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精神病院1
三天的時間有點緊，沈清怡隻能搭去望州最早的那輛列車，當宗晨起床發現她已經不在的時候，沈清怡已經離開了四個小時了。站在自己臥室門口看著對麵那扇緊關的門，宗晨腹誹，這丫頭到底是有什麽事兒？要不要進她房裏找點線索？這念頭一出，他差點抽自己的一個大嘴巴子，趁人不在家偷進女房客睡房，死變態啊！放了防止自己走上變態道路，宗晨趕緊離開了她的門前，去到廚房做早飯，他向垃圾桶裏丟雞蛋殼時，注意力被垃圾桶裏撕成好幾張的碎紙吸引。家裏就兩個人，他沒扔，就是沈清怡扔的唄。彎腰將這些碎紙一片不落地從垃圾桶裏撿出來，他一邊做飯一邊玩起了拚圖。碎紙組合後有兩張字條，一張寫的魏麗的手機號和旅館地址，另一張是魏麗在望州的家庭住址。“魏麗是誰？”擰眉，端著做好的早餐走去餐廳，在椅子上坐定後，他邊吃邊給魏麗打電話。“喂？誰啊！”電話接通，是個凶巴巴的男人。“魏麗呢？”名字是女人的，接電話的卻是男人，還這麽凶，肯定有貓膩。“你誰啊！和那個記者一夥的？我告訴你們，少插手我們家的事，閑得慌啊！再找魏麗，我就不客氣了！”“不客氣？怎麽個不客氣法？”宗晨帶著絲嘲笑的口吻，邊說邊用叉子割餐盤裏的雞蛋，割開一大塊後查起來放進嘴裏，吃著聽電話那頭的人放狠話。“罵不死你們！要敢找上門！打不死你們！”“……”在電話裏他確實也就罵幾句，但見了麵……宗晨立即掛斷電話，轉而給沈清怡打去。沈清怡現在還在火車上，信號差得要死，宗晨連打好幾通都是剛接通就給斷了線，終於，在沈清怡到達望州火車站後，兩個人順順利利地通上了話。“什麽事，打了這麽多次？”沈清怡納悶。“那個……”宗晨倒不好解釋了，猶豫幾秒，被她罵就被她罵吧，一股腦將自己知道她要去魏麗的事情說了出來，“我承認我這麽好奇是不對的，但是你真的別去找那個魏麗了，萬一挨頓揍，你人生地不熟的，找誰去說理？”並沒有氣他偷看了那兩張字條，她有些好笑地說道，“誰說我人生地不熟了？望州是我的主場。”“啊？你家是望州的？”“對。”鬆口氣，宗晨囑咐她，“那你叫著家裏人一起去吧。”“工作哪有帶家屬的。”不采取他的建議，沈清怡見車站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現在出去打車應該比剛才容易些，於是道了聲謝，“謝謝你關心，我要去打車了，掛了。”“誒！這人怎麽……”話都沒說完，宗晨的耳朵裏就全是掛斷後的忙音了。“不聽勸！”心情不妙地吃完早餐，出門要去俱樂部時，他在門口停住了，背影看著是在糾結什麽，片刻後，想通了似的，他開門離開。但去的並不是俱樂部，而是高速公路。魏吳到望州，火車要坐六個半小時，開車隻需要四個半小時，所以當沈清怡找了落腳的旅館，把早餐和午餐一起解決，然後摸索著找上魏麗在望州的住址時，宗晨也已經開車來到了望州。“喂？你人呢？”他給沈清怡打去電話，語氣中夾雜著絲絲不耐和著急。“你怎麽又打來了。”沈清怡也有點不耐煩，“你覺得無聊就去江陽聊天吧。”這是在嫌他煩？闔著他大老遠開車過來就是招人煩的？宗晨的火氣一下就冒了上來，“你怎麽這麽不知好歹，人呢？”“你這麽凶幹什麽？”她也有點火大，“找我到底幹什麽？”“能幹什麽！怕你被人揍啊！”“……”“……”兩個人一下子都靜默了，手機上的通話時間從四十五秒跳到了五十五秒，沈清怡才再一次開口，“謝謝你的關心，但是你這樣會讓我……”誤會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便被宗晨打斷。“我已經在望州了。”簡單的幾個字，像輕飄飄的火星，點燃了直通沈清怡內心的引線。已經被她放棄的那股心思像死而複生的妖精，在她身體裏張牙舞爪。“快點兒說，你在哪？”電話那頭傳來催促聲。怔怔開口，她氣若遊絲，“在魏麗家小區門口。”“別進去，等我。”一通電話結束，沈清怡還有點沒回過神兒裏，要不是有追逐打鬧的孩子不小心撞到她，她怕是要愣到宗晨到達了。現在已經下午三點，計算一下時間，她知道宗晨肯定沒有吃午飯，於是在街邊小賣部裏給他買了兩個巧克力夾心麵包和一瓶水。等他的時候，她跟小賣部的店主聊起來，得知她是來找魏麗的，店主不禁唏噓，話匣子打開。“魏麗可憐啊，女兒失聯前一年丈夫剛死了。”一怔，沈清怡問，“那她再婚了？”“沒有啊。他們夫妻感情挺好的，哪這麽快！而且才一年孩子就聯係不上了，哪有心思啊。”“那她身邊有沒有男性親屬？”旅館前台說魏麗走的時候沒哭沒鬧表現很正常，這說明魏麗和那個男人很熟，並不是強製性帶走的。“她丈夫的弟弟。丈夫沒了後，魏麗精神就挺不振的，孩子又找不著了，雙重刺激，整個人就不太正常了，有時候一個人什麽都不說得在小區門口一坐一整天，水也不喝飯也不吃，好像是在等孩子回來似的。”說著說著，店主的語氣從同情到氣憤，“她丈夫這個弟弟啊，打著照顧嫂子的名義帶媳婦住到了魏麗家，白吃白喝白住，定點都沒照顧人家，就是個占便宜的貨！沒點人情味！這不，昨天吧，打包行李把魏麗送到精神病院去了！”“精神病院？！”沈清怡眉頭皺了起來。“嫌她啊，原先光在小區門口坐坐就算了，現在竟然跑了外市去，怕以後她再給自己惹麻煩唄。我估計他早就想送魏麗去精神病院了，就是怕大家在後麵戳他脊梁骨，熬了三年，這回終於找到合適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