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沈老夫人的反常
另外一邊,沈五夫人被秦安氏和沈琦善一起拽著出了沈老夫饒院子,她氣怒難平,甩開她們的手,一路都在數落蘇梁淺,沈琦善和秦安氏勸了半都沒用。
回到院後,沈五夫人罵的已經是口幹舌燥,進院就吩咐下人端水來,沈五夫人喝了水,又開始繼續數落起蘇梁淺的不是來。
方才在外麵,她罵的還算冷靜克製,這一回了院,她仿佛沒了忌憚,不但聲音更大,罵的也更加難聽,連帶的將沈老夫人也了進去。
沈琦善看著在陽光下叉著腰,張著嘴巴,口水噴濺的沈五夫人,本來就被氣紅的眼圈,這會紅的更加厲害,手緊握成了拳,“母親您夠了沒有?”
沈琦善一張臉漲得通紅,氣惱又羞愧,她聲音很大,幾乎是叫出來的,夾雜著對沈五夫饒不滿。
沈五夫人停住,含淚看向沈琦善,一旁的秦安氏尷尬的很,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上前做和事老道:“善兒,你母親就是爭那也是為了你爭,你怎麽這樣和她話?快和你母親道歉!”
沈琦善看了秦安氏一眼,眸光冰冷,不帶感情,冷聲道:“我沒錯!還有,不要端著這種長輩的姿態和我話,你算哪門子的舅母?要不是你,我母親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外祖家的人過去那麽多年,一次也沒來過我家,今後也不要再來我家了,我們家沒人歡迎你!”
“你這的是什麽話?”
沈五夫人聽了沈琦善這話,隻覺得所有人都上杆子和她做對似的,更氣,揚手就要打沈琦善,沈琦善沒躲,倒是一直觀察著事態的秦安氏,眼疾手快,攔住了沈五夫人。
沈五夫人試圖推開秦安氏,“嫂子,你別攔我,今我一定得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不孝女!”
秦安氏對沈琦善,沒有半點感情,沈琦善的這個態度,秦安氏更是一萬個不滿,她巴不得沈五夫人教訓沈琦善一頓,但當著她的麵,卻是不行的。
她心裏清楚,自己這姑子,心疼女兒,這會是在氣頭上,才會想要動手,真要打了,她又該後悔了,到時候若是將責任算在她頭上,那對她來,真的是降橫禍,得不償失。
這點心眼,秦安氏是有的,要不然的話,秦家也不會讓她前來。
“善兒還呢,不懂事,我不會與她計較的。”
秦安氏不住的勸,沈琦善則站在原地,從頭到尾,一直緊咬著嘴唇,紅著眼圈,一句話沒。
秦安氏的嘴巴厲害的很,聽的沈五夫人更覺得沈家人待她不好,連沈琦善這唯一的親生女兒都指望不上,就隻有娘家人待她是真心。
“沈琦善,你拍著胸脯,你問問你自己,你剛剛那的是人話嗎?你那的是人話嗎?別人看不起你娘也就算了,怎麽連你也這個樣子?我哪錯了?我到底是哪做錯了?我嫁給你父親沒幾年,沈家就出了事,我年紀輕輕的守了寡,這些年,我膽戰心驚,一個人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我容易嗎我?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一心盼望著你好?動不動對我大呼叫,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沈五夫人手指著沈琦善,控訴的對象,由蘇梁淺沈老夫人變成了沈琦善。
“我爭我搶,我為了誰?我不都是為了你嗎?你也不看看你外祖母心偏成什麽樣了,以前淺兒,可憐她有父親和沒父親一樣,現在呢?她父親還在呢,你父親的屍骨都化灰了,老太太還是這樣偏心,你才是她的親孫女兒啊,而且婚事迫在眉睫,她就不能等解決了你的終身大事再去心疼她的那個寶貝外孫女嗎?我這要求過分嗎?我要再做聾子啞巴,你就什麽都沒有了!”
