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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冰山一角

  從郭建華的辦公室出來,趙豔君才想起趙豔佳的電話,於是趕緊拿出手機,把電話回撥過去。趙豔佳氣呼呼地說:“你怎麽不接我的電話?”趙豔君說:“我剛才在開會。”趙豔佳埋怨道:“就知道開會,怎麽就不知道關心媽的身體呢!”趙豔君突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急忙問:“媽怎麽了?”聽筒裏傳來趙豔佳的聲音:“媽近來總是便血,拉稀,不能再拖了。”趙豔君說:“我現在手頭正在忙一個案子,根本沒時間陪媽看病,好妹妹,你就陪媽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有事及時跟我聯係。”趙豔佳說:“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態度。”說罷不容趙豔君再解釋,就撂了電話。


  趙豔君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也知道近來母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可是,她根本沒時間去陪母親。


  回到反貪局,趙豔君就進了監控室,監看羅奎波、杜紅梅審訊黃凱。她發現受審時黃凱雖然還是嘴硬,但從額頭上密布的汗珠看,他已經相當心虛了。


  羅奎波說:“黃凱,我們今天再次提審你,希望你能實事求是,如實供述,爭取一個從輕處理的機會。”


  黃凱說:“我已經說過多少次,我就收過那一次七千元錢,再沒有其他的了。”


  羅奎波說:“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可不止是這七千元,給你這七千元錢的銷售員已經交代了另外三次向你行賄的事實,除了他,還有幾家供貨商的證據我們也都提取到了,而且,我們在你家搜出的現金、銀行卡,價值已經超過了三百萬元,以你的工資收入是不可能有這麽多資產的,對這些你怎麽解釋?”


  黃凱現出一副驚慌之態。


  羅奎波目光炯炯地盯住黃凱:“黃凱,還不老實交代,你是想放棄從寬處理的機會吧?”


  黃凱的防線終於崩潰了,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我說:我的確收受了不少廠家和藥商的賄賂。”


  羅奎波說:“你要一筆一筆地都交代清楚,這樣才能減輕你的罪過。”


  黃凱點頭如雞啄米:“我交代,我一定交代。”


  杜紅梅說:“我們已經掌握大量事實,你的貪汙受賄金額絕非眼前這些,另外的那些錢到哪裏去了,何人與之有牽連,你必須要交代出來,這才是你能夠爭取寬大處理的關鍵。”


  黃凱耷拉下腦袋:“我交代,我全交代。”


  隨後黃凱交代了一共收受賄賂逾四百萬元的事實,還交代了醫院的其他三個有受賄嫌疑的領導幹部。


  很快,反貪局就對另外三個人采取了清查措施。


  一石激起千層浪,中心醫院大嘩,大家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最緊張的莫過於潘歧,他自己最清楚,他是中心醫院,乃至濱海市醫療界最大的受賄人,黃凱雖然還沒有供出他來,但照這樣調查下去,他的暴露隻是個時間問題。他開始坐臥不安,思慮再三,覺得是到了該找他曾經行賄過的那個大領導的時候了。

  潘岐撥通了那個領導的電話,用乞求的聲音說:“檢察院不但抓了黃凱,還抓了另外三個人,形勢不妙啊,下一個估計就是我了。您行行好,一定要把我保住呀!”


  下班後,潘歧無心回家,而是去了一個小區。他用鑰匙嫻熟地開電子門,開入戶門,進屋如同進家裏一樣熟悉。這裏就是他的另一處秘密房產,他把崔曼曼就藏在這裏。


  崔曼曼見他來了,劈頭就抱怨自己在屋子裏快憋瘋了。他二話沒說,把崔曼曼猛地摔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扒光對方的衣服,然後進入,開始進攻。他覺得自己仍然像個小夥子一樣健壯,堅硬,像坦克一樣無堅不摧。發泄完了,他才覺得自己一下子輕鬆了許多。他知道崔曼曼已經成為了他緩解壓力的一個法寶。


  而此時潘歧不知道的是,他已經被穆剛盯梢了。


  穆剛跟蹤潘歧完全是他自己的主張,因為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潘歧有經濟問題,但穆剛暗自認定中心醫院問題最大的人就是潘歧,於是,他便利用業餘時間盯上了潘歧,僅僅一周時間,他就發現了潘歧常來的這個小區。他通過走訪,調取小區的監控驚訝地發現,潘歧去的那套房子裏住的人居然就是崔曼曼,這使他十分興奮。


  崔曼曼的情人是誰這個困擾他的問題終於解決了。


  對於穆剛來說,這是個意外的收獲,這個時候他不能不想到潘靜婷,還有潘靜婷的母親,真正的受害者是她們。一想到潘靜婷,他的心裏就湧起一股歉疚來。屈指算來,他又有一周時間沒和潘靜婷見麵了,他想他應該盡快見一見她。


  沒等他去找潘靜婷,潘靜婷卻自己找上門來。第二天早晨穆剛下樓上班,發現潘靜婷就等在樓下。穆剛驚訝地瞪大眼睛,問她怎麽這麽早來了。潘靜婷說:“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我求你幫幫我,你一定要答應幫我。”


  穆剛說:“啥事你就說唄!”


  潘靜婷說:“穆剛,你答應我把你調查我們醫院的情況要及時告訴我,好不好?”


  穆剛低下頭。


  潘靜婷說:“我也是為了我爸,憑我們的關係,我爸想得到你的一點點關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穆剛說:“靜婷,我是檢察官,我不能為了自己就徇私舞弊,做違背職業道德的事,你說是吧?”


  潘靜婷急了,抬高聲音問:“穆剛,你到底愛不愛我?”


  穆剛說:“愛,但我同時是一名檢察官。”


  潘靜婷哭了,說:“既然如此,我們還處個什麽勁兒啊!”說罷,她甩開穆剛拉住她的那隻手,一溜煙跑開了。穆剛追了幾步,見街上的人都在看他,就不追了。他拿出手機,想給潘靜婷打個電話解釋一下,並且還想把潘歧在外邊有情人的事告訴她,但猶豫了一下,他又收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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