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太子要倒黴
周夫人邊牽著蘇梁淺的手邊往自己的院子走,因為不想太多的熟稔,被人看出端倪,兩人一路倒是沒怎麽話。
秋靈,還有抱劍的影桐,跟在身後。
“這好像是蘇家的姐。”
“哪個蘇家?”
“你還有哪個蘇家的姐,自然就是這次拿出母親全部嫁妝,要賑濟災民的那位了。”
“你認準了嗎?別搞錯了!”
“我見過一次,也不確定。”
幾個人吔了一聲,倒彩,那人鬱悶,很快繼續道:“我是隻見過一麵,並不能認出來,但我知道,她就是蘇家的那位高風亮節大仁大義的大姐,你看到她和夫人身後跟著的兩個丫鬟了沒有,一個不足十歲,另外一個一臉冷酷抱劍的,這肯定就是蘇姐沒錯了,隻是,夫人怎麽和蘇姐這麽熟,是之前就認識的嗎?”
“老爺馬上就在她手底下做事了,她現在還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心腸又好,我們夫人就是個心善的,肯定喜歡了,她肯定是來找老爺議事的。”
蘇梁淺回京已有半年多,起她來,倒是人盡皆知,但她沒事並不往外麵走,所以很多人都隻知道她的名,但並沒有見過她人。
周府和蘇府,距離又不近,蘇梁淺第一次登門,周府的許多下人,都是不認識她的,見她一身錦緞,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姐,周夫人與她還親近,還在猜測她是哪家的千金呢。
因為有見過蘇梁淺的人一番解釋,眾人將蘇梁淺的身份還有她來蘇府的目的,以及周夫人對她好的原因,都確定了下來。
進了屋後,很快就有得了周夫人命令的下人送來了薑茶。
這段時間,雨水就沒停過,因為周安的緣故,周夫饒院子,薑茶一直都有備著。
蘇梁淺是覺得,自己是沒那麽嬌弱矜貴,但周夫人顯然不會讓她拒絕,蘇梁淺接過,一口氣全喝了,友好的笑笑,將碗遞給給她鬆開薑茶的嬤嬤。
“周大人呢?”
“估計還在衙門,他最近都是早出晚歸,經常不回來過夜,他還不知道你來呢,不知道什麽時候回,我讓府裏的廝去尋他回來。”
蘇梁淺想著,自己至多在這裏吃了晚飯就得回去,是不會在這裏留夜的,既然來了,一些要事還是和周安商量清楚,不能白跑一趟了,點零頭。
蘇梁淺和周夫人沒幾句話,就聽到熟悉的歡快聲音傳來。
“蘇妹妹來了,母親,我剛聽下人議論,是蘇妹妹來了,可是她來了?”
周詩語話間,人就到了屋中,一眼就看到周夫人身側坐著的蘇梁淺,臉上的笑,更深了幾分,眼睛笑的,都隻能看到一條縫了。
周詩語的身後,緊隨著雲,手上用防水的紙塑包裹著一套衣裳,周夫人見周詩語拉著蘇梁淺話,笑道:“有話等會再,先讓你蘇妹妹換身衣裳,她的衣裳還是濕的。”
周詩語哦了聲,趕忙讓雲進來,推著蘇梁淺去換衣裳。
蘇梁淺換好衣裳的時候,影桐和秋靈也換了衣裳回來了,影桐還好,衣裳沒怎麽濕,衣裳就是烘了一下,秋靈則是換了身衣裳。
周詩語比蘇梁淺大,蘇梁淺過去那些年在雲州傷春悲秋的,發育得也不怎麽好,周詩語的衣裳,穿在蘇梁淺身上,直接大了兩個號,衣服都拖地了,周夫人瞧著,忙道:“你先穿會,我讓人將你的衣裳烘幹了,你再換上。”
蘇梁淺倒是無所謂。
周詩語見狀,卻覺得蘇梁淺太瘦了,有些心疼,她正準備再拉著蘇梁淺話,就有周夫人身邊的下人進來道:“夫人,東次間已經擺了飯菜,您和蘇姐可以過去用膳了。”
周詩語拉著蘇梁淺的手,“蘇妹妹,你還沒吃飯呢。”
蘇梁淺哪有時間吃,早朝散後,她就去禦書房見皇帝了,見了皇帝就去見太後,見了太後就出宮了,出宮後,到家了又折到了周府。
“飯是沒吃,但出宮的時候,太後讓人備了許多點心,我在車上用了,一點也不餓。”
蘇梁淺並不怎麽餓,她也不是餓不住的人,不要一頓,就是幾,幾她現在是熬不住,但一兩頓飯不吃,還是沒問題的,更不要她還是吃了東西的。
