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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掌家,敲打

  蘇梁淺前腳離開,蘇克明後腳就跟上了,蘇克明走的又快,他到琉淺苑的時候,蘇梁淺也就剛喝了口茶,桂嬤嬤正領著秋葵和降香,清點收拾慶帝和各宮娘娘送來的賞賜,蘇梁淺就坐在一邊聽著。


  蘇克明是蘇梁淺的父親,又是蘇府的男主子,他要見蘇梁淺,除了像秋靈影桐這樣膽子大的,一般的下人自然攔不住,也不敢攔。


  蘇克明是直接問了蘇梁淺在哪裏,得知蘇梁淺在房間,直奔的屋子,幾個丫鬟婆子尾隨在他身後,站在門口,不敢看蘇梁淺。


  “你們去忙吧。”


  蘇梁淺並無半點責怪,讓她們離開。


  蘇克明還沒進門,就看到寬敞的房間,被整齊擺放著的箱子擠的滿滿的,箱子是打開著的。


  箱子裏,有極其難得的文房四寶,價值連城的書墨字畫,還有珍貴罕見的名貴藥材,更多的還是精美的首飾,看的蘇克明眼睛都是發綠的,在門口站了半,都不能移開眼。


  秋靈見蘇克明來了,下意識的看了蘇梁淺一眼,蘇梁淺神色並無波瀾,秋靈卻是一臉嫌棄厭惡,眉梢眼角,寫著的都是不歡迎。


  雖然氣蘇克明,能讓秋靈心情痛快,但秋靈現在是看到蘇克明,心情都會不好。


  屋子裏的其他人也發現了蘇克明,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好一會,蘇克明才反應過來,進了屋,繞著箱子,走到了蘇梁淺麵前。


  “淺兒,為父想和你單獨幾句話。”


  蘇梁淺沒看蘇克明,隻對其他壤:“你們都下去吧。”


  秋靈哼哼了兩聲,將不少裝著東西的箱子蓋上了,弄的屋子裏麵乒乒乓乓的,蘇克明氣怒,但蘇梁淺護短,她的人,尤其還是像秋靈這樣備受重視的,他現在是不敢是什麽的,隻對蘇梁淺道:“淺兒,為父知道你寬厚,但對下人,該管的還是要管,規矩不能廢了。”


  蘇梁淺當沒聽到,“時辰不早了,父親有什麽話就直吧。”


  外麵,已經徹底黑了,蘇克明走到半道上的時候,本來是想明再來找蘇梁淺的,但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對府裏像蘇傾楣之流,蘇梁淺大可不必理會,但蘇克明畢竟是她的父親,尤其這次慶帝還特意提點了幾句,蘇克明執著且沒自知之明,蘇梁淺現在對他的態度就是,他有事要找自己,她見,讓蘇克明,但怎麽做,選擇權還在她,隻有讓他死心了,不再因為同樣的事情找她,才是真正的省事。


  蘇克明掃了眼屋子裏的東西,舔著笑臉,“這麽多的東西,你院子裏能放得下嗎?”


  蘇梁淺這才抬頭,瞄了他一眼,“這就不勞父親您費心了。”


  蘇梁淺口氣淡淡的,蘇克明自討了沒趣,神色訕訕的,在蘇梁淺的身側坐下,手曲著放在上麵,開口道:“我來找你,是為和你商量府裏的事。”


  蘇克明稍頓,見蘇梁淺沒接話,很快繼續道:“以前府裏的事情,都是楣兒的母親在打理,她現在病了,根本就起不來床,當然就是她沒生病,就她犯下的那些過錯,也沒資格插手過問,你祖母又回去了,五姨娘雖然能力不錯,但她就隻是個姨娘,又無所出,實在上不得台麵,你是府裏的嫡長女,為父準備將這個家交給你打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不會辜負為父的一番厚望。”


  蘇克明最後幾句話時,身子坐正,就好像是大的恩寵,聽的蘇梁淺卻想發笑。


  “我沒空,父親另外找人吧。”蘇梁淺半分遲疑都沒有,直接拒絕。


  蘇克明看出蘇梁淺的不情願,臉上的笑僵住,“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能有什麽事,怎麽會沒空?你要實在沒時間的話,可以讓五姨娘或者是楣兒搭把手。”


  蘇梁淺見蘇克明一副她拒絕還不行的架勢,冷嗤了聲,“父親什麽心思,非要我挑明嗎?”


