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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日子還過嗎?

  如今山中人煙稀少,已經到了事事親為、粗茶淡飯的拮据地步,山中僅剩的幾人便是長恩,陳夕,無塵和靜心了。

  陳夕私下裡問過長恩,「長恩師兄為什麼不走?」

  長恩師兄一本正經的反問她,「若是師叔准你離開,你現在可會走?」

  陳夕嬌軀一震,心花怒放:「當然走啊,出去看看啊。」

  長恩便呵呵笑了,笑的有點鄙視的意味:「既如此,那還有誰來照顧師叔哪?」那小眼神明明在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陳夕這才慢慢退了笑容,是了,現在只剩他們四人了,如果自己離開,無塵師兄說不定也要離開,如果長恩師兄不在,誰照顧師父哪?這麼一想顯得陳夕很不孝,隨即心裡覺得很是對不起自家師父。

  無塵看完了山中所有的書,好似也覺得沒什麼可學的了,很是無聊的去小山竹林左挑右撿的削了枝竹竿,做了枝竹笛,每日嗚嗚的吹,擾的陳夕很是不得安寧。以往都是長恩師兄忙的不得安寧,如今最覺得安寧的卻是長恩了,山中也沒什麼他可操勞的,每日澆澆菜,放放牛,陪靜心師父下下棋,悟悟禪,日子很是愜意,陳夕看他愜意,心裡很是不愜意,於是無所事事的時候便去找找他的不愜意。

  「長恩師兄,聽師父說我爹帶我來求醫,你連山門也沒讓他進,便直接趕人了?」陳夕慢慢悠悠的問,問的長恩心尖顫了顫,不知道她又打什麼壞主意。

  「有這事嗎?不曾記得有這回事,怕是師叔糊塗了。」長恩訕訕一笑。

  「哦?不記得了?」陳夕直直盯著他瞧,瞧的長恩一陣心虛,「長恩師兄,你當初那麼做可對的起我?」

  「你這是什麼話?你且憑良心說,師兄待你可有不好?」長恩裝了裝氣勢瞪了瞪她,以示不滿。 記住網址http://m.bqge。org

  「哼!」陳夕輕哼一聲別開頭,「聽師父說我小時候泡葯湯,你偷懶沒照看好,差點把我淹死在湯池裡?」

  長恩噗的噴出一口茶水,還猛咳了一陣,不知是被嗆得的面紅耳赤,還是想到什麼羞的面紅耳赤,「師叔怎的如此污衊我?小時候照看你泡葯湯的一直是無塵,無塵沒來那幾日,都是師叔親力親為,這你都忘了?」

  陳夕當時還是個奶娃娃,自然不記得。

  陳夕瞬間被帶偏,微皺秀眉思索了起來,長恩端茶遮面,偷偷觀察她的表情,微微鬆了口氣。

  「長恩師兄你身為大師兄,竟然對自己的小師妹不聞不問,由得師父他老人家瞎折騰,差點把我折騰死,你可對的起我?」長恩又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嗆在喉頭咳了一陣,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夕故意擺了個臭臉,餘光瞄了瞄稍顯羞澀又無辜的長恩:「你果然覺得對我不住,心虛了嗎?」

  最後還是長恩無言以對,敗下陣來。懲罰是,晚上長恩要親手做一頓大餐聊表歉意。

  晚上的一餐果然很大,長恩殺豬宰羊,好一番折騰,差點還要嘗嘗烏雲的鮮,被陳夕誓死保下了,抱著烏雲的脖子大哭,言稱,你要是吃烏雲就先吃了我。之後烏雲與陳夕更親近了。

  小鸚鵡也被無塵調教的很好,常常圍著烏雲「夕兒夕兒」的叫。陳夕怕長恩也想吃了小鵡,很是迅速的把小鵡捉了往懷裡一揣回了房。

  陳夕本想捉弄長恩師兄,沒想著長恩這做飯的姿態,好似吃了這頓沒下頓了似的,好似以後的日子不準備過了,很是敗家奢靡。

  山門中圈養的活物殺了個七七八八,除卻他們四人、烏雲和小鵡,能喘氣的只留了幾隻下蛋的雞、一頭耕地的老牛和剛滿月的小牛、還有一頭拉車的驢。陳夕想著長恩師兄如今也不再下山採買了,那拉車的驢估計也快活到頭了,下一個應該輪到它了。陳夕很是為那驢默哀了一陣。

