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再難有孕
“蕭鎮海來了。”
蕭有望在和蘇梁淺差不多將事情說完後就離開了,屋子裏再次就隻有蘇梁淺和沈大夫人他們一眾人。
蘇梁淺站了起來,“我們過去看看。”
蘇梁淺急著過去,更多的是想沈大夫人早點回去,而不是在這裏耗著。
這時辰,賓客應該已經都走的差不多了,沈大夫人再不動身,路上再慢一些,沈老夫人就又該擔心了。
“血已經止住了,是樂安縣主開的方子,大夫說,命算是撿回來了,但今後——再想要孩子,就難了。”
蘇梁淺走到門口的時候,剛好聽到這句話,預料中的結果,她一點也不意外。
就難了,這算是很委婉的說法,蘇傾楣今後十有八九是沒做母親的資格了。
謝雲弈和季無羨之前就被蘇梁淺告知了,沈大夫人和季夫人卻是剛剛才知道,兩人對視了一眼,沈大夫人繃著的臉,有片刻的呆滯,隨後流露出了悲憫的神色。
她曾經也經曆了喪子之痛,那種痛楚,讓她到現在還沒能緩過來。
對沈大夫人來說,不能做母親,對女人來說,是最大的懲罰,尤其是懷著身孕的時候又沒了,她雖然不喜歡甚至是討厭蘇傾楣,但仍然忍不住同情憐憫。
裏麵,是良久的沉默。
這種沒有任何聲音的沉默,間接昭示著蕭鎮海悲痛的心情。
“大夫我已經都交代過了,皇宮那邊,也以請禦醫的名義讓人進去請示了,父親,這次的事有蹊蹺。”
屋子裏,蕭鎮海擺了擺手,“先讓人將屋子收拾清理幹淨,李嬤嬤,你留下來照顧好楣兒。”
蕭鎮海沉著聲吩咐完,聲音略有幾分發顫,隨後出了屋。
像今天這樣大喜的日子,他晚上少不得喝酒,這一從裏麵出來,血腥味攜著酒味,那味道更讓人受不了。
蕭鎮海也有些受不了,他晚上喝的著實有些多,這要是一般人,都倒下去了,他倒是沒倒,但酒勁上頭,頭發昏的厲害,剛進去看到蘇傾楣屋子裏那麽多的血,人是更加清醒了,但腦袋也更痛更重了。
“我知道侯爺現在的心情不好,但你要發怒,得挑對象,更不該對著無辜的人,七皇子呢?他身為蘇傾楣的夫君,這時候不在這裏在哪裏?”
蕭鎮海抿著嘴唇,繃著臉沒說話,也沒將脾氣發作到蘇梁淺身上。
蘇梁淺提醒的對,發脾氣挑對象,很顯然,蘇梁淺不是他可以宣泄的對象,當然,其他人也不行。
蕭鎮海見蘇梁淺轉身,以為她是要走,當即大聲開口讓她留下。
蘇梁淺沒打算走,她是準備讓沈大夫人和季夫人先回去,聞言回頭,“我要想走,侯爺還能強留不成?蕭憑望呢?他知道蘇傾楣的事了嗎?”
蘇梁淺問完,就開始勸沈大夫人她們回去。
戌時都快過了,時間確實已經很晚了,季夫人對謝雲弈和蘇梁淺放心的很,她心也大很多,不住安慰沈大夫人,沈大夫人才和她一塊離開。
蕭鎮海見她們離開,走下了台階,回答蘇梁淺之前的問題,“七皇子拉著憑望,和他喝酒呢。”
“還在喝酒?”
蘇梁淺擰著眉頭,嘴唇也抿的很緊,“這都什麽時辰了?蕭憑望可是今晚的新郎官!”
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不要說是洞房花燭夜了,蕭家雖然有權勢,但昭檬公主作為皇室公主,是下嫁,這是怠慢。
夜傅銘拉著蕭鎮海說的過去,但是拽著蕭憑望,卻不合情理,也不應該。
蘇梁淺思量到的,蕭鎮海也想到了,他對夜傅銘也有不滿,這會是更加不痛快,狠狠的瞪了蕭有望一眼。
要不是蕭有望,蕭家何至於被夜傅銘拿捏?
