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決絕
‘李世民~李世民~’
在圓忍和尚一邊修行一邊監視之時，忽然自冥冥之中聽到這個名諱，他瞬間明白了後果，目呲欲裂。
“她怎麽敢…怎麽敢？”
他沒去想李紅袖為什麽會知道唐皇的名諱，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這一枚極其重要的棋子，肯定要失去了。
他現在要做的，是抹除痕跡。
無盡的悲憤充斥內心，他勾動師尊留在他體內的力量，一股莫名的無形波動迅速擴散而出，附近這些年被鎮壓的四位不良被抹消，佛門留下的氣息、遮掩陣法，也在波動之下消泯無形。
待清理完痕跡，那股力量聚合在陳家鎮上空，凝聚成一隻如山巒般大的金色實質拳頭，凝聚成型的瞬間，便由金轉黑，彌漫的氣息中，充斥著寂滅之意，落向了陳家鎮。
地和生靈終究是不一樣的，要抹去一片地，力量還是得集中才行。
拳鋒所指，陳家鎮及周圍幾十裏之地，地麵生生被壓低了四五丈，空間亦凝滯了許多，拳鋒過處，被劃破的黑暗虛空中，有神鏈浮現，扯住空間裂口。
代表‘鬥場’現象的虛幻世界，不斷浮現又不斷被打散，這些被打散的鬥場力量，混亂的聚在一起，形成電蛇亂竄的漫烏雲，在孕育神雷，要誅滅那無法無的力量。
這些過程極快，在江漁的視角中，他隻是喊了兩聲李世民，一秒不到的時間，空中就出現了黑色巨拳與漫烏雲，沉重的壓力將陳家鎮裏的一切都壓塌、壓平。
隻有李紅袖凝聚全部力量，化作一個雞蛋形的黑色護罩將兩人護住，不過也同樣被壓進了地麵之中。
若有人在高空看去，就會發現，在拳頭的出現的一瞬間，大地上便出現了一個拳印，拳印周圍，則是被壓的極為平整的地麵。
拳頭落下的速度同樣是極快的，在江漁看到拳頭成型的瞬間，似乎是跳幀、翻頁一般，高空的拳頭，下一個畫麵就抵達了眼前，不能讓他再一窺‘拳’貌，這個‘眼前’，由於拳頭太過巨大，所以雖然相距十多米，但也可以稱之為眼前。
江漁甚至連苦澀的念頭都未生出，腦子尚處於接收信息的狀態，還沒開始思考呢。
但是，江漁能看到拳頭來到了眼前，是因為、地靜止了，正常情況下，作為普通人的他，看到拳頭的下一念間，就是意識陷入一片黑暗。
地似乎被暫停，唯一能運轉的，隻有思維。
江漁現在感覺很奇怪，似乎擁有了兩個視角，一個是頭頂上十幾米處遮掩住整片空的黑色巨拳。
另一個視角是：他在下方抬頭仰望，際之上，有一個中年男人的半身投影，雖然隻有胸部以上的部位，但卻是不可言喻的寬廣，以至於，當每一個人看到他，都會自然浮現出把世界分成兩半的想法。
他前方的世界，是意的；他背後的世界，是他的。
梳理的一絲不苟的兩鬢有些微白，臉部的線條有些柔和，加上淡色金紋白衣，不似一位皇帝，反倒像一位成長到中年的翩翩公子，隻不過，那雙淡然的眸子所彰顯的霸道，卻幾乎讓那溫潤的感覺消失無蹤。
他是唐皇，也是又一代人王，‘王’似乎看上去比皇帝的稱謂低端了一些，但實際上，人王之王，是相當於三皇五帝中‘皇’‘帝’的。
其中區別以後慢慢道來。
看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江漁心中鬆了口氣，記住了這一次的教訓。
他其實想過對方會很決絕，所以才沒有等對方真正動手、危機臨身時才喊出唐皇的名字；他想不到的是，一個並不太強的看守者的底牌，會這麽恐怖（李紅袖看過對方與幾位不良動手，都是輸，這信息自然也會告訴江漁）。
心思又沉重起來，底牌越恐怖，就代表李紅袖越特殊。
唐皇的虛影肩寬百裏，但此時，除了與他投影出現有因果關係的，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不受影響。
奇特的是，他沒有動，地也沒有動，江漁的視角中，卻看著唐皇看了那座青冥山、四位不良曾經被鎮壓的方位、自己和妻子、黑色巨拳……
似乎他隻要想看什麽東西，那件東西就要自己進入他的視線，但實際上，地萬物依舊在原地，他也沒有轉身。
他頭疼：‘這就是傳中的‘不可理解’嗎？’江漁壓下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好奇心，沒再去思索，不過，腦袋依舊很暈疼。
江漁現在的視角被分成了兩份，本就會讓大腦處於混亂狀態，再加上唐皇展現的不可理解的現象，江漁沒真正修煉過，怎麽可能受得了
人們走進傾斜屋，尚且會因為視覺信息與人本身平衡係統信息衝突而頭暈。
……
唐皇收集完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再度看向江漁的方向，至此，那隻黑色巨拳如同塵積而成的城堡，似微風一吹，便隨風而散。
他放開了對江漁兩人的壓製，兩人十指相扣的狀態，即使是他，也不由眼神波動了一下，並不是啥感動，而是無法理解。
也正是這一個‘無法理解’的念頭，讓他推遲了一下動作。
隨後唐皇正要動念，將江漁從怪異領域中拉出來，卻察覺到了地的變化，止住了行動。
李紅袖在壓製消失的瞬間，便開始‘歸還’領域，這是江漁要她做的，對這地間的諸多超凡力量的功能，江漁終究是一知半解。
而身為帝皇，未必沒有完美解決怪異的辦法，他或許不會主動去解決，但若碰上，且真有辦法，必然是要順手解除後患的。
在唐皇到來後，立刻就‘歸還地’，主動消除後患給他看。
江漁不知道唐皇是怎樣一個人，萬一他問都不問就動手、且讓他倆開不了口……。
不先歸還地，是擔心佛門察覺到地異變直接動手，畢竟，那人本身在之前李紅袖凝聚婚堂時，一秒不到就能出現在她領域內、何況動用底牌……
同時進行也做不到，‘李世民’三個字，需要地傳導，歸還地的過程中，無異於地的重塑，沒法把唐皇的名諱傳出去。
在江漁想來，等唐皇到來之後再歸還，是最保險的，這種情況，江漁不管什麽原因，把唐皇當打手是事實……一個牽扯甚廣的聰明人，莫名奇妙當了打手，這個人一定會想要了解緣由。。
這保證了唐皇不會在見到李紅袖的第一時間動手。
意料之外的是，唐皇的到來，讓他們所處的區域陷入了‘沉寂’，李紅袖沒能第一時間開啟歸還地的過程給唐皇看，不過最終結果還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