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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衛子莊給樂乘解釋著,“我剛才看見繞府一周的樹林有些詭異,樹的排布方式好像暗含了一種特殊的陣法,所以我想知道排布這個樹林的人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地方差點讓衛子莊吃了個暗虧,所以,必須得把這個人揪出來,否則,如果讓這個人知道自己懂得奇門遁甲,那無形中又給自己樹一強敵,就是樹敵,也要樹到明麵上。


  “當時,是……”樂乘回憶著,回頭看著鍾卉,“是一個叫周缶的陰陽家布置的吧?”


  鍾卉也是回憶著點點頭,“對!我也記得是,這個人自從平原君死後,就再沒見過了。”


  陰陽家,又是諸子百家之人,衛子莊心下裏覺得有些麻煩了,衛子莊還真得回去研究研究現在諸子百家的門人都在幹什麽,他現在的身份也算是百家之人,百家爭鳴還沒過去,所以,百家之人相互之間都看不順眼,就像孟以和伏離,他們倆相互之間看不順眼,而孟以看自己也不大順眼一樣。


  衛子莊毫不吝嗇地開啟了偽科普模式,“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片樹林的布陣應該是應用了甲遁之術,這東西就是懂的人,也未必能夠解開這片樹林的秘密,何況還是不懂之人,如果是複雜一點的陣法,一個普通人,就是十年八年都出不來。”


  樂乘吃驚地看著衛子莊,“這麽厲害?”


  “當然了,這東西太複雜,跟你一句話兩句話不清楚。”衛子莊還真不是敷衍樂乘,奇門遁甲這種東西或者這門學科,自古以來就是博大精深,上至預測占卜,下至排兵布陣,元可測吉凶,近可斷風水,包羅萬象,衛子莊敢,自從這東西誕生至今快五千年了,無一人敢精通奇門遁甲,所謂的那些精通的,隻是懂得其中的一個分支罷了。


  看著樂乘那細思極恐的樣子,衛子莊就知道,這件事,遠不是他想象得那麽簡單,況且現在這個叫周缶的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問題就更大了,布置這片樹林的意圖,也絕對不是為了防賊。


  衛子莊根據自己重新的猜測問道,“不知這質子府的衛士裏,有多少人是懂甲遁之術的?”


  樂乘想了想,“好像這些年輪換的府衛,都沒有懂得這種甲遁之術的。鍾卉,你這些年一直在質子府當值,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鍾卉點點頭,“確實,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關於質子府裏麵的布置還有這樣一層關係,按道理,這麽重要的事,肯定會事先告知我們一聲的,或者應該囑咐一下,不讓靠近這片樹林才對。”


  衛子莊很驚訝地質問道,“既然都不懂甲遁之術,也沒人告知你們,如果有人誤進樹林,怎麽辦?”


  廉頗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又轉了回來,張口就道,“質子府的府衛都是有素的,誰沒事會進樹林閑逛?”


  額?衛子莊竟然無言以對。沒錯,衛兵除了站崗、巡邏,沒有誰會沒事在巡邏的路線以外瞎晃悠,再者,質子政和趙姬是被軟禁在質子府裏的,平時除了房子周邊,也不讓去更遠的地方,自然不會出現誤入樹林的情況。

  “好,現在的情況是,衛士之中,沒人習得甲遁之術,平時也沒有時間進樹林,那麽假設一個外人懂得甲遁之術,從圍牆上跳下進入府中,解開了樹林中的甲遁之局,那質子府裏對他來就是無人之境啊!”衛子莊得就是他自己的切身經曆,前晚上,他差點就在這片不大的樹林裏迷路了,如果不是他略懂奇門遁甲的話,估計這輩子就死裏麵了,相反,“隻要行蹤暴露了往樹林裏一躲,他能跟質子府的衛士玩一年。”


  廉頗用近乎抬杠的語氣到,“那他人也在質子府裏,”


  嗬嗬!衛子莊象征性的笑了一聲,“是,刺客在質子府裏,樹林也在質子府裏,你橫不能一把火把樹林燎了吧?這麽大一片林子,火一燒,得!刺客燒死了,質子府也燒成灰了。”


  哼!廉頗冷哼一聲,瞧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到時候我讓兵丁把這片樹林圍了,我看他怎麽跑!”


