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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實幻境

  陳家鎮領域內,雪地屋。


  江漁剛躺下不久,就見老人從被子裏鑽出,將被子披在身上,借著橙黃的火光在床的角落摸索著。


  江漁起身,靜靜看著,他ji得老人可能犯癡呆病了,畢竟自己之前洗了老人被子,知道床上空無一…(思維再次被拔)…


  江漁突然間楞然,呆愣的看著老人從床上拿出了一個褐色盒子,以及一本鮮紅嵌金絲的薄本子,樣式如同電視裏官員上奏的折子。


  思維被拔掉,後遺症是腦子不會轉,此刻的江漁,沒去想那薄本子的顏色為什麽會那麽鮮豔,與這屋子的色調衝突劇烈。


  老人拿著盒子和薄本走近,對江漁歎聲道:“江啊,老頭子我沒多少時間了,這是我在陳家鎮的房契,送給你當做這段時間的謝禮吧。”


  老人麻利的將薄本展開,放到了江漁的床上,隨後將盒子打開,露出裏麵鮮紅的印泥。


  江漁能夠和老人簡單的交流是不錯,但這麽長的一段話,讓他本就迷糊的腦子更加迷糊,他呐呐著出了這段時間自己過最多的話:“你短點。”


  “我要死咯~。”老人無奈聳肩,指著鮮紅薄本裏內容題目的兩個摻著金粉的黑色大字道:“房契,陳家鎮裏,送給你。”


  江漁抬手揉頭,想一些寬慰且拒絕的話,但腦子漿糊加語言匱乏,且感覺有些不對勁,讓他有些頭疼,是真的頭疼。


  他想要思考,卻不知為何總是思考不起來,一會兒的時間,他的心跳開始加快,為腦袋提供更多的能量,但還是老樣子,以至於他開始胸悶……


  老人伸手抓住江漁的手,將其拇指按在了印泥上,看似柔軟的印泥,卻讓江漁如觸刀鋒。


  江漁猛的抽出了手,放到嘴邊使勁吹氣,以緩解疼痛。


  老人有些愕然,將印泥翻開,裏麵有幾塊細的尖銳石子,他歉意的看著江漁躬身道:“抱歉啊。”


  看著江漁懵然的眼神,老人嘴角扯了扯,不再演自己都覺得尬的戲,轉過頭看著火堆,有些糾結……


  他是一個媒人…額,媒鬼,那本婚書要生效,按手印之人心中不能有不願,他本有著很豐富的經驗,但對於言語不通的江漁,他能有什麽辦法?

  思維感知、拔除思維、壓製思維等都不是他本身的力量,是陳家鎮的主人給他的,他自己並不能做到,更不能把知識灌輸給別人。


  實際上,他明白,陳家鎮主人已經蛻變了八次,這方圓三十多裏的地,陳家鎮主人占了八成,意隻占兩成。


  現如今,這本帶著地力量的婚書,已經不用管按印者心中是否願不願意,隻要陳家鎮主人願意,那就能強製生效,不用像一開始那樣誠心誠意的騙了。


  長時間處於孤獨狀態的他覺得時間很多,準備慢慢調教江漁,但在剛才收到了陳家鎮主人的命令:盡快。


  ‘罷了,強製吧。’老人心中歎道。


  老人身旁的江漁並沒有注意到老人眼神的異常,拇指上的疼痛稍減,看著那還在溢血的傷口,他下意識的要掃視,想找東西包住傷口。


  他起身,準備用自己放在屋子角落的衣服邊角料,卻見老人直接扳過他的手,向那紅色薄本按去。


  ‘喀嚓。’


  江漁還在愕然中,眼前卻是一陣刺眼的白光,同時一聲巨響響徹身前,那是閃電的聲音。


  除了刺眼振耳,江漁卻是沒受到什麽傷害,待視線恢複正常,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悚然一驚,老人渾身變成了黑青色,一臉猙獰,似惡鬼,哦不,是惡鬼。

  江漁下意識的要遠離,身體後退了一下,被拉住按向那紅本的手卻被固定在空中,隨著他的掙紮,老人的手變成了飛灰消散,如同多米諾骨牌般,從手開始,很快蔓延全身,連一點灰都沒留下。


  恐懼的源頭消失,又有新的恐懼浮現,婚書上空一厘米處,一股溫和的力量托住了他的拇指,他手的上方,又有一股冰冷力量將他的手往下壓。


  “嗬~”


  江漁剛感覺到兩種力量的一瞬間,便莫名聽到一聲找不到聲源的冷笑,音色低沉、沙啞,語氣暢快、嘲笑。


  當冷笑聲響起,江漁手指下方的溫和力量突然消失,但消失之前,他感覺到手指痛了一下,似乎那股力量開始狂暴,要將他湮滅,但才剛剛開始,便被另一股力量消泯。


  人的念頭是轉的很快的,但在此時,江漁的腦海才接收到外界信息,還未來的及整理,眼前又是一陣白光,不同的是,這次的白光,帶給江漁的是無盡的黑暗和瞬息的痛苦。


  ……


  當一個心性成熟的人,能有機會重來,即使隻是在另一個世界重生,那麽他也可以擁有完美的人生,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江漁是陳家鎮的傳奇,他五歲孤身來到陳家鎮,不善言辭,性格內斂,幾乎不與大人交談,悄悄的在鎮子邊緣住下,用各種方法抓魚捕鳥,並采野菜生活了一段時間。


  在這期間,他和一些孩子玩在了一起,理所當然的成為了孩子王,用一些自己燒的陶以及烤魚換鹽,從他們口中套出自己需要的信息,並進一步學習語言。


  慶幸的是,陳家鎮並不排外,且鎮裏的土地、祖祠中的祖靈都探察過他並非妖孽,他的聰慧得到了鎮裏首富的投資,在與其談過幾次話後,江漁開始上學。


  每一、每一月、每一年,十多年過去,江漁認為陳家鎮是幻境的念頭早已消失,既然穿越世界都能遇到,在另一個世界重活一次又為什麽要認為是假的呢?


