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入世（2）
若柏看不過眼，倒是讓風秦下次選稍稍溫和些的方式？
卻被純劍修風秦，遞來一個“有貓餅嗎”的眼神。
風秦在凡人界，是有才。可因得罪的人不少，直到兩人偽裝到頭發白完的時候，風秦也沒升到什麽多大的職位去。
死時無子無女亦無族人，風秦將所有錢財，送給皇室，便同若柏一同假死，離開了這片土地。
在眾人封棺的瞬間，二人出現在了西麵的凡人小鎮上。
西麵的土地相對貧瘠，人們的生活也沒那麽好。若柏風秦將法衣化作粗布麻衣，找了個外姓村子住下。
“你們是哪裏來的？”
村長拿出厚厚的，準備記錄二人身份，為二人落戶。
“我二人來自蘆尾村。”
“蘆尾村啊！”上了年紀的老人，慢吞吞地用手指抹了點口水，搓著翻動書頁，“那邊起大水了吧！”
“是，我們就是那兒逃過來的。”
“你們怎麽逃了那麽遠啊！”
老人大概是耳朵不靈敏，每一句話都是吼著說的。
若柏風秦也不在意，故作羞澀地笑笑：“發水之前，我們是藏了些東西的。後來又回去拿了……就找了這邊遠一點的地方生存。”
“哦！”老人拿起二人的戶籍，一字一句地慢慢抄寫，“你們兩個都是孤兒啊！”
“是。”
二人落戶後，又拿出些銀兩，買了個沒人要的破爛房子，和些許土地。
期間，若柏還恭敬地遞了些銅錢，將整個村子的情況，知道得清清楚楚。
風秦沒動，站在若柏身後，神色複雜。
師妹是怎麽養成這個樣子？
不太對啊？
修真界是有不少修士，很會為人處世，若柏算其中一個。
但是不管再會為人處世的修士，也不會對一個凡人，如此不做作地自然討好吧？
特別是他們這種境界較高的修士，多少有自己的傲氣。
若柏這市井氣息到底哪兒來的？
……之前在國都，若柏也是很端著的啊？？
風秦神情恍惚，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入世太慢，還是若柏太快。
“阿秦？”
“嗯？”
“我們辦好了。”
若柏先回頭給村長告辭，又說了一些好聽的寒暄話，捧了捧村長，這才拎起手中的補丁布包，拉著風秦離開。
一邊走，還一邊大大咧咧：“我們先去看看房子怎麽修繕？村長說明天剛好我們村上有逢場，可以買點東西。”
煩煩叨叨，走路毫無氣質，說話也不咬文嚼字……真的將一個村中小婦演得淋漓盡致。
“阿秦？”
“……我在。”
“你覺得我剛剛說的好不好？”
“你定就好。”
“行。”若柏頷首，“聽說我們隔壁住的大爺家有些工具，等會兒我去借個東西，你砍樹做弓，明天你去打獵，我去買東西，置辦家物。”
“嗯。”
“我身上還有些錢，夠我們重新再來！這魚暮村位置比較好，我們應該不會再遇到大水了~”
“……嗯。”
風秦一路恍惚，直到來到那破舊得不行的屋前，終於忍不住了。
他從來沒住過這樣的地方。
哪怕野外的樹上，也比這破了一個咕隆、缺了一個牆角，還灰塵漫天的破房子強！
“阿柏，你到底是怎麽做到那麽自然的？”
“嗯？”
“……”
風秦不說話，歎氣。
“阿秦問我怎麽能和凡人打成一片？”
何止打成一片，你這都……
風秦抿唇：“都有。”
“噗……”若柏輕笑，“師兄，這才是人最開始的生活啊。人哪裏是生下來就有了能力？你聽過上古傳說麽？”
“沒有。”
若柏頷首，遞給風秦一塊抹布，兩人一邊打掃，若柏一邊給他說上古傳說。
人族起初，並沒有什麽能力。
任何東西，都可以講他們無情摧毀。妖、巫、獸、自然，更別提什麽仙、神、聖人。
人族那時候，真的活得跟個螞蟻一樣。
“……慢慢地，因為機緣，和人族自身的努力，才有現在的地位。”若柏揚了揚下巴，“這些東西看起來無趣、無聊，又無意義。實則也是一種修行。”
“我知道了。”風秦沉聲，“還要做什麽？”
“去洗東西吧。”
兩人收拾到了半夜，次日一早，兩人又出門了。
采摘了一些野草蘑菇，又弄了一隻野雞，才敲開鄰居大門。
“陳大媽！陳大媽在嗎？”
“誒！姑娘啊！”一個婦人用手抹著圍裙，從屋內走出，打開院門，“你們是昨天搬來的那戶吧？”
“使我們哩！”若柏笑容燦爛，拿過風秦手中的雞和籃子，“大媽，第一次見麵，我們來得匆忙，也沒什麽東西好送的。這是我們一大早山上得到的，就給您做個見麵禮！”
“喲喲，這可使不得！”大媽連忙推辭，可眼睛盯在雞上挪不開。
若柏見狀，笑容更燦爛兩分，將東西努力退給大媽。
“你收下罷！如果你不收下，我家這口子臉皮薄，還不敢找你們借東西呢！”
“這……”大媽猶豫一下，到底笑著接過，“你們借什麽呢？”
“斧頭和削東西的刀子，今天借借，明天就還給你們！”
“不是什麽大東西，還送這些。”大媽笑著將東西遞過來，眼珠轉了轉，“你們兩個這個早，屋裏也還沒開火，我這兒早上多弄了點東西，你們等著！”
說罷，進門拿了幾個饃饃。
饃饃厚實，又大又硬，沒什麽營養，但勝在管飽。
“你們那兒沒有火，多拿幾個，今明兩天先對付對付！”
“謝謝大媽！”
若柏又寒暄兩句，便拿著食物離開。
回到自家後院，風秦看著若柏遞給他的饃饃，陷入沉思。
小心翼翼地嚐試一口，立刻將饃饃又收了起來。
若柏哈哈大笑：“阿秦，你還真吃？雖然我們不能用法，可不進食也不算違規。你這……哈哈哈哈哈哈，這東西你怕是沒吃過罷！”
“……嗯。”風秦抬頭，眸子裏有些好奇，“你吃過？”
若柏臉色變了變，撩撩落下來的額發：“之前的事情了。”
做靈的那時候，什麽東西沒吃過呢。
隻是從前是偷來的，如今是別人給的。
感覺不一樣。
若柏笑著啃了一口。
粗糧磕嗓，沒水又幹，可若柏卻麵不改色地吃了整個。
風秦……
風秦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