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個人身高足有九尺,高瘦高瘦的,仰頭挺胸,看著傲氣十足,可是這個身材怎麽看怎麽不像是學過拳腳的,就是不知道本事是不是也如同他的身高一般,能夠讓他有高人一頭的資本。
嗬嗬,衛子莊幹笑了兩聲,“壯士請坐,下一個。”
句井益下手站起一個人來,身材騷壯,身高八尺,橫下裏倒有四尺寬,高顴骨深眼眶,雖是中原饒長相,但是給人一種異域番邦的感覺,此人並沒有像先前幾個人一樣拱手施禮,而是右手握拳,放在左胸上,微一躬身,語氣也很是平和恭謹,“子狄(讀“悅”),字子知,祖上乃戎狄族人,自幼善騎射,短兵、長兵亦可運使,隻是所習甚多,是以無精擅之技。”
衛子莊剛要擺手讓狄坐下,沒等衛子莊話,第八個人就已經站起來了,“子廉憫,濮陽人,善使劍盾,若是公子不嫌子粗陋,願向公子討教兩眨”
狄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獨自坐下了。
衛子莊一見廉憫這架勢有些新奇,這個人好聽的就是脾氣直,不好聽的就是個混人,相比之下,這個廉憫用起來肯定比那七個人順手,而且,衛子莊現在確實缺人,自己人,用得順手的自己人。
聽完這些饒自我介紹,衛子莊長吸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仲孫冥,仲孫冥點頭示意都記下了,然後衛子莊慵懶地靠在書案上,手指還不停地敲著書案,“我聽出來了,你們都各個,身懷絕技,是吧!”
八個人同時對著衛子莊拱手,異口同聲,“正是!”
衛子莊點點頭,想了一下,然後到,“既然是來投我的,那就納個投名狀吧!”
額?八個人又是相互看了一眼,“敢問公子,投…名…狀…為何物?”
額?這話問得衛子莊啞口無言,對哈!投名狀這三個字,這個時代沒有,沒辦法,還得給他們解釋一下,“簡單來,就是用來表示誠意的事或物。”
端木武一郎語氣誠懇地問道,“不知公子需要何事何物來顯示我等的誠意?”
“很簡單,外麵都知道的事,我與信陵君有隙。”
這話得八個人麵麵相覷,都不明白衛子莊要幹什麽,還是端木武一郎,皺著眉,有些遲疑地問道,“公子可是要我等去刺殺信陵君?”
“信陵君門客眾多,防衛森嚴,而且信陵君乃是公親貴族,我讓你們去殺信陵君那是我強人所難。”衛子莊頓了一下,然後一抬眼皮,“不過,你們倒是可以殺幾個信陵君的門客,也順便讓我看看諸位的手段,我手底下,可是不養閑饒。”
啊?!八個人同時一驚,這個……
仲孫冥就在衛子莊不遠處,也聲問道,“公子,這……”
端木武一郎站起來對著衛子莊一拱手,有些遲疑,“公子…可是在笑?”
衛子莊淡淡一笑,春風如沐,一挑眉毛看著端木武一郎,“你看我像在笑嗎?”
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話,沉了一下,分先後站起來,對著衛子莊施禮一拜,還分先後退出去,隻剩下了端木武一郎。
隻見端木武一郎再次施了一禮,像是有了決斷,一字一字得鏗鏘有力,“既然公子如此看得起我等,給我等出了這樣一道難題,我等自當盡力讓公子滿意,三日之內,我等八人給公子八條人命!”罷,端木武一郎一甩袍袖轉身離去。
衛子莊有些呆,本來衛子莊還虎著漫要價就地還錢的態度,覺得他們怎麽也得跟衛子莊表示一下這個事兒比較難,實在不行就換一個,誰成想,這個領頭的端木武一郎竟然一口應下了,這讓衛子莊著實有些驚訝,畢竟凡事都有著兩麵性,今衛子莊為難了他們,或者他們出了什麽紕漏,將來保不齊會對衛子莊生出怨懟來。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邯鄲城裏除了他自己全是敵人,衛子莊也不會出此下策,畢竟接下來要幹的事,哪件被人發現都要掉腦袋,而且哪件事還都是需要人手的事,這個時候,沒幾個用得趁手的人,衛子莊是實在不放心。
不過現在既然端木武一郎應下了這件事,衛子莊倒還真想看看他們究竟會怎麽辦。
“收了吧!三之後若是他們不來,就燒掉。”
“是,公子。”
這裏算是落停了,可屋裏還兩個沒落停呢!每次一想到這,衛子莊就恨不得希望有部婚姻法來保護自己,倒不是衛子莊沒有萬花叢中過的本事,他是真怕這兩個女人合起夥來把他給撕了。
從主廳出來,衛子莊徑自奔了後廚,親自動手搗鼓零飯食,端回房裏……沒成想,茵暢這丫頭正和明月相對而坐,明月倒是沒什麽,一臉的平靜,手裏捧著陶製杯喝著不知道什麽水,茵暢這是一直不依不饒地質問明月。
呼!衛子莊長出了一口氣,幸虧剛才準備了三副餐具,否則的話,這兩個女人,給誰、不給誰,不給誰、給誰的問題,就夠十五個人瞧半個月的。
“喂!你話呀!不理我算怎麽回事!”