蘇梁淺之前一直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這會聽夜傅銘一直拽著蕭憑望,心裏更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梁淺思忖了片刻,看著蕭有望道:“我過去看看。”
蕭鎮海見蘇梁淺的樣子不對勁,幾個跨步攔在蘇梁淺前麵,“是不是有什麽事?”
蘇梁淺知道蕭鎮海對夜傅銘的種種不滿,對他也不隱瞞,直接道:“七皇子今晚可能是有什麽計劃,具體的我不清楚,但是蘇傾楣的事很有可能隻是第一步,他擔心他會針對蕭憑望。”
蕭鎮海一聽這話,腦袋都炸了,酒一下全醒了,“我和你一起過去!”
蘇傾楣現在這情況,他難受,但是蘇傾楣現在已經這樣了,他在這裏也無濟於事,而且就算是有用,對比蘇傾楣,那也是蕭憑望更加重要。
蘇梁淺這一走,院子裏的人轉移了大半。
蕭鎮海擔心蕭憑望,腳步生風,走的很快,蘇梁淺也是小跑著的。
蕭鎮海是武將,今日駐京的武將,不說全部,大半都來了,那些都是酒缸子,夜風中,都摻了甘醇濃烈的酒氣,老遠都能聞的到。
本來,朝中大臣誰家有這樣的喜事,都是會鬧洞房的,但新郎官蕭憑望常年不在京城,和京中同齡的公子哥沒幾個相熟的,他從來也都是一本正經一身正氣的模樣,昭檬公主作為皇室唯一的嫡公主,還是太後身邊長大的,身份也是尊貴,所以並沒人敢胡鬧。
賓客都走光了,亂七八糟的,一地狼藉,府裏的下人正在收拾。
花廳很大,蘇梁淺並不知道夜傅銘坐哪裏,跟著蕭鎮海。
他還在之前的桌上坐著,蕭憑望已經不在,就隻有蘇克明。
蘇克明喝多了,趴在桌上,醉死過去了都。
蕭鎮海雖然喝的有些多,但是並沒有醉,經過這事情,再風一吹,整個人都是清醒的。
無比清醒的那種。
“明王。”
蕭鎮海抱拳叫了夜傅銘一聲,問道:“憑望呢?”
夜傅銘端坐著,手裏拿著酒杯,他喝的並不是很多,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架勢,莫名的欠扁。
“侯爺真是會開玩笑,這麽晚了,新郎官自然和新娘子在一塊了。”
蕭鎮海半點也沒避諱,當著夜傅銘的麵,叫了個下人過來,詢問蕭憑望的下落,對夜傅銘的不滿,完全溢於言表。
顯然,蘇傾楣的事,他歸咎到了夜傅銘身上,當然,夜傅銘也一點都不冤枉。
“二少爺已經走了,剛走沒多久,應該是去喜——喜房了。”
蕭鎮海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
蘇梁淺看著似笑非笑,仿佛就和她示威似的夜傅銘,心裏繃著的弦並沒有放下,她扭頭看著秋靈,吩咐道:“你去公主那邊看看。”
秋靈得了蘇梁淺的命令,離開。
蕭鎮海見蘇梁淺這樣子,瞬間不再樂觀。
蕭有望沒參與進這些人,隻讓院子裏收拾的下人都離開了。
“這麽晚了,縣主還沒回去呢?”
夜傅銘笑看著蘇梁淺,整個人仿佛在膨脹,目光落在她身後似左右護法的謝雲弈和季無羨,臉上是冷輕的譏笑。
“小公爺,你可是季家的繼承人,不像某些人,整天無所事事,隻跟在女人屁股後麵轉吃軟飯就行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謝雲弈是吃軟飯的男人。
他故意說這樣的話刺激,本來是想看謝雲弈生氣失態的,但是謝雲弈就連眉都沒挑一下,淡然的很,反倒是這樣的結果,讓夜傅銘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蕭有望看著謝雲弈,雖然臉上沒有太大的波瀾,心裏卻是忍不住一驚。
謝雲弈出乎人預料之外的淡然,是強大的自信,這種自信,隻要像權財這樣的東西做支撐的,還有就是優越條件帶來的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像夜傅銘,雖然是皇子,但因為很多時間都被人看不起,他就不能別人這樣說他。
季無羨憤怒,反駁道:“明王,您管的是不是太寬了點,一個大男人,管著管那的,和個娘們似的!”
夜傅銘臉上流露出羞惱,蘇梁淺不緊不慢的走向他,“七皇子做了那麽多,不就是想我留下來,看您給我安排的戲碼嗎?”