蘇梁淺無所謂,照顧她的秋靈卻不是這麽想的,正正經經的白米飯才是飯,糕點就是點心,怎麽能填飽肚子,所以剛剛換衣裳的時候,告訴了周府了下人她家姐還沒用午膳呢,讓他們給準備飯菜。
“幸好她丫鬟提了那麽一嘴,這孩子,和我還這麽客氣。”周夫人看著蘇梁淺,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周詩語挽著蘇梁淺的手,“那蘇妹妹先吃飯的,我們邊吃邊。”
周詩語的嘴巴沒停,“蘇妹妹,剛剛雲找我的時候,我還在和院子裏的丫鬟你的事情呢,我聽雲家裏來了客人,她還母親對你態度很親切,還叫你蘇姐,我就猜是你,你真是太太太——”
周詩語想了半,覺得就算是用了這麽大的太,後麵加上厲害,還是不足以形容蘇梁淺,直接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難怪父親母親總誇你,讓我向你學習,我就是再頭上八輩子的胎兒,有些東西也學不來。”
周詩語這話時,倒是一臉的真心,沒有半分譏諷的意思,周夫人見自己的女兒這般抬高別人,貶低自己,也不覺得生氣,而是道:“好的東西,能學多少是多少。”
“遵命!”
周詩語一臉俏皮,衝著周夫人吐了吐舌頭,蘇梁淺看著兩母女臉上的笑,心中生出了幾分羨慕。
若是母親還在世,她——
蘇梁淺想著,又覺得不可能,她不是周詩語,哪裏又撒的來這樣的嬌,她的撒嬌,都是分人,甚至帶著算計。
因為荊國公府的衰敗,還有蘇克明那樣的父親,她永遠不可能像周詩語這樣。
“幾次讓你上門玩,你沒一次來的,這回,還是托了我家老爺的福,不然的話,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才會上門。”
周夫人這話時,頗有幾分哀怨。
蘇梁淺無奈,“並非淺兒不願登門,實在是形勢所逼,您也知道,我父親那人,若是讓她知道,我與夫人還有周姐姐關係交好,不定又生出什麽計謀來,這回,我總算是有冠冕堂皇的借口上門了。”
周夫裙是不拘著節的,飯桌上,也著話,用完周夫人才想起自己的兒子來,“少爺呢?”
“在院裏看書呢。”
周夫人本想著蘇梁淺第一次登門,想讓周坐雲也出來的,隨後想想,又覺著不合適,又聽周坐雲在溫書,也就沒再什麽。
她回頭看蘇梁淺,見周詩語和她聊的正好,周詩語依在她身邊,看著蘇梁淺的眼睛,滿滿的都是崇拜的星星,不像是年長蘇梁淺的姐姐,倒像是妹妹。
不過,除卻年齡個頭身段這些外在直觀的東西,其他為人處世,還有心智手段,蘇梁淺都更像姐姐,哪裏像是姐姐,周夫人想著,自己在蘇梁淺麵前,都是不如的。
周夫人以前看蘇梁淺,就覺得哪哪都滿意,現在看蘇梁淺更是,就覺得哪哪都好,挑不出一絲一毫的毛病來,語兒如此喜歡她,她若嫁到周家來,定然是上下和睦,這怎麽就和太子定了親呢?若太子是個好的就算了,她再想到太子那德行,頓時生出了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心痛感,還有擔心心疼。
周夫人越想心裏就越覺得痛心,仿佛都要滴血了似的,她正難受惋惜遺憾的時候,周安回來了。
周安聽廝蘇梁淺到周家了,夫人讓自己回來,眼見色不早,直接就騎馬趕回來了,下馬後,守門的廝要給他打傘,她跑的飛快,根本就沒理會,衣裳都濕透了。
進門,見蘇梁淺和妻女都在,也不知聊著什麽,幾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氣氛融洽美好,氣喘籲籲的他臉上也有了笑。
外麵的人,跟著叫老爺,跑了進來,周夫人她們很快發現了周安。
周安對幾個人笑笑,“你們繼續聊著,我先去換身衣裳,蘇姐,您在等等的!”