  廉頗話音未落,衛子莊就跟上了一句,“那你也不可能一二十四個時都盯著這麽大一片林子吧?”


  樂乘皺眉,納悶地問道,“二十四……時?”


  對,衛子莊反應過來,這年頭沒有時的概念,“一十二個時辰,城牆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城牆下手拉手肩並肩的,就質子府這麽長的圍牆,你得動用多少兵才能沒有一絲錯漏的圍起來?就質子府現在的府衛,估計是不夠用了,得從別的地方調兵吧?萬一這個時候,敵國來犯,再像十年前似的,邯鄲之圍,這人全都讓你拉來圍著質子府了,這邯鄲城誰守?十年後的今,可沒有平原君散盡家財四處借兵。”


  “畢竟現在還不是那個時候。”廉頗冷哼了一聲,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如果衛客卿隻是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以為這樣就能蒙騙陛下,那你就想錯了!”


  衛子莊沒理會廉頗,就像看個傻子似的看了廉頗一眼,走到坑邊蹲下,伸手像模像樣的在坑邊的土壤上摸了摸,捏起一撮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回頭問樂乘,“樂將軍,那幾具弟兄的屍體在哪兒?帶我去看。”


  “隨我來!”


  俯下身子,看著眼前榻上停放的屍體,保存的還真是完整啊!這是衛子莊的直觀印象,連屍體上的血跡都沒清理,衛子莊射出的短箭還在這幾具屍體上插著。


  衛子莊指著榻上的幾具屍體,“樂兄,抬著這幾句完整的屍體,帶我進王宮,這案子基本上就算是破了。”


  樂乘聞言喜出望外,“君,此話當真?”他本來還苦惱就是給他十半個月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現在竟然在一時間,不,確切的是短短的半時間就被衛子莊搞定了,且不衛子莊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至少他肯定,衛子莊知道得比他多,此刻,衛子莊的在他心中的形象無限的拔高了。

  王宮正殿,文東武西,龍座之上,正是趙孝成王趙丹,旁邊站著的是宮奴首領闕大人……


  這陣勢還真是把衛子莊嚇一跳,按照衛子莊的想法,這事就是叫幾個負責案件的人,找個偏殿把事一,就完了,誰知道……趙丹竟然搞了這麽大陣仗,估計自從孝成王即王位以來人都沒這麽齊過吧?

  趙丹道,“今日把眾卿家找來,想必眾卿家也都知道,日前質子府遭歹人偷襲,死傷慘重,所幸我大趙來了一位異士,今日就能找到質子府一事的元凶。樂卿,衛卿來了嗎?”


  眾人心頭都是一凜,都知道大趙以武立國,當年上大夫藺相如還是因為舍命維護國之尊嚴而被大王重用的,遠的不了,就近的,在場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為大趙立過功的,現在來了這麽一個名不見傳的人要登堂入朝,也沒為大趙立過什麽功勳,有什麽資格和他們站在一起?

  當然,這些人裏大部分人都隻是聽過衛子莊的名,沒見過衛子莊的人,不知道也屬正常。而且聽過衛子莊大名的,還都是聽到一些不好的名聲,什麽當街頂撞信陵君啦!什麽切掉使臣黃穆的耳朵啦!還有什麽謗言大趙重臣廉頗啦!這幾條,哪條拉出來都夠槍杯…額,不是,都夠大辟也就是殺頭的罪過了,此子竟然活到現在,大王不但不降罪,還直接以卿禮相待,明什麽?是不是明大王對這三個人早有不滿?隻是不好明,所以假以外人來製衡三人?


  樂乘站出來,一擺手,“回大王!人來了,就在殿外,隻是,今日之事,或許會有衝撞到大王的,還請大王多加寬恕。”


  趙丹一擺手,“無妨!”