  至於那耕地的老牛,應該能看在這麼多年為山門做牛做馬、辛勤耕耘並且毫無怨言的良好態度上保住一命。

  這頓大餐陳夕吃的膽戰心驚,總覺得一向節儉的長恩師兄如今如此敗家,有點不大對勁,生怕他吃了這頓,下頓又惦記烏雲了,於是酒足飯飽后她提議明日跟無塵去打獵,儲存幾人的冬糧,可是天氣漸冷,不知道打不打的到。此時只為了轉移長恩的注意力。

  自從陳夕學會了騎馬,便很少飛了,常常騎著烏雲從後山下去,沿著山路晃悠,出去打獵,她騎著馬,無塵牽著繩。那馬鞍很舒適,撿它的時候就帶著,無塵還在馬鞍內找到一柄小巧的匕首,手柄上有顆紅寶石,殷紅的寶石雕的很是精巧漂亮,陳夕很喜歡,硬是討了來。一直裝在布袋裡隨身帶著,偶爾打獵還能用上。

  有一次陳夕還用烏雲做誘餌,獵殺了一隻猛虎。當然是被無塵殺的,無塵出手只取要害一招斃命,陳夕根本不用擔心烏雲的生命安危,只一招,猛虎就趴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陳夕不擔心,不代表烏雲不擔心,烏雲眼瞅著猛虎撲來,嚇的它一聲嘶鳴前蹄猛的高抬,用力過猛差點來個倒翻,嗷嗷~~直叫,原地亂蹦,竟一時忘了撒開蹄子逃命,陳夕的想法是烏雲當時應是嚇得忘記了自己是一匹千里馬,委實丟盡了馬臉。從此烏雲便記住了那個山頭,怎麼都不肯再去。

  如此這般平平淡淡又是一年冬季,小院內無塵栽種了幾枝紅梅,但是現在光禿禿的,並沒有要開花的跡象,反而是有其中一枝秋季的時候開了一樹黃色小嫩花,花香飄滿了半個山頭,貌似是桂花,無塵因此還釀了幾壇桂花酒。

  陳夕問他,「你確定你種的是寒梅嗎?不會來年春天開出桃花吧?」

  無塵有絲尷尬,他雖博學,但也著實難以從光禿禿的小樹苗看出是什麼品種的花卉,就如吃雞蛋的時候陳夕問是哪只雞下的,無塵委實答不出來,敷衍道:「總歸不會是那一隻漂亮的大公雞。」陳夕總期盼著那隻漂亮的大公雞能下只與眾不同的蛋,一直很失望。

  於是無塵又一本正經的敷衍道:「總歸是會開花的樹苗。」

  陳夕表示很失望。也有一件令陳夕稍高興點的事,經過靜心師父的把脈觀察,加抽血化驗,也就是取了她手指里一滴血珠研究了一天,最終宣布,陳夕日後藥丸也不用吃了,痊癒了,這個晴天霹靂的喜訊讓陳夕震了幾震,差點流出淚來,感慨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取她一滴血珠,三人都心疼的不得了,晚上長恩又宰了只老母雞,無塵捉了兩隻鴿子,靜心撈了兩條鯽魚,好似她是個氣血虧損的產婦,需要好好補補。

  幾人各顯身手,做了不同的葯膳,盯著陳夕各自都品嘗了一遍才算滿意。

  這日晚膳過後,陳夕觀幾人面色略顯凝重,陳夕想著師父應是有話要說,果然一盞茶的功夫,靜心師父已經喝了四壺茶水,陳夕眼巴巴的等著他開口,只見靜心師父又去倒第五壺的時候有些躊躇,應是真喝不下了,這才嚴肅了神色準備開口。

  「夕兒,你來坐,師父有話跟你說。」

  「是師父。」

  「你們二人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便也一起聽聽吧。」

  長恩和無塵撩袍坐下,無塵低頭轉著茶杯若有所思,橘黃色燈光應在他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打出淡淡陰影看不清神色。

  長恩抿著唇,沒什麼表情,沉默坐著。

  陳夕心中打鼓,難道……這日子真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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