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精神病院2
望州的交通比魏吳順暢，沈清怡又和店主聊了一會兒陸瑤，宗晨的車就開過來了。向店主道別，沈清怡出了小賣部，視線正好跟剛下車的宗晨相交。明明昨天才見，卻不知道為何心裏會突然生出一種隔世的感覺。陽光下，白色紅襯衫耀眼無比，比這還耀眼的，是他臉上的一抹不悅。剛開車到這沒有看到小區門口有人在等自己，他還以為她沒有聽話，還是一個人進去了，現在找著人了，原來是藏進了小區門口的商店內。凝重消退，他衝馬路對麵傻站著的人喊了一句，“先進車裏。”乖乖過來，沈清怡伸手去開後座的車門，卻被宗晨白了一眼，嫌棄道，“非讓我擰著身子和你說話嗎？”“哦。”轉到副駕駛這邊，沈清怡開車上門。“你還沒吃午飯吧。”她將手裏拎著的麵包和水遞給他。一來就有吃的，擱誰誰心情都會明朗。宗晨心情不錯地接過去，嘶啦一聲撕開麵包的包裝袋，將圓圓的麵包咬出一塊巨大的殘缺。“你找這個魏麗是為了什麽？真是工作的話，不用帶攝像師一起來？”“確實不是工作。”沈清怡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宗晨，在他開口對她的行為進行評價前，她搶先道，“我們不去她家了，直接去精神病院吧。”宗晨不滿，“話不讓說，飯也不讓吃了啊。”瞄一眼他手裏才吃了一半的第二個麵包，沈清怡不好意思一笑，“你先吃。”接受她的歉意，宗晨點評，“巧克力夾心麵包太甜了。”“那你還吃兩個……”“不吃兩個我餓啊。大老遠趕來，午飯都沒吃，你看看現在都三點多了，再倆小時就到晚飯的點兒了！”這意思，都是她害的唄……沈清怡無奈地點頭，“我知道了知道了，晚上請你吃頓好的。”******到了醫院，沈清怡和宗晨謊稱是魏麗的侄子侄女去見魏麗的醫生，醫生對於兩人身份表示懷疑，不肯讓兩人見她。戲份做足，沈清怡從包裏掏出錢包，迫切道，“醫生，我姑父的弟弟肯定沒給我姑用最好的藥，他那人太摳，你看……能不能給我姑姑換換藥？得補多少錢，我出。”“這哪行。”宗晨也不甘示弱，秀起演技來。“姑姑疼我更多一點，還是我來補這個錢吧。”沒想到他也來湊熱鬧，沈清怡愣了一下，幸好醫生沒察覺。恢複鎮定，她繼續演，“還是我來吧，收入比你穩定。”“我是不穩定，但我開張吃三年啊。別和我搶了，有男人在，哪有你們女人花錢的份兒！”這大男子主義的“侄子”演得真好。沈清怡腹誹。“行了，知道你倆都孝順。”醫生受不了他們了，疑慮打消，低頭開了兩張單子，遞給他們一人一張，“正好用兩種藥，你們一人一種吧。”出門交錢，沈清怡趁宗晨不注意，將他手裏的那張單子搶過來，“我自己交就好。”斜眼睨她，他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台詞，“有男人在，哪有你們女人花錢的份兒！”說著，將兩張單子全都奪了回去，“不過，不要謝我，回去謝江陽就成，我會找他報銷的。”說完，他便大步走去繳費窗口。錢交了藥也換了，醫生帶著兩個人去了魏麗的病房，透過帶著鐵欄杆的窗戶，沈清怡看到最裏床的魏麗正趴在床上寫著什麽。過來的這一路，醫生跟他們講了講魏麗的病，都是些專業用語，他們聽得雲裏霧裏，不過聽那意思，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後是可以康複的。醫生將魏麗從病房裏帶出來，一見外麵等著自己的人是沈清怡，魏麗的眼睛一下就紅了，水意氤氳。低聲呢喃一句，“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瞄一眼旁邊的大夫，沈清怡一臉心疼地苦笑，“姑姑，我怎麽會不來看你。”“就是啊，你這兩個晚輩挺孝順的，不會不來看你的。你在這兒好好聽話，配合治療，爭取早點出院。”話罷，醫生指指大廳裏的座位，“有什麽話去那裏聊吧，聊完找我，我送她回病房。”道了謝，兩個人帶著魏麗到了大廳，找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沈清怡不喜歡精神病院的窗戶，每一扇都鑲著橫七豎八的鐵欄杆，讓人覺得壓抑。宗晨到沒什麽感覺，好像到了哪裏都一樣似的。“你找到瑤瑤了嗎？”魏麗一坐下就拉著沈清怡的手連問好幾遍。“還沒。”“那你不去找，找我來做什麽？”這一句，魏麗的語氣就失常了。宗晨聽得不舒服，但又不能跟個病人一般見識，索性挪到了一旁的座位。人離遠了，但目光還是投向她們那裏的，剛才醫生說魏麗的病是間歇性，這萬一突然發作，他好及時上前拉走沈清怡。比宗晨有耐心，沈清怡安撫地輕拍她的手，“我是來找你問點事兒的，陸瑤在魏吳有沒有那種很要好的朋友？”情緒稍微舒緩，魏麗擰眉想了一會兒，“她才去魏吳的時候好像跟我提過，有個和她一起在餐廳打工的姐姐挺照顧她的，好像叫張瀾。”“她以前還給你說過什麽？”“我想不起來了……”自責地呢喃，她一遍一遍地重複。“不著急，慢慢想。”突然想到什麽，沈清怡又說，“你有兄弟姐妹嗎？以你的年齡來說，應該不是獨生子吧。”被打斷思索的人目光呆滯地點點頭，“我有兩個姐姐，但都不在望州，離這很遠。”“你兩個姐姐的電話號碼，寫給我。”從包裏掏出紙和筆，沈清怡推到魏麗的麵前。配合地寫下姐姐的電話號碼後，魏麗突然情緒激動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她表情痛苦，像有無形的緊箍咒勒在了她的腦袋上。“我為什麽記得電話號碼，卻記不起瑤瑤跟我說的話……為什麽記不起瑤瑤跟我說的話……為什麽……”一通碎碎念後，魏麗開始像薅雜草一樣薅起自己的頭發。幸好宗晨反應快，上前將她雙手鉗製，不然桌上的落發肯定比現在還要多。沈清怡喊來醫生和護士，見魏麗狀態不對他們立刻將她帶去了診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