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袖口繡了桔梗花
蘇夢琪的假期結束了。宅了整整一月的兩人今天得出門上班了。
楚修能非常滿意這一個月寶貝計劃的實施成果,蘇夢琪的麵色明顯紅潤飽滿了很多,圓潤的臉蛋粉嘟嘟的總是讓人禁不住想咬上一口。
然後楚先生真正口隨心動了,捧著楚太太的臉輕輕咬著不肯鬆口。
“楚先生,你屬小狗的啊?怎麽又咬我?”正在為楚修能準備的衣服蘇夢琪放下手裏的襯衫,拍開楚修能的臉,嗔怒。
“楚先生我是屬虎的,喜歡吃肉!”楚修能低下頭,曖昧地在蘇夢琪耳邊吹熱氣:“而且隻喜歡吃楚太太的肉!”
蘇夢琪的臉蛋驟然爆紅,一下子想到了昨晚楚修能用唇對她的身體的激情膜拜。
楚修能看著羞澀無語的蘇夢琪,正色道:“我是說楚太太昨晚做的水煮肉片很好吃!楚先生喜歡吃楚太太做的菜!”
蘇夢琪的臉更紅了,一雙微微上翹的丹鳳眼似怒非怒地瞪著楚修能。
楚修能頓時感到腹部竄出一股熱流,聲音也沉啞下來:“楚太太這個樣子,讓楚先生現在就想吃肉哦!”
蘇夢琪大囧,沒個正經的男人,一大早就讓她臉紅心跳。
“楚太太,其實楚先生很吃醋呢!”楚修能壓下情動,一邊扣著襯衣扣子,一般佯裝可憐地斜眼看著女人。今天假期後第一天上班不好遲到,加上有個重要的會議,要不然真不想放過眼前的女人。
“誰惹到我們楚先生了?”蘇夢琪揚眉淡笑,拿著選好的領帶等著楚修能。
“楚太太的工作!”楚修能像得不到糖果吃的小孩一樣發泄著他的不滿:“楚太太寧願去上班也不願在家陪楚先生!楚太太愛工作勝過愛楚先生!”
“楚先生今年應該是三十歲而不是三歲哦!”蘇夢琪柔和地看著楚修能,示意他俯下頭,她要給他係領帶。帶孕的身子讓她的行動越來越笨拙,係領帶需要楚修能的配合了。
楚修能溫順地低下頭,讓楚太太為他忙碌。手上,繼續著扣襯衫袖口扣子的動作。
突然,他觸摸到袖口處與往日不太一樣,手指停止了活動,心也抽緊了。緩緩催下目光,仔細一看,腕間的襯衫扣眼處,一朵用同色絲線繡的小巧而精致的桔梗花靜靜地開放……
楚修能因震驚而呆住了,木然地盯著袖口處,訥訥說不出話。
曾經,她說:“修能,結婚後我要在你每件襯衣袖口上都繡一朵小小的桔梗花。這樣,你就會時時刻刻想到我了……”
她是那麽的期盼他們的婚禮。他卻給了她一個戛然而止的婚禮,甚至,那個婚禮,結束了她的生命……
“楚先生不喜歡嗎?”蘇夢琪並不理解楚修能此刻百轉千回的情思,隻是簡單地揣度自己在他貼身襯衣上做的這個細微改變他是否喜歡。
“你繡的嗎?”楚修能驚疑的眼裏閃過一絲痛楚。
“嗯。昨天下午你不在。HANY工作室給你送來衣服。我想繡就繡了。”新衣服送來的時候,看著那些高貴的手工襯衫,蘇夢琪莫名地湧出要在袖口處繡上一朵同色桔梗花的想法,然後,確實是想繡就繡了。繡完很滿意,沒有立即告訴他,是因為想給他個驚喜。看來的確是驚著了,很驚,卻沒有喜。他似乎被嚇到了。
“你很喜歡桔梗花?”楚修能輕輕地問。心裏,卻是巨浪翻滾:世間,怎會有如此想法相同做法相似的兩個人?老天送一個與她有如此相似的想法的人到他身邊,是為了讓他補償她,還是為了讓她償還他?
