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軼事
嫁到尚書府這麽久,這還是馮安菁第一次見到皇帝,還沒待她拜見過南宮罄,南宮罄已經轉向馮正海冷冷地道:
“朕要見的是馮家二姑娘,你找一個不相幹的人來做甚麽?”
“啟稟皇上臣婦是安舒的姐姐。”不是不相幹的人啊!皇上。
“所以呢?”
“其實,昨天的婚禮發生了ㄧ些事,聽說安舒並沒有拜堂而是跟個男人跑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馮安菁還道:“聽說那男人的名字就叫司徒鷹。”
這個名字她是從胡齊那兒聽說的,而胡齊又是從馮安雅那個聽說的。
“司徒鷹?”南宮罄還是冷笑,正當馮安菁以為過關時,下一刻南宮罄的長劍就已經抵在馮安菁的脖子上:“妳把朕當白癡耍嗎?司徒鷹如今正在朕的皇宮裏,他怎麽跟妳家的二姑娘私奔?快老實說,她在哪裏?”
馮安菁沒想到她的謊言會當場被拆穿,這下子恐怕連她的夫君和公公都救不了她了。
“皇上,饒命啊!我知道她在哪裏,我說,請你饒了我的女兒。”一旁的林氏見狀哭喊著道。
南宮罄並沒有收回自己的劍,隻等著林氏說下去,也就是說如果她的說法不能令他滿意的話,她的寶貝女兒同樣會人頭落地。
林氏害怕女兒遭遇不測,她吞吞吐吐的道:
“她被抓去餓虎山了。”
餓虎山聽起來就不是個好地名,事實上也確實不是個好地方,鳳舞的子民都知道餓虎山上住了一群窮凶惡極的土匪。
“安舒怎麽會被抓去餓虎山呢?”馮正海氣急敗壞的追問。
林氏當然不敢說實話。
而實話就是,上次在清平縣襲擊馮安舒的就是餓虎山上的土匪,他們的寨主看上了馮安舒,想將她抓回去當押寨夫人,所以一路尾隨他們來到京城,剛好她也想讓馮安舒消失,所以就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了。
“哪時候的事?”南宮罄問。
“那是在昨天婚禮之前,聽說殷公子也追過去了。”
林氏的話剛說完,南宮罄得到他想知道的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完全不理會一屋子錯愕的人。
“馮兄,可不可以說一下,皇上為何會找上你家的二姑娘?”胡尚書後知後覺的問道。
“這……。”
馮正海也說不上來,看皇上的樣子應該不是來尋仇的,難不成皇上看上了馮安舒?這下子馮正海可煩惱了,北戎的王爺和鳳舞的皇帝都同時看上了他家的女兒,他到底要選誰才好?
馮正海似乎忘了一點,不管是北戎的王爺還是鳳舞的皇帝,擁有選擇權的人始終不是他,而此刻那個擁有選擇權的人正和綁走她的人在距離京城約半天路程的小茶攤裏休息。
昨天卲詠舞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在飛奔的馬車上了,後來她才知道他們是餓虎山上的土匪,其中一個還是他們的二當家,她們是奉寨主之命要抓她回去,因為知道自己暫時沒有危險,卲詠舞也稍微安下心來。
趕了半天的路後,卲詠舞嚷著累了、餓了,硬是要在這小茶攤裏休息,那些被派來抓人的土匪想到她以後可能是他們寨主的妻子,也不敢餓著她,隻好在這裏暫時休息一下,順便吃些東西,填飽肚子。
卲詠舞看了一下四周,除了這個小茶攤外沒有其他的住家,當然茶攤裏有幾個客人,不過那些客人看起來都隻是普通人,如果她向他們求救的話,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土匪可能會一不做二不休將那些客人全都殺死。
所以,卲詠舞決定還是先靜靜的觀察再說,順便拖延一下時間,說不定殷元昊馬上就趕到了。
這時,幾個旅客因為無聊便說起了這些年發生的有趣之事。
“聽說西離的皇帝在無意中拿到了一張美人圖,那張美人圖是一個畫師根據真人所繪,圖中的美人讓皇帝驚為天人,所以他便對他的皇子們說,誰要是能找到畫像中的女子,他便讓那個人繼承他的皇位。”
“你說那皇帝都七老八十了,他找到了那個天仙美女還能幹甚麽?就算當真找到了,恐怕也隻有讓那嬌滴滴的美人陪葬的份。”
“我隻關心如果是我找到那個美人的話,我是不是也可以當皇帝?”
“哈,別做夢了,如果真能找到那個畫中的美人,你還不如將她獻給其中一個皇子,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大筆賞金。”
“說到找人,咱們的皇帝陛下之前不也在找一個身上有胎記的女人嗎?”