夜傅銘惱火的神色,被詫異取代。
“縣主對我還真是了解。”簡直就是一針見血。
蘇梁淺微微頷首,在夜傅銘的對麵坐下,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要說吃軟飯,誰能比得上明王您啊?要不是蘇傾楣,讓皇上都同情憐憫您的遭遇,您拿什麽成為親王啊?估計其他皇子都羨慕不已呢。”
“蘇梁淺!”
蘇梁淺在夜傅銘鮮血淋漓的傷口撒鹽,夜傅銘哪有不惱羞成怒的?
其他人:“……”
他們不得不說,蘇梁淺說這話是真狠啊,換他們也受不了。
“實話實說,而且這也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認為,北齊的百姓,他們都是這樣的看法。”
夜傅銘手握成拳,放在桌上拍了拍,“你不要太過分了!”
他下手很用力,厚重的桌子都震了震,桌上趴著的蘇克明被這有些大的動靜弄醒,勉強睜開眼睛,醉醺醺的嘟囔著道:“怎麽了怎麽了?”
他看四周圍的人,人影都是晃動的,一張張臉,白花花的,他都分辨不清誰是誰的,隻是片刻,他很快又支撐不住,再次重重的趴在了桌上。
蘇梁淺沒搭理夜傅銘,扭頭看向謝雲弈,微笑著麵對他道:“謝雲弈,站著太累了,你坐我旁邊。”
謝雲弈不說話,走到蘇梁淺身邊坐下,用行動表情自己的乖順。
“原來你喜歡這種聽話好調教沒骨頭的。”
夜傅銘說這話時,挑眉往蕭有望的方向看了眼,含義很深。
他隨後目光再次落在蘇梁淺身上,見她身姿筆直,仿佛不會彎折,恨恨道:“你就猖狂,我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蘇梁淺了解夜傅銘,他一旦出手,捏的也是蛇的七寸打,他這樣信心滿滿,蘇梁淺心中並非完全沒有忐忑,但是輸人不輸陣,尤其麵對夜傅銘,蘇梁淺更是不慌不忙的,不肯表露出半分的擔憂。
夜傅銘一開始也是信心滿滿,成竹在胸,但見蘇梁淺這個樣子,再加上蘇梁淺進來的時候,就預料到他設計蘇傾楣的事是為了留住她,他再想到之前蘇梁淺每次經曆事情的反轉,自己反而沒底起來。
花廳距離婚房不近,秋靈差不多一炷香後才回來,她疾步跑到蘇梁淺麵前,湊近道:“蕭憑望沒在公主那裏。”
她並沒有很刻意的壓低放輕聲音,不僅蘇梁淺能聽得到,蕭鎮海他們也都聽到了。
蕭鎮海當即橫眉冷豎,看著夜傅銘重重的叫了聲,“明王!”
他站蘇梁淺。
“侯爺對我這麽大聲做什麽?我是留了蕭憑望,那我也是以兄長的身份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對待公主妹妹,不要辜負她的情意,不然的話,皇後會傷心,也不會放過他的,真要這樣的話,我也不能幫他求情,話說完,我就讓他走了,我又沒讓人跟著他,他去了哪裏,我怎麽會知道。”
夜傅銘的話,讓蘇梁淺更加肯定,此事和他有關。
他的目的,不僅僅是針對她,還有報複皇後和昭檬公主的意思在裏麵。
畢竟,新娘子成婚當晚不見新郎,獨守閨房,是件很丟人的事情,更不要說昭檬還是公主,那丟的就是皇室的顏麵,到時候皇上要知道了,對蕭家都會有所不滿。
但夜傅銘現在正是需要借蕭家勢的時候,皇上對蕭家不滿,於他而言,也沒好處。
這其中是有矛盾的。
夜傅銘看著若有所思的蘇梁淺,身子前傾,想要湊近,就做了那動作,還沒來得及實施,腦袋直接就被毫不留情的推開了。
謝雲弈看著下手不重,好像隻是那麽隨意的一推,但是展示的卻是隨時都在守護著蘇梁淺的敏銳,夜傅銘被推的身體後仰,直接栽著坐在地上。
“放肆!”
夜傅銘手指著謝雲弈,恨的想要將他殺了。
“我什麽都沒看到!”
