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風塵仆仆
羅歆不管住讀高中或大學,有時回來,也總被老媽或小保姆拉住,喝上一大碗才能出門。羅歆對此從來就沒感到過高興,那種放了極度營養品特有的腥香味兒,她總是嗅不慣。
有時還打嗝兒。
直想搔自己的喉嚨眼嘔吐個一幹二淨。
有時實在煩了。
就反問老媽:“你喜歡,就非得我也喜歡?越俎代庖,拔苗助長嘛,討厭!”有時悄悄問小小:“這羅長和張副是怎麽回事兒?不是有飯促,辦是也有盒飯麽?”
小保姆就笑她。
“姐!
You保險的are保險的behind.(英文,你落後啦!)
誰都知道,飯促是相互間的表演,盒飯是做給別人看哩;說了一大通廢話加空話,這肚子能不餓哩?你看羅長和張副身體多健康,都是給俺這湯養的。”
聽得女大學生瞠目結舌。
匪夷所思。
須知。
小保姆小學都沒畢業,卻知道You保險的are保險的behind和這麽多事情,真令自我感覺良好的羅歆,無地自容……
“這事兒麽,嗯,”
在母女的注視下。
羅長拈一束參須在自己嘴巴,費力的對付著。
“這事兒麽,門裏打過多少招呼,明,明查暗訪,重罰加除名,仍,嗯,仍,”一偏頸子,咽了下去,接著連喝幾口湯,順順氣兒。
又說到。
“這次算他們倒黴,碰上了左翼。
瞧著,好戲還在後麵呢。”
忽然皺起了眉頭,端著碗瞅著老婆:“我看,你們外場處要有所動作。弄不好,是會輸的電話,明天就會打到我桌上。”
老媽自得一笑。
眼鏡閃閃發光。
“老生常談的格式化麽。
不過,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那廖院不是一心想坐正嗎?這倒是個機會。”老爸睃女兒一眼,輕拈勺子,舀起參湯,喂進自己嘴裏,答非所問。
“歆歆。
你和朱朱的醫保關係,轉到門裏來了。
可怎麽沒有那個管玲的呢?”
對此毫不關心,也絲毫不懂的羅歆順口答:“轉來了好,沒有管玲的?我不知道啊,沒有醫保關係,這事兒很嚴重嗎?”
羅長笑笑。
“傻姑娘,當然後果很嚴重。
沒有醫保關係,”
“小小!”老媽叫了:“收碗。”沒人回答。“小小,收碗!”依然如此,老媽皺眉到:“這個小小怎麽了?”“我去看看。”
羅歆拔腿就往廚房走。
廚房裏。
燈火通明。
一溜兒十米長的不繡鋼灶具,潔淨鋥亮,泛著暈暈的鋼花紋,瞧著就令人喜歡,賞心悅目。小小正枕著自己的雙手,趴在放菜桌邊沿,輕輕的打著呼嚕。
羅歆不忍叫醒她。
就返身出來。
“小小擇菜呢,我收進去。”
接過老爸手中的湯碗,重新進了廚房。小小仍甜甜的睡著,盡管有良好的中央空調係統,可小小卻沒有打開,不但沒打開空調,就連那把小小的球狀電風扇也關著。
所以。
小保姆的額上和臉龐上,泛著汗珠。
羅歆憐愛的瞧瞧小保姆。
躡手躡腳的過去關上房門,擰開了空調,一股清新涼爽的風,除除吹來,令人心曠神移,格外舒緩……
“那事兒給歆歆講了。
歆歆表現很好。”
是老媽有意壓抑的話聲。
羅歆忙又躡手躡腳的趕過去,借著有意沒關好的門縫,側耳細聽。“嗯,這事兒是要慎重。”這次是老爸:“不過,畢竟時代不同了,女兒的事情,最好女兒自己作主。”
“你呀羅長呀。
以你這種態度。
你的寶貝女兒給你引個農民工回來,你也接收?”
“嗯,這個麽,這個,”“所以,幾個副促都說你小事清醒,大事糊塗呢,江山易移,本性難改,當年的小長價值觀和小思維,怎麽一直扔不掉啊?我還盼著你向上走呢。”
“我怎麽小事清醒,大事糊塗了?”
是老爸不服的嗓門兒。
“什麽幾個副促暗地議論?
我看就你那外場處的幾個老少娘們。”“不服氣?好,我問你,你和那個小狐狸精是怎麽回事兒?”“哪個小狐狸精?”
“就是你那個楚秘嘛。
和我家歆歆同齡。
大家都說她狐媚得,”
啪!羅歆忙輕輕關緊了房門,同時,百無聊齋的打個哈欠:啊哈,一切都像小說的情節,手握重權的老大,配了個年輕貌美的女秘,而老大徐娘半老的夫人,一直在暗中虎視眈眈的盯著……
哎呀。
怎麽都這樣無趣?
味同嚼蠟,毫無創意?
親愛的副處老媽哦,你說“夜空中有孔孟在俯視著”我,我看先賢們也一樣沒忘掉你,微笑著俯視著你……
要不。
為什麽一遇上男女事兒?
你就消失了精明強幹,耐心冷靜,成了一個見諸於五千年中華文化中,那醋意大發,糾纏不休的可憐婦女?
我呢?
性別悲劇啊!
想到這兒,羅歆捂嘴一笑。
當然,我也是女人,可我是21世紀的新潮女孩兒,看得高,望得遠,我決不會重複你的悲劇,董曉碗,冒僻疆來啦。
砰砰砰!
啪啪啪!
看打!接招!哪裏跑?
再說那董曉碗。身為播電老大和促服務的之子,自小耳鬢廝磨,耳濡目染,特別喜歡上了那些軍事題材的電視連續劇。
還借地利之便。
纏著老大老爸和處長老媽。
弄了許多內部軍片,加上拍攝剪輯完畢,卻因故未能審查過關的軍事題材的電視劇,看了個一塌糊塗。
可以這樣說。
董曉碗的童年和少年。
就是伴著啪啪砰砰的槍聲和慷慨激昂,熱血沸騰的愛國教育,渡過的。
16歲那年,剛畢業的初中生董曉碗,就纏著老爸老媽,要上藝院成材,並背著他倆偷偷跑到京城趕考。
成績很好。
卻毫無經驗,且京城高手如雲。
少年董曉碗,名落孫山。
可他發誓繼續考,直到考上為止,做了蝸住在北城大街小巷,每天風塵仆仆,誓死如歸的北漂。許是他的意誌和決心?
也許是他高出同齡人大半截的身材和英俊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