“我……我不知道。”蘇夢琪有些尷尬地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她確實不記得了!蘇夢琪不自然地摸著自己的鼻頭,訕訕地笑著地說:“隻是手隨心動而已!”
“手隨心動”?楚修能心裏重複這個詞。是的,她是他純潔而美好的妻子,是他簡單而真誠的妻子,與其他無關。他愛她,眼前的她,雖然,他從不曾對她說過,但他確定自己的心,亦相信她也知曉。
“楚先生不喜歡嗎?”見他沉思不語,蘇夢琪怯然。但凡高貴霸氣的男人,都不喜歡別人私自對他穿著的喜好或習慣做細微的改變吧?
“楚太太做的,楚先生都喜歡!”楚修能心裏輕歎了一下,完全恢複了正常的神誌,雙手扶著蘇夢琪的肩,認真補充:“特別是楚太太專門為楚先生做的,楚先生尤其、非常喜歡!”
“那楚先生不怪楚太太自作主張了吧!”蘇夢琪巧笑嫣然,為自己在他貼身衣著上標注的記號。
“楚先生期待楚太太對楚先生更多的自作主張哦!”楚修能眉眼輕揚,為她因自己而手隨心動的簡單樸質情思。
穆家。
“亦揚,我給你熬了粥,你喝了再去公司吧!”蘇夢曼從廚房奔出來,端著小巧的瓷碗,期待地看著從樓梯上提著公文包走下來的穆亦揚。
然而,穆亦揚卻如沒有看到沒有聽到一樣,直接往大門處走。
蘇夢曼追了過去,抓住了穆亦揚握在門把上的手,低聲哀求:“亦揚,你昨晚又喝醉吐了。你喝點粥養養胃,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
穆亦揚轉過頭,眼神卻沒有聚焦在自己妻子的身上。他透過妻子那關切的目光,看到的是楚修能新婚期間報刊雜誌刊登的那些緋聞,那些間接描述的蘇夢琪不受楚家待見而受的屈辱。這些屈辱的根源,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人的逃婚!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她讓她承受了那麽多的不堪!他無法忍受!
“讓開!”穆亦揚咬牙低喝。隨後用力一抬手,蘇夢曼便倒在了他腳邊,小瓷碗摔落在地上跌了個粉碎,清粥灑得滿地都是。
穆亦揚並沒有因此而駐足,什麽也沒有發生似的,拉開大門徑直離去了。
“亦揚!”蘇夢曼匍匐向前,靠在門框上悲戚地呼喊。
“亦揚,你到底是怎麽了?”蘇夢曼看著遠去的身影,悲聲哭泣著:“亦揚,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變成這樣了?”
她在曼哈頓初遇的穆亦揚,是多麽的和煦和暢啊!蘇夢曼彎彎唇角,淒涼的眼裏仿佛看到了初見時穆亦揚時他那明媚的笑容。那時他的笑容,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她當時冰冷蒼涼的心裏,讓她忍不住要追隨他。
而他們之後的相戀,也是甜蜜溫馨的啊。
回國見到姐夫楚修能後,他才隱隱有些不一樣。她感覺他在針對楚修能,甚至針對自己的姐姐,但她以為是他隻是知道姐夫是自己曾經逃婚的對象而心情不悅。
後來,他喜歡獨自沉思;再後來,他簡直變了個人:他不再允許她乘坐他的車上下班;她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出入他的辦公室;他不再和她說話不再回家吃飯;她唯一能靠近他接觸他的時間,僅僅是他醉醺醺地回來,將她扯進臥室,不顧她的意願粗暴狠蠻瘋狂地索取,卻在完事後將她丟在一邊,自己去了書法或客房.……就像昨晚,他如撕破爛的布娃娃一樣,撕碎了她,然後嫌棄地將她扔到一邊,獨自離去。
前幾天,他撕毀了與父親的口頭協議,讓蘇氏的運轉出現困難,讓她在穆氏難堪。她曾經是他最親密的愛人最得力的助手,而現在,他要做什麽,她根本不知道,他也根本不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