季無羨邊將頭扭過去邊道,其他人也當看不到。
夜傅銘氣呼呼的,被人扶著起來,他氣急了,將手下甩開,手握成拳坐下。
“七皇子,在場的誰都不是傻子,你做了什麽,你自己心知肚明,事情都這樣了,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吧。”
蕭鎮海往前,走到蘇梁淺身後,“如此算計,傷害我的家人,這就是明王合作的誠意?要是憑望出了什麽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蕭鎮海聲音渾厚。
蕭鎮海這個樣子,夜傅銘也沒有太多的懼怕。
蕭鎮海不像蘇梁淺,他在意的東西太多,這種人,顧忌的也多,是不會為一個人不惜一切代價的。
夜傅銘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著,看向蘇梁淺,“縣主那麽聰明,你說說,蕭憑望現在會在這裏?”
他挑釁的意味很重,隨後對著蕭鎮海聳了聳肩,“侯爺真的問錯人了,我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侯爺和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二公子前途一片大好,您覺得我會對他做什麽?”
夜傅銘的話,對蕭鎮海安撫的作用並不大,他板著臉,繼續道:“那楣兒呢?她肚子裏麵的孩子,你不想要,你可以讓她打了,早點打掉,你為什麽要現在對她下那麽狠的手?燕兒她也是你害死的!”
蕭鎮海齜牙欲裂。
“侯爺,您找人去看看,蕭憑望在不在府裏。”
蕭憑望的事,就和蘇傾楣的一樣,目前是不能聲張的,這事,隻能蕭鎮海找信的過的人去辦。
蘇梁淺雖然不慌不忙的,神色卻略有幾分凝重,夜傅銘看著,變態的滿足了不少。
蕭鎮海當即將這事交給了蕭有望,又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蕭有望回來了,“有人看到二弟騎馬出去了!”
蕭鎮海臉都綠了,“他去哪裏了?為什麽出去?”
蕭有望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蕭鎮海看向夜傅銘,用比之前還大的聲音問道:“憑望他去哪裏了?”
夜傅銘的回答依舊,他不知道。
夜傅銘見蕭鎮海不信,惱火道:“我夜傅銘敢作敢當,蘇傾楣的事,確實是我動的手,但是蕭憑望,我並不知情,我隻是單純的留他下來多說了幾句話,其他的,我什麽都沒做!”
蘇梁淺站了起來,看著季無羨和蕭有望他們,“你們留在這裏,我去公主那邊看看。”
蘇梁淺起身,正準備往喜房的方向趕,有個穿戴喜慶,打扮的一絲不苟的嬤嬤走了進來,她看到蘇梁淺,麵上一喜,朝著她更快的跑了過去。
“縣主在這裏,真的是太好了。”
她歎道,鬆了口氣,但是眉色依舊是發擰的,著急中,還流露出不快,尤其是看到蕭鎮海和蕭有望這樣的蕭家人時,更是差點沒黑著臉了。
來人蘇梁淺自然是認得的,是昭檬公主的乳母,這次也是作為陪嫁的嬤嬤,一起到蕭家了。
“公主有事找您。”
之前秋靈依蘇梁淺的意思去昭檬公主那裏探找蕭憑望下落的時候,問的就是伺候昭檬公主和她還算相熟的丫鬟。
那人因為蕭憑望遲遲沒去洞房,將這事告訴了昭檬公主,昭檬公主那邊現在也出了點狀況,她就讓身邊的嬤嬤過來看看,蘇梁淺是不是還在府裏,嬤嬤問了幾個人,一路找到了這裏。
蘇梁淺剛好也準備去找昭檬公主,當即讓嬤嬤帶路。
一路紅燈彩綢,在風中搖曳。
那嬤嬤心急的很,走的很快,蘇梁淺心裏也有些著急,跟的很緊。
她邊走的時候,腦子都還在想事,沒停下來。
今晚肯定會發生什麽事,她有種極其強烈的這種直覺,讓她都不安了起來。
會是什麽事呢?能針對她……
蕭憑望,昭檬公主,蘇梁淺一遍遍的回憶著回想著,對所有的可能都在腦子裏進行推測,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到什麽,整個人一驚,突然停了下來。
“你想到什麽了?”
