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畫裏的秘密
199畫裏的秘密
這句話一出,榮瑞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緊張地問:“趙大夫,有什麽問題嗎?”
“有,沒生養身體就虛成這樣,”趙大夫瞥了紀飛羽一眼說,“受過大寒吧?”
紀飛羽想到自己流產跳海,慢慢點了點頭。
“肝腎陰虛,”趙大夫說,“又易勞損,要好好養養才行。”
聽這話的意思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榮瑞卿鬆了口氣。
趙大夫問了幾個問題,紀飛羽如實回答了,老大夫點了點頭說:“嗯,沒大事兒,等我給你開幾幅藥,你乖乖吃就行了。”
紀飛羽一聽吃藥臉都綠了,趕緊向榮瑞卿求救。
榮瑞卿還是不大相信這個大夫,但是想著村裏人都很敬重他。他也沒打算當麵給大夫難堪,大不了抓了藥不吃就是了。
大夫拿著一杆小秤去抓藥,紀飛羽躲在榮瑞卿身後,小聲說:“我不吃行不行啊……”
“不行。”抓藥的大夫說道。
紀飛羽瞪圓了眼睛,她的聲音挺小的,趙大夫看著年紀挺大,沒想到耳聰目明。
正在抓藥的趙大夫回頭看了看,掃了一眼榮瑞卿說:“你小子跟你媽媽長得還挺像的。”
“嗯,都說我跟我媽很像。”榮瑞卿說道。
“可你媽就很信任我,你小子可不信任我。”趙大夫笑著說道。
榮瑞卿覺得自己表情控製得挺好的,沒想到還是被看出來了,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那個,其實,我隻是沒看到您的……”
“什麽?執業證書啊?”趙大夫說,“退隱山林的時候還有人問,最近幾年倒是很少有人問了,你放心,我是有執照噠!”
他這麽一說,紀飛羽忍不住笑起來,說:“您的執照過期了沒有啊?”
“哎呦,你這個丫頭,真調皮!”
說笑間,趙大夫一副藥已經抓好了,分了七包,用繩子捆好,親手寫了一張熬藥的單子,說道:“拿回去,三碗水熬成一碗,趁熱喝,一天一次,早飯前,晚飯後。現在,你過來。”
診室裏有一間小床,趙大夫指了指,說:“趴上去。”
紀飛羽愣了愣乖乖趴了上去,趙大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布包,抖落開來,裏麵是一排細細的銀針。
“針灸嗎?”紀飛羽問道。
“嗯,現在不是疼得厲害嗎?先給你紮幾針。”
趙大夫剛要伸手掀她的衣服,轉頭看到了榮瑞卿,說道:“你小子別瞪著我,你的媳婦兒你自己來,唉,老頭子一把歲數了還是醫生,還要被人當情敵哦,你小子吃醋吃到我頭上來。”
紀飛羽趴在床上,捂著臉,笑得身體都在抖。榮瑞卿紅著臉,掀起紀飛羽的衣服,小聲為自己辯解,說:“我沒有……”
老大夫熟練地消毒,施針,是不是拈一拈,彈一彈。榮瑞卿雖然見過世麵,但是對中醫一知半解,這種紮進皮肉裏,還不出血的神技,他也是第一次見。
紮針的部位不能,隻是有些酸脹,但是腰上的不適卻漸漸減弱了。
看著她腰上紮滿了針,榮瑞卿忍住笑,拿出手機來拍了一張,給紀飛羽看,說道:“你看小刺蝟。”
小刺蝟本人看了一眼照片,瞪了他一眼說:“你閉嘴吧,大野豬!”
趙大夫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嗬嗬笑起來,說道:“你媽媽說你不愛說笑,我看也不是嘛!”
