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城來客
慶靈元年，當今天子在位已十五年。三個月前，幽州忽然來報：幽州刺史狩獵捕獲一隻神獸，其通體雪白，額頭上有三隻眼，乃是上古靈獸玉麒麟。不日便進獻給朝廷，此報一處，各州紛紛上奏折慶賀，百官也紛紛祝賀認為這是天佑大漢。天子龍顏大悅改年號為慶靈。但如今天子寵愛惠妃和雯才人，驕奢淫逸，重用外戚，宮中兩位寵妃又互相爭風吃醋，看似繁榮平靜的大漢暗裏藏著重重危機……
益州平陽郡，郡王府到處掛燈結彩，吹吹打打好不熱鬧。陽光灑在這繁華的街道，在這遍眼都是的綠瓦紅牆之間，那高高飄蕩的商鋪招牌旗號，那粼粼而來的車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無不體現著大漢的繁盛。街道旁的茶樓酒館門庭若市，仿佛聽到藝妓在彈著琵琶嘴裏咿咿呀呀唱著不知名的小曲兒，看到聽眾們搖頭晃腦，沉醉其中的神態。旁邊的小酒館傳出觥籌交錯的聲音，還有些酒鬼行酒令劃拳高聲叫道，絲毫不理會周圍。前麵的賭坊又傳來那些賭徒大呼小叫的聲音，或放聲大笑，或埋頭哀嚎。街道的種種繁華，皆展示了大漢的市井生活。前幾日陛下頒下詔書，平原郡王劉景之子劉睿年滿十二歲，按照大漢律例被封為郡侯。此後世人皆稱劉睿為“小侯爺”。
今日郡王非常高興，兒子終於長大了，已受封，他也算完成了對妻子的承諾。今天就是受封典禮，由陛下派來的使者當眾宣讀詔書，侯爺受封後需要向北行三叩九拜的大禮感謝皇恩浩蕩。郡王為人和善廣交朋友，又有戰功在身，受封典禮時九州都有人來慶賀，京城也來了不少人賀喜，多是熟人舊客或達官顯貴。既是賀喜，同時也是走動關係，舊人相認的好機會。
宴會還沒開始，隻見殿內布置地極其喜慶。地上鋪著厚厚的嵌金絲的地毯，梁上掛滿了精巧的彩繪宮燈，結著大紅的綢花。大殿四周由六對高高的銅柱子支撐，銅柱子旁邊都設有一人高的雕花盤絲銀燭台，天色還看不見一絲暗淡，但上麵早早點起了兒臂粗的蠟燭，燭中摻著香料，焚燒起來幽香四溢。各地來的顯貴開始相互寒暄，郡王也領著劉睿向自己的老友或同僚介紹，頗有“認親”之嫌。“郡王，賀喜賀喜，如今有了小侯爺，郡王府也有後人支持了。”“恭喜小侯爺，賀喜小侯爺，小小年紀便封為侯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呀。”劉睿作揖回禮道：“這位伯父謬讚了。”心裏卻嘀咕道：“這哪來的二貨，你爹要是郡王，你十二歲也能封為郡侯。大傻帽，拍馬屁都拍不明白。”
眼看時辰快到啦，來的客人紛紛落座，跪坐在自己桌前。忽然門外喝道：“九王爺到。”隨即門口進來一個中年人，隻見此人身高七尺八寸，偏瘦，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麵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袍腳上翻，塞進腰間的白玉腰帶中。他穿著一身的綾羅綢緞，十根手指戴了六個亮晃晃的金戒指。腰間一根玉帶上嵌的不是貓兒眼，就是夜明珠。果然是富貴風流九王爺呀！
賓客見來人紛紛施禮：“見過九王爺。”這位九王爺乃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座下養了許多門客，再加上其人風流多金，很多人都是慕名而t投到其其麾下。按年齡來算郡王乃是九王之兄。郡王則直接上前去拉住來人的手：“九弟，沒想到你能來，快請上座。”郡王立刻拉劉睿過來介紹：“子涵，這位是九王爺，叫九王叔。”劉睿叫了聲九王叔。九王爺摸了摸劉睿的頭說了聲真乖。這時劉睿才有機會仔細瞧瞧這位九王爺，雖說臉上掛著笑意，但這笑容劉睿覺得此人來者不善。寒暄完就各自落座了。九王爺落座前向賓客施禮道：“本王來遲，還請贖罪。”隨即郡王大手一揮：“開宴。”隨即宴會變熱鬧了起來，宴會進行的熱鬧而流俗，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其樂融融。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人人都無聊得緊，彼此之間不過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不假，卻是宮中數見不鮮的東西，讓人隻煩不奇了。席間歌姬或彈著琵琶輕輕哼唱，或有舞女隨著曲子搖曳著身姿，顯貴們的樂趣就在於此。
一曲終了，九王爺拍著手說道：“宴會每每唱這些陳詞濫調，沒有新意，今日是我賢侄子涵的喜事，我提議不如就在這宴會上做些新詞一來為我賢侄賀喜，二來也換些新詞唱唱，不知諸位意下如何？”此話一出，立刻獲得滿座同意。一些文人想在九王爺和郡王麵前展示，好為自己謀個好差事。所做之詞無非是阿諛奉承，拍九王和郡王的一些馬屁，不值一提。
一位客人剛剛做完，宴會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隻見九王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劉睿，這個賢侄在自己座位上吃吃喝喝，絲毫不理會旁邊的事。九王的注意完全不在宴會上，都在自己這位賢侄身上。隨即他便立起身來對著賓客說道：“諸位，今天是我賢侄受封的大喜之日，聽聞賢侄博學多才，何不如小侯爺做一首如何？”說完九王爺便盯著劉睿，劉睿還是一臉平靜，仿佛剛才叫的不是他呀。
郡王見狀立刻起身打圓場：“犬子不好讀書，頑皮貪玩，怎會作詞，九弟說笑了。”郡王本想讓老九見好就收，沒想到九王絲毫不讓：“這有什麽打緊的，就讓賢侄做上一首，在座的都是他的長輩，而且賢侄還年幼，就算做不好還能笑話他不成？”郡王聽言，眼神中漏出不悅。他知道老九是什麽人，此次前來必定不懷好意，但沒想到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他難堪，他與老九就是麵和心不和，自己兒子還小，哪會作詞，老九就是想當著九州官員和京城來的人看他郡王府的笑話，隻要子涵做不出或做的不好，就會在這些人心裏留下印象，他劉景的兒子就是個庸才，讓他之前和那些來賓麵前介紹自己兒子也白費了，隻是徒增笑料罷了。。
眼看場麵無法收場，隻見劉睿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宴席中央說道：“多謝九王叔和在座的長輩抬舉，晚輩獻醜啦。”
說完話，劉睿看向九王，麵帶微笑的臉上藏著一絲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