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
亞瑟被克維多用難以置信的巨力扔向伊西斯的頸部,亞瑟調整身姿讓自身旋轉,短劍在周身形成一道防衛線,帶著亞瑟直穿伊西斯身體,伊西斯的身體內有著巨大帶著苔壁的粗大血管互相連接各個部位的獸類身體,不過在亞瑟以粗暴的劍刃風暴席卷過後,伊西斯體內隻剩下一片狼藉。勉強重新飛起的六翅精靈抹去額頭流至下顎的血漬,看著伊西斯高張著手臂站在原地,身體表麵不斷滲出褐色血珠,他知道,那個巫師給伊西斯造成了巨大傷害。
克維多背靠軟坡,利用掩體察看生命之神的情況。當僅剩一層薄薄人皮附著的亞瑟重重摔在地麵,整片已經被伊西斯巨力掃空的空地久久沒有動靜,隻有六翅的多克斯瓦克帶著渾身的鮮血降落在亞瑟身邊,將幾近失去呼吸的亞瑟扛起飛離。尚騎在蝶翼精靈背上飛在半空掌握全局動向的喬治抓準時機用擴音機高喊:“所有遠程攻擊手精靈,無差別射擊!”
千百支帶有風之力的箭矢齊齊射向伊西斯龐大的身體上,碩大的伊西斯身體在衝擊下轟然倒塌,將地麵壓出一片深坑,足足等待了十分鍾,伊西斯也沒有再起的意向。喬治終於鬆了一口氣,拍拍座下無聲沉默的蝶翼精靈讓其降落,周圍大量負傷的長耳精靈發出歡呼,將手中的鐵盾拋向空中,克維多也一屁股癱坐在地,驚魂未定的看著曾經靜謐的精靈之森如今血窟一般的模樣。這次精靈族至少派出千名善戰好手前來阻止舊神伊西斯,但根據克維多的目測,周圍如今剩下的精靈不過兩百來位。
多克斯瓦克落至地麵時雙腿一軟,大量鮮血吐在地上,不少精靈圍了上來詢問六翅精靈是否安好,多克斯瓦克重新將自己包裹在似有似無的朦朧中,安撫著周圍長耳精靈的情緒,已經有蝶翼精靈著手處理伊西斯的身體,畢竟這位舊神是否還有一戰之力還是問號。人無人樣的亞瑟從多克斯瓦克肩上滾落至一旁,剛剛降落的喬治急急衝到亞瑟身邊,一時不知如何下手喚醒亞瑟。
同樣趕來亞瑟身邊的還有背著蓋伊的克維多,他擦去滿頭大汗將昏迷的半身蓋伊放在一旁,急急問著喬治:“怎麽樣了?亞瑟是什麽情況?”
“我也不清楚,不過亞瑟之前和我說如果被伊西斯擊傷,使用他的木係元素力也無法恢複,我試試看生命之戒有沒有效果.……”喬治從上衣內口袋取出帶有一枚小徽章的生命之戒,輕撫徽章表麵的弧形突起,隨後將生命之戒放在亞瑟身體上,一陣綠光覆蓋住亞瑟的身體,生命力灌注進亞瑟的身體,原本亞瑟枯瘦到隻有血皮覆蓋的身體逐漸鼓起,已經幾乎沒有呼吸的亞瑟猛然睜開雙眼,直直坐起,眼裏一陣詭異的紅光閃過,伸手掐住麵前喬治的脖子,其力道之大瞬間讓喬治憋紅了臉。克維多一時沒有清楚發生了什麽,此時,身後伊西斯那動物組成的身體化作石頭碎落一地,大量的綠色光束射入亞瑟身體,亞瑟頭部驟然百八度回轉,看向另一側的克維多,伊西斯那帶有遠古氣息的神音重新響起在克維多腦海。
“無知的……螻蟻,竟敢在我神軀旁運用我的生命力救人……不過多虧你,我才能通過生命力來到這具身軀繼續存活,該死的巫師,令人惡心的元素力,這家夥的氣息怎麽這麽熟悉……讓我有了不好的回憶.……嗯.……去死吧,螻蟻……”
“伊西斯!”克維多的大喊引起周圍歡呼中的精靈注意,調息中的多克斯瓦克推開周圍包圍他的長耳精靈,正巧與目露紅光的‘亞瑟’對上視線,一時之間,六翅精靈心中竟湧起低頭跪下的情緒,他竟然不敢直視‘亞瑟’的雙眼,那股莫名的威壓比伊西斯尚是獸類身軀組成時更加強烈。
喬治跪坐的身體掙紮力度逐漸變小,死命拍打‘亞瑟’的手臂也無果,在喬治即將翻出白眼時,伊西斯將喬治狠狠甩出,同時從地上彈起,眼睛直直看向高處尚是完好的一顆巨樹枝幹。
