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中心醫院的問題
羅奎波、杜紅梅開始了對中心醫院的清查工作。兩個人分別下到醫院的財務科、醫療器械科和采購科查看賬目，又找院長潘歧等有關人員逐個談話，幾天一忙就過去了。
中午，杜紅梅回檢察院的食堂吃飯，碰到趙豔君，二人便坐到一起，說起調查中心醫院的事情。杜紅梅邊吃邊說：“我們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了中心醫院購買藥品和器材的情況，了解了幾家長年向中心醫院供貨的單位，下一步就是對這些單位的銷售人員進行詢問。”趙豔君點點頭，她想現在雖然黃凱還沒招供，但是已經到案的行賄人在反複訊問後，已經交代出三次向黃凱行賄的事實，隻要沉住氣有耐心，曙光就在前頭了。
杜紅梅問：“咱反貪局的人手不夠，聽說又要來新同誌了？”
趙豔君斜了她一眼：“你耳朵咋這麽靈，鬼丫頭！”
“是不是啊？”
“那倒是，反貪局的確應該充實力量了。”
“調誰過來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吃完飯，趙豔君和杜紅梅分手，徑直去找郭建華。敲開門，趙豔君張口就說：“郭檢，給我們反貪局增加人手的事，能不能叫我們自己說了算呀？”郭建華抬頭盯著她，說：“你什麽意思啊？”趙豔君說：“意思很簡單，就是調我看中的人。”不苟言笑的郭建華居然笑了，說：“你口氣不小，跟我提條件來了。”
趙豔君挺著胸脯說：“不是提條件，是為了工作，有了得力的人手，這工作才好開展嘛！”
“說說看，你想調誰？”
“我想調穆剛過來。”
“穆剛？你不是說過這小子老惹你生氣嗎？現在怎麽又點名要他了？”
“郭檢您可說過穆剛是個幹檢察官的料，所以我才看重他的呀！”
郭建華低頭沉思片刻，然後抬起頭說：“好，既然如此，我就同意調穆剛過去，但這小子再惹你生氣時你可別後悔啊！”
趙豔君要走的時候，郭建華又叫住她，叮囑道：“穆剛和潘歧的女兒是戀愛關係，在偵查中涉及中心醫院的事一定要注意程序，別出問題。”趙豔君說：“我明白，該回避的我一定讓他回避。”
趙豔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馬上叫人通知穆剛。反貪局一直缺人手，她走馬上任，郭建華答應要給她調一個人過來。按理說，她應該調一個有經驗的檢察官過來，但是她考慮來考慮去，思路總是往穆剛的身上拐，這小子雖然有點兒桀驁不馴，但他身上有一種少有的堅定和強勁，做起事來義無反顧，這一點很像她，也許這就是一名優秀的檢察官應具備的潛質吧。惺惺相惜，調他過來，也就是一件可以解釋的事情了。
不知過了多久，響起了敲門聲，穆剛前來報到。
穆剛進屋就說：“趙處，不，是趙局了，咱倆真是有緣啊，我想躲都躲不開了。”
趙豔君正色道：“嚴肅點兒。”
穆剛說：“好，我嚴肅點兒，我來報到了，請趙局分配工作吧。”
趙豔君說：“反貪局的工作性質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希望你盡快轉變角色。”
穆剛一本正經地說了聲“是”。
趙豔君說：“你就到偵查處工作吧，要聽從羅奎波處長的指揮。”
穆剛還是說了聲“是”。
趙豔君接著跟他介紹了黃凱受賄案，最後告訴他，由於你與潘靜婷的關係，中心醫院的調查你就不要參與了，你的任務是去有關廠家取證。穆剛聽罷還是說了聲：“是。”趙豔君眉頭一皺斥責道：“別總是是的，不會說點兒別的嗎？”穆剛說：“您想叫我說什麽呀？”趙豔君擺擺手，說：“什麽也不用說了，去找羅處長報到吧。”
第二天，趙豔君親自主持了專案會議，羅奎波做了專門的匯報。
羅奎波說：“濱海市中心醫院始建於1950年，是集醫療、教學、科研、預防 保健為一體的大型綜合性醫院。1997年醫院晉升為三級甲等醫院。醫院現有正式職工1123人，其中專業技術人員723人，具有高級職稱的專家219人；醫院儀器設備總值1.4億餘元，其中有世界先進的1.5雙梯度核磁共振、多排螺旋CT、雙探頭二型ECT、彩色超聲診斷儀、CR、DR、數字胃腸X光機……總之，中心醫院的采購量、患者流量巨大，具體數據很快就會出來，看得出黃凱的受賄金額也將是巨大的。”
趙豔君接過話茬兒：“咱們一定要把工作做細，做具體，要讓那些貪汙受賄者從心理上被威懾住。”
杜紅梅說：“我和羅處還走訪了黃凱的家屬，做了他老婆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能勸說丈夫老實交代。”
趙豔君說：“很好，羅處長你接著講。”
羅奎波說：“我們已經對中心醫院進行了綜合評估，根據其規模和采購量，推斷結果令人震驚，僅黃凱一個人的受賄量就相當巨大……”
這時趙豔君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手機看見是趙豔佳的電話，就一下子給按掉了。
繼續開會，趙豔君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她敏銳地感到，通過黃凱的案子，很有可能牽出中心醫院更大的案件來。
散會後，趙豔君不敢耽誤，直接去找郭建華匯報了情況。郭建華問：“你們估計黃凱的受賄量大概有多少？”趙豔君說：“估計要在幾百萬以上，而且受牽連的人眾多。”
郭建華起身破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對趙豔君說：“你們要順藤摸瓜，釣出大魚來，拉開濱海市醫療界的反貪序幕。”
§§第三章 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