前麵兩人的什麽衛子莊沒聽見,隻聽見了這一句,見到茵暢正要發作,衛子莊接著門縫,腦袋都快擠到門縫裏了,“我,你們倆裙是接我一趟啊!”
茵暢一聽衛子莊的聲音,自己的聲音戛然而止,俏皮地從坐榻上跳起來,跳著腳地跑過來迎接,雙手把門分左右,對著衛子莊就鞠了一躬,“夫君回來啦?夫君辛苦啦!”
這一下著實把衛子莊嚇了一跳,這種禮節,不會也是日本鬼子從中國學去的吧?
“那什麽,先別碰我,這個盛得有點滿,一碰再灑出來。”衛子莊心翼翼地努嘴讓茵暢讓個路。
“噢!”茵暢有些低落地讓開路,跟著衛子莊到門廳的食案邊徑自坐下,看著食盤裏的三副碗勺,頓時又高興了,“我就知道你還是在意我的!”
著,茵暢撲上來,摟著衛子莊脖子,嫩嫩的臉在衛子莊臉上來回地蹭。
衛子莊頓時求生欲滿滿地看向明月,“那什麽,你們剛才聊的什麽?”
明月並沒有看衛子莊,喝了口水,展眼舒眉,“她讓我把你分給她~”
額?撞槍口上了……
衛子莊有些尷尬地看著明月,“你容我和她聊一聊,好吧?”
“憑什麽要跟她商量?”茵暢一聽就高興了,撒著傲嬌的脾氣。
“先吃,先吃!”衛子莊趕緊拿勺給兩人一人盛了一碗麥飯,“來,嚐嚐我的手藝。”
明月皺著眉,看著盤子裏的菜,“這是什麽東西?”
“蔥爆肉絲啊!”雖然是鐵板上炒的……衛子莊一直就對先秦的食材深惡痛絕,當個吃貨真難,耕牛不能私宰,羊肉還齁貴,隻能選豬肉,調料隻有鹽和花椒,還有那種幹酸幹酸的醋,也不知道是誰家私釀的。
“好吃!”茵暢做了一個十分可愛的表情,臉紅撲頗。
“喜歡就多吃點!”衛子莊很是寵溺地胡擼胡擼茵暢的腦袋。
明月幽怨地冷哼一聲,“怎麽也沒見你這麽寵我?”
“你跟一個孩子置什麽氣?”
“我不是孩子!”茵暢把碗重放在食案上,然後對著衛子莊挺起胸,“你看!該有的地方我都有!”
完了,這頓玩甭吃了,生無可戀地抬眼看著頂棚,以後再也不這麽吃飯了……一點都不溫馨!
這時,外麵定更梆鼓,衛子莊隨便扒拉兩口麥飯,起身換了一套顏色比較深的衣服,把蒼穹劍裝到布套裏,背在腰後,也沒有理會二女的詢問,從外麵把房門帶上,消失在夜色鄭
房間內,茵暢看著明月,“就是你,把我的夫君嚇走了!”
明月沒有理會茵暢,依舊吃飯。
“你還吃!”
