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深入查探,疑似瘟疫
進屋後,季無羨直接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氣喝了。
這麽熱的,他兜兜轉轉走了這許久,著實有些渴了。
賭坊的管事,緊隨在他身後,在他身前站著,態度恭敬,見他喝完茶後,躬身叫道:“公子。”
季家的產業遍布下,泗水作為和西晉交界的邊境,算是繁華,季家自然是有產業的,不單單是泗水,北齊的邊陲重鎮都有,客棧賭坊青樓茶館酒樓,方便搜集第一手消息。
季無羨所在的這家賭坊,就是季家的。
季無羨喝茶解渴後,走到窗邊,這座賭坊建的又大又高,泗水城並不是很大,可以俯瞰到半的城內夜景,賭坊所處的位置繁華,窗邊正對著的是一條河,雖隔了距離,但還是能看到河流附近,燈火通明,雖不能和京城相比,但看不出半點災後的景象。
“不泗水情況嚴重,怎麽看著一片大好?”
季無羨轉身,看著管事的問道。
管事的也往前走了兩步,“公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此次泗水災情最嚴重的,是鳴金附近的幾個村莊,據鳴金村是無人生還,泗水城,雖受連綿的雨水影響,但情況並不嚴重。泗水的縣官胡偉,是個奸佞的昏官,從得知太子等人來泗水的消息後,他便關閉了城門,城內百姓可以外出,但是城外的災民早幾就不能入內了。”
管事的,在季無羨的預料之中,但還是讓他皺起了眉頭,“那城中的災民是怎麽回事?還有城外的那些災民,又是如何處置的?”
季無羨一貫慵懶隨意的聲多了幾分冷意,重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將你知道的的,都告訴我。”
管事聞言如實道:“賭坊有專門搜集消息的,公子要感興趣,我讓他來和您。”
季無羨嗯了聲,管事離開,沒一會帶了個人回來。
管事在帶他進來之前,將情況都告訴他了,他進來後,也不廢話,和季無羨問了安後,直奔主題。
“胡大人知道這幾太子會來泗水城內巡視,下了命令,沿街的店鋪必須開,百姓也要和往常一樣出來走動,夜裏的話,門前的燈要照點,城北災民的安置點,是這幾臨時趕蓋起來的,裏麵住的,有一部分確實是災民,但絕大多數的是城內的百姓,還有部分乞丐,他們什麽做什麽,都是胡大人事先交代好的,但那些真正的災民卻慘了,全部被關在城外,這大雨連綿的,他們連個躲雨的地方也沒有,胡大人也沒開放糧倉賑災,每年朝廷撥下來的東西,大半都進了他的腰包。”
季無羨恍然,“難怪,沿途都沒看到乞丐。”
就是京城,平日裏的時候,也會有乞討的,泗水又剛好受了災,怎麽可能一個乞丐都沒有?這是胡偉為了給太子留下個好印象,故意營造的。
季無羨深感自己火眼金星,那胡偉腦滿肥腸的,一看就是貪官。
“沒吃的沒住的,家裏又有人喪命,那些百姓不鬧嗎?”
“鳴金村附近有個叫清河縣的,雖然不是泗水的,但距離受災的村落更近,清河縣有個鄉紳大老爺,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最近都是他給那些災民施粥,不過災民人數眾多,就他的家底,估計也再撐不了幾了,但因為有他,大半的災民暫時都還沒鬧,範圍的,都被胡大人派兵鎮壓下去了。實際的情況,應該比我的還要糟糕,因為和鳴金村靠近的幾個村子,前幾突然被封了,外麵的人不能進,裏麵的人更加不能出來,那幾個村子,可是有好幾千人呢。”
“好端賭,封村幹嘛?”
季無羨生出疑惑,直覺得這其中有事。
“這的就不知道,公子可以找劉大人問。”
“劉大人?”
管事在一旁解釋道:“是泗水的府衙記事,叫劉華,倒是個清正廉明,記掛百姓,現住在城外的寺廟。那寺廟,是鳴金村還有其他好幾個村的土地廟,也奇怪,這次那十幾個村子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災情的影響,那廟卻沒事。”
季無羨認真想了下,“是不是個子的?”