謝雲弈看她這樣子問道,秋靈等人也停了下來,關切又好奇。
蘇梁淺示意繼續走,隨後對謝雲弈,無力又沮喪道:“可能是沈琦善,這次的事,可能和沈琦善有關。”
謝雲弈心說,沈琦善不是沈大夫人送出京城,找人嚴加看管了嗎?都已經幾個月了。
幾個月了,正是因為時間長,才容易存在變數。
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蘇梁淺,但看蘇梁淺擰眉憂慮的都有些焦躁的模樣,還是寬慰道:“不會有事的。”
話落他就覺得這安慰根本就沒什麽分量,又補充道:“就算出了事,那就想辦法解決,一切有我陪著你一起。”
蘇梁淺腦子有些亂糟糟的,深吸了口氣,讓自己靜下心來,跟在嬤嬤的身後去找昭檬公主。
如果真的和沈琦善有關,但是現在沈琦善在哪裏她都不知道,京城這麽大,又深更半夜的,她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麵找到,就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喜房內,滿目的紅,喜慶極了,但因為就隻有新娘一個人,不見新郎,空蕩蕩的,讓在屋子裏麵的人,隻覺得無限嘲諷。
“公主。”
蘇梁淺看著坐在床上的昭檬公主,她的蓋頭已經掀開了,應該是她自己掀的,新娘自己掀蓋頭,這在北齊,是很不吉利的,當然,一般做這種事情的新娘心情都不會好,更不要說昭檬公主是滿懷期盼嫁給自己心儀的男人的。
她現在該有多失望寒心。
大概是經曆的多,蘇梁淺總覺得自己是能明白昭檬公主的心情和感受的。
昭檬公主見蘇梁淺來了,隻是抬了抬頭看了她一眼。
她雖然蓋頭掀開了,但是頭戴的鳳冠和身上的嫁衣都沒換下,她頭上的鳳冠很重,讓她抬頭的動作,看著有些艱難,燈光下,光彩照人,隻是神情黯然,簡直就是沮喪,還有憤怒難堪。
蘇梁淺讓守在屋子裏的丫鬟嬤嬤都退下,她們都是宮中的人,知道蘇梁淺和昭檬公主的關係,想著蘇梁淺能開導開導昭檬公主,服了服身後,隨即離開。
蘇梁淺走至床邊,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還是對昭檬公主的愧疚,她心中有些酸楚。
“公主。”
蘇梁淺走到昭檬公主身邊,又叫了聲。
如果不是她的撮合,她或許根本不會嫁給蕭憑望,上輩子,她嫁的人就不是他,雖然最後也沒好的下場,但是蘇梁淺覺得,她現在的不幸和難過,是自己造成和帶來的,如果真的是沈琦善,她的罪過無疑更大。
昭檬公主沒說話,左手伸進右手的袖子,憤憤的將一張紙甩給蘇梁淺。
紙張太輕,蘇梁淺沒接住,掉在了地上,蘇梁淺低身正要去撿,先看清了上麵的內容,“你的新郎,在我這裏。”
字跡娟秀,工整小巧,一看就是女子的筆跡。
而這無比熟悉的字跡,讓蘇梁淺心中僅存著的幻想,也成了空。
是沈琦善,這是沈琦善的字跡。
除了這句充滿挑釁的話,上麵還有個地址,和沈琦善完全不相符的行事作風,但蘇梁淺知道,這就是她。
她極其不好的預感,成了真。
蘇梁淺看著昭檬公主麵無表情卻悲痛絕望的模樣,心中生出是自己將她害成這樣的濃烈自責。
蘇梁淺遲疑著,走到昭檬公主身邊,一臉的愧疚,“公主,對不起。”
昭檬公主動也不動,眼睛紅的厲害,有眼淚流了出來。
她靜靜的流淚,越流越凶,那樣子,讓人感同身受的難受。
蘇梁淺伸手,將昭檬公主摟在懷裏,昭檬公主沒有掙紮,坐著的她貼在在蘇梁淺的腰上,嗚嗚咽咽的哭出了聲。
蘇梁淺輕拍著她的背,以一種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道:“我離開侯府前,被人攔住,蘇傾楣出事了,她的孩子已經沒了,她性命雖然是保住了,但今後很難再有孕,蕭憑望離開前,被七皇子刻意多留了一會,這所有的一切,極有可能都是七皇子的陰謀,報複我也針對你和皇後的陰謀。昭檬公主,是我的錯,將你卷進這些是非裏麵,如果你因此對蕭憑望寒了心,後悔了,我會拚盡一切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