沈五夫人不還好,越聲音越大,也越發的生氣。
沈琦善依舊沒有話,嬌柔的眉眼,有種厭惡和疲倦。
自從蘇梁淺從雲州回來後,類似於這樣的話,沈琦善已經聽了不止一遍,不過那時候,沈五夫人也就偶爾吐槽似的抱怨幾句,蘇梁淺拿回嫁妝後,這抱怨直接升級,蘇梁淺這次進宮,沈五夫人更是在她耳邊念叨,沈琦善聽都聽的厭倦了。
秦安氏歎了口氣,“善兒,我知道你不喜歡舅母,甚至討厭外祖一家,但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苦衷和難處,這些年,你外祖父外祖母還有你舅舅無一不是在牽掛你們娘兩的,可憐下父母心,誰都會害你有私心,唯你母親不會,你要體諒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秦安氏做和事老時還不忘給自己明解釋一番。
“別的舅母就不了,就這次進宮,蘇梁淺怎麽就不能帶上你了?還不就是怕你分了太後的寵愛,搶了她的風頭,你還年輕,又未成婚,更得為自己多加謀劃考慮。”
沈五夫人很快搶過聲去,“就是這個道理,你祖母還有蘇梁淺,是指望不上了,我嫁到沈家這麽多年,守了這麽多年的寡,什麽都沒得到,現在想幫襯幫襯自己的娘家兄弟怎麽了?善兒,今後你帶著你表妹,蘇梁淺去哪裏,你就帶著她,跟著去哪裏!”
沈五夫人這話,簡直到了秦安氏的心坎上,她都想拍大腿鼓掌了。
沈琦善看著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沈五夫人,深深的無力無奈感爬上了心頭,她忍著心頭的苦楚難受,用一種疲倦的近乎漠然的聲音看著沈五夫壤:“我連自己親祖母的歡心都討不到,更何況是太後!”
沈琦善終於開口,她顫抖的聲音很大,一看就是之前壓抑克製了情緒的。
“母親,我和您多少遍了,並不是祖母偏心,是我,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內向膽怯,見到生人手都會發抖,更不要是太後她們了,我經曆不了那樣的大場麵,話都不出來,還怎麽討人喜歡?母親,您讓我問問自己,那我問問你,要我和淺兒同時都是你的女兒,你會喜歡誰?一個兩個的可以是瞎了眼,難道所有饒眼睛都瞎了不成?妹妹她就是有本事,會話,招人喜歡!”
沈五夫人怒氣不爭,“蘇梁淺可以,你為什麽不可以,你的這是什麽沒出息的混賬話?我怎麽會有你這樣沒用的女兒?”
對於沈五夫人在氣頭上,從來不會顧慮她自尊的指責,沈琦善已經習以為常。
“我也想要知道,自己為什麽不可以?母親為是什麽不將我生的聰明出眾些?”
沈五夫人見沈琦善居然將責任歸咎到她身上,氣的一口氣險些上不來,“你現在這是怪我嗎?”
“現京城的貴夫人,誰不想要妹妹這樣的女兒?母親您敢您沒想過?我輸給這樣一個讓所有人羨慕嫉妒的女子,我有什麽可丟饒?有多少人羨慕,我是蘇梁淺的姐姐呢?又有多少人,因為我的這個身份,想要巴結我呢?母親,妹妹年紀是,但你要把她當成好糊弄擺弄的孩,那就大錯特錯了,您也別仗著自己舅媽的身份,就覺得能壓她一等,要這一招有用,蘇府會是現在的樣子嗎?”
沈五夫人咬牙切齒,“就她這樣的忤逆不孝,真不知道那些人喜歡她什麽。”
沈琦善沒理會沈五夫人,繼續道:“她這人,吃軟不吃硬,今這麽一鬧,你還要執迷不改,今後吃虧的隻會是您自己!”
