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尺斬殺滄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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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然可以說的豪氣萬丈,但做事卻不可莽莽撞撞。
寧白峰當即以心湖傳聲,將自己的作戰想法傳達出去。
宮權負責困住龍頭拐杖,魏行從旁策應防護,寧白峰負責近身攻殺,三人各司其職。
片刻間,得到其他兩人肯定後,準備出手。
老翁與玉甲男子達成協議之後,左手衣袖一抖,立即從中滑出數十張符紙,繞著老翁飛速旋轉之後,打造成一座符陣,璀璨奪目的光芒將整座渡船底部照亮,站據其中的老翁仿佛書院聖人,威嚴十足。
宮權立即傳聲,給寧白峰講解這座符陣。
這東西是上次與人黑吃黑受傷後,呂老頭花費大價錢購買來的,攻防兼備,尤其是對付武夫,隻要近身就容易讓人神誌不清,若是不明就裏的突然闖過去,估計連拳頭往哪揮都不知道。
寧白峰暗自感歎,這些真正在江湖裏混久了的山澤野修,對於身家性命的防護,可謂是用心到了極致,隻要吃過一次虧,絕對不會讓自己犯同樣的錯。
老翁剛剛踏出一步,身形驟停,略微停頓之後,驟然轉頭看向對麵站在首位的白衣青年,眼神凝重,仔細打量片刻後,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片刻後,老翁將目光落到魏行身上,沉聲道:“殺了我的侍女紅紗,你打算怎麽死!”
魏行什麽話都沒說,左手斷臂一抖,護腕轉動成一麵漆黑盾牌,有手黑木尺後移,如握劍在手,隨時準備攻擊。
老翁臉色平靜,點點頭,然後看著童子-宮權,譏諷道:“相處數月都沒漏出破綻,半日不見,身體便長大幾歲,看來我猜的沒錯,你還真是個塌縮肉身以求活命的老烏龜,以你這種狀態,跟我動手,簡直是找死,我看你還是束手就縛,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安心做個隨身童子,總比現在沒命要來的強。”
塌縮肉身四個字一出,立即讓玉甲男子和魏行微微一愣。
而玉甲男子一愣神的結果就是又被老嫗一刀砍中,撞飛出去。
魏行則是詫異的看了一眼身邊童子。
修行到了元嬰境,若是無法突破天仙,壽數到時,若是想奪舍續命,一樣沒用,時間一到,元嬰自然腐朽成灰,神魂瞬間就會消散如煙。結果隻有兩種,要麽兵解坐化,要麽塌縮肉身,以幸苦數百年修出的元嬰為代價,換取數十上百年的活命時日。
宮權之所以金丹境就能塌縮肉身,原因就在於他曾半隻腳踏進元嬰境,體內金丹私丹非丹,似嬰非嬰,用道家的品級來講,那就是假嬰狀態,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宮權塌縮的肉身並不完全,隻要元氣消耗過巨,就控製不住肉身,稍有不慎,極有可能在一眨眼間便從童子變成老人枯骨。
宮權一如既往的將老翁的話當做狗屁,嗤笑一聲,嘲諷道:“做童子幹什麽,在床上與女人交-歡時,幫你推屁股?”
寧白峰有些忍俊不禁,魏行心中感歎為老不尊。
老翁臉色瞬間變冷。
手中龍頭拐杖猛一杵地,一道烏光從地麵上綻放開。
全神戒備的魏行驟然發出一聲慘叫,肩膀上毫無征兆的爆出一團血霧,本就殘缺的左臂應聲炸斷,殘臂與護盾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然後整個人單膝跪地,肩膀上血流不止。
旁邊的宮權立即動手摸出一把膏藥,準備抹上魏行的斷肩。
於此同時,老翁身形瞬間而動,如鬼魅般一閃而逝,眨眼間便出現在魏行數個身位之外,手中的龍頭拐杖對著童子-宮權當頭砸下。
如若讓這一杖捶實,宮權的頭顱必定爆成紅白血漿。
老翁雖然嘴上極為輕視宮權,但心裏最大忌憚同樣也是此人,畢竟能塌陷肉身的老怪物,讓其出手可能實力百不存一,但是論到一些其他手段,絕對比年青人要強,所以他最先以優勢廢掉一人,然後以犧牲兩張寶符為代價,打定主意,誓要將此人瞬間擊殺,以絕後患。
寧白峰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老翁身形一閃的瞬間,他就知道事情有變,手中遊方杖立即一招指天式戳向兩人身前的空中。
咚的一聲響。
龍頭拐杖打偏。
將要落在童子頭顱上時,驟然傾斜向外,重重砸在渡船木頂上,瞬間擊穿,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遊方杖將要打在老翁身上時,圍繞在老翁身邊的符陣中一張符瞬間炸碎,形成一麵護盾,擋在老翁腰側,將這致命一擊給攔了下來,盡管如此,老翁依舊是被打飛出去,讓那誌在必得是一擊落空。
老翁被擊飛出去,尚在空中,盡管眼神驚怒,但左手卻指印掐動,身邊又有兩張符燃燒殆盡,化作兩道銀白箭矢,射向正在治傷的兩人,寧白峰手中遊方杖瞬間炸散,數隻竹節飛出,撞上兩隻箭矢,瞬間就將其打散。
攔截成功。
寧白峰卻心中一沉,太容易了。
果不其然,箭矢被擊散的瞬間,老翁身邊又衝出一張符,一分做七,瞬間找上七隻竹節,實打實的貼了個準,七隻竹節立即如同七條鹹魚一樣落在地上,翻身不得。
然而被竹節打散的兩道銀白箭矢卻重新凝聚,再次刺向地上兩人頭顱。
符所化,豈可視作簡單兵刃。
寧白峰已然救援不及。
危機時刻,單膝跪地的魏行直接抓起地上斷臂,撞開旁邊的宮權,漆黑符盾如傘蓋擋在頭頂。
嘭嘭兩聲炸響。
盾下兩人安然無恙。
從老翁的驟然出手到現在,事情幾乎都在瞬間發生,根本不來不及讓人多想。
魏行的突然斷臂,讓三人的攻擊節奏還未開始便陷入被動,老翁一步跨過十餘丈距離,寧白峰猜測應該是咫尺符,至於另外兩種符是什麽,他不清楚,但從遊方杖的情況來看,絕對是鎮壓靈兵一類的符。
老翁站穩身子,看著三人發出一聲冷笑,盡管剛剛的那些手段都被擋下,但他依舊覺得這三人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寧白峰再三確認遊方杖被鎮壓無法返回後,便不再嚐試,當即雙手握拳,準備揉身前撲。
老翁身形一閃即逝。
咫尺符燃盡。
這一次,寧白峰卻心中警鈴大作,瞬間側身避開。
龍頭拐杖擊在空處。
就在老翁身形顯現的瞬間,寧白峰輕喝一聲,“寸思!”