“對,他個子確實不高。”
季無羨本想讓人將他請來,轉念想到現在這情況也不方便,“你明日帶我去那寺廟找那個劉大人。”
季無羨又詢問了幾句情況,這才離開,回到平安鎮那鄉紳家,太子正和地方的官員還有鄉紳舉杯暢飲,還有女子彈奏歌舞,太子的身側,還有容貌不俗的女子斟酒,季無羨看著,心中是強烈的將那女子手中的酒壺奪過然後將酒倒在太子頭上的衝動。
北齊的江山,要交到這樣的人手上,都不用外敵,幾年就得敗,季無羨覺得,真應該讓他老爹來看看,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敗家子。
他回去後,一定要向皇上告黑狀。
他站在門外,看了眼站在太子身後側,一臉急色的隨從,王老夫人真是失算,就太子這樣的混賬,讓這種角色來有什麽用,怎麽也得王承輝那種級別的,季無羨有些後悔,他應該想辦法把王承輝弄來才是,還有五皇子,看太子怎麽享受。
季無羨沒心情和這些人虛與委蛇,沒有進去,而是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眾位官員忙著迎合太子,許久沒沾葷腥的太子,注意力都在美人身上,除了夜傅銘,並沒人發現季無羨。
季無羨走後,夜傅銘放下酒杯,尋了個借口,追著他出去了。
“公爺。”
季無羨正氣憤的時候,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叫自己,停住腳步,就見夜傅銘大步朝自己走來。
季無羨是蘇梁淺黨,蘇梁淺討厭夜傅銘,他不是好人,季無羨就是覺得夜傅銘不是那種人,對他也沒什麽好感,更不要通過這幾的觀察,季無羨覺得,夜傅銘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悲憫。
雖然麵具戴久了,很多人可能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但慈悲這種東西,真慈悲和假慈悲,就和真情假意一樣,隻要稍稍用心感受,還是能區分的出來的。
反正,季無羨現在看夜傅銘,就覺得做作。
季無羨心裏厭棄歸厭棄,但也隻在心裏,麵上並未怎麽表露出來,但敏銳如夜傅銘,多少還是有所察覺。
“公爺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季無羨恢複了一貫有些不正經的樣,“沒有誤會,愛屋及烏,我這個呢,是厭屋及烏,蘇妹妹她不怎麽喜歡你,我視她如親妹妹,妹妹不喜歡的人,做哥哥的,當然也不喜歡。”
季無羨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饒是玲瓏如夜傅銘,一下也不知如何回,他知道蘇梁淺不喜歡他,但他和蘇梁淺,統共也沒接觸過幾回,他實在想不明白,她那般不喜歡他的緣由。
夜傅銘很快反應過來,“銘做了什麽讓蘇姐那般不喜?”
季無羨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七皇子你,剛好沒合她的眼緣吧。”
夜傅銘看著季無羨,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無理傷人,仿佛他不是需要顧及感受身份的皇子,而是他可以隨意訓斥的下人隨從。
夜傅銘覺得自己被看不起了。
黑夜裏,他的眸沉了沉,閃過恨意,雖一閃而逝,季無羨根本就沒捕捉到,但確實存在。
“七皇子不陪太子在裏麵喝酒看美人,找我做什麽?”
夜傅銘做了個請的動作,季無羨沒拒絕,兩人找了個靜僻的位置坐下。
“我想讓公爺勸勸皇兄。”
夜傅銘輕歎,一副自己盡了力,但依舊無可奈何的樣,“我們此次是代替皇上來撫慰災民的,但皇兄沿途耽誤路程就算了,這都到泗水了,還——還如此縱情享受,哪裏對得起父皇的信任?想到還有災民現在水深火熱,我實在是如坐針氈。”
季無羨擰著眉,麵上是感同身受的苦惱,“你是皇子,和他是兄弟,我就是臣子,你都沒用,我能有什麽辦法?你不能的,我也不了啊。”
季無羨直接將話挑明,夜傅銘也就沒再繼續。
夜傅銘哪裏看不出來,季無羨並非好糊弄的人,他和他這些,就是為了讓他知道,在太子的事情上,他已經盡力,但太子身份尊貴,而且他就是這樣混漳性子,他勸再多都無濟於事。
“公爺這麽晚回來,可是探聽到了什麽情況?”
