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時間過得太快了
一周的時間過得實在太快了。
一轉眼,婚禮就是明天了。
蘇夢琪以家裏有事為由僅僅請了四天假。未曾謀麵的陌生人四天時間完全足夠處理完成婚禮前後的所有事宜了。而且,誰又願意和陌生人呆在一個屋簷下。想必他也是不願意的吧,連領結婚證都不到場的人,誰會相信他會期待這個婚禮,期待兩人的相處?
醫院裏除了秦思遠沒有其他人知道蘇夢琪是蘇氏地產蘇家的女兒。
嘰嘰喳喳的小護士們關注著楚蘇聯姻的熱鬧婚訊,八卦著新娘的美麗容顏和新郎的風流韻事,卻沒有人注意到身邊的婚禮主角。在外人眼中,蘇氏小姐僅僅是蘇夢曼。幾乎沒有人意識到蘇氏還有一個小姐叫蘇夢琪。
蘇夢曼甜美明麗的容貌毫無疑問是引人注目,討人喜歡的。
蘇夢琪還是去了pronovias,但是僅僅去看看,並沒有試穿。楚家準備的是一套喜氣洋洋的嫣紅婚紗,常見的抹胸款式,給人極其隆重、高貴的感覺,特別那白金鑽飾的裝點,更是說不出的雍容華貴。蘇夢琪看了後淺淺一笑,要求設計師加上麵紗——這並不是她期盼的婚紗,不是她期待的象征聖潔愛情與婚姻的純淨白色婚紗。
這是她唯一能為自己做的了。既然不能希望不能奢望,那隻能保護好自己的平靜,不被喧囂的外界打擾。
蘇夢柏是今天下午回到家才知道二姐蘇夢曼已逃婚,待嫁的人是大姐蘇夢琪。
蘇夢柏當時就跳了起來:“姐!你不能嫁!”
他一把扯過蘇夢琪,不顧父母和傭人在場就吼了起來:“姐!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不說以前那些亂七八糟的報道,你看看今天的報紙,明天就是婚禮了,他居然還與那個什麽豔星公然出入酒店!”
蘇夢柏為姐姐心疼:“姐,你是不是糊塗了?這樣的人你也要?二姐那麽強悍都逃了,你為什麽……”姐姐自幼身體不好,還失了記憶,怎能應付得了那樣的強人魔王?
“夢柏!”蘇軒牧厲聲喝斷蘇夢柏的吼叫。
“爸!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把大姐往火坑推?”蘇夢柏轉向父親,大聲質問。
“有你這麽對父親說話的嗎?”蘇軒牧氣極:“婚姻豈同兒戲?說不要就不要嗎?”
“夢柏!”蘇夢琪扯了扯蘇夢柏的衣角,輕輕對他搖了搖頭,然後給他一個放心的微笑。
“姐!”蘇夢柏劍眉深鎖,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姐姐,眼裏是沉沉的心疼。
“我回學校!明天直接去酒店。”他終於還是克製下來,卻又無可奈何,賭氣轉身離開了。
晚上,林語琴來到大女兒的房間。
“琪琪!”她挨著女兒在床沿坐下,撫著女兒黑順的柔發,輕輕地問:“你怨爸爸媽媽嗎?”
“媽媽!”蘇夢琪往母親懷裏靠了靠,平靜無波:“我是蘇家的女兒。”
“乖孩子,委屈你了!”林語琴嗚咽:“聽說,他以前並不是這個樣子。五年前,發生了一些事,他就變了。”
“發生了什麽事?”蘇夢琪並不在意,也沒有什麽好奇,隻是信口隨著母親的話接下去。
“雲家。曾是C市商業神話的雲家。傳聞,他愛上了雲家的獨生女兒雲旗。”林語琴擁著女兒,仿佛在說一個遙遠的故事:“在他們舉行婚禮的那天,雲旗在婚禮前跳樓了。據說當時還有氣,送到醫院就沒有了。”
林語琴低頭輕歎,似在惋惜那決烈消失的年輕生命:“雲氏當天就被清盤收購。收購雲氏的人就是幫雲家締造神話,也是雲家的準女婿楚修能。隨即雲父雲慕天投河而亡,已患絕症晚期的雲母易煙也撒手西歸……楚修能,既沒有在醫院出現過,也沒有出現在雲家的葬禮上。”
“是嗎?”蘇夢琪仍然是淡淡的,好像母親說的僅僅是一個據傳的故事,與己無關。
“琪琪!”林語琴看著女兒事不關己的淡然,難掩心裏的憂心,緩緩地說:“媽媽知道委屈你了!也許當年的事有關上一輩的恩怨,楚修能可能是不得已;也許他並不是傳言的那樣不近人情;也許,結婚後他會發現你的好,會好好待你的……”
“媽媽!”蘇夢琪抬頭,輕輕打斷母親的擔憂:“我不委屈的,您別擔心!”
“琪琪,這裏永遠是你的家!你隨時都可以回來!”林語琴摟住女兒,忍不住落淚。
“媽媽,我知道的!”蘇夢琪安慰著母親,看向母親的眼光一片清明。婚紗之所以是嫣紅的,估計那聖潔的白色,隻能屬於他心裏唯一的那個她吧?
極盡鋪張的奢侈豪華又如何?刻意營造的喜氣洋洋,隻是做給外人看的吧?
不期待,不奢望,護好自己就好。蘇夢琪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