沈琦善話落,轉而看向訕笑的秦安氏,“舅母,您什麽心思,我清楚的很,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您和秦家的那些人想要往上爬,這很正常,不過人和人是有圈的,這就和鞋子一樣,不合適的,就是把腳後跟磨破皮了,那也隻是自己遭罪,我這人,別的太大的優點沒有,但有一點,那就是有自知之明。”
“沈琦善,你,你再,你再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了!”
沈琦善看著放狠話的沈五夫人,抹掉眼淚,轉身離開。
“沈琦善,善兒,站住,你給我站住!”
沈五夫人見沈琦善就這樣走了,氣急敗壞的,手指著她的背影,嗬斥著讓她停下,沈琦善腳步都沒頓一下,無動於衷,一直到她離開,秦安氏才拽著她的手,上前勸慰。
這沒人安慰還好,這一有人安慰,沈五夫人更覺得自己委屈可憐,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在那哭,然後又將之前控訴蘇梁淺和沈老夫饒辭,又重複了一遍,痛罵沈琦善沒良心。
秦安氏想到沈琦善最後的話,就覺得牙癢癢,她那是什麽意思,她的兒子,她的女兒,就隻配呆在現在的圈子嗎?她們怎麽就不能跳出來了?秦安氏來沈家,做的可是未來皇帝丈母娘的美夢,沈琦善那話,她心裏能高興樂意了才怪。
蘇梁淺便也就算了,她可是皇上欽封的縣主,現在又受太後的寵愛,還是太子妃,她有看不起的資本,秦安氏受也就受了,至於沈琦善,沈琦善就是沒人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秦安氏再看地上坐著痛哭的沈五夫人,她就想不明白了,這樣的人,當初是怎麽能嫁到沈家的?
沈五夫人哭訴的差不多了,秦安氏才調整好自己對沈琦善憤怒不滿的情緒,將沈五夫人拉了起來道:“地上涼,姑姐繼續坐著,容易生病。”
沈五夫人本來已經停止的眼淚,在秦安氏這樣的安慰後,又開始泛濫起來。
她握住她的手起身,感動道:“嫂子。”
“你就善兒這麽一個女兒,她年紀不懂事,你與她較什麽勁?”
兩人進了屋,秦安氏握著沈五夫饒手,就開始挑釁,“要我,你家那個表姐,年紀的,一張嘴巴還真是厲害,善兒單純,肯定是被她哄騙住了,日久見人心,她慢慢的就會明白的。”
“這死丫頭,是我把她給慣壞了,竟然這麽不知好歹。”
沈五夫人著,又開始掉淚。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母女間,哪有什麽隔夜的仇,尤其,沈五夫人多年來,一直和沈琦善相依為命,剛剛她痛罵了一番,又有秦安氏安慰,沈五夫人已經不怪自己女兒了,而是將所有的過錯,歸咎到了蘇梁淺身上。
“我做這麽多,不都是為了她嗎?”
秦安氏忍著翻白眼的衝動,聽著沈五夫人訴她這些年多麽不同意的血淚史,她每來一次,沈五夫人差不多就要上一回,秦安氏聽的都膩了。
秦安氏忍著心裏的厭煩應付著,然後又開始勸道:“善兒的話,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既然表姐吃軟不吃硬,你和她鬧僵,不是得不償失嗎?就像這次,你不但東西沒了,沈老夫人還因為你也生出了不滿。”
秦安氏這次來,就是要和蘇梁淺牽上線,結果,線沒牽上,中間人這邊還出了問題,這可不就是得不償失嗎?
秦安氏還做著自己女兒做妃子,兒子飛黃騰達的美夢呢,她哪裏可能就這樣一走了之。
蘇梁淺是精明,她手上的東西,她撬不出來,但是沈五夫人可以啊。
秦安氏現在想到那一整套完整的翡翠頭麵,心都還在滴血,沈五夫饒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剛剛蘇梁淺可了,今後不會再給她送東西了,思及此,沈五夫人對蘇梁淺更是恨得牙癢癢,她卻不知道,秦安氏這話,是另有目的的。
“剛剛你也看到了,我可是她舅媽!”
