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我毀了阮晴天
背過身時,我覺得自己又挺可笑的,收到他的信息,我眼巴巴地趕來買菜做飯,等到飯菜涼了,自己沒有吃一口,最後全進了垃圾桶。
我又在心裏問自己,我生什麽氣呢
姚慕白身邊有什麽樣的女人,又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坐上車時,我見姚慕白跟夏如煙一刻沒有停留,轉身就朝樓上走,我剛安撫好自己,又頓覺煩躁得很。
我煩躁的扒拉了一下頭發,看著反光鏡裏的自己,在來之前,我還特意補妝,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在知道他要回來時有多期待。
可有多期待,就有多失望。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扯了扯嘴角,將心底發出的那點芽頭給掐滅了,忽略心裏那點不痛不癢的感覺,發動車子離開。
我回到趙家,麵對的又是陳淑琴的嚶嚶哭泣。
她現在就跟祥林嫂一樣,一見到我就哭著說自己命苦,說趙南茜命苦。
“南笙啊,你說茜茜去哪裏了嘛,她才醒來,身無分文,這麽冷的天,你說她會不會被欺負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茜茜被一群流浪漢欺負,她喊救命,我想去救她,卻從夢裏醒了過來。”
說真的,趙南茜確實讓人擔憂,她就這麽離開醫院,不知去向,當初又是傷的腦子,就連黃醫生都斷言不能再醒了,人卻自己走出去了。
“我明天再去警察局問問,你也別再擔心了,回房間睡覺吧。”
“我哪裏睡得早啊。”陳淑琴歎著氣。
我將她送回房間,因為姚慕白的事,我也沒那個心情去安撫她。
接下來幾天。
我照常去公司,開了一上午的會,散會時,我忽然感覺有點頭暈,一起身,險些站不住,手立馬扶著桌子穩住。
“趙總,你怎麽了”秘書關心道。
我重新坐下來,緩了緩,剛才那股不適感也就消失了。
“沒事,你去忙吧。”
秘書問我:“趙總,需要我給你訂外賣嗎”
“可以。”
除了應酬,我一般都是讓秘書訂的外賣。
秘書走後,我走向落地窗,俯瞰著方圓幾裏的北城,冰山一角已經很是繁華,在我回到趙家之前,我的夢想隻是有一份好工作,成個家,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我從來沒想過自己要做什麽女強人,然而一步步走來,我都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麽坐上現在的位置,站在這個地方。
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我回頭瞥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我蹙了蹙眉,是一串沒有署名的電話。
我常接到這樣的電話,而這樣的電話,我又不能不接。
我走到桌邊,拿起手機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鍾婷的聲音:“趙小姐,你小心點,連城回來了。”
這是鍾婷對我的報恩方式,她也隻能做到這一步。
她話裏說的是祁連城回來了,也就是說,之前的祁連城並不在北城。
姚慕白才回來幾天,祁連城也回來了,我不禁將這兩者聯係起來,姚慕白之前失蹤的事會不會跟祁連城有關係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我順口關心了一句:“你跟孩子還好吧。”
“恩,一切都好。”
我跟鍾婷也沒別的話題,簡單幾句掛了電話。
我知道危險就在附近,可我卻做不了什麽。
蘇婧媛被抓了,祁連城卻不好對付,上一次在醫院裏,因為我一時莽撞,一條人命沒了,祁連城當年能殘忍的割了厲幽蘭幾十刀,那他對人命也沒有什麽敬畏,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狗急跳牆。
在危險沒有來之前,我該做什麽還是做什麽,擔憂也是沒有用。
忙了一整天,我走出公司,卻碰上邵臻來找我。
他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有空喝一杯嗎”
邵臻的眸子裏布滿血絲,臉色也有些憔悴,他能來找我,無非就是為了阮晴天。
人都找上門了,我自然無法拒絕。
“喝什麽”
喝酒跟喝咖啡可是有很大區別。
邵臻選的是酒。
這很符合他現在的心情。
可有句話叫做借酒澆愁愁更愁。
三杯酒下肚後,邵臻問我:“趙南笙,我想知道晴天在g城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這麽問我,那就說明阮晴天並沒有將她跟我一起被柯震綁架的事告訴他。