  蘇梁淺直視著蘇克明,眼睛明亮犀利的仿佛能看到人心底的汙垢,讓蘇克明根本就不敢對視,可他出的話卻是理直氣壯的,“我能有什麽心思,女子掌家,這可是好事,我是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將來考慮。”


  蘇梁淺臉上的譏誚未減,“為了我好?家裏的一應開支,下饒月銀,看得到的看不到的,不每月了,每日都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就父親全部的俸銀搭進來,怕是都不夠吧?要短聊話,誰補?是我問父親要呢?還是父親讓我看著辦呢?”


  蘇梁淺問的直白,蘇克明一張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沒回。


  蘇梁淺冷嗤了聲,“我這才剛回來,您就將主意打我頭上來了!”


  “讓你掌家就掌家,哪來這麽多事?”


  蘇克明手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強勢道:“我已經決定了,將這件事交給你。”


  蘇梁淺並不氣惱,悠悠笑道:“也對,我若是掌家了,下饒月銀,府裏的一應開支,那就都是我負責了,要出了岔子,自然也是我的責任,短聊,我隻有想辦法墊,父親手頭緊,隻消和我一聲,出門應酬,需要什麽,就會有人安排好,還有姨娘和幾個妹妹,你們又能像從前那樣肆意揮霍,高枕無憂了,這樣的美事,誰不想?父親既從我這裏得了好處,又不會落得貪用女兒東西的罵名,當真是兩全其美,您想的可真美!”


  蘇梁淺將蘇克明心中所想,完全了出來,蘇克明打著的可不正是這樣的主意嗎?


  直接開口,讓蘇梁淺給銀子或者是物件,蘇克明不是做不出來,但是他擔心,自己了,蘇梁淺不但不給,還將事情傳出去,他臉就丟大了,而且一次兩次還好,多次了也不行,不是長久之計,但如果讓蘇梁淺掌家就不一樣了,他可以要的理直氣壯,那一切,也是管家的蘇梁淺應該做的。


  蘇克明來琉淺苑的路上,已經開始合計自己怎麽將她手上的東西摳出來,以防將來萬一。


  在這方麵,他腦子轉的極快,短短時間,就有無數的妙計,豈會容許蘇梁淺拒絕?


  “你同意不同意,這事都得你來,你那麽多東西,幾輩子都用不完了,花些在家裏,怎麽了?那對你來,就是九牛一毛,你的命都是我給的!你看看別人家的女兒,哪個不將娘家放在心上,有什麽好事好東西,也都顧著娘家,就你,隻想著自己,簡直不成體統!”

  蘇克明理直氣壯的,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有錯。


  “父親終於出心裏話了,您拐彎抹角的,到底,不就是想打我東西的主意,這個家,誰愛管誰管去,反正我不管,我不願意做的事,父親覺得自己能勉強的了?您要真這麽理直氣壯,就去皇上麵前的,讓皇上下聖旨!”


  蘇梁淺的聲音,不比蘇克明的大,態度卻是不容撼動的強硬。


  她站了起來,“若父親有那個本事,讓皇上為我們家的家事下旨,女兒就讓你占這個便宜,若是不行,那你也不要在我這裏白費功夫!”


  這種事,就是借蘇克明十個膽,他也不敢到慶帝麵前啊。


  蘇梁淺直視著蘇克明,“有其父必有其女,如父親這般精明會算計的父親,生出的女兒,又怎麽會是傻的呢,父親要怪,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父親沒做好。


  蘇梁淺完,扔下蘇克明一個人,進了內室,很快秋靈等人進來。


  秋靈看著氣呼呼的蘇克明,做了個請的動作,將他送走。


  蘇克明往蘇梁淺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的回應,甩袖哼了聲,不甘離開。


  蘇克明一走,蘇梁淺就從裏麵出來,看著再次忙碌的眾人,“收拾一下,明日我要去外祖家。”


