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常
肖逝頭痛欲裂，想要醒來，聲音在側，依舊發現自己睜不開眼睛。
“這就死了？耳朵裏聲音這麽好聽，應該上堂了？唉，這麽掛了都能上來，上輩子做什麽好事沒撈報酬，這會兒直接給我弄上了？”
耳邊那個聲音在響，眼皮卻依舊沉重的打不開，不過現在再想要動動腳趾手指不會有心跳急速加快的感覺了。
恩，對，隻是想法，身體還不能動，試過了。
“想法，心跳？”肖逝一呆，還有心跳嗎？
剛一想到心跳，腦子裏就出現一個畫麵。
那是一片未知的地域空間，周圍不知名管道密布，一個赤紅球體掩映其中，房屋大，形狀像一種水果——斜掛樹梢的梨。
“咚、怦咚、怦咚、怦咚咚……”
耳邊轟隆聲大作，眼前的“梨子”跳動不停。
它在有節律上下起伏，每一次的跳躍，耳旁伴隨著有力的轟鳴聲響起。
每一次跳躍也都震動著肖逝的思維，運動短促有力，心緒久久難平。
肖逝知道這是什麽，心髒！
作為醫學生，不能再熟悉了，無論是在課本、實驗室，還是在標本間、手術室，他都見過無數次，不會認錯。
再仔細看，可以發現心髒表麵筋膜包裹，肌肉時刻顫動，密布其上的血管也隨著心率律動擴張收縮……
肖逝深吸一口氣，準確的，他幻想自己吸了一口氣，因為現在好像不需要呼吸。
再要觀察，腦子中的畫麵變了。
來到了一片血紅汪洋，周圍暗流湧動，眼前精彩紛呈。
混在汪洋中湧動的，是許許多多兩麵凸中間凹的暗紅色“大餅”，前來後往，川流不息。
突然橫衝出來一個狀若磐石的大個，由遠及近，轉眼而逝。
偶爾一條蜿蜒玉帶婀娜而來，宛若仙子彩襟。
仔細看時，這汪洋中又有許多微塵一樣的東西隨潮浮沉……
這些物質，前一秒穿行的過道寬闊駕駟馬，後一刻跨越的通道狹窄如巷，偶爾也會經過一兩扇城門，闖入三塊半蛋殼狀的門，進入到一個很大的城池……
肖逝驚，喜，恐。他知道，他又“看”到了自己的血液裏麵，剛才看到的“圓餅”就是紅細胞罷了，那些“磐石”是血液中的蛋白質，血液中還有免疫抗體……
驚訝於居然能像電影裏一樣“內視”，驚喜自己應該有了超能力了嘛，驚恐，這不是人能有的吧，會不會人沒了之後都可以這樣？
想到這，肖逝沒有了先前的激動，心情平靜了下來。
既然能內視體內，那麽眼睛不睜開，能不能外視“看”到自己身體以外的東西呢？
肖逝收回心神，又放開心神，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裏，周圍有什麽？
念頭一閃，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幻，接著便清晰了起來。
一看，又吃一驚。
自己是在……太空？
近圍漆黑一片，遠處點點星光閃爍，自己竟然就懸浮在這漆黑的空當中。
再由另外一個角度看向自己的身體，盡管做好各種準備，肖逝此刻依舊有些發蒙。
身體似虛非虛，似實非實，全身零件齊全，宛若透明，形象縹緲，一眼可以從身體的一端望穿向另一端，再細看就又變成了地球時的樣子。
雙眸微閉，貯立虛空，隻是自己現在不能動手，要不然肯定摸摸自己到底存不存在。
地球，球呢？不，看不到地球！
這，這是在太陽係以外去了，在銀河係？我這……我不會到了銀河係以外了吧？光都要走好幾萬年才能出來，我這……轉瞬飛出銀河了？還是地球上所有人一掛掉都會飛？
能做出如此判斷在於肖逝對文很感興趣，發現眼前星象跟印象中沒有一處重合。
死亡不是終點，是另外的起點？
肖逝此時腦子很亂，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如泉湧上心頭。
傳，星空中有很多恒星“死亡”了之後，星核會變成磚石，要不現在去挖一塊磚石出來，現在是不能帶在手上，看看也好啊。將來回到地球，我也是見過太陽那麽大磚石的人！
轉瞬，心都涼了。
自己這樣子，不知道這是那，是死是活，十有八九地球上的那個我是死了。宇宙這麽大，沒死幾十輩子也別想回去了。
不過就在剛剛找磚石的想法冒出來的時候，自己不受控製的，突然就出現在了附近一個微粒上，不，確切的，是一個星球，隻不過從剛才的位置看星球，它確實像是一個微粒。
這個星體，不知道比自己以前在電視上見得太空拍的地球大了多少倍，大概，地球跟它比，就像是一顆乒乓球比於北京“鳥巢”，幾乎微不可察。
念頭再一動，自己竟然可以穿過星體，進入其中。
進入其中……肖逝呆了，驚呆了，真的是磚石，大磚石，其之大，不知所起，不知所終。比地球本身大，比太陽大的磚石，何曾見過？
肖逝想要觸摸，身體直接進入磚石內部，然後他直接進入了磚石，繼續往前。
突然，感覺身體像被火灼燒，快要化掉。感覺前方有一個巨大的火源，在吸引著自己。肖逝甚至能感覺到它有微弱的意誌傳出，似乎是在喚自己過去，然後……給它當燃料？
“汗，要不要這麽直接？”肖逝心裏默道。
肖逝拚命運用念頭抵抗向後，他知道，真要進去了，估計得轉瞬成灰。
轉念一想，會不會把自己燒成灰，禍福相依，否極泰來，自己在地球上還沒死，然後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想歸想，肖逝還是沒有去嚐試，概率太了。現在還有意識，燒成灰，變化肥，這點意識都沒了。
費盡力氣，感覺像是虛脫了一般，終於從“大磚石”中把自己移了出來，一陣後怕。
禍福相依，禍福相依，得意忘形了真的不會有好果子吃。
“有物混成，先地生……謂大石經”
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突兀響起，這次更為宏大，更為清晰，更為完整，絲絲道蘊氣息也更為明顯。
聲音環繞腦海一會，肖逝剛剛的脫力表現沒了，身體充滿力量，精神極度舒適，像沐浴在一條暖暖的河流中，河水是暖陽凝聚而成。
肖逝已經，懵了。
這，太超乎常理了，我這是來到了未來麽？內視、身隨念動、跨星域、恒星磚石、聲音解乏療傷……。
還是……肖逝想狠狠打自己一巴掌，“喂，醒醒，別做夢了，喂！”再一巴掌。
如果自己能動的話，他絕對要打，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