“對啊!我記得是蓮花胎記,已經有三年了,當時還造成了騷動,你說皇帝找女人還能幹嘛?所以許多女子為了能飛上枝頭還在自己身上刺青,不過全被皇上認出來是假冒的了。”
“甚麽?我還在想要不要也讓我那閨女在身上弄個連花刺青,說不定皇上就看上她了。”
“我勸你還是別那麽做,免得到時候惹禍上身。”
“我聽說前不久又有一名女子說自己身上有刺青,她倒是被留在皇宮了,難道皇上要找的就是她嗎?”
“誰知道。”
聽了那些客人的閑聊後卲詠舞很震驚,沒有人告訴過她這件事,她還一直埋怨南宮罄忘了她,原來他有找過她。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是她錯怪了他,而且說不定其他事情也是……。
不行,她不能就這麽被帶去餓虎山,殷元昊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來,她一定要先想辦法逃走。
重新趕路後沒過多久,卲詠舞又再一次叫停。
“我要如廁。”她宣布。
“啊!真是麻煩。”那二當家忍不住抱怨,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茅廁?他對另外兩個說:“你們先在這裏等等,我先帶她去那邊的草叢。”
“你要我在草叢裏如廁?”
“隻能這樣了。”
“好吧!”卲詠舞咬著下唇,一副委屈的樣子,等走到了草叢,她又假裝摔倒:“唉呀!好痛,我的腳好像斷了。”
“我看看。”那土匪蹲了下來。
“你摸摸看,我的腿是不是斷了?”卲詠舞掀開自己的裙子,露出白皙秀美的小腿。
那土匪看著她無暇的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當真伸手去摸,那絲滑般的觸感讓他不禁歎了口氣。
這時,卲詠舞以另外那兩名土匪也能聽得見的聲音大叫:
“嗯,不要!你弄得我好痛。”
聽見這曖昧的聲音,又看見草叢裏麵的兩個人動來動去的,真的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那兩名土匪見狀立刻受不了的衝了過來大喊:
“二當家,你太不夠意思了,竟然想一個人獨享這個美人兒。”
“不是。”
那二當家想要解釋,但是,他們根本不聽他解釋,氣得拿起刀劍就往二當家砍去。
“可惡,以為我不敢殺你們嗎?”二當家也不甘示弱的還擊。
卲詠舞等的就是他們起內哄的機會,見他們打得火熱,她偷偷的跑向他們所騎的馬,躍上其中一匹,雖然她沒甚麽騎馬的經驗,但南宮罄之前有教過她一陣子,她應該是沒甚麽問題。
所以當那些土匪從打鬥中回過神時,已經不見卲詠舞的蹤影了。
卲詠舞怕那些土匪會追來,她拚命的策馬奔馳,等她發現自己安全了想要停下來時,卻驚覺自己根本停不下來。
“啊!救命啊!”
怎麽辦?都怪當初自己學騎馬的時候沒有認真學,才會麵臨這樣的危急狀況,此刻她隻能盡量往京城的方向跑,希望有人聽見她的呼救而見義勇為,讓她免於摔斷纖細的脖子,隻是一路上她似乎也沒遇上甚麽人。
馬不停蹄的殷元昊一路追蹤著土匪的蹤跡,半路上突然聽見卲詠舞的尖叫聲,隨即看到卲詠舞幾乎要從馬上摔下來了,他差點嚇掉半條命。
“舞兒,別怕,先抓緊韁繩。”
卲詠舞聽她的話抓緊了韁繩,殷元昊立刻從自己的馬跳到了卲詠舞飛奔的馬背上,若不是她嚇得要死肯定會為他的特技喝采。
卲詠舞所騎的馬順利的停了下來,稍做休息之後,卲詠舞以為他們會回京城,可是他們卻是往北而去。
“殷元昊,這個方向錯了。”她道。
“沒錯,我們現在要回北戎。”殷元昊說道。
“回北戎?不,我們要回京城,我要去見南宮罄,殷元昊,拜托你了,我剛剛才知道南宮罄有找過我,是我誤會他了。”
“那樣的話我們更應該回北戎。”
見殷元昊一點也不吃驚,卲詠舞恍然大悟,她怒視他: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卻沒告訴我。”
殷元昊卻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隻要能得到她,就算卲詠舞會恨他也無所謂。
“你已經是我的王妃了,從今天起不準再提起其他男人。”
“我不是。”卲詠舞道,他們又沒拜堂,她還不是他的王妃,這是她唯一可以慶幸的。
誰知,殷元昊卻得意地道:
“妳是,你的侍女假裝成妳嫁給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有儀式一樣不缺,妳已經是我殷元昊的王妃。”
“我要下去,放我下去。”卲詠舞掙紮的要下馬。
雖然殷元昊對自己的騎馬技術很有信心,但她還是要提醒卲詠舞:
“妳如果不想摔斷脖子的話最好不要亂動。”
“殷元昊,我恨你。”
卲詠舞無可奈何隻能用力的咬殷元昊手背的肉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