伊西斯嘴唇沒有動靜,聲音憑空在克維多等人腦海裏響起:“母神的信徒?為什麽他們會在這裏,還帶著海洋的氣息.……”
順著伊西斯的視線看向高處,在那裏,一名相貌極其陰柔的長耳銀發精靈肩上扛著一截長管形植物的枝幹,頂端瞄準著伊西斯的位置,而他的身旁則是一位畫著濃厚白麵紅唇小醜妝的男子,喬治一眼就認出那是在地精城市有過一麵之緣的雙麵人拉格蒂斯,長耳銀發精靈將長管植物移開自己頭部,露出側臉笑著對六翅精靈說道:“不虧是生命之神啊,活過來的舊神就是不一樣,多克,你怎麽這麽狼狽。”
“普萊提……?”多克斯瓦克顯然認識來者,隻不過他的表情並不明朗。
“母神不是已經死了千百年了嗎?為什麽你們身上帶著這麽濃烈的祂的氣息?”‘亞瑟’不顧兩人繼續問道,一向權威自重的伊西斯額頭竟滲透出幾顆汗滴。
普萊提重新將長管樹枝舉起,不再多說什麽,隻見長管植物中部鼓起湧動,幾顆種子從頂端噴出,伊西斯甚至沒來得及反應,種子已經附著在‘亞瑟’肩部和胸口位置,伊西斯被種子擊中後身體驟然腫脹,眼眶裏不斷湧出黑血,身體也在劇烈顫抖。克維多手裏已經憑空製造出一把鐵錘,他重重揮起鐵錘砸向亞瑟背部,心中暗自祈禱亞瑟身體能夠頂住。
被砸中後伊西斯顫顫巍巍向前走了兩步,血紅雙眼狠狠盯著克維多,隨後又看了眼樹枝上的普萊提與小醜,暗暗抽搐嘴角,沙暴從他身體內湧出,越有擴大的趨勢,周圍的精靈和克維多等人隻得遮擋自己麵部保護眼睛,等到沙暴過去後,地上隻有昏迷的亞瑟躺著。
普萊提從高枝上躍下,腳底生風減緩下落速度,等到靠近亞瑟身邊時,他舉起自己的長狀植物頂著亞瑟腦袋,植物中部開始膨脹,多克斯瓦克一看形勢不對,翅膀扇動貼地飛行,一腳踢飛普萊提舉著的長枝樹幹,普萊提虎口發麻,但反手甩動擊中多克斯瓦克背部,將六翅精靈打落至地麵。
“你想幹什麽!他已經是伊西斯了!”普萊提一腳踩在多克斯瓦克翅膀上,阻止他爬起。
“混蛋,難道你沒有感受他身上已經沒有舊神的威壓了嗎,伊西斯已經跑了,你再不放開我,那些長弓手不會放過你的。”
“噢?是因為我隻是長耳族嗎?還是因為……我背叛了女王?”普萊提將銀發撩起,露出自己的額頭,在那裏,血痂組成的五角星圖案刺痛著回頭看的多克斯瓦克心靈。普萊提表情逐漸低沉,用精靈語與地上趴著的多克斯瓦克說道:“多克蒙多.……死了。”
“我知道……我見過他了,他死了,那你呢?”
“不管你的事,我要走你也攔不住我,還是好好看著女王吧,指不定哪天我就回來殺了她。”
“我會提前殺了你的。”
“那要看你這位最強大的侍衛有沒有這個實力了。”
普萊提抬起自己的高靴,看著慢慢走下樹枝的小醜拉格蒂斯,手臂輕輕擺動,兩三米長的樹幹縮小成一顆小種子,他將種子放入自己多口袋軍褲內,轉身打算離開,忽然想起什麽又轉身看著多克斯瓦克。
“如果我要從你手裏奪取伊西斯的遺物,你會怎麽做?”
“拚死阻止你。”多克斯瓦克拍著身上的塵土站起,眼裏滿是戰意。
“知道了,那為了我和同伴的安全,我們先撤退了,伊西斯的神物,我們會拿到的。”
“代表你背後的神之子是吧。我建議你還是多注意一下那個小巫師,他比我威脅可大多了。”
普萊提繞過多克斯瓦克,看向昏迷的亞瑟和一邊咳嗽一邊靠近亞瑟的喬治,忽然想起了什麽,自己六年前在諾齊爾城近海見過這兩人。拉格蒂斯表情藏在濃妝下,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是他們啊……不用你提醒,我們母神大人早對他們有所提防。”言罷,普萊提與拉格蒂斯消失在了精靈之森陰影處。
在場的精靈一時呆滯,誰也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