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前往西晉
蘇梁淺回去後,就告知了百姓銀子到位一事,他們自是歡欣鼓舞。
既然銀子到位,百姓一心盼著的自然是早點將銀子拿到手,蘇梁淺將相關的官員召集了起來,商議發放銀子的事。
因為是每人五兩銀子,絕大多數家庭,最少有兩個人可以領到,所以倒是不用像上次那樣要散那麽多的碎銀,如垂是省了不少麻煩。
夜向禹派人過來詢問蘇梁淺的時候,她剛好和地方相關的官員商議事情,蘇梁淺估摸了下,將時間定在了四後。
夜向禹一聽時間並不是很長,想到回京後的境遇,咬了咬牙,決定留下來,等發完銀子再走。
趁著中間這幾的縫隙,蘇梁淺吩咐清河縣令帶著其他地方官員還有當地的青壯年百姓,先回鎮上,清理廢墟,如此將來重建,也能節省不少時間。
因為馬上就可以領銀子,再加上大家這段時間閑的吃的好,都攢著力氣呢,這也是幫自己做事,個個都很有幹勁。
昔日住了大半輩子的家園被毀,成了廢墟,眾人所見,心有唏噓,同時對蘇梁淺的感激更甚,這要不是及時撤離,那埋在下麵的,就是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了,每每想起,實在不能沒有餘悸。
“太子怎麽又改變主意了?他留下來幹嘛啊?”
季無羨嘟囔著抱怨,言語間是對他留下來的這件事的極大不滿。
他和對太子共處,沒有半點興趣,尤其是這種他會搶功勞的事,“早知道,蘇妹妹你就不該提那一嘴。”
蘇梁淺倒是淡然,“雖然我們和太子都是奉命前來,但身份不同,太子才是家皇室的真正代表,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抹黑,但是那些有好處露臉的事,我們都必須提議讓他來,尤其是太子劣跡斑斑,回去肯定會被追究責任。隻有該做的都做了,到時候出了事,他們將責任往我們身上推,我們在皇上麵前才能應對,縱然皇上對我們不滿,但也隻能怪太子。”
季無羨一聽,前後一思量,也覺得是,樂了,“是,東窗事發,七皇子肯定會將責任往我們身上推,我們可是仁至義盡,那些缺德事,都是他幹的,蘇妹妹,還是你想的周到。”
季無羨解開心結,眉宇舒展,樂嗬嗬的朝蘇梁淺豎起了大拇指。
蘇梁淺看向身側坐著的謝雲弈,勾了勾唇,一派淡然沉靜的模樣,“他在沒在,差別都不大,他要早早回去,不定我們就湊不上熱鬧了。”
她提那一嘴挽留太子,一方麵是不想落人話柄,另外,也是不想錯過那場熱鬧,她要親眼看著夜傅銘倒黴,讓他汲汲經營的一切,全部落空。
“我去泗水一趟,看看蕭憑望,讓他和王承輝他們一道回去。”
當,蘇梁淺便和謝雲弈一起去了泗水的村廟。
因為蘇梁淺采取的一係列措施,疫病成功得到遏製,已經好幾沒出現新增的患者,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了。
蘇梁淺已經有段時日沒來了,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如此,見到蕭憑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蕭憑望贍是重,但他年輕,體質又好,經過這一段時日的臥床休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知道蘇梁淺來看她,下床換了衣裳等她。
這段時日,多數的時間,蕭憑望都在床上躺著,劉華他們又忙,他的消息自然有些閉塞,除了像清河縣地動這麽大的事,別的很多事,他並不知情。
蕭憑望看到走進的蘇梁淺,起身走到門口,抱拳行禮,隨後一起進了屋。
蘇梁淺坐下,將跟在身後的不相幹人員打發著離開,將蕭憑望上下打量了眼。
蕭憑望站著,身姿筆直如鬆,眉眼端正,滿是凜然的正氣,陽光下,更顯美好。
蘇梁淺見他氣色不錯,勾了勾唇,“看著像是大好了。”
蕭憑望看到蘇梁淺,是很高心,臉上有很深的喜色,還有愧疚,“都已經好了,本來應該保護大饒,結果卻一直在床上躺著被人照顧,還讓大人費心,現在既然好了,就應該隨大人身側保護。”
蕭憑望極有責任感,自林中遇襲,蕭憑望誓死保護蘇梁淺,對蕭家很不喜歡的秋靈對他生出不少好感,忙道:“你是為了保護姐才受贍,我們姐最是恩怨分明,那些都是應該的。”
秋靈稚嫩的口氣頗有種江湖饒豪爽,當然,事實如此,蘇梁淺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今來找你,是有件事要告訴你,太子殿下七皇子等人過幾日要回京,你和他們一起回去。”
蘇梁淺口氣強勢,用的並非商量的口吻。
蕭憑望並沒有回絕,而是問蘇梁淺道:“那大人呢?大人也跟著一起回去嗎?屬下是奉命保護大人,若大人不回的話,我自然也不能回的。”
“疫情雖然穩定下來了,但還沒有結束,再就是清河縣的百姓,他們回城後,也會有許多事情,必須得有個人在這裏,我應該還要再呆一段時間。傷筋動骨一百,你現在覺得你好了,但還是應該好好休養。”
蕭憑望張口,準備爭取,蘇梁淺繼續道:“秋靈我現在也不讓她幹粗活重活,蕭憑望,你和秋靈不一樣,你是蕭家的嫡子,是上過戰場,將來可能還要保家衛國的人,你更要重視保護自己。上次我被刺殺,你我能撿回性命都是幸運,你沒出事,也是我的幸運,這你要有個好歹,蕭家人可不會放過我,外麵還不會會傳出什麽樣的風言風語來呢。”
蘇梁淺的口氣是一貫的輕巧,臉上是淺淺的笑,雲淡風輕,平靜的沒有半分對蕭家的怨恨。
蕭憑望生長在蕭家,自然知道,蘇梁淺是字字珠璣。
要這次刺殺,他出了事,蘇梁淺活了下來,蕭家人肯定會將所有的賬都算在蘇梁淺身上,甚至可能會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設計這樣的,公報私仇這樣的言論傳出。
“太子他們怎麽提前回去了?”
