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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樊文良的嫉妒

  王家棟說:「我這一來,給你們大家都添麻煩了。」


  樊文良說:「你就別謙虛了,你沒看小江和長宜喜歡你給他們添麻煩嗎?你不來麻煩他們都不行。讓人嫉妒!」


  江帆笑了,說道:「是長宜想得周到,他早就想到了這一步,可能您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王家棟說:「這個還真是這麼回事,他剛來到時候,到這個園子里來,拍了照片給我,讓我到這裡呼吸新鮮空氣,我當時還說我天天呼吸新鮮空氣,就差到你們閬諸去呼吸新鮮空氣去了。後來,他說他租了這裡的房子,讓我來小住,我仍然不以為然,沒想到,最後還是按照他的主意辦了。」


  樊文良說:「他已經把你這位校長琢磨透了。」


  江帆說:「是的,他當時租下這個房子我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後來他才跟我解釋,說是給您租的。」


  樊文良說:「王校長的學生都成精了。」


  「哈哈哈。」


  王家棟轉身,進了屋,他從大大小小一堆袋子中找出了豬肉和黃醬,這時古卓也跟了進來,他就耐心地跟古卓說道:「小卓,這是江書記和他夫人給咱們送來的,你把這些被褥放進柜子里,再把咱們買回來的東西收拾好,吃的東西放冰箱,肉放在冷凍室,調料先放一邊,下午咱們在分裝。另外,你買的新衣服一會讓穿上給小丁看看。」


  提起新衣服,古卓的臉上就有了笑容,但是她沒有穿上,而是將裝有衣服的袋子最先放進了衣櫃,然後才開始收拾這些東西。


  王家棟笑了一下,手裡拎著肉出來,老顧接了過來,幫著拎進了廚房,他跟丁一說:「小丁,用我幫忙嗎?」


  丁一說:「不用。」


  老顧說:「我幫你切菜碼吧?」


  丁一心想老顧可能覺得自己不便和他們聊天,就說道:「太好了,盤子在下邊。」


  老顧笑了,說道:「這個不用你告訴我,都是我買回來後放進去的。」


  丁一就笑了,打開抽油煙機,開始點火炒雞蛋。


  外面,樊文良跟王家棟說道:「現在輪不上你上崗呢,等小丁做完了西紅柿打鹵你再上崗不遲,來,坐下,看看小丁還送給你什麼禮物了?」


  「還有禮物?」


  樊文良說:「是啊,我真是嫉妒你啊,你看你現在多幸福,不但有彭長宜,還有他們兩口子,這麼多人惦記著你,唉,都讓我嫉妒啊,等將來我退下來那一天,哪怕有你的一半待遇我就知足了——」


  江帆趕忙說道:「您退下來,我也給您找這麼個養老的地方,天天來陪您喝……不喝酒,聊天下棋。」


  「哈哈。」樊文良笑了,說道:「是啊,梅大夫不讓我喝酒,所以不怎麼喝酒的人,就少了好多情趣。」


  王家棟說:「不光是喝酒才有情緒,您可以書法,江書記的書法儘管我目前還沒看到,但我相信會一鳴驚人,另外,你們可以談論國家大事,喝酒的事就交給我了。」


  樊文良拿起桌上的摺扇,說道:「別把自己說得那麼沒用,你的書法也很了不得呀,不光是書法,現在作詩也很有一套,而且很在行啊!」


  王家棟有些不解地看著他,說道:「您就往高處抬我吧,我哪會作什麼詩啊?」


  樊文良看著江帆,說道:「看到了吧,有些人誠實地虛偽著。」


  「哈哈。」江帆聽了后大笑。


  王家棟莫名其妙,說道:「我說的是事實啊?」


  樊文良說:「坐下,坐下,趁著現在廚房裡還沒有你的任務,你先看看你曾經的部下私自送給你的禮物。」


  王家棟看著樊文良神秘的表情,說:「禮物在哪兒?」


  樊文良手一伸,就把手裡的一柄摺扇遞給他。


  王家棟不知所措,他接過摺扇,以為是樊文良讓他涼快涼快,就打開摺扇,敞開上衣,露出裡面的背心,不停地扇著。


  樊文良見他用那麼大的力氣扇著扇子,驚得連忙從他的手裡奪過扇子,檢查了一遍說道:「你幹什麼呀?用那麼大的勁兒,小心扇壞了,這可不是普通的扇子,是藝術品!」


  王家棟不解地看著他。


  樊文良折上扇子,說道:「自己慢慢欣賞吧。」


  王家棟坐了下來,打開扇子,最先看到的是丁一秀麗的整齊劃一的小字,因為沒有題目,只寫了「七律·無題」,他細細一看,不禁怦然心動,這的確是自己作的詩,他當時只記得跟彭長宜說過,這個小子,將他的拙作泄露了出去,他翻過來,才知道這是文人畫,居然是丁乃翔的寫意畫,詩配畫,意境深邃雋永。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這太有意義了!真是沒有想到,差點讓我當成扇子用了,呵呵,小丁怎麼知道這首詩的?」