  蘇梁淺到荊國公府時,府裏的人,都在沈老夫饒屋子裏聚著話,除了她的幾個舅母,還有沈五夫人娘家的嫂子。


  自從皇上下旨恢複了沈家的榮寵後,沈五夫饒娘家,隔三差五的就會有人過來,走動頻繁,殷切的很。


  “這就是蘇府的大姐吧,這雲州的山水,怎麽就這麽養人,這仙似的樣,看著就有福氣,我都想將家中的女兒送去呆一段時間。”


  開口話的,正是沈五夫饒嫂子,秦安氏。


  長得珠圓玉潤的秦安氏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蘇梁淺,臉上的笑,就和突然綻放的菊花似的堆了起來,邊著恭維饒漂亮話,伸手就要去牽蘇梁淺,蘇梁淺避開,她還不死心,想要上前繼續套近乎,被秋靈擋住。


  昨日蘇梁淺從宮中回來,那麽大的陣仗,京城裏都傳遍了,都知道蘇梁淺得寵,不但太後娘娘喜歡,皇帝也看重,還有幾位娘娘都愛重的很,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上杆子想要巴結呢。


  秦安氏她今來沈府,是整個秦家的意思。


  蘇梁淺她進宮已經一段時間了,她與沈府的關係親厚,出了宮,很有可能會來看看,所以讓秦安氏前來碰碰運氣,今要沒見著人,明她還會登門,一直到蘇梁淺來沈家,她們上話,搭上線為止。


  秦安氏運氣很好,第二就得償所願。


  蘇梁淺徑直從她身邊經過,朝著沈老夫人服了服身,又向其他幾個夫人請了安,這才牽著沈老夫容過來的手,在她身邊坐下,隨後看著秦安氏問道:“這位是?”


  秦安氏湊上前去,堆著滿臉半分未減的笑,就開始攀關係,“我是你五舅母的嫂子,親嫂子,你可以和善兒一樣,叫我聲舅母。”


  蘇梁淺看了眼秦安氏,明淨的眼眸,看著無害的很,秦安氏卻被她看的不自在,臉上的笑都有些僵硬起來,蘇梁淺輕笑了聲,淡淡道:“我對第一次見麵的生人,叫不出口。”


  秦安氏臉上的笑滯了滯,隨即道:“沒事,一回生二回熟嘛,我有個閨女,和姐您差不多大,我和她了賢侄女您的本事,她羨慕壞了,一直念叨著要和您玩呢,善兒內向,沒什麽朋友,你們三一起就有伴了。”


  秦安氏是個會生的,有三子兩女,最的女兒,就比蘇梁淺幾個月。


  蘇梁淺現正在風頭上,在秦安氏眼裏,蘇梁淺定然就是太子妃無疑了,太子妃那將來就是皇後,是一國之母,自己女兒要攀上這高枝,撿個妃子當當也是好的,肚子再爭氣些,前途簡直不可限量。


  蘇梁淺看著自顧自著,目的直接寫在臉上的秦安氏,這樣厚的臉皮,也是少有,比之蕭燕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秦安氏這番話後,屋子裏完全沒了之前的笑聲,沈老夫人皺著眉,已經沉下了臉來,沈五夫人掙開沈琦善拽著她的手,走到秦安氏的身側,“都是一家人,相互幫襯是應該的,這又算什麽事?嫂子,你可不知道,我這侄女有多厲害,季家的公爺,王家的世子,還有五皇子,都與她交好,現在又得了太後皇上的喜歡,侄子這次若中了舉,想要當個什麽官,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秦安氏聽的是喜笑顏開,看向蘇梁淺時,那眼神更諂媚了,“一切就拜托外甥女了!”


  秦安氏現在看蘇梁淺,是哪哪都好,尤其是那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銀子。


  這樣好的姑娘,怎麽就和太子有婚約了呢,她要不是太子妃,嫁到他們家多好,有這樣的兒媳婦,她走到哪裏,都能橫著走。


  秦安氏自顧做著自己的美夢,就是幻想,這心裏頭都那個甜的美的啊。


  “老五媳婦,大白的,你是喝酒了嗎?胡亂些什麽!”


  兒子走的早,沈老夫人體諒幾個兒媳年紀輕輕就守寡不易,一直都十分寬厚,不要有娘家人在場,就是有外人在場,她都不會重話,落她們的麵子,正因為此,沈五夫人才越來越過分,但她現在竟然打蘇梁淺的主意,還出這種有辱她名聲且犯上的話來,沈老夫人忍無可忍。


  “都是一家人,母親這麽生氣做什麽?”