榮瑞卿聽到他提到自己母親,便問道:“您跟我母親很熟嗎?之前我來這裏也沒有見過您。”
“我也是二十多年前搬過來的,不過,我不愛出門走動,你不熟悉也正常,不過我跟你媽在城裏的時候就認識了哦。”趙大夫說道,“她還送了我一幅畫,雖然我不會欣賞油畫,但是怎麽都是她一番心意,我一直好好收藏著。”
老大夫長歎一聲,說道:“怎麽也沒想到她一個小姑娘,走到我老頭子前頭去了。”
榮瑞卿一時間也有些傷感,還是笑了笑說:“世事無常,您也不用太傷感。”
趙大夫點了點頭說:“嗯,也對,人嘛,早晚都有那一天的。”
針灸結束,紀飛羽的腰好多了,不仔細感受根本察覺不到酸疼,比之前沒犯病的時候也輕鬆不少。
趙大夫拿出一罐泥一樣的膏藥說:“每天睡前,用這個敷一敷後腰。這是兩天的量,過兩天到我這兒來拿另一副專門給你配的。”
榮瑞卿趕緊接過來,連聲說了謝謝,問道:“請問您的診費多少?”
“嗯……”趙大夫捋了捋胡子,說,“下次一起算吧。”
“那有勞您了。”
來的時候紀飛羽慢吞吞的,回去的時候又開始像個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活潑得不得了。
榮瑞卿拎著藥在身後跟著,喊道:“你慢點兒!”
回去路上剛好趕上幹完活兒回家吃午飯的幾個村民,他們看到榮瑞卿和紀飛羽,又驚又喜。
“昨天看到上麵的小樓燈亮了,早上一問,果然是你回來了,走,去我家吃飯去!”
村裏人盛情邀請,榮瑞卿隻能推辭說:“張嬸在家做好飯了,改天再去。”
張伯也說:“好啦好啦,你們兩口子過日子的細心勁兒,恐怕也沒什麽好菜,準備準備再說吧!”
一陣笑鬧之後,剛從田裏回來的叔叔嬸嬸還是塞了兩節鮮藕給紀飛羽,說道:“讓張嬸給你煮藕湯,孩子太瘦了。”
紀飛羽抬著下巴對榮瑞卿說道:“看到沒,我太瘦了!”
榮瑞卿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是是是,臉上都沒有肉了,不好捏,快胖起來!”
紀飛羽拍開她的手,捧著兩節藕跑回家了。
時節正是藕塘裏出藕的季節,山裏沒有大麵積的藕塘,隻有在夏天長過荷花的池子裏挖出一兩根來,算是當地人的一餐飯。
這兩節藕新鮮得很,張嬸衝洗幹淨,掰了一小節塞進紀飛羽的嘴裏,問道:“甜吧!”
生藕帶著自然的甜香和脆爽,紀飛羽嚼了嚼,瞪大了眼睛,說:“好吃誒!”
“這種細的,最適合吊藕湯,你去樓上等著,我給你做。”
張嬸對她就像對自己女兒一樣,慈愛又縱容。紀飛羽明目張膽“偷”了一個柿子,跑上樓去了。
樓上,榮瑞卿正在看她的那幅畫,目前隻有一部分大概輪廓。
榮瑞卿問:“是昨天看到的月亮嗎?”
“嗯…… ”紀飛羽說,“還沒想好,隨心吧,誰知道我明天想畫什麽呢?”
榮瑞卿指了指畫上的一處長條,問道:“這是什麽?”
紀飛羽湊過去看了看說:“這個是田埂邊上的一個像是風力發電的一個什麽東西,還是喇叭來著,我也不清楚。”
昨天這一長條在月光下留下了一道倒影,所以紀飛羽記得很清楚。
“這樣啊,”榮瑞卿說道,“我小時候來的時候,好像沒有這個東西,我不記得了。”
成年之後每次來都急急匆匆,他也沒有留意過。
“應該有吧,黎明那副畫上就有啊。”紀飛羽無意地說道,“你不是說你媽媽帶你來的時候畫的黎明嘛,你應該見過的啊?”
“不對,”榮瑞卿皺眉,說道,“我小時候確實沒見過,而且黎明也不是我小時候才畫的。”
他認真想了一下《黎明》成畫的時間,應該是她母親去世前兩年,就是那次閉關前後。
“失去你妹妹的那次閉關?”紀飛羽忽然想到,“你媽媽有幾個閉關的地點啊,該不會,她懷孕之後躲在這裏了?”
兩個人忽然激動起來,難道這一次能找出紀飛羽和羅夢怡之間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