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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性情使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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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那到底僅是一十五六歲的輕狂少年所為。


  法子新穎,大膽,難纏,可到底不成熟。


  就這戲弄人的把戲,遲早會被那如排山倒海之勢,不帶腦的牛鬼蛇神,給琢磨出來。


  甚至有踩著人家的身子過了它的。


  再者,車輪戰術不行,也能用人海戰術把其中的芯子,給它耗完!


  這樣,還用害怕過不了嗎?

  卻不知其,是好在穆卿忱抵達這時的時辰已經不早了,做不出更複雜的招數,也就是個非常基礎的,便就這麽放過了許多渾水摸魚的牆頭草。


  江湖之人,到底還是混跡江湖的。


  他們在這前頭吃了虧,被不知何人給整弄了一般。心底雖抱怨著這偃師,卻不會仇記於那無名氏,也不會鑽空子,再同他人一道卷入這“爭寶大戰”中。


  一來,他們知道是自己技不如人在先,正所謂能者得之。


  二來,人家並為下死手,僅是拖住了他們的步子。


  這點就足以叫這些個吃了苦頭的老實人心服口服。


  為何不服?


  機關之術可不像毒啊什麽的,陰險狡詐,上不了台麵。


  反而是,即使他們不懂,卻也大抵知道,機關之術極難習之,且會它的人更是極其稀少的。


  江湖上一頂頭大家曾道,“法自術起,機由心生。”


  試問誰能在如此時間內設置這數不盡的小機關,僅用枝頭與石子兒所建,還都控製的恰到好處?

  東西擊中身子後,那一瞬當真是鑽心的痛,可便在這下一息,就沒了那感覺,心有餘悸。


  心道:那人可能就是在用這來告訴他們,已手下留情。


  更體現了那人高超技藝,定是一方老怪大能才有如此造詣!


  而且林中,很有可能還有會有更多的東西吧!

  即使如此,有何需自討沒趣?又不是真的來奪寶的,湊個熱鬧罷了。


  生意在江湖,肆意在江湖!

  性情使然也!

  一場露天大劇,終於漸漸消停了下來。


  泥濘不平的鄉間山道旁邊,已是一片狼藉。


  數個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四仰八叉,毫無形象的癱倒在地上。


  起伏著的胸膛,嗯,可見那幾具不明物體,並非是什麽被殺人拋屍的躺屍,自然也不會有什麽詐屍了,他們是活著的。


  不知過了多久。


  某處茂盛油綠的大樹上,微微蜷起的葉子從高處緩緩飄落下來,帶著炎暑最後一絲餘溫。


  一隻白皙,纖長,完美到甚至沒有半點粉紅的素手,不知從何處伸出,將其攥在手中,爾後發出嘎吱一聲的脆響。


  想想如今也快到涼秋了,這晚夏的清風到底還是有些凍挺。


  沙沙沙……


  迎來了一排飛鳥劃過霞色的天空。


  黃昏的豔黃,終是落下,隱藏在了層層疊嶂之後。


  高高掛起的銀瑩鐮月,散開了雲霧,僅與那幽潭般無瀾的夜為伴。


  圍在山腳下的晚歸人,獸聚鳥散,雲奔雨驟。


  那一瞬,黑燈瞎火的。


  下一刻,倏地鎮中大街小巷接連挑起燭火,點亮了花燈。


  而正如穆卿忱所願的,緋酩山中可謂是‘熱鬧得很’!

  雖有那坑人的關卡,也阻攔住不少慕名而來之人,但林中仍然是濟濟一堂。

  可,如今這過了那無數機關,披荊斬棘到了這裏頭的人們卻是進退兩難,無所適從了。


  而這時辰,可是到了這鎮中最繁華的時候了。


  街市如晝,觥籌交錯,火樹銀花。


  正所謂天幹物燥時,殺人放火天,呸呸呸!


  正所謂是夜裏挑燈,豐富生活才剛剛開始!


  於是乎——


  “真特麽的痛快!來,去喝酒!”


  “走走走,今日能與眾位俠友在此被坑,實屬緣分啊!”


  “快別墨跡了,據說這裏有一名家釀啊!叫什麽.……”


  “天,天香醉!”


  “對對對就那個!走起,今個兒兄弟們的酒,我兒宿,包了!”


  “那就多謝宿哥慷慨破費了,哈哈哈哈!”


  *

  天香甲:“……意歡,意歡,紅媽媽快叫意歡出來陪爺!”


  遊人乙:“誒,這位兄台。”


  天香丙:“咋滴了?嗝——!”


  遊人丁:“嗬嗬,我們想問問那意歡,究竟是個多妙的人兒啊?”


  天香丙:“噢!意歡啊……你們是外地來滴吧!難怪!”


  遊人乙:“是啊,兄台可原為我倆解釋一二?”說罷,掏出五文銅錢塞到那酒鬼手中。


  天香丙:“嘿嘿嘿,好說,好說,這不見外了嘛!”


  這便是天香鎮中,最是人群聚集之處,風流雅居。


  不要被這好名字給糊弄了,此風流非彼風流。可不是什麽雅士居地,而是‘名副其實’的,煙花之地。


  而那被喚作意歡的,是這風流雅居中的頭牌花魁。


  這可就有深意了。


  其實也沒有,隻是頭牌與花魁得分開。


  頭牌是指雅居中拔得頭籌之人,顧名思義,雅居便是品文藝的書香園地。


  是了,這清雅脫俗之地與這極樂歡愉之地,是同一處。晝夜兩者交替,且其榜上‘狀元’,都是一名喚意歡的女子。


  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斟酒花舞無一不通。這樣一大家閨秀都不定睥睨的女子,卻是身處風月,叫人有些惋惜。


  意歡其人,聽其描述,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可她冷漠寡語,是個冰山美人。不管是誰,都僅勻一眼角,半點沒有娼妓的感覺,反倒是像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公主小姐。


  還曾將自己的入幕之賓趕了出去,但人家竟然沒有鬧事,反而在看到那女子一成不變的臉上勾起笑容時呆楞住,然後傻乎乎的對她笑。


  這麽想來,那倒是真的極美了。


  美到足以讓人忽略她的身份。


  醇香濃厚的酒香,色香味俱全的饕餮大餐,還有歌舞升平,餘音繞梁。


  這可不謂是一場包冠五絕的盛宴?


  隻是其中交錯的脂粉味,與奇異的麝香味相互融合交雜,破壞了那完美的平衡。


  但這幅風景中的人兒們,可從未曾感覺到其中的不同。


  自然,也不會察覺到那飄散在空氣中,淡淡的,充滿誘惑的血腥味,還有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聲。


  當然,就算是察覺了,可在這兒,又有誰會去管,‘這檔子事兒呢’?

  呼——!

  呼——!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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