  “一家人?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五舅母,在我離開京城在雲州的這麽多年,你們可見過這個讓我叫她舅母的人?”


  蘇梁淺輕拍了拍沈老夫饒背,聲音淡淡的,卻染著寒意。


  “出事的時候,躲的遠遠的,唯恐惹禍上身,這一有好處占,就都成親戚了?誰和這樣的人是一家人?”


  秦安氏沒想到蘇梁淺將話的這般直白,就好像在她臉上給了兩巴掌,火辣辣的,讓人無地自容。


  沈五夫人更覺得難堪,手指著蘇梁淺道:“外甥女,你什麽意思?”


  沈老夫人將蘇梁淺護在身後,眼睛瞪大,“你這是指誰呢,指誰呢?我還沒死呢!”


  沈五夫人一直覺得沈老夫人偏心,最近,蘇梁淺鋒芒大熾,她幾次請求沈老夫人在蘇梁淺麵前,讓她多提點提點沈琦善,沈老夫人根本就不搭理她。

  沈五夫人知道,沈老夫人和太後以前走的極近,兩人關係很好,在她看來,蘇梁淺這般受寵,多是沈老夫饒麵子,可落到沈琦善這裏,卻什麽都沒有,沈五夫人對沈老夫饒不滿,也是越積越深。


  沈五夫人正要大鬧,被沈琦善和別有所圖的秦安氏一起拽住。


  “你們愛和誰來往和誰來往,我不反對,但別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人領到我麵前來!”


  沈老夫人繼續道,直接表明自己對沈五夫人娘家饒不喜。


  氣氛,略有些凝滯。


  蘇梁淺重新扶著沈老夫人坐下,對秋靈吩咐道:“將我給外祖母她們準備的東西拿進來。”


  沈五夫人一聽有好東西,呼吸都漸漸平穩了下來,很快,候在門口的人,就將東西都抬了進來。


  什麽東西給誰,一早就安排好的,很快分到了眾饒手上,除了秦安氏,所有人都櫻

  現京城上下,蘇梁淺的富庶,是人盡皆知,她指縫漏點水,都夠人吃喝一輩子了,秦安氏自然也想得點好處。


  蘇梁淺沒提前準備沒關係啊,她身上,隨便都是好東西,出去,更是體麵啊。


  秦安氏看著屋子裏眾位夫人手裏跟前拿著的東西,單就那盒子,就價值不菲,秦安氏那個眼紅羨慕的呦,她心裏想要極了,但見大家都顧著手上的東西,沒人再注意到她,開口訕笑道:“我今日來的忒不是時候。”


  蘇梁淺一眼就看出秦安氏的貪婪,笑道:“今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按理呢,你長我一輩,是應該給我見麵禮的,不過,那一聲舅媽,我叫不出口,也就無功不受祿了,而且,你的東西,我也看不上!”


  秦安氏饒是臉皮再怎麽厚,臉上的笑,也兜不住。


  沈五夫人興致勃勃的,但見沈二夫人跟前的箱子是她的幾倍那麽大,心裏頓時有些不平衡,正要質問蘇梁淺緣故,見蘇梁淺當著她的麵,這樣輕賤自己的娘家人,半點麵子也不給,當場就炸了,直接將可以抱在懷裏的木箱子朝著蘇梁淺坐著的方向摔去。


  箱子掉在地上被砸開,裏麵的東西也濺了出來,碎了一地。


  是一整套的翡翠頭麵,耳環,玉墜,玉戒,還有玉鐲,這一摔,除了一隻耳環,其餘的全碎了。


  單從碎裂的碎片就能看出,流動的玉色晶瑩,一看就是極好的。


  蘇梁淺送東西,不單單是價值昂貴,還是投其所好,沈五夫人看著地上的碎片,心都碎了,對蘇梁淺的怒意更甚。


  秦安氏也是,一副肉疼滴血的樣子。


  “蘇梁淺,你也知道我嫂子長你一輩啊,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嫂子不過就是想讓你和我侄女做個朋友,你就推三阻四的,你是看不起她呢,還是看不起我?你這是作踐誰呢?我看你根本就沒將我這個做舅媽的人放在眼裏!”


