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神秘的女人
幾人才坐定,門口又出現三人,其中兩人是鄒香若認識的。
沐飛傾手裏拎著黑色包裹,一拋一拋徑直過來,坐到鄒香若身邊遞上:“處理完畢!”
“多謝!”鄒香若接過係到自己身上。
沐飛傾端過杯茶水喝掉:“我比較好奇你怎麽這麽信任我去幹這件事了?”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也是平淡,但在坐其他人都滿是疑惑地看著鄒香若,似乎她隱藏什麽不可思議的秘密。
綠葵是扶著位身穿深藍色長裙的妙齡女子進來,墨湖一瞧見那臉色慘白的女子,便急急上前。
鄒香若無視眾人探究之色,看著墨湖扶著妙齡少女在對麵落坐,明白她就是那個柳小姐。
她的臉色雖然慘白,但精神還不錯。
綠葵站立於她的身後,筆直地如根樹木。
鄒香若推推沐飛傾,讓他挪個位置,招呼綠葵過來坐。
這一舉動,又是讓人莫名地看著她。
鄒香若輕刻兩聲:“我覺得她是個有天分的姑娘!”
沐飛傾連忙接話道:“綠葵對於毒,確實有些研究。”
說話的同時,確實看著毒手。
“你們很熟啊!”鄒香若一直沒有從柳小姐和綠葵兩人身上挪開。
忽地發現斜對麵的龍圖也在看綠葵。
驀然想起,雖然沒有了關於鄒香若曾經活動的記憶,綠葵與他們幾人都是認識的。
心裏一陣淒涼,舊人在此重聚,不認識的隻有她一人。
低垂下眼眸,有些黯然神傷,似乎有銳利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忙收斂心神抬頭。
卻是左手邊的毒手在緊緊地盯著她。
墨湖輕咳兩聲,舉杯站立,對眾人一敬酒:“今日各位聚來墨湖山莊,實為緣分,在此我墨湖敬各位一杯。”
說完,一飲而盡。
其他人也紛紛舉杯飲盡。
毒手酒杯已放置於嘴唇邊,被鄒香若攔擋下來:“病人不能喝酒!”
周邊傳來聲冷嗬聲,順聲望去,卻是林三川,一臉嘲諷看著這邊。
毒手眼裏閃過絲暗沉,重新拿起酒杯,被鄒香若再次按住,說話的語氣裏帶著些怒氣:“我說,病人不能喝酒。”
一把奪過他的杯子仰頭喝盡。
酒的濃度有些高,鄒香若喝得急促,濃厚的辛辣味從口腔彌漫進五髒六腑,導致她的臉快速變得潮紅,且輕輕咳嗽起來。
“醫者也不能喝酒!”毒手低低說著,伸手拍她的後背,撫平她的呼吸。
那邊的柳眉也是舉杯準備喝下,被墨湖拿過一飲而盡,同時重複鄒香若的話:“病人不能喝酒!”
鄒香若有些暈乎乎地坐在原處,周邊的談話完全一片混雜,無法聽清楚,目光卻一直望著白流月。
他靜靜地坐在那裏,一邊是龍圖一邊是龍裳。
然後就是慕容勤宣牧沐飛傾。
六人彼此無話,隻有林三川和墨湖在隨意交流。
鄒香若忽地站起來,有些醉意地打翻了麵前的杯子,叫所有人都望著她。
毒手伸手去扶她,被她躲開,徑直走到柳眉身側,隻是靜靜想著看著她不語。
墨湖忙站起來介紹道:“這位是柳眉柳小姐,這位是神仙穀鄒香若鄒大夫!”
柳眉臉色稍微一驚,但很快恢複到正常,站起來,臉上浮出抹淡笑:“鄒姑娘,久仰大名。”
“你沒有病,為什麽要喝藥呢?”鄒香若突然冒出這麽句話。
墨湖頓時愕然,急急道:“柳小姐曾為救我而受了嚴重內傷,氣血不足,功力大退……”
“內傷沒有。”鄒香若又繼續說道,“是血友病!”
“那……那是什麽?”墨湖更加疑惑。
鄒香若沒有說話,整個身子突然往後麵倒去,被個溫暖的身體快速擋住。
是距離她最近的白流月,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阻止了她摔倒的趨勢。
毒手慌忙過來從他手裏抱過鄒香若。
她的雙頰砣紅,帶著淡淡的酒氣,雙眼微閉,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卻是睡著了!
毒手沒有告辭,徑直抱著她往外而去。
柳眉的臉色仍舊慘白無表情,對於鄒香若的話毫無動容。
倒是墨湖顯得極為抱歉,不斷安慰她。
“我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柳眉說著站起來往外而去,綠葵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一頓晚飯黯然收場。
沐飛傾看起來是個瀟灑無畏的人,實際上洞察力也是細致之人,倚靠在牆壁上,看著過來的龍圖:“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綠葵,龍大將軍有何感想?”