其實這事也沒必要瞞著,而且人現在也沒事,邵臻卻在事後這麽久來找我問其這事,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我問:“晴天她怎麽了”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是跟著你一起去了g城,當初你打電話問我晴天有沒有回來,這到底怎麽回事”邵臻狹長墨深的眸子深深一眯:“趙南笙,現在是我在問你,晴天到底怎麽了。”
這語氣,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了。
如果不是真有事,邵臻不會找我,也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可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老實說:“我跟晴天一起被綁架了,後來是姚慕白救了她,她受了點皮外傷,你要問我她怎麽了,我真不知道。”
上次阮晴天拒絕邵臻的邀請,我就感覺到不對,我問過阮晴天,她說沒事,後來我問王媛,王媛也說沒什麽,加上近來忙著公司裏的事,我已經把這事給忘記了。
“綁架”邵臻當即變了臉色,眸光驟冷:“受了點皮外傷,就隻是這麽簡單”
邵臻這話讓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就在我啞口無言時,邵臻又說了一句讓我幾乎崩潰的話。
他怒氣森森地說:“晴天在看醫生,這是我去她家裏找的藥,你自己看看,趙南笙,晴天被你給毀了。”
邵臻幾乎是將藥盒丟在我麵前的,我看到藥盒上的名字,再看到藥的作用,腦袋轟地一聲炸開了。
那是治療性病的藥。
阮晴天染上了性病。
也就是說,阮晴天在被綁架期間,根本就不是受了皮外傷這麽簡單,我之前的擔心終究是發生了。
我顫抖著手抓著藥盒,緊緊地抓著,眼淚大顆大顆落下,我從未這般心疼,這般憤怒。
那可是阮晴天啊,她是被我連累了。
邵臻完全是壓製著怒氣,否則我相信他可能會殺了我。
他珍愛的女人,因為我毀了,可阮晴天卻一直瞞著我,隻字未提。
心口一陣陣抽痛,疼的我大口大口呼吸:“晴天,晴天”
邵臻雙手撐著桌麵,將桌上的酒一口都灌進嘴裏,質冷的嗓音在我頭頂響起:“趙南笙,我是真恨不得殺了你,晴天的今天,都是你毀了,你就是個罪人。”
邵臻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砸在我的心口上,痛到抽搐。
我渾身發抖,我抓起藥盒,衝了出去,我闖了一路的紅燈來到阮晴天的住處,我顫抖著手打開她家的門,客廳裏沒有開燈,阮晴天在臥室裏,房間門開著,光線從裏麵透出來,流水聲也從裏麵傳來。
我聽著裏麵的聲音,腳如灌鉛般沉重,我站在原地,明知道她在裏麵,可我卻不敢靠近一步,手裏的藥盒早就被我捏變形了,指甲陷入肉裏,卻好似不知道疼。
邵臻的話縈繞在耳邊,我有拿刀子捅了自己的衝動。
就在這時,阮晴天穿著睡裙出來,見到我,慌亂與訝異在她臉上一閃而過,旋即,她揚起笑,問我:“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不叫我。”
我看著她,隻是一個勁落淚,唇瓣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個字。
什麽是悲劇
就是把美好的東西在你麵前毀滅。
站在我麵前的阮晴天如此美好,我卻毀了她。
“南笙,你怎麽了”
阮晴天嚇到了,連忙上來拉著我的手,她看到我手裏的藥盒,那一刻,她什麽都明白了,臉色也在那一刻退的幹幹淨淨。
她連忙後退,像我怕髒了我,傳染了我。
“你、你都知道了。”
她的話打破了我最後一絲希望,我多麽希望這是假的。
阮晴天的話讓我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落下:“晴天,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哽咽著,除了說蒼白的這幾個字,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我恨不得患上性病的人是我啊。
我抓起她的手:“晴天,你打我吧,殺了我都可以。”
我抓著她的手打我自己,真的,那一刻我真的是死的心都有,唯有死才能補償我欠她的。
“南笙,你這是做什麽。”阮晴天一把抱住我,明明她才是受害者,是最難受的那個,她卻來安慰我:“沒事的,沒事的,這病又要不了命,你別這樣,趙南笙,我警告你,你別給我做傻事,你要敢做傻事,我現在就去跳樓,我阮晴天說到做到,這事不怪你,你別什麽都往身上攬,欺負我的那些人,我親手殺了,我用槍一槍崩了他們,我告訴你,這事已經過去了。”
阮晴天很了解我,她知道我會內疚,她才隱瞞不說,她知道我現在恨不得以死謝罪,她才會說這麽重的話,斷了我的念頭。
這事怎麽能過得去啊。
那是一輩子的傷痛。
我無法想象阮晴天當時多麽絕望,她在殺了那些人時,心裏又是如何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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