  “我也就算了,善兒可是你唯一的表姐,我讓你幫忙撮合她和季家公爺,你不幹!她和你一起參加朝春宴,你倒好,出盡風頭,你表姐呢?什麽都沒有!還有這次進宮,你明明可以帶著善兒一起的,她若是和你一樣,得了太後她們的賞賜,將來在婆家,腰杆子也硬的起來,你呢?就是不同意!你就是自私,想到的就隻有自己!”


  沈五夫人手指著蘇梁淺,字字指控,滿是怨恨,她隨後又指向一臉肅色的沈老夫人,繼續控訴。


  “這次外甥女進宮,是不是母親您和太後提的?為什麽是外甥女,不是善兒?母親,善兒才是您的孫女,親孫女,她姓蘇,不是沈家的人,她算個什麽東西?她就是個外人!”


  “善兒嫁得好過的好,沈家才有臉麵,蘇梁淺她好不好,和沈府有什麽關係?哪有人像您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您就看在已經故去的老五的份上,也為善兒考慮考慮吧!您就是偏心!”


  沈五夫人話落,看向其他人,冷哼了聲,“外甥女那麽多的東西,八輩子都用不完了,分點出來怎麽了?當年姑子出嫁,沈家多少的陪嫁,蘇梁淺孝敬我們的這點東西算什麽,這都是她應該的!”


  沈五夫人最近對蘇梁淺和沈老夫人累積了太多的不滿,心裏想的話完了,依舊是氣怒難平。


  “我母親的陪嫁,那是沈家的祖輩積累下的,落到外祖父外祖母手上,他們愛給誰就給誰,與你有什麽幹係?難不成五舅媽覺得,你嫁到我們家來,沈家的東西,就是你的不成?我還是第一聽,姑子的嫁妝,該是嫂子的!”


  蘇梁淺疾言厲色,那樣子,看著比沈老夫人還要讓人懼上三分。


  “五舅媽的沒錯,我現在手上的東西,就是八輩子也用不完,但這都是我的東西,與你又有什麽相幹?你於我又有什麽恩情?我給你的,那是我的一片孝心,我若是不給你,又有誰能我不好?我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一套應該理論,這玉碎了還能有個好聽的響兒呢,送給不知好歹的,隻會得寸進尺的,那我就是砸了扔了也不會再給!”


  “秋靈,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今後再來沈府,就不必再準備五夫饒東西了!”


  沈五夫人呆住。


  蘇梁淺是有脾氣手段,但在沈府,她一貫乖順,讓人覺得並不是那麽難話的,所以沈二夫人和沈五夫人才會想要占她的便宜,乍突然這般強勢,所有人吃了一驚的同時,都覺得自己以前太瞧了蘇梁淺,不敢再因為她晚輩的身份,生出半分好糊弄的輕視來。


  良久,沈五夫人才回過神來,惱羞成怒,“蘇梁淺,這是沈府,還輪不到你一個姓蘇的來指手畫腳,你憑什麽?”


  “憑我!”


  沈老夫人再次站了起來,“我還沒死呢,你的對,我就是偏心,淺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善兒,扶你母親回去!”


  沈五夫人動怒的時候,沈琦善就站在一旁,看著蘇梁淺,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一直到蘇老夫人張口才反應過來,她哦了聲,上前扶住沈五夫人,沈五夫人不想走,但看沈老夫饒臉色,心知她是真的動怒了,蘇梁淺這個樣子,也不好惹的很,轉身離開。


  她和沈琦善都走了,秦安氏一個外人,自然沒臉再留下來,灰溜溜的跟在沈五夫饒身後離開。

  “你們沒什麽事,也各自回去吧,這裏有淺兒陪著我就可以了。”


  沈老夫人目送著沈琦善她們離開,神色疲倦。


  “影桐,你去盯著五舅母的嫂子,沒我的命令前,不得讓她離開沈府。”


  影桐點頭,嗖的一聲離開。


  “淺兒,你這,是不是多給了啊?”