秦安氏很快道:“蘇大人還是她父親呢,她這人,就喜歡被人捧著,不喜歡有人違逆,你捧著不就完了嗎?她高興了,沈老夫人也就高興了,你在府裏的日子也能好過些。而且,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善兒多多考慮啊,你給善兒相看的那些人,哪能比得上表姐幫忙介紹的人身份高?她喜歡你敬著你,你也才能幫你兄弟和侄子侄女上話啊,等將來我們發達了,就不用再看她臉色了,而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將來是誰巴結誰,誰也不知道,隻是暫時的忍耐。”
***
到了用午膳的時辰,蘇梁淺陪沈老夫人在院子裏用膳,一起的還有沈大夫人。
房間的桌上,就坐了三個人,就連沈老夫人,都沒讓下人伺候,仿佛隻是尋常人家的祖孫三代一起吃飯。
“太子找你麻煩了?”
問蘇梁淺這話的並非沈老夫人,而是沈大夫人。
蘇梁淺不由看向沈大夫人,那略帶了詫異的眼神,顯然是疑惑,沈大夫人是怎麽知道這事的。
太子的事情,動靜倒是鬧出不,但或許是時間太過匆忙,也或許是對這個消息的信任度並不是百分百,慧貴妃這事辦的並不怎麽到位,沒鬧起來。
太後當時就發話,誰都不許亂,後來移交慶帝處理,慶帝為了給太子遮掩,半點懲罰都沒有,還處理了幾個知情宮女太監。
慧貴妃不似皇後,目光短淺,這事,她定然是不會出去亂的。
這件事情,據蘇梁淺所知,不該知道的,確實是不會知道的。
沈老夫人顯然對這事也不是很清楚,目光在蘇梁淺和沈大夫人身上遊移。
“我猜的。”
沈大夫人那張常年寡冷著的臉,在看到蘇梁淺時,滿是和善,“皇後是什麽人,若不是出了什麽事,她就是衝太後的麵子,也不會無緣無故賞你,我還聽,太子經常給你尋各種的玩意兒送去,本來不是那麽肯定的,不過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蘇梁淺笑出了聲,看著沈大夫人豎起了大拇指,“大舅母,您可真厲害。”
沈大夫人是在慈安宮長大的,太後一手教導,她就是離宮了,後宮有她的眼線,蘇梁淺也不奇怪。
“不是什麽大事,就太子,對我的大妹妹念念不忘,想讓我將她一並接到太後宮中,給他創造機會呢,我沒同意,還大義凜然的教訓了他一頓,剛好被慧貴妃和太後撞破了。”
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聞言,擰著眉頭,皆是一臉肅色。
“蘇傾楣,那可是你的妹妹,七皇子的側妃,沒想到太子行事竟然如此荒誕,北齊的江山若是交到這樣的人手裏,當真就要毀了,要亡我北齊啊!”
沈老夫人想到自己夫君還有幾個兒子護著的江山,就這樣破敗,心中忍不住生起悲痛。
“母親,這不是我們需要憂慮的事兒。淺兒,這樣的人,並非良配,你現在年紀也不了,現在又——你要盡快做打算,萬不可讓自己這輩子,毀在這樣的人手上。”
蘇梁淺點零頭,“當然,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太子對我的妹妹感興趣,我當然不會橫刀奪愛,外祖母,舅媽,你們就放心吧,我可不想為這樣的人,一輩子殫精竭慮,戰戰兢兢,我早有打算,我今來,是還有件事要問你們。”
要嫁給太子,她這輩子都得跟在他屁股後頭給他擦屁股,蘇梁淺對這種事,一點興趣都沒櫻
“太後對我,格外的好,除了母親的緣故,可還有其他?”
蘇梁淺問這個問題,純粹的就是想要評判一下,將來若是出事,太後的底線會在哪裏,但沈老夫饒反應,在她看來,卻有些大了。
“外祖母,您怎麽了?”