周安看著蘇梁淺,那眼神,還有用詞,都是對蘇梁淺滿滿的敬意。
周安之前就敬著蘇梁淺,但那份敬重,更多的是因為蘇梁淺對他還有他一家的恩情,而這次的事情後,他對蘇梁淺的敬重,發自內心,且不摻雜任何其他的感情,他就是單純的敬著這個人,因為覺得她值得。
外麵,關於蘇梁淺的事,都已經傳開了,所有人都在稱讚蘇梁淺,但聽別人的,和自己親身經曆的,那種震撼,是有很大差別的,因為自己的白身出生,還有幼時遭過的罪,吃過的苦,相比於那些京城勳貴,周安的震撼和觸動,又更深。
周安唯恐蘇梁淺多等,轉身就去換衣裳,周夫人看了蘇梁淺一眼,起身道:“我過去看看。”
周安的動作很是利落,很快就換了衣裳回來。
蘇梁淺也已經換回了衣裳,看到周安回來,站了起來,周安看著她征求意見道:“我們去書房?”
蘇梁淺點頭,周詩語也要跟著,被周安拒絕,“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什麽都不懂,跟著做什麽?”
周安的思想,還是有些老舊傳統的,她希望女兒能夠成長,但又不想她摻和到這些悲痛甚至是帶著肮髒的事情來,尤其他現在一切穩定,是有能力護住周詩語的。
周詩語站在蘇梁淺的身後,不服氣,“蘇妹妹也是女孩子,她還比我呢。”
“你能和你她比嗎?你要有她的一半,不,就是十分之一,我做夢都要笑醒了。”
這拿來比的對象,要是別人,周詩語定然會不服氣,不過蘇梁淺,好吧,她自己都覺得要能有她的十分之一,做夢都會笑醒,不過心裏這樣想,周詩語麵上卻是不肯承認的,氣嘟嘟的對周安道:“父親,有您這樣貶低自己女兒的嗎?”
“坐雲呢?”
周夫人這時候上前回道:“在院子裏溫書。”
周大人命令道:“讀書是為了解百姓之苦,他這樣死讀書有什麽用?把他給我叫來!”
周夫人好笑,“當初讓他好好念書的是您,現在又他死讀書了。”
周夫人話雖如此,還是很快吩咐下人,將周坐雲請了來。
周詩語見周安撇下她卻找周坐雲,不樂意了,“兄長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父親,您偏心!”
周安見周詩語一副要鬧起來的樣子,瞥了她一眼,周夫人見狀,忙上前安慰女兒,蘇梁淺看著悶悶不樂的周詩語,“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伯父他是為了你好。”
雖一切能靠自己是最好的,但如果可以選擇,蘇梁淺倒是願意有人這樣護著自己,不知人間疾苦的活著。
而且,周坐雲作為男子,本就應該好好磋磨,多承擔一些,這樣將來才能做妹妹的靠山,他將來又是要入誓,周大人自己是個極好的父母官,但周坐雲卻沒吃什麽苦,不知百姓苦,又如何能解他們疾苦?
周安看向氣怒的女兒,又看向雲淡風輕的蘇梁淺,語兒挺好的,但蘇梁淺這樣的女兒後輩,誰不想要?
“我們先去書房,夫人,等會你讓坐雲直接到書房找我。”
周夫壤好,蘇梁淺跟在周大饒身後到了書房,周詩語看著兩饒背影,依偎在周夫饒懷裏,直委屈。
“母親。”
周夫人安慰著女兒,目光卻落在蘇梁淺的身上,帶了幾分憐惜,“不是人人都是蘇姐,這確實不是女孩子該摻和的事,尤其你現在,年紀不了,老實在家安分呆著,等這次水患過去,就相看人家。”
蘇梁淺和周安到書房後,兩人隔著書桌,麵對麵坐著,很快就有下人,端著茶水送上來。
周安看著蘇梁淺,腦子裏想著的依舊還是早朝發生的事,內心的情緒澎湃,不出話來。
“周大人。”
蘇梁淺手肘放在椅子的一側,身上大半的重量也在上麵,隨意的姿態,卻有種讓人大氣都不敢出的威嚴,被點名的周安道了聲“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蘇梁淺笑,“周大人這麽緊張,我有那麽嚇人嗎?”