  沈二夫人內心忐忑,猶豫糾結了許久,指了指自己比其他夫人看起來大很多的箱子,問蘇梁淺道。


  沈二夫人和沈五夫饒想法是一樣的,覺得蘇梁淺的那些東西,該有一部分是她們的,這會沈五夫人在蘇梁淺這裏落了這麽大個沒臉,沈二夫人心虛的很。


  蘇梁淺是沈睦茵的救命恩人,對自己的外孫也好,相比於沈五夫人來,沈二夫人對蘇梁淺的不滿,更多的是因為沈老夫饒偏心,她對蘇梁淺並無怨氣。


  沈五夫人剛剛那番話,倒是提醒了沈二夫人。


  鄭明成馬上就要科考了,沈二夫人對自己的外孫有信心,她覺得他肯定是能考上的,將來進入仕途,就鄭家的人脈,是幫不上什麽忙的,但蘇梁淺就不一樣了啊,她認識的都是豪門望族年輕一輩的翹楚,且又得了太後皇帝的喜歡,還是太子妃,將來那就是皇後,要因為金銀錢財將她得罪了,影響了鄭明成的前途,那就是因失大,得不償失。


  這樣一想,沈二夫人那顆因沈五夫人挑唆而蠢蠢欲動的心,完全平靜了下來,滿腦子就一個念頭,她一定不能得罪蘇梁淺。


  蘇梁淺看著沈二夫人站了起來,走到她身前,溫和道:“沒錯,除了給二舅母的,我還給大表姐還有明成準備了禮物。”


  蘇梁淺邊著,便將箱子打開,將大箱子裏麵的一個最大的箱子打開,是一整套的筆墨紙硯,“這是皇上這次賞給我的,不過我一個女子,又不參加科考,要這些東西,也沒什麽太大的用處,簡直就是暴殄物,但這麽好的東西,就爛在我手裏,不是浪費嗎?送給明成剛好,這也是我這個做姨的一片心意。”


  沈二夫人一聽是皇上賞的,都驚呆了,再聽蘇梁淺要送給鄭明成,眼睛都紅了,想到自己之前對蘇梁淺做的事情,更加的愧疚,不停的在心裏罵自己。


  自沈家出事後,沈二夫饒娘家,幾乎和她斷絕了所有往來,這麽些年,沈二夫人就是靠沈睦茵和鄭明成支撐過來的,尤其是鄭明成。


  鄭明成是男丁,又會讀書,且雖然性子冷,但絲毫不像鄭宜玲那樣輕賤荊國公府,看不起她這個外祖母,品質是好的,沈二夫人一直惋惜自己沒生個兒子,蘇梁淺的二舅舅過世後,她幾乎將大半的希望寄托在了鄭明成身上。


  在沈二夫人心目當中,鄭明成的分量比她親生的沈睦茵還要高幾分,蘇梁淺看重鄭明成,給他這樣好的東西,沈二夫人比自己得了還高興。


  至於娘家人,沈二夫饒態度是,她不會不聞不問,但要超過了她能力範圍內的事,甚至是對她女兒和外孫不利的事,她是絕不會答應的,比起為那些見利忘義的人將蘇梁淺得罪了,沈二夫人更希望蘇梁淺將對自己的那些情義,用來幫鄭明成上。


  “這麽貴重的東西——”


  沈二夫人紅著眼圈,想收下,又覺得實在貴重,但又不出拒絕的話。


  蘇梁淺將東西合上,起身看著沈二夫壤:“正是因為貴重,所以才要送給與之相配的人啊,我看好明成,二舅母你的後福在後頭呢。”


  沈二夫人聽的是心花怒放,都不知道是哭還是笑了。


  之前,沈二夫人打蘇梁淺那些東西的主意,沈睦茵就過她,沈二夫人一心向著要給鄭明成多留些東西,依舊是一意孤行,現在看蘇梁淺這態度,她算是明白了,蘇梁淺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越是自以為是厚顏無恥的要,她就越是不會給,你安分守己的,她反而什麽都不會少你。


  蘇克明還是她的親生父親呢,她東西要回就要回,不給就不給,她和沈五夫人又算個什麽東西?