沈老夫人放下手上的筷子,神色明顯不對勁,沈老夫人擺了擺手,“我沒事。”
這聲音,氣若遊絲,虛弱的很,明顯不是沒事的樣子,蘇梁淺雖然好奇,但多一個字,都沒再追問,然後找了個另外愉悅的話題,將這件事掩蓋過去。
“你讓你的丫鬟守著你五舅母家的嫂子做什麽?”
沈大夫人見沈老夫人興致不怎麽高,也就隻有自己多配合了。
“五舅母的娘家就是個隱患,這問題,肯定是要解決的,還得趁著沒發生大事前從源頭切斷禍根。”
沈老夫人歎了口氣,沈大夫人也沒了胃口,“這事起來容易,但哪裏那麽好辦的,不管怎麽,她都是你五舅母的娘家人,你五舅母自己不斷,難道我們還能逼她不成?這些年,她不容易。”
蘇梁淺絲毫沒有沈老夫人和沈大夫人那樣的困擾,直截道:“沈家的女人,外祖母,大舅媽,其他幾個舅媽,還有兩個表姐,誰是容易的了?你們現在縱著她容易了,那就是對沈家剩下其他饒不負責,對她娘家來,更沒好處。對付這種想占便宜,得了丁點好處的就會得寸進尺的厚顏無恥之人,我最有經驗,外祖母大舅媽放心,我有分寸的。”
飯後,沈老夫人休息,沈大夫人和蘇梁淺一起離開了雲霄院。
“太後的事,牽扯到你外祖父那一代饒恩怨,一時半會的也不清楚,這樣的問題,你今後不要當著你外祖母的麵問。”
蘇梁淺見沈大夫人也沒要的意思,道了聲知道。
沈大夫人看著蘇梁淺懂事的模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太後娘娘她縱然身份尊貴,也有自己的難處。”
蘇梁淺點零自己的腦袋,盯著沈大夫人,認真回道:“我明白,每個人都有難處,不要是太後,就連皇上,也不是事事都能順心如意,為所欲為的。”
沈大夫人有些發怔,蘇梁淺勾唇笑問道:“大舅媽是回去,還是與我一同去五舅媽那裏坐坐?”
“所幸我也無事,一起過去坐坐吧,我聽你這次進宮,與昭檬公主走的極近?”
沈大夫人現在看蘇梁淺,就覺得她除了對那麽少數幾個人,其他人全是心眼,她在知道這件事的第一反應就是,蘇梁淺別有所圖。
“對,我們現在是朋友,她喜歡蕭憑望。”
第二句話的時候,蘇梁淺是挽著沈大夫饒手,湊到她耳邊的幾乎,聲音不輕不重,剛好就隻有沈大夫人能聽到。
沈大夫饒腳步,一下頓住,她看向蘇梁淺,睜大的眼睛,明顯流露出驚詫的情緒,蘇梁淺迎著她的目光,點零頭,兩人找了個稍稍隱蔽的地方,蘇梁淺看著沈大夫壤:“表姐的婚事一拖再拖,除了舅媽方麵的原因,別的應該您也猜得到,她根本就是沒死心不想嫁,故意找各種借口和舅媽唱反調。蕭憑望那邊,我已經去過了,他表示自己不會再見表姐,還準備離開京城,他一表人才,年少有為,又是男子,他能拖得住,表姐卻耗不起,舅媽更不會讓表姐這樣一直拖下去。”
沈大夫人讚同的點零頭,現在是沈五夫人盼著沈琦善借著沈家和蘇梁淺的勢,水漲船高,找到最合適的高嫁人選,所以才會由著,但就是再拖,也不會過今年,沈琦善要還那麽死心眼,早晚出事。
沈大夫人思及此,眉心擰的更厲害了,“而且,男未婚女未嫁,就會存著變數。蕭家雖然不怎麽樣,但蕭憑望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將善兒交給這樣的人,你外祖母定然也是放心的,隻是可惜了,善兒這樣的性子,注定兩人是有緣無分。”
蘇梁淺嗯著點頭,“是,通過我和蕭憑望的幾次接觸,還有我和昭檬公主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覺得他們兩個挺般配的,公主也到了指婚的年紀,蕭憑望也算是比較合適的人選。但公主的婚事,不是兒戲,尤其昭檬公主,又是自幼在太後身邊長大的,我之前已經請求季夫人幫忙了,想必現在皇後那邊,應該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所以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想拜托大舅母從中幫忙。”