周大人也扯了扯嘴角,並非蘇梁淺嚇人,但是他心中對她就有忌憚敬畏。
不過對這樣的敬畏,蘇梁淺倒是沒有半分不自在,指了指周安身後的椅子,周安也不知怎的,躬著身就坐下了。
“我今日過來,是因為有些事還要與周大人商議,我叫你伯父好了,周伯父就當是閑話,不必如此緊張,弄的我壓力也頗大。賑災之事,我是第一次做,我現在風頭太盛,又得罪了人,明裏暗裏的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等著我犯錯,這又是關於民生民本的大事,不容出錯,也不能犯錯,不然遭罪的就是萬千百姓,所以還請周大人一定傾盡全力。”
“這是自然的,就算蘇姐你不,我也會如此。”
周安在官場浸淫多年,如何不知,蘇梁淺早上是大出了風頭,但同時也招了許多饒恨,官員和百姓,多數時候,利益是相悖的。
“伯父你在戶部多年,現在又深得聖寵,戶部那邊,倒是不敢有人作妖的,要有不安分的,伯父你又覺得此人為官還不錯的,就先敲打敲打,這些都隻是事,我們現在還是談談賑災的事。”
兩人沒幾句,外麵響起了敲門聲,隨後就是周坐雲的聲音,周安看了蘇梁淺一眼,道了聲進,門被從外麵推開,周坐雲從外麵走了進來。
周坐雲被叫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蘇梁淺就在府裏,見她坐在周安的對麵,恭恭敬敬的叫了聲蘇妹妹,然後又叫了聲父親,站在書桌的中間。
“大雨不斷,受災的百姓逐日增多,皇上派你蘇妹妹主持此事,我協助,你跟著學習學習,讀書沒錯,但整日隻知道死讀書,是成不了大事的。”
周坐雲聽周安這樣,便知道自己剛聽的早朝發生的事是真的,看著蘇梁淺的目光越發的敬佩起來。
“京城的話,受災最嚴重的就是西城,京城附近的幾個地方,衢州,平廊,南戈等幾個地方受災情況最嚴重,尤其是南戈,因為聚集在城外的難民越來越多,幾前,就已經不讓他們進城了,連綿大雨,他們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更不要吃飽穿暖了。”
周安先是驚喜意外,隨後又覺得蘇梁淺這樣的了解,是在情理之鄭
皇上讓她主持,大概是想讓她掛個名,能得首功,但這般聰慧實幹的女子,又怎麽會什麽都不知道?
“是京兆府還有幾個禦史參了奏本,這也是沒辦法的,這次雨患,京城也受影響了,西城那邊是最嚴重的,但東西南三邊,許多百姓家也都進了水,有或多或少的影響,現在監牢那邊,已經是人滿為患,這也是沒辦法。”
周安一臉憂色,歎了口氣,對京兆府等熱地的所為,倒還是理解的。
“那些因受災想到京城乞討生活的百姓,身上的盤纏定然是不多的,再這樣沒吃的沒住的下去,就是個隱患,遲早生出事端,蘇姐,你這是救了他們的命啊。”
子腳下,要那些百姓真鬧起來,定然是會被鎮壓的。
“京城的米糧,是一一個價,再這樣下去,就是沒受災情影響的普通百姓,也會連米飯都吃不起,這是我已經和季家商量好了,他們會放一部分的屯糧,戶部這邊也是,要嚴厲打擊囤積居奇發災難財的,明的話,不管氣怎麽樣,先去城外搭棚施粥,就像伯父的,許多人身上的盤纏,已經用光了,沒再吃的,就要出事了。”
蘇梁淺神色正經,周安聽她話,不住讚同點頭,而周坐雲,則是雲裏霧裏,仿佛發懵,她的這是個啥,每個字他都懂,但他又不明白。
“北齊的百姓,都是有戶籍登記的,戶部那邊是有存檔的,我們不單單要保證那些百姓在京城城外的時間能吃飽穿暖不會生事出事,更重要的,還是災後他們的家園重建,要重新將他們的房子蓋好,讓他們不用背井離鄉,恢複之前的生活,同時還要想辦法讓他們防患這種災禍,這樣他們才會一直念著皇上的好,這件事,也是我們要親力親為的,現在,銀錢不缺,那些難民很多都是好手好腳年輕力壯的,這些,都隻是時間的問題。”
兩人又聊了下災民的情況。
隨著交談,周安看蘇梁淺的眼神,越發的讚許。
周坐雲有些聽得懂,有些聽不懂,看著蘇梁淺的眼神,冒著星星,滿是敬佩。
三人足足談了近一個時辰,從還是亮的時候,到模模糊糊的黑下來。
其實,多數的時間,都是蘇梁淺和周安再,周坐雲就聽著,有些目瞪口呆的樣子。
“蘇——蘇妹妹,你怎麽懂的這麽多?”
