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也是自己活該
青離心一跳,手忙腳亂從房簷上滑落下來。一個閃身,消失在街邊的人群裏。
等東邪飛上了屋頂,已經看不見她了。
在牆上思量半,終究還是回了書房。
青離從那牆上下來,在那城裏的驛站裏寄存了包裹。
她也是聽人,那驛站裏,隻要付了錢,就可以長久地將包裹保存,並且一般情況下也無人去偷,畢竟是官家店麵,若是偷了,到時候上麵追查下來,就是和整個朝廷作對了。
等忙完了以後,便又悠悠蕩蕩去了將軍府。
就在房簷上趴著,哪兒也不去。
然而,她以為自己是偷偷摸摸地回來的,實際東邪早就看穿了一牽
以青離的角度來看,他確實是在看書。可是若是以他自己而言,看沒看進去又不是旁人能知道的。
早在青離離開的時候,東邪的神識就放到了整個將軍府。
隻要青離觸碰到將軍府的地界,東邪就能知道。
更何況,如今青離又怎麽隻是碰一碰?她整個人都進來了,東邪不知道她在牆頭上趴著才怪。
於是就趁著她一個不注意,直接飛身從窗戶裏飛出來,上了青離所在的房頂。
青離看著身邊突然出現的一個大男的,著實嚇了一跳。
等懸著的心放下來,目光漸漸上移,空氣裏便開始彌漫一種尷尬的氣氛。
這孩兒怎麽上來了?
青離看著麵前站著的這人,麵上有一絲糾結。
他的眼神很是清明,顯然已經知道麵前的人是誰了。
青離有些不自在地捏了捏手:他應該是有記憶了。
果不其然,他張口就是一句:“青離。”
陳述句。
一點疑問都沒櫻
青離這才注意到,自己這個方位,正好是個仰角。
——這個位置,還真是有些不爽呢。
她歎口氣,從屋頂上站起來。醞釀了一下,這才抬起頭。依然是個仰角。
好吧,就算站起來了,也沒他高。
聳聳肩。
“是呢。”
他今日穿著紫色長袍,長發在腦上盤了一個髻,帶著冠。麵上棱角分明,薄唇,長眼。
聽聞他上朝的時候穿的衣服也是紫色的官服。官位倒是升的挺快的。
他如今已經長成,麵容和在上的時候一樣俊朗。隻是脾氣不知道到底學了幾層,是不是還和之前一樣讓她發愁。
青離看了一會兒,便將目光從他臉上移開。
東邪看著她半都並未動作,卻在這時候突然刺來一劍。
那劍直擊麵門,青離沒有一點防備。
她甚至都沒看清是怎麽刺過來的,隻是本能地往後退。等意識到麵前是把劍的時候,便已經覺得喉間發涼。
表情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變驚恐。
腳步迅速交錯,等徒房簷,後麵那隻腳堪堪停住,這才將另一隻腳收回,腳尖一點,身子側著跳起來,將劍躲了過去。
於是東邪劍鋒一轉,又接著向她劈過去。
“你做什麽?”
因著提心吊膽,這句話的速度也是極快的。那話裏隻有驚懼,卻並未含著生氣。
她向一旁倒過去。
手扶上腰,將腰間的佩劍拽下來,往對麵劍的來處一伸,便擋住了它。
“乓。”
跟著劍鞘和劍相撞而產生的聲音同時出現的,還有東邪的一句怒吼:“你還敢擋?”
話還未落,那劍便又重新找了位置朝青離戳過來。角度刁鑽至極。
青離無法,隻能將身子轉個圈,心翼翼地避開。
那劍尖剛略過青離,便又重新被他掌著劃回來。一招一招,毫無章法,隻是亂刺。
二饒動作將周身的風都帶起來,形成不的漩渦,卷起來落在房頂的樹葉,圍著二人不停地飄。
青離看著對麵劈過來的劍異常心塞。
這上學的劍法是都忘了嗎?如此雜亂無章。她辛辛苦苦教了萬年的徒弟,如今和人打架竟然是一點技巧也不講的?
不過二人連續對了有幾十招以後,青離卻也發現了,雖然他在刺她的時候,沒有用劍法,但是劍裏藏著的鋒芒,卻可以殺人致命。
或許他不是忘了,他隻是對著她太氣憤了。
氣憤到,根本就不想用規規矩矩的劍法打她,直接上的就是那些實用的,一點都不虛的。
隻是他到底是人界的身軀,又怎麽能比得上上的時候?
若在上的時候青離根本就打不過他,這在人界,可就不是東邪能做主的了。總歸一個仙軀和一個人軀相比,逆的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雖然這件事,怨青離。
她知道是自己的問題,卻沒想到東邪會這麽早就來算賬。
實際上是沒想到自己會被他發現。
失策。
這便正想著,青離便突然看見那劍驀地分身成六隻劍,從不同的方向向她刺過來。
青離閃身躲過去,愈發無奈起來。
她看著那些劍重新起陣,再次刺過來,暗自歎了口氣。她站在原地未動,劍鞘就已經幫她抵擋住了這些劍的攻擊。
空中飄著的那片葉子跟著這劍鞘亂飛。隻不過隻是在它的周圍,不知是有著什麽靈氣,這麽多劍亂打,也並未擊中它。
等解決完,那劍鞘重新立在她的身側。
她一手拿過來,將其擋在身前:“東邪,別打了。你打不過我的。”
東邪不話。
他拿著手裏的劍,重新欺身上來,一味地將手裏的劍招呼在青離身上。若不是青離還能看見他眼中的清明,便真的會以為他是中邪了。
“東邪。”
喚他的時候便又過了兩眨
對麵那人仍舊是不理她。他手裏的劍宛若遊蛇,不停地吐露蛇信子。毒液在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東邪,別打了。”
她再次喊道。
隻是對麵那人依舊不理她。他的頭上漸漸出了薄汗——今日又是個豔陽。
劍身相撞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午後格外迷人。就仿佛是樂伎在敲擊胡人樂器一般:咚,乓,咚,乓,乒。
青離有些無奈。
她不忍打傷他。因而這場戰役隻有兩個結果,一是她傷,二是兩敗俱傷。
而在關於東邪的事情上,她從來不會多想。
擋在身前的劍鞘被拽到了身側,迎麵便是東邪重新刺過來的一劍。
她隻是猜著,東邪應該不會真的刺上來。
就算刺上來,也是自己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