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長刀轉手殺敵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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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人對敵,切勿分神。
對於這句話,寧白峰在蘇老的棍棒底下深有體會。
然而玉甲男子卻在與持刀老嫗的酣戰中,再次走神,並且時間稍長。
持刀老嫗雖然非人,但其智慧並差於人,尤其是曾經在上一代刀修手中,廝殺無數,更經曆了刀劍之爭那個殘酷的年代,對於本能的廝殺卻極為擅長。
因此,在玉甲男子因為老翁的暴斃而目瞪口呆之時,持刀老嫗手中古樸長刀光芒綻放,流轉在刀身上的寶光恍如火龍一般,照耀的渡船底部亮如白晝。
長刀以劈山之勢,重重斬在玉甲男子的頭顱上。
這一次,玉甲男子沒有被擊飛出去,腳下渡船殘木都未破碎,就像是老嫗這一刀毫無威力,輕輕擱在男子頭顱上一樣。
被這華麗刀光所震撼的眾人,一時間根本就沒辦法緩過來。
虎頭蛇尾?還是隻是樣子貨。
可是接下來的情景,讓人瞠目結舌。
從始至終,玉甲男子與老嫗對戰,雖然都是被壓著打,但卻一隻都安然無恙,就連先前爆發的一刀,也隻是將帥甲斬出一道痕跡,導致帥甲有所損傷,卻並未讓甲符傷筋動骨,隻是讓男子心痛需要耗費大量神仙錢去修複而已。
站在原地的玉甲男子頭頂上,響起一絲極細微的哢嚓聲,這一絲聲音輕,輕到任何一個呼吸聲都有可能將其蓋過,然而此刻渡船底下的人卻早已屏住呼吸,所以這一絲哢嚓聲,傳進在場眾人耳中。
但就是這樣一道極細微的哢嚓聲,在玉甲男子腦海之中,不亞於一道震天驚雷,別人可以不當回事,他卻已經嚇得幾乎魂飛天外,這一刀正中額頭,若無甲符頭盔相護,頭顱絕對會一分兩半。
哢嚓聲過後,頭盔上一道細微的裂紋從刀刃下散開,眨眼間就密布整顆頭盔,然後嘭的一聲,炸成無數細小的熒光微粒,隨風飄落。
甲符瑩白如玉的頭顱碎了,男子的頭顱就這樣直接暴露在長刀之下。
老嫗抬刀,順勢再劈。
但卻僵在半空,無法下落分毫。
一隻手掌抓在老嫗握刀的手背上,然後老嫗的身形,被一道璀璨劍芒擊散,如泡影消散。
刀魂劍靈一類的神兵靈體,被擊散之後,自然能重新從兵器本身上再次出現,但若是握住兵器的人不想讓其出來,那麽任憑兵器再如何掙紮,一樣無用
此時的情景就是如此,刀身上寶光流轉,長刀不停震動,但卻依舊無法脫離男子掌控。
玉甲男子驟然吐出一口鮮血,噴在長刀上,赤紅的鮮血瞬間如同被棉布吸收一般,滲進長刀之內。
血煉,寧白峰曾經見到過一次,這種非常時期的非常之法,能迅速的讓無主靈兵認主,並且短時間之內達到小煉的層次,好處很多,但危險極大。
然而,若是讓玉甲男子熬過這層危險,那麽真正將會危險的,就是現在的他們三人。
此時,魏行斷臂,獨自坐地服藥療。宮權使出本命物對付那隻龍頭拐杖後,吐血靠牆跌坐,臉色慘如金箔,已然沒有出手之力,除非拚命。
寧白峰不能靜等勢態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悄然間,一道青色流螢竄出,疾速刺向男子頭顱。
青芒乍現的瞬間,長刀橫拍過來。
叮的一聲響。
火花綻放,青芒橫飛出去。
緊接著,一道青芒不繞著玉甲男子翻飛,不斷撞擊道甲胄和長刀上,火花四濺,叮叮聲不絕於耳
玉甲男子臉色略微有些蒼白,眼神陰沉的看著白衣青年,嘲諷道:“不趕緊逃跑,卻在這裏做無用之功,真是愚蠢!”
寧白峰看著男子手中長刀不停,指著那抹流螢,淡然道:“愚蠢?我若是此刻放棄反擊,才是真正的愚蠢!”