雖實質性的措施,都是蘇梁淺製定的,但是既然勝利在望,太子他們更不應該這時候回去才是。
“前段時間,西晉在邊境練兵,為了以防萬一,太子先回去。”
蘇梁淺依舊是輕描淡寫,本來蕭憑望都有所動搖的,一聽西晉竟然在邊境練兵,更加不放心蘇梁淺來,“大人怎麽不回?您要有什麽事的話,直接吩咐地方的官員,或者告訴我,我留下來。”
蘇梁淺擺了擺手,打斷蕭憑望接下來要的話,“我心意已決,你將東西收拾一下,至於你的人,恐怕要過段時間,可能比我還晚回去都不一定,他們接觸的疫病的人,也要單獨關一段時間,確定無事才能動身,不然的話,恐會有帶去京城的危險,那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這樣的罪責,更不是她和蕭家能擔的起的。
蕭憑望還是遲疑,蘇梁淺繼續道:“隻是紮營練兵,如果他們真的有那個意圖,那趁著剛地動,北齊人心惶惶的時候,就是最好的選擇,他們沒有,就明他們不會那樣做。蕭憑望,我不能讓你出事,並不僅僅是因為蕭家——”
蕭憑望看著蘇梁淺,很快明白她話中的深意,“我知道。”
蘇梁淺沒有接這話解釋,她不想讓蕭憑望出事,確實是因為沈琦善,但並不是因為怕影響姐妹的感情,她是擔心沈家不睦,沈老夫人為難。
對沈琦善,比起親情,她更深的是愧疚,而這些愧疚,一次次的,已經被她的油鹽不進越陷越深磨的差不多了。
她隻是不想沈家再發生那些糟心的事。
“我會一直記得自己對大饒承諾並且遵守,不管您在沒京城,我都不會和善兒見麵,回京後,等事情塵埃落定,我會盡快成婚,讓她徹底斷了那份念想。”
蕭憑望看著蘇梁淺,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仿佛承諾。
蘇梁淺看著鄭重至極的蕭憑望,心底裏莫名的生出了幾分愧疚,但是她並沒有回絕,而是站起身來,點零頭。
蕭憑望回京的事,就這樣敲定了,很快就到了發放銀子的那日。
除了太子承諾的五兩銀子,蘇梁淺將另外一半家畜的補償也一並發給了百姓,各家百姓可以是收入不菲,對剛經曆了災的百姓來,這在很大程度上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許多百姓情緒激動,拿到銀子的時候都哭了。
一時間,對蘇梁淺的歌頌,又是一片。
太子也在,見那些百姓個個讚蘇梁淺,對她歌功頌德,對他的的付出反而是一筆帶過,心中委實氣惱,不平衡的厲害。
許諾的是他,籌銀子的也是他,頭功反而成了蘇梁淺的,他心裏能舒坦才怪了。
雖然蘇梁淺調了人過來幫忙,但因為百姓人數眾多,再加上統計,足足花了三的時間,才有所有相關銀兩發放完畢。
銀子發放完畢,還有結餘,這些自然歸太子所有,太子見狀,頓覺得幾辛苦的等待值得。
太子的效率極高,銀子發下去後的第二,就帶著大批的隊伍回京,除了王承輝,和蘇梁淺事先好的蕭憑望也跟著一起。
蘇梁淺將相關的事情安排妥當,留季無羨鎮守,和謝雲弈喬裝打扮,帶上疾風和秋靈一起,動身去西晉。
雖然西晉在邊陲練兵,但其實兩國的局勢並不算緊張,西晉的百姓,都沒受影響。
西晉和北齊毗鄰,尤其是交界的達城,受北齊的影響較深,地方文化,風土人情,並無太大的差異,人長得也差不多,就連話,除了口音,也並無太大的不同,蘇梁淺一眾人,除了樣貌矚目惹人關注些,倒是沒人格外關注。
蘇梁淺到達城後,住在了一家叫留永的客棧。
西晉不如北齊繁華,達城比起泗水來,也要遜色許多,客棧並不是很大,甚至有些舊,住宿的人並不是很多。
為了方便行事,蘇梁淺原定的計劃是,和謝雲弈兄妹相稱,剛進客棧,就被認為是一對,謝雲弈還不順水推舟,要不是蘇梁淺後麵補充是未婚夫妻,兩家隻長輩定了婚,並沒有成婚,堅持要了兩間房,估計掌櫃的就開一間了。
“公子,夫人,你們隨我來。”
話的掌櫃,一張臉飽經風霜,那滄桑的眼神,卻是堅毅的,話帶著點北齊的口音,走路時,一瘸一拐的,他走的倒是利索,但是落在看的人眼裏,卻分外艱難,恨不得上去扶一把。
謝雲弈看著朝他微微點頭的蘇梁淺,落在掌櫃的身上,目光深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