  當江漁對生活的態度開始認真,現代人的見識、知識,讓他活的如魚得水,他知道玻璃由沙子燒製,雖然並不知道具體過程,但知道源頭和結果,他有足夠的耐心以及時間去試驗。


  同理,苦澀的黃鹽在一次次的試驗中成了雪鹽,在這個鹽鐵非官營的世界(世界太大,缺鹽,朝廷供不了全國,讓人們自己想辦法;妖獸、精怪、大型野獸多,朝廷也允許人們打造、購買兵器防身),江漁還煉出了鋼。


  他對於這些知識是缺乏的,但他知道滲透、結晶、蒸發;知道鋼與鐵的區別是含碳量高低;隻要方向是對的,一次次試驗總會迎來成功。


  玻璃、雪鹽、鋼鐵三大產業,每一個人都知道那是不可估量的財富,當然,江漁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所以他在大勢力的人找來時,就將其賣掉了,獲得了一筆金錢以及……頂尖的修行法。


  似乎意是希望他衷心於文明發展,不願他踏上修行路一樣,在他賣掉三大產業後的第二,意外發生了。


  陳夕,他的妻子,一個柔柔弱弱,對他極度依戀的女孩。


  她父親在她還未生下來就死於妖獸,母親抑鬱導致早產,憑著母愛照顧了陳夕三四年,在看到‘有能力’的江漁對陳夕的照顧後,沒兩個月也去世了。


  陳夕從體弱多病,常被同齡孩子罵藥罐子,內心自卑,江漁在地球作為一個本就該成家的成年人,對乖巧的孩本就沒抵抗力(別想髒了,他當時是對孩子的那種關愛;江漁對乖巧的定義是‘別亂蹦亂跳就好’)。


  江漁的悉心照顧,理所當然的讓他成了陳夕生命中的一道溫暖的光,讓她很依賴是正常的,加上江漁總是從容的對事態度、寬闊的眼界、浩瀚(她認為)的學識……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依賴變成了愛戀。


  而江漁,在這個‘無根’的世界裏,很喜歡那一份依賴,被人依賴,這讓他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在漂泊,而是‘立’著的,站得穩,才能讓別人依靠。


  和陳夕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是安寧的,有媒婆在陳夕十五歲時上門……因為陳夕的容貌隻屬於中等偏上,這還是這些年江漁養出來的,她的底子其實並不好,畢竟她的父母都隻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她也不是雞窩裏飛出的鳳凰。


  麵貌不出眾、音律不通、詩詞歌賦未習……所以媒婆認為陳夕配不上江漁,江漁擁有那麽多財富,能找到好的多的女子,而且十二歲嫁人的年齡,過了三年,江漁和陳夕之間還未發生什麽,外界之人更是認為江漁是看不上…咳咳,是江漁當陳夕是妹妹的。


  “夕姑娘該嫁人了。”這句話讓江漁的心痛了一下,然後他宣言:她是我的。


  事業,是江漁為了報答陳家鎮的恩,以及為了獲得頂級的修行法門才辦出來的,獲得修行法門後,產業他丟的可惜,但並不心痛。


  但陳夕,他卻不會丟,也不能丟。


  他擁有三大產業的時候,頭頂有龐大的財運庇佑,各種勢力不敢輕易動手,但江漁並不會自大的認為古人弱智,他們隻是在見識和知識上有欠缺,在陰謀詭計方麵,他不認為自己能當他們的對手。


  就他所獲取的關於財運方麵的不全麵信息,江漁自己若有龐大的勢力,自己都能破別人的財運;加上隋朝即將滅亡,他不敢和那些大勢力有運勢牽扯,所以幹幹淨淨的放手。


  現在他失去了財運庇佑的第二,妻子就被抓了,要用修行法門和百萬白銀交換。


  江漁現在沒那麽多錢,同時被禁製在縣城中,聯係不到那些大勢力之人,劫匪咬定了金錢和修行法,對江漁畫出的大餅不為所動,還當著他的麵砍了陳夕一條手臂。


  心中的痛恨和悔意等不必多,江漁找了很多人,最終隻有一家願意幫他,前提是他入贅。


  這一家姓李,是商戶,在縣城中很出名,因為其唯一後代李紅袖有‘克夫’之名,第一任未婚夫是書生,趕考途中摔死;第二任商人之子,死於化形狐妖;第三任還是商人之子,死於掉船溺亡;第四任樵夫,死於山鬼……


  人們都事不過三,其中的流言蜚語自是不必多,第三次後,沒人提親,李家無奈用錢開路,招上門女婿,又死了六個,哦對了,這座縣城是李家第四次搬遷地,奇特的是,總有人將李家的過往翻出來……


  背後的牽扯暫且不提,這種‘克夫’之名,在這個有著仙神、有著氣運之的世界裏,連江漁都不敢用‘巧合’去解釋,更別提對蒼極盡敬畏的古人了。


  江漁本著‘我那麽多賺錢的方法,肯定有大勢力願意搭救的’的想法,在婚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


  (ps:下一章開始詳寫,這章畢竟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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