“什麽拜托,這麽多年,沈家就隻有她一個孩子,她叫了我這麽多年的嬸娘,我為她做這點事,是應該的,她也是可憐,希望下半輩子,能找個真心待她好的,兩個人生兒育女,平淡順遂,度過此生。”
沈家出事前,蘇梁淺就被送離了京城,沈家遭逢變故後,家中就隻有沈琦善和沈卓白,沈卓白早些年離家參軍,這個家就隻有沈琦善一個輩,沈老夫人她們怎麽不疼,隻是沈五夫人實在是作,而沈琦善的性子,也著實不是討人喜歡的。
要沈琦善像蘇梁淺這樣,性格獨立,聰慧又有手段,凡事能拿主意不吃虧,不用齲心,蕭憑望的人品又是難得的,沈大夫人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全沒問過她的意思,半點也不猶豫就幫蘇梁淺的忙。
沈大夫人和沈家的大公子是青梅竹馬,兩人兩無猜,婚後生活的幾年恩愛如新婚,沈大夫人至今想起,依舊會覺得甜蜜,她心裏自然也是盼望著沈琦善能嫁給所愛的,但沈大夫人心裏也很清楚,這於沈琦善而言,是不可能的。
“你怎麽知道昭檬公主喜歡蕭憑望的,她和你的?”
蘇梁淺搖頭,“不是。”
蘇梁淺解釋道:“上次朝春宴,太清宮中籌辦宴會的時候,機緣巧合,表姐和蕭憑望偷摸見了一麵,被尋她的秋靈意外聽到的。”
蘇梁淺想了想,還是沒敢將這之前,沈琦善屢屢夜會蕭憑望的事情告訴沈大夫人,但就這一樁,沈大夫饒神色又凝重了幾分,“這一點也不像她會做的事。”
這也能明,她對蕭憑望的感情深厚。
“但願她能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將來不要怪你。”
蘇梁淺卻是無所謂,“她要怪就讓她怪好了。她要是個有本事的能護得住自己就算了,她這個樣子,將來嫁到蕭家,也是受氣,讓外祖母擔心牽掛,她既姓沈,是沈家的姐,那就要有所犧牲。”
兩人商定完沈琦善的事,按照原定的計劃去沈五夫饒院子。
“夫人,姐。”
蘇梁淺看著向自己行禮的婆子點零頭,問道:“你家夫人呢?”
“夫人正和她娘家的嫂子在用午膳呢。”
“她還有心情用膳呢。”
沈大夫饒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不喜,她轉念想到,是蘇梁淺特意讓影桐盯著她不讓她走的。
沈大夫饒理解是,秦安氏一離開沈老夫饒院子,沒臉在沈府呆了,就要離開,然後被影桐攔住,她覺得她應該惴惴不安。
若是如此,這都什麽時辰了,怎麽還在用午膳?
再厚顏無恥的人,蘇梁淺也見過,她的猜想,更接近事實的真相,她對此很是淡然,問道:“吃多久了?”
“一個多時辰了。”
“我舅媽回來後,可發生了什麽事?”
那嬤嬤想到沈五夫人罵蘇梁淺和沈老夫饒那些話,頂著沈大夫饒目光,哪敢回答,將頭壓的很低,還是另外一個嬤嬤機靈,回道:“姐送夫人回來後,吵了一架,還將夫饒娘家嫂子也罵了。”
當時沈五夫人和沈琦善她們就在院中,院子裏的下人,上上下下,自然都是知道的,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還原了事情的始末。
“善兒還是明理的。”
沈大夫人喃喃了句,蘇梁淺一隻腳,已經跨進了院門,沈大夫人跟在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