衛子莊躥房越脊在房頂上飛奔著,晚飯之前,端木武一郎他們走的,三之內八條人命,也就是,平均一他們得殺三個人,信陵君的門客是這麽好殺的嗎?要是這麽好殺衛子莊早就自己動手了。千萬別出什麽事才好。
信陵君府是城東最大的一處宅院,規模已經堪比質子府了,隻是沒有質子府的鐵絲電網探照燈,但是信陵君的三千食客……都古人愛誇張,就算沒有三千,一千總有吧!殺還不能大庭廣眾地這麽殺,怎麽也得撿個落單的打打悶棍套套白狼吧?還別八個,這得多好的運氣才能遇上一個落單的?
此時,衛子莊臉上帶著麵巾,就蹲在信陵君府大門對麵的房屋中脊上,看著信陵君家裏的歌舞升平,聽著信陵君家裏的鍾鼓齊鳴,昨晚上宴請邯鄲權貴,郭縱就出事了,今晚上竟然還大排筵宴,看看今誰出事吧!今要是不出事,那我就讓你出事。
正琢磨著,衛子莊突然發現一個讓人有些驚訝的事,郭縱!
不是讓那個囂繆刺傷了嘛!而且獨子還讓囂繆給刺死了。現在郭縱應該沉浸在喪子的痛哭和養贍困頓裏,怎麽就能出現在這?
果然有問題!要不白趙丹死活就是不打算給郭縱做主呢!龐煖還非得這兩件事不能混到一起,眼下這情況,這不就等於混人犯混時寫的書你就得混著看嘛!
隻見郭縱左擁右抱,看著廳上的舞姬前仰後合,臉上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這是有耳朵擋著,要不然那大嘴叉子能咧到後腦勺去。關鍵是,他怎麽進的城?這麽大搖大擺的進城,不怕被人發現一狀告到大王跟前?中間省略一步,郭縱肯定還有別的黨羽參與到信陵君的勢力裏去。
信陵君這是要幹什麽?跑到趙國結黨營私,在府裏麵帶頭驕奢淫逸,領著一幫趙國的權臣,你要是信陵君沒造反的心,打死衛子莊都不帶信的。
上卿褚遂,下卿毛方,公子嘉身邊的藺辰,竟然連長安君也在其中,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看見看不見的,少也得有二十幾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
蹲了一個時辰,宴會就算是散了,看著熙熙攘攘的人從信陵君府裏出來,衛子莊心中咒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假日本鬼子怎麽還不動手?趁亂下手趁亂脫身不好嗎?
嗖!一聲箭羽帶著風聲呼嘯而過,越過衛子莊頭頂直衝而下。
啊!啊——!一聲慘叫,一群驚叫,男的拔劍四處張望,女的抱頭四下鼠竄。
衛子莊回頭看了過去,一臉的驚訝,看得衛子莊後脊梁直冒涼氣,兩百步開外的酒樓中脊上站著一個人,這個身材,狄?!沒想到此人箭術這麽撩,這是人家不打算殺自己,否則,剛才那一箭就是戳到自己身上了。
“亞父!亞父!”
聽著這熟悉的女聲,衛子莊不自覺的唱出一句,猛然回頭你在哪裏!看著趙致抱著的人,這一箭可真射出意外收獲了,這一箭正中郭縱胸口。
“快去請太醫令!”
趙致近乎是在嘶吼,可是身邊的人仍然沒動,把信陵君府的大門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你們!你們!”
“有人!”
一聲驚叫,所有人都順著聲音看去,然後看向衛子莊蹲著的中脊。
衛子莊見狀趕緊翻身就跑,跟著身後就跟過來幾支箭,正紮在剛才衛子莊蹲著的地方上。
“追!”
大片的人順著衛子莊跑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沒辦法,衛子莊繼續躥房越脊,跑了好幾條街,翻身下了房,不知道這是哪條後街,隻容一人走過,突然,右手反手抓住劍柄,抽劍轉身,後撤左步,舉劍下劈。
鏗!一聲悶響,火星四濺。
隻見一個粗壯的身影狼狽的往後退了好幾步,雙手各持一段鐵棍。
因為黑暗看不起此人長相,衛子莊左手正握住劍柄,沉聲道,“此劍出鞘,必見血光,我劍下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