一道青芒化作流螢,直刺老翁頭顱。
老翁雖然眼皮一跳,眼中閃過一抹灼熱。
灼熱於身外飛劍這種寶物,總算是要落到他的手裏,這些仙家子弟,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富有,活該他發這筆橫財。
青芒乍現,老翁身
上數張符紙瞬間燃盡,形成數道細小銀色鎖鏈,將飛劍鎖死在其中。
鎖劍符,專門對付飛劍的符。
老翁剛剛腳步一停,就是因為玉甲男子給他傳音,提醒有身外飛劍的存在。
老翁冷然一笑,“早知道你會有這一手,老朽豈是毫無防備?!”
然而轉瞬間老翁的笑容就僵在臉上,隻因一道一張晶瑩漁網纏繞在龍頭拐杖上,任他如何拉扯都無法收回,而漁網的另一端,握在童子-宮權的手中。
老翁麵色一變。
心愛寶物被困,他又舍不得鬆手,立即僵在原地。
寧白峰卻不放過這個機會,腳下煙雨行一動,瞬間欺身而上,一拳打在老翁頭顱上。
又是符爆燃。
寧白峰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一道薄薄的界壁上。
老翁被打了個趔趄,卻依舊不肯鬆手。
寧白峰立即拳頭不停,重錘擂鼓般不斷打在護住老翁頭顱的界壁上。
數個呼吸間,老翁被打的不斷倒退,拖著童子也在後退,手裏依舊死死握住龍頭拐杖,但身上那曾界壁依舊不曾有破裂跡象。
寧白峰拳頭上早已血肉模糊,卻依然揮拳不停。
老翁雖然顯得有些狼狽,眼神透過界壁看著白衣青年,眼裏閃過一絲譏誚。
譏誚於青年的無知無覺。
忽然,側邊傳來一聲暴喝,“寧白峰,接著。”
寧白峰眼角餘光中,一道黑色木尺被甩了過來。
容不得寧白峰多想,左手立即抓住,反手橫掃。
老翁身上的符陣界壁仿若無物,黑木尺瞬間就如利刃一般斬在脖頸上。
一尺削去頭顱。
譏誚的笑容依舊停留在老翁的臉龐上,然而頭顱卻已經脫離身軀,掉落在地。
隨著老翁瞬間暴斃,一座煌煌符陣如冰消雪融般崩塌,一張張符紙漂染而落。
死死拉扯住漁網的宮權驟然失去拉力,瞬間倒飛出去,滾了幾圈,撞到牆壁上。
困住寸思的細小鎖鏈瞬間炸成飛灰。
寸思脫困而出,回到寧白峰身邊疾速飛掠,拉出一縷縷青色絲線。
寧白峰能清晰感受到寸思的憤怒,數次出鞘殺敵,不是遇上無法一擊而破之物,就是被某種東西克製,常常叫寸功未立,簡直是顏麵掃地。
寧白峰立即以心念安慰道:“別急,還有更厲害的敵人,等著你去一錘定音!”
戰場那邊,玉甲男子與老嫗激戰正酣。
盡管被老嫗壓著打,但玉甲男子一直在分神關注這邊,驟然看到老翁的暴斃,瞬間驚的目瞪口呆。
一位地仙就這麽死了?
然而地上的頭顱以及血流成河的屍體,卻是如此紮眼。
地麵數道竹節上的的符紙炸碎,飛回白衣青年手中。
寧白峰看了一眼手中黑木尺,雖然不知具體原因,但也能猜到因該是木尺本身便有破法的效果。
撞在牆壁上的宮權絲毫不顧一身的狼狽樣子,咳出一口鮮血後,大笑道:“殺的好!”
寧白峰將黑木尺拋回給魏行,手中遊方杖前指,看著玉甲男子,“該你了。”
語氣淡然,心態豪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