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不會讓他們好過
穆氏總裁辦公室。
“亦揚，你昨天怎麽了？電話也一直關機？”打不通電話，早早就等在辦公室的蘇夢曼聽到推門聲，立即起身迎了上來。
“沒事，喝醉了。手機弄丟了。”穆亦揚神情冷漠，目不斜視，徑直越過蘇夢曼走向辦工桌：“讓項目部把和蘇氏合作項目的進展情況給我一份。”
他的手機昨天已經被暴雨淋濕報廢了。從華馨灣出來在的路上才發現。他借了楚家司機的電話安排助理重新給他買了手機補辦了卡，現在還沒來得急開機。
“好的。我馬上安排。”蘇夢曼是穆亦揚的首席秘書，兩人在工作上配合得非常默契非常完美。
以工作的口吻應承了上司安排的蘇夢曼並沒有立刻離開辦公室，而是向穆亦揚靠近了一步，帶著妻子對丈夫的嬌柔語氣問：“亦揚，上次和爸爸談的中心城項目注資的事情，雖然沒有正式簽約，但爸爸那邊項目建議書和設計方案都通過了審批，建築材料已經和供應商談妥，工程隊也已經進駐開工了。你看什麽時候有空，和爸補簽下合同？”
最近父親蘇軒牧一直在要她催促穆亦揚和蘇氏落實項目合同的簽訂事宜，她覺得這是在幫襯自己的娘家，有假公濟私的嫌疑，不好開口。她不想讓自己的婚姻有利益的牽製，帶上經濟的色彩。蘇家和穆家都是豪門世家，但是他們不是商業聯姻，她是真心愛慕穆亦揚，她希望自己的婚姻單純美好。可是那始終是她的父親她的娘家，她不能不顧及父親的意願，維護自己的娘家。
今天穆亦揚主動問及項目情況，蘇夢曼正好順帶表述了父親的意思。中心城綜合商貿區的開發項目，是蘇軒牧繼與楚修能合作旅遊城開發項目後，借著姻親的關係與穆氏合作的又一重大項目。當時是翁婿倆在家庭飯桌上口頭議定：蘇氏負責項目的所有前期工作以及工程的設計和建設，穆氏負責後續資金的投入。
這個項目怎麽看都是穆氏在幫蘇氏，單憑蘇氏現在的實力，還沒有那麽強大的經濟後盾獨自吞下這麽龐大的項目。而這個項目又是C市的今年市政建設重點項目，時間緊任務重壓力大，蘇軒牧不得不借女兒的口催促穆亦揚。
“正好，我要和你說說這件事。”穆亦揚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這個合約簽不了了。公司資金周轉有困難。”
穆亦揚淡然地看了蘇夢曼一眼，麵無表情地放下杯子，開始翻閱桌上的文件。內心，卻是波濤翻滾，酸楚異常：旗旗，他的旗旗，他珍藏在心底的純潔美好單純善良的旗旗，他為了成全她的幸福默默地放逐了自己!可是，他們卻讓她承受了那麽多苦難！而他，知曉了這些苦難的真相，卻不能對一無所知的她挑明！
穆亦揚在心底悲泣，在心底狂喊：“那些所有傷害過旗旗的人，我一個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公司資金周轉困難？！我怎麽不知道？”蘇夢曼驚駭於穆亦揚的稱述，絲毫沒有察覺丈夫平靜默然的表情下遮掩著的狂風巨浪。
“蘇夢曼，穆氏姓穆而不姓蘇。你為什麽要知道？”穆亦揚冷酷地反問，看向蘇夢曼的眼神冰冷異常。
“亦揚，你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蘇夢曼驚呆了，這不是她認識的穆亦揚。她認識的穆亦揚，她的丈夫，雖然有時很深沉，但絕不會是這樣的漠然冷酷而決絕無情的。是什麽事情讓他一夜之間變了個人？
“蘇秘書，作為總裁，我要向你解釋我的決定嗎？”穆亦揚的眼神和聲音都沒有一絲溫度：“現在是上班時間。蘇秘書很閑？”
“總裁……”蘇夢曼呢喃，無意識蠕動著唇角重複著這個稱呼，呆呆地看著這個冠著自己丈夫頭銜的上司，拖著機械的腳步，恍恍惚惚地走出了穆亦揚的辦公室。
“亦揚，你怎麽能這樣？！”兩日後，蘇軒牧到穆氏總裁辦公室找到穆亦揚，以嶽父的身份質問他。沒有穆氏後續資金的注入，中心城項目不得不停工。蘇氏根本沒有支持如此龐大的項目資金。而停工，無疑是對工程毀滅性的的打擊。
“父親，當時隻不過是在飯桌上說說而已，並沒有商定具體細節也沒有簽訂正式合同。再者，穆氏最近確實困難。還望父親見諒！”穆亦揚麵對嶽父質問，毫不鬆口。
“亦揚，當初你不是這樣的啊！”蘇軒牧吃驚。當時他有意在二女兒與女婿回家吃飯時提及這個項目，並委婉說了下蘇氏的難處，目的就是讓二女婿穆亦揚主動實施援手。
而與女兒琴瑟和諧的穆亦揚，當時也是如他期待的那樣，非常爽快地主動保證了穆氏會為項目提供後續資金的支持，還安排的工作組跟進項目工程。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不僅撤出了工作組，還斷了後續資金的來源！
“父親，商場瞬間變幻萬千，亦揚也是迫於無奈 啊！”穆亦揚歎著氣：“穆氏看著風光，其實也是舉步維艱的！”
蘇軒牧看著將一切撇得幹幹淨淨的女婿，暗地裏恨得牙根癢癢。可是沒有正式合同，蘇軒牧再怎麽憤恨，再怎麽不滿，也拿穆亦揚沒有辦法。“亦揚，我們是一家人不是嗎？你這樣做，會陷蘇氏於危難啊！”如果沒有穆氏的資金支持，蘇氏損失的，不僅僅是這一個項目，其他項目也將因資金的不足而停工癱瘓。哪怕是拆東牆補西牆，也拆不過來補不回來。蘇軒牧看硬來不行，不得不放軟身段，換打親情牌。
“父親，我這不是有困難嗎？蘇氏家大業大，根本不用我幫手啊！”穆亦揚絲毫不為所動，恭謙奉承的話語周周到到滴水不漏。
“亦揚，確實沒有商量了嗎？”蘇軒牧不死心，還在掙紮。
“父親，穆氏確實有難言的苦衷。”穆亦揚的一副很是愛莫能助的真誠歉疚的表情。
蘇軒牧咬咬牙，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穆亦揚冷冷地地看著蘇軒牧離去的背影，按內線將自己的助理叫進了辦公室。
“放棄對楚雲騷擾蠶食的A計劃。立即實行毀滅鯨吞式B計劃！”穆亦揚陰狠地向助手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搶下楚雲所有在談項目和已有合作對象；加大對楚雲散股的收購力度；高價收購其他股東手中的股份！”
“總裁，這樣雖能破敵一萬，也會自損八百啊！會影響到穆氏的！”助理忠誠進言。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楚雲易名！”穆亦揚帶著恨意的話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總裁.……”盡責的助理還想要勸說他的上司，話未出口就被打斷了。
“還有，這些計劃不必讓蘇秘書知道！”穆亦揚的安排，帶著不容反駁的決然。
助理疑惑擔憂地看著自己的總裁，見他沒有更多的吩咐，隻得應聲出去了。
那個B計劃，會在商場掀起怎樣的血雨腥風？實施這個計劃，即便真的能毀滅了的楚雲，這個過程中，穆氏又如何自保不受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