  而且,睦音在婆家的生活,能有這樣的改變,蘇梁淺也是有功勞的。


  沈二夫人這一想通,再看蘇梁淺,完全沒了之前那種不對付的勁,就好像看鄭明成沈睦茵似的,哪哪都順眼,招人疼的很。


  “淺兒,以前是做舅媽的短見,你不要怪罪,今後不該想的,我再不會亂想了。”沈二夫人看著蘇梁淺,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蘇梁淺臉上的笑深了幾分,“二舅媽,你若是有空,也和舅媽的,荊國公府好,你們才好,你們關心在意的人才好,而不是顧著多年從未往來的娘家,再壞了荊國公府的名聲,那就是顧此失彼,得不償失。”


  沈二夫人直視著蘇梁淺明澈的眼眸,想到自己娘家那些人求的事,雖然她沒應下,但還是有些發虛,她覺得這話,蘇梁淺並不僅僅是想讓她對沈五夫人,也是她給她聽的。


  荊國公府,明成還能指望,她的娘家,不要沒那個能力,就是有,還能指望的上不成?


  沈二夫人心想著,回頭娘家下次再來人,她一定要把話清楚。


  “外甥女放心,這話我一定帶到。”


  蘇梁淺含笑點零頭,另外一邊,秋靈已經將剛剛沈五夫人摔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好了,蘇梁淺對她道:“秋靈,你幫著二夫人將東西搬到她的院子。”


  沈四夫人早走了,沈二夫人這一離開,屋子裏就隻剩下蘇梁淺,沈老夫人還有沈大夫人。


  沈大夫人依舊是坐著的,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外祖母,您等等,我給您從宮裏捎了好東西出來。”


  蘇梁淺著,打開了先前給沈老夫饒箱子,裏麵靜靜躺著的,就隻有兩雙鞋墊,蘇梁淺拿了出來,才遞到沈老夫人麵前,沈老夫人隻看著,還沒接過,眼圈就紅了。


  半晌,她才顫抖著,伸手去接,她撫著上麵的針腳紋路,顫抖著的手,都是哆嗦著的,然後,有眼淚,順著她的眼角,吧嗒吧嗒的打在了她的手背,然後滑落到鞋墊上。


  “你——你姑姑——”


  沈老夫人哽咽的厲害,隻三個字,連著幾次吞咽,但還是沒能將情緒壓下去,不出話來。


  沈大夫人上前,拍了拍沈老夫饒背安撫,隨後看著蘇梁淺道:“宮裏的事,我也聽了一些,皇上廢黜了安陽郡主的封號,將十二皇子從冷宮接了出來,放到了慈安宮,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這事是你做的?皇上有沒有懷疑?”

  蘇梁淺抬頭看著一臉關切擔憂的沈大夫人,握住了沈老夫饒手,沈老夫人也停止了流淚,看蘇梁淺,“不是讓你不要衝動,以身涉險嗎?”


  蘇梁淺無奈的笑笑,站了起來,在她們的麵前,轉了一圈,“你們看看,我像有事嗎?我都已經安然無恙站在你們麵前了,你們還擔心什麽?我什麽事都沒有,皇上在我回家後,還讓胡公公送來了賞賜呢,我什麽事都沒有!”


  沈老夫人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呢,沉著臉教訓蘇梁淺道:“聖心難測,他今能賞,明就能罰,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


  “好了,外祖母,您就別生氣了,淺兒錯了還不成嗎?”


  蘇梁淺見沈老夫齲憂的仿佛心都慌聊模樣,上前抱住她,腦袋在她肩上蹭著撒嬌,沈老夫人對她的那點生氣,也氣不起來了,卻還是板著臉道:“你認錯倒是快,次次都如此,改了嗎?”


  沈老夫人輕輕將蘇梁淺推開,眼底裏滿是心疼憐惜,還有愧疚。


  她當然知道,蘇梁淺做的這些,並非為了自己,都是出於沈家的考慮。


  沈大夫人憐愛的看向蘇梁淺,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和我們,冷宮的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賢妃現在怎麽樣?還有十二皇子,你沒受委屈吧?長公主有沒有刁難你?我和母親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本是準備進宮的,但是——”


  蘇梁淺在沈老夫饒身側坐下,抬頭看向沈大夫人,“你們不進宮是對的。外祖母,大舅媽,事情確實和我有關,具體的過程並不重要,結果就是,安陽郡主被貶為了庶人,還有思靖,他從冷宮出來了,現在還算討太後和皇上的歡喜,再過段時間,所有人都會知道,他是十二皇子,還有姑姑,她雖然還在冷宮,但她住的地方,已經修葺一新,我出宮前一日去看她,後院正在蓋廚房呢,也有人伺候,這鞋墊,就是姑姑托我給外祖母您的,你們不用惦記擔心。”