季無羨不喜歡夜傅銘,他也捉摸不透夜傅銘的為人,且他昨還替那個貪官庸官胡偉求了情,季無羨會告訴他才怪。
夜傅銘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不會相信,繼續道:“泗水發生這樣的災難,城內就是不亂,也不可能如此井然有序,我們走了那麽久,沿街一個乞丐都沒有,還有就是災區的安置點,我們見到的那些災民的神情也不對。父皇接收到的關於泗水描述情況的折子不會假,那些災民,不全部,有許多人都剛痛失了家人,但他們的臉上,卻沒有悲痛迷惘之色,還迎…”
季無羨聽著夜傅銘的分析,心想著他還真是心細如發。
“季家的產業遍布下,泗水這樣的重鎮不可能沒有,公爺這麽晚回來,是打探消息去了吧?”
夜傅銘一猜一個準。
“你的都對,但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季無羨懟完,不待夜傅銘反應,很快就轉變了態度,“我家在這裏是有產業,但我隻知道,我們今看到的,都是你昨日開口求情的那位胡大人特意安排的,就是為了隱瞞實際的情況,但具體到底如何就不清楚了。”
季無羨是不願意和夜傅銘有往來的,不過他想著,既然夜傅銘是個‘慈悲悲憫’的人,為了維護他這樣的形象,他也總要做點事情,這與他是不謀而合的,為了泗水的百姓,不定有需要合作的地方,但季無羨並沒有將自己要出城找人查探情況的事告訴夜傅銘。
“原來公爺是因為我替那個胡大人求情生氣,地方的勢力關係和京城一樣,都是盤根錯節的,胡大人是泗水的父母官,我們一來,就處置人,對以後開展工作並不利,現在也正是用饒時候,而且畢竟是一條人命,他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也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
季無羨沒和夜傅銘爭辯,隻道:“七皇子還真是良善。”
他嘴上這樣,心裏卻是嗤之以鼻,這種害蟲不除,隻會讓更多的人遭殃。
太子和眾位官員吃酒到很晚才散去,蘇克明這段時間在京城,因為蘇梁淺,可以是處處受製,總而言之,就沒一件事是順心的,蘇克明羞的都不好意思出門了,他已經許久沒體會到這種被人恭迎奉承的滋味了,簡直是渾身舒暢,蘇克明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飯後,醉酒的太子被給她斟酒的侍女扶著進了房間,蘇克明還被那些人恭維著。
“蘇大人。”
蘇克明被胡偉和其他的一些官員圍著,胡偉距離蘇克明最近,眾人了下話,蘇克明和胡偉攙扶著離開,應該是胡偉扶著蘇克明到了他的住處,胡偉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蘇大人旅途辛累,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
胡偉著,就將銀票往蘇克明的懷裏塞。
蘇克明醉了酒,但意識是清醒的,比起短短兩就因女人被拿下的太子,他還是有理智的,伸手就將銀票拿了出來,打頭的是張千兩的銀票,厚厚的一疊,有幾十張,蘇克明一下更清醒了,肉痛的很,但還是還了回去。
胡偉將他的掙紮看在眼裏,推還給了蘇克明,“這是下官的一點心意,蘇大人要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的,還是嫌少?”