  樊文良說:「小丁怎麼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首詩的確不錯。」


  王家棟說:「唉,有人出賣了我。」


  樊文良和江帆哈哈大笑。


  王家棟說:「這是小丁送我的禮物?」


  江帆說:「是的。她和她父親合作了一批扇面,最近剛做好取回來。」


  王家棟合上了摺扇,說道:「一直夢想著能得到丁教授的墨寶,沒想到……」他看著江帆說道:「你剛才說做了一批?」


  「是的,有二三十多把吧。」江帆說道。


  王家棟淡定了下來,他看著樊文良說道:「那麼我就知道了,小丁不會光送給我一人,肯定還送給您了,我欣賞一下您的。」


  樊文良的一隻手抬了上來,將手裡的摺扇遞給他,說:「我這把最好,畫好、字好,詩好,但這一切的『好』都跟我沒有關係。」


  王家棟想了想,說道:「小丁蕙質蘭心,既然是定向送的,肯定跟您有關係。」


  樊文良笑了,說道:「你自己看吧。」


  王家棟打開,是一句詩,儘管這句詩不是樊文良的原創,但卻是樊文良無論是從政還是做人,一直推崇的一句話,彭長宜就曾將他書寫的「人間正道是滄桑」作為自己的座右銘隨身攜帶。丁一肯定是受了這句話的啟發,才在扇面上寫下了這句詩,所配的畫面更是大氣磅礴,氣吞山河,只是背面的那行大字不像丁一寫的,從字體上判斷,應該是她父親所書。


  王家棟說道:「我就知道這裡的內容肯定會跟您有關係。」


  樊文良說:「跟我關係在哪兒?我怎麼沒看出來?」


  王家棟笑了,他看著江帆,說道:「讓江書記說吧。」


  江帆笑了,說:「這個,好像我們沒有什麼發言權,最有發言權的是小丁和長宜。」


  王家棟說:「這就是水平,畫面上沒有一處跟自己有關係,但卻有自己的追求和氣象,這才是真正的高水平。」


  樊文良奪過扇子,笑著說:「家棟啊,說誰吶?你怎麼不問問長宜和小江他們的是什麼內容?」


  江帆趕緊說道:「我的不便說了,有些慚愧,不過送給長宜的也是一首詩,是偉大領袖讚美彭大將軍那首著名的詩。」


  樊文良說:「山高路遠溝深,大軍縱橫馳奔。誰敢橫刀立馬?唯我彭大將軍。是這首嗎?」


  江帆笑著說:「是的,正是這首,不過小丁沒有明確是給長宜的,但是我推測應該是給他的。」


  樊文良不緊不慢地說道:「別說,這首詩的確反映出彭大將軍的擔當,適合長宜,帶來了嗎?」


  「帶來了,在車上呢,我去拿。」江帆說著就邁開大步往出走。


  王家棟又打開丁一送給他的這把摺扇,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但是他沒有顯露出什麼,而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小丁是個才女啊!」


  樊文良笑了,說:「剛知道?」


  王家棟笑著說:「早就知道,只是再發一次感慨而已。」


  江帆只把送得長宜的扇子拿了過來,他沒有拿自己的那把,因為上面有他的詩。


  樊文良和王家棟輪著看了看,樊文良說:「真希望馬上退休,來閬諸跟丁教授父女學做文人畫。」


  江帆忽然想起什麼,對王家棟說:「對了,小丁還特別給您帶了一件禮物,您看見了嗎?」


  王家棟說:「我還沒容得看。」


  不等江帆說話,樊文良就說:「我對小丁給她部長的禮物都很感興趣,是什麼快拿出來也讓我開開眼。」


  江帆聽樊文良這樣說,立刻起身,邁開大步向屋裡走去,到了門口似乎感覺有些不合適,他站定,說道:「我進去是不是不方便啊?還是您老去拿吧,一個很普通的紙盒,裡面是一套紫砂茶具,是她家珍藏的。」


  樊文良一聽,就說:「小丁家珍藏的東西都有文化價值,快去拿來我欣賞欣賞。」


  王家棟說:「江書記太講究了,進去吧,沒事。」


  江帆感覺王家棟可能有點累,加上他腿腳不方便,就敲了一下門,進去了,見古卓正在看著他們帶來的東西,他沖她笑了一下后,從辦公桌上拿過那套紫砂茶具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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