  樂乘深施一禮,命人下去把衛子莊請上大殿來。


  衛子莊走上大殿,樂乘湊到衛子莊的跟前,耳語道,“君,多少給這些大人們留點麵子。”


  樂乘知道,今隻要衛子莊一開口,就必定會有人站出來挑事,以衛子莊的性格,絕對會把挑事的人往死裏整,到時候,鬧不好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衛子莊對著趙丹深施一禮。


  趙丹一伸手,“衛卿平身,昨日烏卿舉薦,言道衛卿可查質子府之事是何人所為,可有此事?”


  衛子莊一拱手,“回大王,此事草民尚未查出是何人所為……”


  此話一出,廉頗先是冷哼一聲,然後群臣一陣騷動,直撇嘴,這麽熱鬧,原來你也查不出來啊?


  烏戎也是一愣,衛子莊不是這麽不靠譜的人啊!既然能辦那就一定能辦,怎麽現在竟然沒查出來?


  樂乘也麵帶苦色,這不是要玩死我嘛!剛剛他明明已經破案了,他才帶他進宮,現在當著大王這麽……

  隻聽衛子莊看了一眼群臣的反應之後,繼續道,“但是,我下麵將要出幾條我一上午查出的線索,根據這幾條線索,究竟是何人所為,我想諸位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


  見群臣不在話,衛子莊到,“有一件事,我想不用我,在場的眾位大人應該都很清楚,那就是,像這種夜闖質子府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希望質子政活的人,而另外一種恰恰相反,這種人希望質子政死。”


  嗬嗬……衛子莊心中很尷尬地笑了一下,好像高估他們了,看他們的反應就知道,他們不知道,“今日我在質子府,看到府院之內,種了一圈樹林,這片樹林當中暗含著一個陣法,凡是進去的人如果不得要領,就會在當中迷失,而布置這個陣法的人,是一個叫周缶的平原君在世時的門客。”


  趙丹一皺眉,很嚴肅地看向幾個以前和平原君相熟的幾個人,似乎是在問那幾個人,又似乎是在問衛子莊,“這周缶是何人?”


  衛子莊看到幾個和平原君關係不錯的幾個人要開口,“周缶是何人,這估計要問與平原君相近的幾位大人了,我所的關於周缶的事,很多人都能夠見證,絕非我栽贓。”


  幾個當年參與質子府建造的人,都紛紛點頭稱是,表示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


  “如果,這片陣法是種在質子府牆外的話,或許還能起到防止刺客靠近的作用,但是,這片陣法是種在質子府的裏麵,我敢,樹林的唯一作用就是擋住了角樓上的視野,如果眾位大人不信的話,可以找來一個在角樓上當值的兄弟來問一下就知道了。”


  樂乘站出來,“不用問了,你的這個問題,這次質子府行刺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角樓上的人看不見樹林裏,但是刺客在樹林裏能清楚地看到角樓上的守衛,此事損失了我十幾個府衛。”


  衛子莊點頭示意樂乘不用繼續了,然後接著道,“問題是他種了樹也沒關係,還偏偏選擇幾十年都長不了一寸的樺樹,這種樹在雁門郡外的塞北就有,所以很好找,用這種樹來人造然陣法,就是幾十年都不會有變化,也就是,在這幾十年之內,任何進入質子府的人,隻要躲在樹林裏,就都不會被發現。幾十年的時間,足以讓秦國策劃營救質子的計劃了。”


  一些當初擁護過平原君的人都開始竊竊私語,其中一個心中不忿,站出來質問衛子莊,“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還和平原君有關係嗎?平原君一直在謀策要救質子政出邯鄲嗎?”


  衛子莊輕輕一笑,沒理會那個人,而是道,“我不想指責什麽,我隻是想一句,作為權臣,廣招門客是好的,但是不免其中就會混進一個兩個居心叵測的人來,就比如我剛才提到的,平原君的門客,陰陽家,周缶。我相信,這絕對不是個案,諸位大人也都有門客,誰敢自己的門客都是忠於我大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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