玉甲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意,閉口不言。
寧白峰卻並不想就此作罷,左腳一踩地麵,身形瞬間前衝,手中遊方杖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戳向男子頭顱。
然而男子卻早有準備,左手劍指上劍芒吞吐,劍氣綻放,撞在遊方杖上,緊接著就是一身炸響,劍芒崩散,劍指被震退,指骨之中傳來錐心刺痛。
玉甲男子蒼白臉色,一片愕然。
然而這一擊才隻是開始,緊接著就是連綿不斷的杖影不斷砸出。
玉甲男子握爪成拳,然後以此與白衣青年纏鬥起來。
一時間,青芒閃爍,長刀翻飛,人影交錯,激戰正酣。
本身是一名劍膽境劍修,若是真要想走,他自認為這些人還留不住他,但是驟然被老嫗一刀砍中,明麵上隻是甲符頭盔破裂,然而依舊有三四分威勢衝進頭顱之中,攪得他神魂動蕩,識海神庭一片翻騰。
此時的他也是有苦難言,先前吐血強行煉刀時,以言語來迷惑,就是想將白衣青年驚退,卻沒想到對方不上當,不僅以身外飛劍打斷拖延血煉進程,甚至近身作戰,拖得他基本沒有喘息時間。
時間對玉甲男子來說,很重要,但也很致命。
寧白峰攻勢不停,也不敢停。
盡管這些攻擊不斷被攔下,甚至是擊打在玉甲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仿佛這些攻擊就如同男子所言,都是些無用功,但寧白峰卻依舊全力以赴。
隻因為他不相信老嫗那一刀隻是單純的劈碎了玉甲頭盔,尤其是接下來男子不是立即遁走,而是強行血煉長刀,讓他無比肯定,男子已經受傷,而且傷及識海神庭。
並且,在寧白峰看來,男子真正幹了一件不得已之下的蠢事,那就是血煉。
與東羽分別前,他就簡單了解過一些靈兵血煉之事。
兵器有靈,認主最快的方式,便是靈兵擇主,自願歸附。而血煉之法便是以自身精血為媒介,煉化靈兵,然後以自身神魂蓋過器靈意識,強行而為,這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必須是意識清醒,神魂堅韌,否則又有可能血煉不成,反倒成為靈兵的器奴。
所以此刻男子強行血煉,若是能安靜施為,還不會有多大問題,但偏偏這個時候,寸思卻成了攪局者,盡管沒有一擊斬殺,但卻打斷血煉,使男子此時內外交困,內裏需要與刀魂相持相鬥,外麵還要疲於應付那道飛劍,以及白衣男子的攻擊。
所以,時間拖的越長,對玉甲男子來說越是不利。
寧白峰攻勢依舊沉穩,絲毫不慌。
玉甲男子一拳擊開短杖,手中長刀再次與青芒相擊之後,眼神略微疲憊的說道:“小子,我將飛劍還給你,咱們就此罷手如何?”
寧白峰不說話。
玉甲男子麵色陰沉如水,“我可以心湖起誓,放你們離開安全離開此地!”
寧白峰絲毫不為所動,攔人式依舊連綿不絕。
不求瞬間殺敵,隻需困死對方即可。
玉甲男子驟然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眼神有那麽一瞬間出現渾濁。
寧白峰立即好不猶豫一招指天式。
青芒瞬間轉向,刺向男子頭顱。
然而玉甲男子卻在即將被刺中的時候,毫無征兆的低頭,避開這致命一擊,青芒掠過,將男子頭頂發髻崩散。
下一刻,短杖猛然撞在男子胸前,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然後,男子便不管不顧的頂住短杖前衝,將白衣青年抵的不住倒退,緊接著,男子右手長刀一揚,迅猛的看向白衣男子脖頸。
寧白峰手中短杖瞬間崩散成數節,整個身軀撞進玉甲男子懷裏,雙手握拳,一拳又一拳擊打在男胸口。
玉甲男子被打的後退數步,一刀磕飛青芒,左手同樣一拳打在白衣青年的胸口上。
兩人的貼身肉搏,拳拳到肉的廝殺,驚的療傷的兩人再次目瞪口呆。
魏行的斷臂上再次長出肉膜,但臉色依舊蒼白,老翁那一道陰招並不隻是炸斷他一條手臂,那道烏黑印記更是遁入他的氣海之中,如毒藥一般不斷侵蝕他的氣海,若非他的藥物夠多,此刻早已僵死在地,但那道烏黑印記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清除,隻能坐地旁觀。
尤其是身軀腐朽的宮權,簡直不敢相信有人竟敢與身穿甲符的武夫如此對戰,雖然他先前聽青年說過全身上下都是護身法器,猜測那件白衣便是法袍,但法袍不是甲符,防護力並不見得有那麽強,並不足以支撐的起與人如此搏殺,然而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深深為之震撼。
殘破的房間裏,兩人廝殺的難解難分。
寧白峰縱然身穿法袍,體魄非凡,但是與一位劍膽境修士如此對拚,依舊是渾身疼痛,氣海翻騰,嘴角隱隱有一絲血跡。
但玉甲男子也好不到哪裏去,發髻崩散,眼神越發趨於渾濁,顯然與刀魂的消磨之中,漸漸落在下風,身上雖有甲胄護住,但若是繼續拖先去,落敗是早晚之事。
心知這一點的男子,眼中驟然血紅,身上氣勢暴漲。
以自身精血飼刀的時候,竟然還燃燒精血,這顯然是已經是窮途末路,不要命的打法。
男子以後背硬扛飛劍一擊之後,一拳砸在白衣青年的額頭,將其逼退開去,然後長刀上亮起一抹雪亮光芒,照耀的整條手臂都光輝閃閃,緊接著他雙手持刀,重重斬下,一刀砍在短杖上,光華爆炸,白衣青年連人帶杖被砍得倒飛出去數丈,重重撞在渡船側壁上,撞出一個大窟窿,白衣身影就此飛出渡船,陷入陰沉地氣之中。
宮權瞬間前撲,想要伸手抓住。
魏行探身而起,有些茫然。
失敗了?
玉甲男子緩緩轉過頭,血紅的眼珠死死盯著斷臂男子,和趴在地上的童子,大步走了過去。
忽然之間,男子前麵數丈的木板,毫無征兆的炸開,一道身影帶著激射彈飛的木屑,破地而出,一杖戳在男子腰腹正中。
玉甲男子後退數步,死死頂著這一擊,雙手握刀,高高舉起,刀光綻放之下,猶如夜間舉火,襯托著男子愈發威武。
然而還等不到長刀有何作為,玉甲男子身上驟然被纏上一張大網。
這隻漁網出現的極為突兀,近乎是在眨眼間便出現在玉甲男子身上。
就在男子被困僵硬的瞬間,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寸思!”
‘動手!’
喊寸思的毫無疑問是寧白峰,但是喊動手動是宮權,但真正身形如黑豹般前衝的,卻是魏行。
一道青芒瞬間洞穿玉甲男子再無護甲的頭顱。
一隻黑色木尺奮力橫斬。
男子的頭顱瞬間飛起,猩紅鮮血噴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