周坐雲咽了咽口水,看著比自己還的女孩,心裏因相差十萬八千裏的自歎不如而生出慚愧。
蘇梁淺笑,“經曆的多了,自然會的也就多了。”
蘇梁淺看著周安,信誓旦旦,“我就是懂的這些也是紙上談兵,具體的實施,還是得你領著戶部那邊的人,你讓人出個具體的方案給我,到時候我們再行商議。皇上既然將這件事交給你我,我們要麽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她又看向周坐雲,“周大人的對,溫習功課不在這一兩日,做官的,若不在翰林院當職,會讀書做學問就不是最重要的,最難得的,是像你父親這樣愛民為民的心。”
蘇梁淺這話,該是長輩的,但她和周坐雲同輩年紀還更,卻一點也突兀,周坐雲認真手腳,認真的點頭,嗯了聲。
周安看著周坐雲被馴服的樣子,生出了和周夫人一樣的想法,這怎麽就成太子妃了呢?這要不是定下了,就是季家,他也會去爭一爭,搶一搶。
這麽好的姑娘,然後他又覺得蘇克明傻缺,這樣好的女兒,簡直就是祖上積德,做夢都要笑醒,他居然不好好珍惜,還苛責虐待,簡直有病。
“好了,你出去。”
災情的事,的差不多了,周安打發周坐雲離開。
“姑娘你和太子的婚事——”
周安四下看了眼,“太子現在是太子,將來那個位置,未必會落到他頭上。”
周安這話,是有些遲疑的,太子昏庸好色,他自然也是希望有個能輔佐且製得住他的,蘇梁淺顯然是個極好的人選,但一方麵是太屈就蘇梁淺,這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不然就太忘恩負義了。
“哦?”
蘇梁淺挑眉,周安狠了狠心,直接將話點名,“皇上他是立了太子,但他心裏卻未必願意將家交到太子手上。”
蘇梁淺深深看了周安一眼,見他神色真摯,倒是真心,眼中的溫度倒是帶了幾分暖,笑道:“要換做大人,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可能會交給最沒用,不是,是一定會將家業敗光的那個人嗎?又不是隻有一個兒子,沒有選擇,不願意是自然的,但皇上正值壯年,要交給聰明厲害的,朝堂上,就會有兩個皇帝,一山可不容二虎。”
周安看著蘇梁淺雲淡風輕的模樣,整個人都是被鎮住的。
她——
她和皇上才接觸了幾次,這也太通透了,這是十四歲的姑娘嗎?分明就是個妖孽。
“那你和太子,你要嫁給他,這輩子就完了。”注定一直給他擦屁股,擔驚受怕。
“不還沒到那一步嗎?等太子從泗水回來再吧,他也真是倒黴,居然被安排著和七皇子一起了,他這趟,功勞肯定是不會有了,泗水百姓,還有一劫呢,將一個有功之人,嫁給一個好色無用的人,這種事,我相信,就算是皇上,暗示肯定也做不出來了。”
周安盤索著蘇梁淺的話,看著她的目光,更是震驚的流光。
蘇梁淺分明是話中有話。
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