這麽一疊,如果每張都是千兩,那起碼有兩三萬兩,這要在以前,蘇克明或許並不會放在眼裏,但現在這對他來,卻是筆巨款。
蘇克明太需要銀子了。
胡偉繼續道:“蘇大人可是太子麵前的紅人,我孝敬您不是應該的嗎?若是有機會,還請蘇大人在太子麵前替下官多多美言幾句,下官定感激不盡。”
酒醒了大半的蘇克明聽出了胡偉話中的深意,這隻是前奏,他要收下的,之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好處,蘇克明本來就是沒什麽自製力的,哪裏抵製的住這樣的誘惑?而且他現在需要錢袋子。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這麽多年來,蘇克明過慣了揮金如土不為銀子發愁的好日子,現在這種勒緊褲腰帶卻依舊要為銀子發愁的日子,他簡直憋屈的受不了。
他心想著,要這樣識趣的胡偉能成為他的同僚,對他來,也是好事,至於百姓的死活,那從來就不在蘇克明考慮的範疇。
蘇克明很快選擇了卻之不恭。
“胡大人為百姓之事如此盡心,又如此盛情,太子都看在眼裏,京中缺的就是胡大人這樣的人才。”
胡偉一聽,笑的眼睛眯的不見縫隙,事情進展的比他想象的還要順利。
一個收銀子收的開心,一個給銀子賄賂的也安心,原本自接到太子等人來泗水的消息後,每日都寢食難安的胡偉,覺得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
胡偉擔心這次的災會影響自己的政績,他是沒準備上報的,上輩子,就因為胡偉這一舉措,給北齊和北齊百姓造成了難以預估的嚴重後果。
但因為遠慧的預言,皇上提前關注了這邊的情況,並且派了太子等人前來,胡偉是日夜擔心,但現在,他卻覺得這次災來的好,不但讓他能大撈一筆,還能升官發財。
***
第二一早,季無羨就動身去泗水。
季無羨暫時不想打草驚蛇,沒入城,而是提前一和賭坊的人約定霖方見麵。
泗水城,現在也是戒嚴的,但胡偉的讓了賭坊的好處,自然也給他們行方便,所以泗水所謂的戒嚴狀態就是,銀子給夠,還是來去自由的。
賭坊的都是紮根泗水的,對這裏都很了解,通往鳴金村外寺廟的路不止一條,也不是一定要進城,不進城的話也可以,但是要繞路,季無羨選擇了繞路。
泗水昨夜裏下了場雨,早上的時候又停了,因為一直下雨,泥濘的路很不好走,出門的也少,泗水城外一段路,沿途都看不到幾個人,冷冷清清的,尤其是經過一個林子的時候,樹木繁密,鬱鬱蔥蔥,甚至有些冷森。
經過這片似叢林般的路後,依舊和之前一樣,看不到幾個人,但個個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的,看著就狼狽,有的是一個人,有的是幾個人一起,有大人有孩,看著像是一家,手上拿著個破碗,表情迷惘,就是看不到他們的臉,也能感覺到他們的茫然和悲傷,還有恐懼,走近了看,一個個瘦的,就剩下皮包骨頭了。
“這些才是真正的災民,但是胡大人根本就不讓他們進城,本來這次受災這麽嚴重,這條路上應該有很多饒,但現在路被封,他們很多人都被關在自己家裏,那幾個村莊,家裏鳴金村就近,若是再發生什麽情況,很容易就會被波及,這胡大人,是一點也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馬車從泗水城城門,走了近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寺廟。
寺廟的四周圍,都是平地,寺廟的占地麵積不,用院牆圍著,寺廟應該是有些上了年頭的,從外麵看著有些破舊。
寺廟的門口,有官兵把守著,季無羨都還沒下馬車,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藥味,像是熏艾草的味道,還有醋酸味。
季無羨下了馬車,走到門口處被阻攔,領他前來的人給守門的塞了銀子,笑問道:“劉大人呢?”
那兩裙是沒收銀子,“大人就在裏麵,你們找他有什麽事?”
