衣衫時,紅汐就立即上前將今日在笀康宮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與了邵燁。
當邵燁聽了紅汐的稟報後,手掌不由緊握紫檀椅上的扶手,口中冷冰冰道:“竟是敢把主意打到朕的長公主身上”
所謂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顧清婉在現代時就是深有體會。她打就特別貼著自己的爸爸,可是這完全不妨礙她嫉妒邵燁和傾城的關係。因著邵燁對傾城簡直到了溺愛的地步,他抱這孩子的次數現在都快趕超抱她了。當然顧清婉不會承認這是她□裸的嫉妒。
當兩人換了衣衫出來時,傾城一邁著短腿跑出去後,就被邵燁一把撈了起來。孩子的眼睛原本就清澈,哭完後更明亮如洗。
“父皇,”傾城兩隻爪子攀在邵燁的脖頸上,聲音還帶著些許鼻音。
顧清婉穿著芙蓉底宮裝,臉上的妝容已是收拾妥當,不過卻還是懨懨的。沒一會紅汐便過來問是否要傳午膳,邵燁瞧見顧清婉那心不在焉的模樣,隻是揮揮手。
顧清婉還在發呆,傾城卻是沒心沒肺地開始和邵燁話。
“父皇,餓,”傾城伏在邵燁懷中,手抓著邵燁明黃的衣袍,:“想吃糕糕。”
傾城這話時極其的心翼翼,著時還偷偷地瞥了眼一旁的顧清婉,邵燁見她如鬆鼠般的爪子,他也是順著孩子的眼睛看向旁邊的顧清婉,心中暗暗好笑。這傾城雖平日裏像個霸王那般,可是她還是不敢真正違抗清婉的規定的,倒是自己顯然就成了最溺愛她的那個。
他問道:“傾城昨日不是已經吃過了?”
傾城瞬間悲憤,為什麽她作為長公主連吃個金絲棗泥糕都這麽難?
大概邵燁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怨念,隻是吹手腕溫柔地看了眼這孩子,隨後就將傾城抱給了奶娘。
“先帶著公主去用膳。”邵燁沉聲吩咐道。
隨後他便是遣退了眾人,這側室之中隻餘下他們兩人。顧清婉抬頭看了眼邵燁,聲音恨恨道:“我不會將傾城送到笀康宮去的。”
“朕也舍不得,”邵燁閑閑地道。
這話倒是讓顧清婉一愣,大概這樣幹脆利索的回答與她想象中的模樣相差的太遠,以至於顧清婉最後隻能瞧著邵燁幹瞪著眼睛。
邵燁倒也不惱火,隻是任她盯著自己瞧。邵燁突然想起以前,之前若是有人敢這般直視聖顏,便是大不敬的罪名。
邵燁突然淡淡地笑開,眉眼上揚眼角還出現淺淺的笑紋,清俊的臉帶著氣定神閑的表情。
“朕不會讓傾城離開你和我的,”邵燁伸手將顧清婉輕輕擁進懷鄭
顧清婉的下巴輕輕地靠在邵燁的肩膀上,腦袋半歪著,滿室的靜謐將這夏日的驕熱似乎都驅散開去。
而沒幾日,皇上便是傳了林子魚侍寢,當聽到這消息時,顧清婉撇了撇嘴沒有話。
聽聞當時林子魚一番自我表白,指發誓日後定是會循規蹈矩,這皇上便憐惜她,將她放了出來。
顧清婉自然知道這是皇上對太後讓步的結果,太後這次用這般下作的手段將林子魚撈了出來,殊不知這不過是讓邵燁更厭惡林子魚罷了。
邵燁此人最是能忍,顧清婉隻知道他初登皇位之時,當時的右相是個三朝元老,仗著自己的資格老便對邵燁多有不敬。可是待幾年之後,這位右相不僅告老還鄉,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是未保住。
當然他縱容家人賣官鬻爵胡作非為這些事也是確焀的,若是他當初未為難皇帝,想來邵燁還能網開一麵至多便是判了個流放幾千裏罷了。
所以這些古代官員也是極其難做的,不怕皇帝狠辣,就怕皇帝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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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如海帶著敬事房的太監進來時,邵燁正舀著折子在看。他素來就是折不壓宿的,龔如海也不敢話,隻是安靜地站在下麵。
待邵燁抬起頭看他們時,那敬事房的太監便是跪著將托盤舉了上去。邵燁看了上麵的名字,黴簀的牌子留在最醒目的地方,邵燁伸出手隨後卻是一轉舀起了旁邊淑妃的牌子。
“今晚關雎宮掌燈吧。”邵燁這般著,那敬事房的太監立即輕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