龍圖抬眸看他,在昏暗的夜裏看不出什麽表情,也沒有回答他話的意思繼續往前走。
沐飛傾輕嗬一聲,語音壓低些,似乎在喃喃自語:“那丫頭還真是絕情啊!這麽多熟人相見,都不偷偷地打個招呼,以後可難得再見啊!”
龍圖驀然停住腳步,呆站數秒,很快就消失在黑暗裏。
沐飛傾對於他的舉動看得清楚,唇角勾起愉悅的笑,“對於她,我更好奇另外兩個女子啊!他們也是如此吧!”
白流月雙手束於身後站立於湖邊,望著平淡無波的水。
“沒想到,我們兩人還能如此平靜地站在一起!”
宣牧緩緩地從夜幕裏走出來,在距離他五米之處站定:“因為我們有相同的目標!”
“嗬!”白流月低笑一聲,“所以我們仍舊是敵人!”
宣牧道:“那個鄒香若很奇怪!”
白流月沒有說話,仍舊望著湖中亭一閃一閃的燭火。
慕容勤從邊上行到宣牧身側,接過話道:“她是從大昭到達青林城,然後隨著毒手到達此地。”
“所以呢?”白流月偏頭,看著兩人,表情淡淡地。
宣牧也偏頭看他,“神穀老者皇宮裏呆得時間不長也不短,偶爾提起過鄒香若這個早逝的徒弟,卻是滿滿地惋惜與痛楚……”
“雖然我們懷疑此人是他人裝扮,可白日裏我們瞧見她給毒手處理傷口,醫者倒是不假……”慕容勤想起白日之事道。
白流月繼續看湖裏風景,伸手撫摸自己眼下的淚痣:“為什麽不是神穀老者在說謊呢?”
“我們現在糾結的不是神穀老者有沒有說謊,鄒香若是不是真的死了,這樣的話題吧!”沐飛傾閑閑的聲音飄來,雙手攏在袖口裏,蹲到湖邊,“紅燭玉佩是否在這裏,會被放置於何處才是各位操心的事吧!”
鄒香若在後半夜的時候被渴醒,睜開眼睛,桌上點著盞快要熄滅的油燈,毒手正伏在桌上睡覺。
她一坐起來,毒手便醒過來:“怎麽了?”
鄒香若摸摸自己發疼的腦袋,搖搖頭,裹上被子下床來,拿過桌上的茶壺倒水。
被毒手一把攔住:“這是涼水,我去給你弄熱茶來。”
“不用了!”鄒香若回答,嗓子幹得冒煙,發出嘶啞的嗓音。
一壺涼茶喝見底,整個灼熱的身子舒坦許多,大腦也清醒過來,瞥了眼身側的毒手:“你怎麽不回屋去睡?”
“那個柳眉有些奇怪!”毒手突然說道。
鄒香若重新回到床上躺好,“怎麽奇怪?”
“具體說不出來,感覺就是很奇怪!”毒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鄒香若撇撇外麵的天,黑壓壓一片:“時間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去吧!”說完閉上眼睛。
毒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出門,小心翼翼地關閉上房門。
毒手離開了許久,鄒香若都沒有睡著,索性坐起來,坐上油燈已經熄滅。
從窗子灌進股風來,帶著簌殺之氣。
鄒香若心裏微微一動,躡手躡腳地從床鋪爬起來,縮站到床角。
窗外的風刮進來越加急速,一道黑影從窗子飄進來,手裏提著把明晃晃的長劍。
鄒香若的心驀然提起來,屏住呼吸,看著那身影靠近床鋪,手裏的長劍對著床上的被子刺去。
似乎發現了什麽,伸手拉掉被子。
房門忽地被撞開,有一道黑影飄進來,拳風利利對著床邊身影擊去。
提著長劍的人隻堪堪躲開,並不攻擊,快速往窗邊奔去,似乎過於焦急,將窗子撞得發出聲輕響。
後來的身影也沒有去追趕,急急地看床上的情況,低聲喊道:“鄒香若!”
是毒手的聲音,站在角落裏的鄒香若微微動彈,毒手就回轉過來疑惑問道:“鄒香若?”
“是我!”鄒香若回答著走出來,猛然被他抱住,讓她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黑暗的房間裏毒手緊緊地抱著鄒香若,他急促的呼吸表明他內心的恐懼。
恐懼?對於殺人不怎麽眨眼的毒手,竟然會恐懼?
鄒香若胡思亂想著,掙脫開他的懷抱。
毒手也反應過來,點亮燭火,仍舊緊緊地看著她。
“你說那是什麽人要來殺我?”鄒香若走到窗邊,仰望外麵的天色,隱隱可見魚白色光亮。
毒手鎮靜下來,也走到窗邊,查看上麵的痕跡:“如此拙劣的手段,未必是刺殺,而是故意刺探!”
“或者是告誡提醒。”鄒香若回到桌邊坐下,托腮猜測。
兩人一時無話,隻陷入自己的沉思當中。
天色方亮,墨湖便過來問候鄒香若情況,隨後便邀請她去給柳眉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