季無羨道:“我想為泗水受災的百姓盡點心意,別的人我不放心,就相信劉大人。”
“我領你們去。”
其中一個人轉身給季無羨領路。
季無羨進了廟,寺廟比他想象的還要大,有三處殿宇,劉大人在最後的一座殿廟。
殿廟與殿廟之間,位置在同一排,但高低不同,劉華所在的殿廟,和前麵兩座殿廟,隔開了數百個台階,就在半山腰上,比季無羨昨晚的賭坊最高層還要高許多。
殿廟內部,人並不多,有些空蕩蕩的。
廟宇內,擺放著許多佛像,現在雖然是白晝,但色昏暗,有些陰沉沉的,一些佛像端莊的麵目,看著卻有些猙獰駭人,完全看不出佛的慈悲。
季無羨到的時候,劉華正和一些人商量事情,季無羨見裏麵有那麽多人在,就沒進去,而是讓人將他叫了出來。
劉華聽手下的人明了來意,很快放下了手頭的事情,他是見過季無羨的,且印象挺深,很快就認出了人來,神色一瞬間極是激動,幾步就迎了上去,正要行禮,被季無羨製止,“劉大人,我們借一步話。”
劉華誒了聲,片刻後才反應過來,領著季無羨到令廟後麵一座無饒涼亭。
“公爺。”
劉華態度恭敬,躬著身,眼中有很熱切的期盼。
“劉大人。”
兩人打了個招呼,季無羨率先坐下,指了指身側的位置,示意劉華坐,直截簾道:“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今日來找劉大人,是想要了解泗水這次災情的真實情況。”
劉華聞言,遲滯了片刻,滿是疲倦的臉,眼圈都紅了,他放在膝上的手哆嗦著,“公爺,情況嚴重啊。”
他顫顫巍巍的,聲音因某種激動的情緒也是顫抖的。
“我來,就是想要了解實際的情況,然後解決問題,你站起來,好好清楚,到底是怎麽個嚴重法。”
季無羨看的出來,劉華確實是牽掛百姓的好官,低身將他扶了起來。
劉華起身後,靜默了片刻,神色凝重,緩緩開口,先起了城內的情況,基本都是季無羨已經了解到的。
“胡偉封鎖道理,不讓那些人出來,可是擔心被太子等人發現實情?”
“這確實是一個原因,但並不是全部。”
劉華是滿目的沉痛,抿著嘴唇,還是遲疑著的。
“我聽胡偉沒有開倉賑災,現在是一個善心的鄉紳每日施粥,泗水的儲糧一直都很充足,而且朝廷已經下旨賑濟災民,為什麽他沒有開放糧倉?”
劉華歎了口氣,“這次太子等人不是帶了糧食等物來,他不住寺廟就算了,但都來了幾了,怎麽還不來看望這邊的災民?”
“太子你就不要指望了,還不如知道什麽告訴我,我身份雖然不如太子,但也是能拿主意的,你現在將災區具體的情況告訴我,為什麽鳴金村會無一人生還?事後胡偉沒派人去搜救嗎?”
劉華掙紮了片刻後道是,轉身吩咐了句,很快有人拿了幾本厚厚的冊子來,轉身眼睛紅的更加厲害,對季無羨道:“下官幾次懇求,但胡大人,人已經被淹了,活不了了,讓人去搜救就是浪費,下官聽,出事的那幾日,夜裏還能聽到有人在叫,是鳴金村村民的聲音,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這麽多了,他們肯定都死了,下官是擔心,鳴金村的事情,隻是個開始啊。”
季無羨見他一副仿佛都要塌陷下來的悲痛樣子,心頭也有種極是不好的預感,“你清楚。”
他口氣迫切,神色也變的更加嚴肅起來。
“泗水發生災情的消息剛傳到京城沒多久,鳴金村附近幾個村莊的村民,有人發燒咳嗽,還有嘔吐腹瀉的,這種症狀稀鬆平常,我們誰都沒在意,但是出現這種症狀的人越來越多,很多泗水外的百姓,也有這樣的情況,甚至有人死亡。胡大人本來是沒管的,聽太子要來,擔心事情鬧大,就將此事交給了下官,下官通過觀察發現,這病,似乎會傳染,現在就下官知道的,因這種情況死去的,短短時間,就已經有二十餘人了。”
季無羨表情變了變,睜大著眼問道:“你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