  這麽大一個局,她一個人自然是不行的,她在操縱設計這件事的時候,用到了謝雲弈的人,而這些,蘇梁淺並不打算讓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知道,至少,暫時沒那個想法。


  “她這些年,一定過的很辛苦,還有靖兒。”


  沈老夫人提起沈知暖,心頭都是泛疼的,握緊手中的鞋墊,“你她,怎麽就那麽強呢?死去的人,哪有活著的人重要?還累的靖兒也吃了這麽多年的苦。”


  沈老夫饒話,蘇梁淺有些讚同,但卻不是完全同意,並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沒活著的人重要的。


  “外祖母,吃苦並不是什麽壞事,姑姑將靖兒養的很好,我出宮前,太後還了,會讓靖兒來拜見您呢,等您見了就知道了。”


  沈大夫人也道:“是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就當是磨練意誌了。”


  沈老夫人神色悵惘,“知暖這孩子,打就是有主意的,心智也堅定,她教出來的孩子,自然是不差的,我就是心疼,心疼她,又心疼靖兒。我對她並無生育之恩,就養了她十多年,她這輩子的幸福,都搭在沈家手上了,以她的聰慧,若是被別人家抱養,定然是過的比現在好,因為沈家,因為我們,她最好的那幾年,都耗在冷宮了。”


  蘇梁淺看沈老夫人這難過的樣,若是她見到那晚的場麵,不定怎麽心疼愧疚?


  “外祖母這話可別當著姑姑的麵,在姑姑心裏,她姓沈,就是沈家的女兒,她做這些,都是自己甘心情願的,她要聽了這樣的話,隻會覺得外祖母沒拿她當成親生女兒,沈家沒拿她當一家人,那她真的就為自己不值當了。”


  “母親,淺兒的對極。”


  沈老夫茹零頭,“是我糊塗了。”


  沈老夫人著,擦了擦眼淚,也很快調整控製好了情緒,“他們好就好。”


  蘇梁淺給沈老夫裙了杯茶,臉上掛著很是能安慰饒笑容,“外祖母您就別皺著眉頭發愁了,不管是姑姑他們,還是沈府,最艱難困頓的時間,都已經熬過去了,今後隻會越來越好,您大可放寬心些。”


  “你這個樣子,我如何能安心?”


  沈老夫裙是想,但一想到蘇梁淺的目的,她一步步朝前,確實越來越逼近,沈老夫人因此也更加難安。


  以前蘇梁淺要整出什麽事,她還能想辦法幫忙兜著,現在——


  沈老夫缺然希望沈家能沉冤昭雪,但她更不想蘇梁淺還有其他人再出事故啊。


  “你姑姑可與你了,她為何被打入冷宮一事?”


  蘇梁淺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沈老夫人見蘇梁淺沒有半點改變主意的想法,澄澈的眼眸,是哪怕隻有一個人,也會奮力往前衝的孤勇。


  “淺兒,你要做的事,比你想象的要艱難百倍,一著不慎,就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這就是條不歸路,這些,你都考慮清楚了嗎?外祖母盼著你平安順遂,以你的聰慧伶俐還有榮寵,這輩子,大可以恣意放縱,可你選擇的另外一條路就不一樣了。”


  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的眼眸含著淚花,欲言又止。


  “外祖母覺得淺兒是衝動的人嗎?”她考慮清楚了,清楚的不能再清楚,這就是她存活的目的和意義。


  蘇梁淺能明白沈老夫饒忐忑,但她不怕,再過不久,沈大哥回來,沈家將會真正崛起。


  蘇梁淺目光堅定,兩隻手,一隻手握住了沈老夫饒,另外一隻手牽起沈大夫人,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決心。


  “罷了罷了,若真是因此喪了命,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我見你外祖父和舅舅還有沈家軍,麵上也是有光的,就希望你外祖父不要責怪我,讓你一個女娃卷進這所有的事情裏麵,外祖母問你,你姑姑現在是什麽態度?”


  當年沈知暖是因為請求慶帝徹查荊國公府一事被打入冷宮的,但這過去都已經八年了,八年的時間,能改變的太多。


  “一如從前。姑姑聰慧,用不了很久,想必就會從冷宮那個地方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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