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渡劫
若柏不想說的事情，風秦不會多問。
這一路上，若柏有再多反常，風秦也裝作不知，甚至會努力去配合她、學著融入凡人界。
春夏秋冬，生老病死，耕種狩獵……兩人到最後，真的如同普通凡人一樣勞作生活。
在他們身上，看不到絲毫修士的樣子。
再次無子老死而去，若柏風秦又化身成其他身份。
紈絝子弟、路邊乞丐、遊俠商人、林間隱士……最後，還借著這豐富的經曆，做過書院大賢。
修心修形，悟行悟性。
再次曆經三百四十七年，若柏風秦不但在入世中境界穩漲，且也已達到渡劫巔峰！下一次雷劫，便是成仙之劫！
這時候，若柏風秦都已不再修煉，甚至努力自我壓製，等著方柒追上兩人。
待方柒到渡劫巔峰時，若柏便同風秦一齊渡劫！打開通道，再讓方柒跟上！
“師侄，你怎麽會卡在心境這一關……”
“我也不知。”方柒淡淡回答。
隻是她的神色，卻不像不知的。
若柏挑眉：“因為前世？”
“……不是。”
“那是什麽？”
“……我做了一個夢。”
方柒遲疑著，將自己夢到的事情緩緩說出。
若柏麵不改色，心中卻卷起了千丈波瀾！
方柒夢見的，赫然是那書中所記錄的一切！方柒重生、遇關捱，相識相知……
“怎麽會做這麽奇怪的夢？”若柏輕笑，“這都沒影的事兒……”
“可我覺得就像真的發生過一樣。”方柒閉眼，眉頭緊鎖，“那種情緒、當時的心理，還有相處的點滴、肉體溫度……師叔，這很奇怪，不是麽。”
若柏舔了舔嘴唇：“可你沒和關捱接觸過，怎麽……”
“所以我來問您。”方柒抬眼，直直望著若柏，“不知為何，我覺得師叔可以給我答案。”
若柏回望。
方柒眼裏全是迷惑和求助，還有絲絲仿徨掙紮，若柏怔住，長長歎氣。
“你真的想知道？”
“想。”
若柏嘴唇動了動，最後將自己隱瞞著的事情，告訴方柒。
“我之前給你說的東西沒騙你，不過還有一點，我不是若柏。真正的若柏，在計劃推動時，便被布局之人帶走了。”
“放心，不是殺了。而是為了補償身份被占，帶去身邊教導去了，也算機緣吧。”
“您……”方柒喉頭發緊，“您是奪舍的？”
“不是。”若柏揉揉臉，“都說了，是占用身份。借用她的精血，重塑肉身，瞞天過海。”
方柒不敢想象，是怎麽樣的人，才能在若柏不出清玄宗的情況下，布這麽大一個局。
喉頭更緊。
手微微攥緊：“那您知道我剛剛說的事兒？！”
“知道。”若柏點頭，“你的故事，於我曾所在的大世界，不過是一本書中的故事罷了。”
“書中？！”方柒覺得暈眩，“我隻是書中人物？我活著……”
“也不盡然。”若柏神色未變，表情依舊平淡，“很大可能是這邊的人，輪回去了大世界，將你的故事寫成了書。”
若柏沉穩的樣子，治愈了方柒。
“那我和關捱？”
“這是我抱歉的。”若柏笑笑，“雖然我不喜歡那個人，但是你作為我師侄，我認真想了想，趁你還沒有對他有感情，不如先斷掉這份孽緣。他不是良人。”
方柒沉默不語。
“我早先想過。一個男人，在什麽情況下，才會隨意毀約，不顧從前所有誓言？可無論是哪種設想，這種沒有擔當的男人，也不應該是我師侄托付終身的人。”
“……”
方柒似乎有些難受，緊緊抿唇。
“更何況發現他本是魔道中人，且天性已壞，隻能除之。說實話，我從前未曾想過要除掉他，我真做的事情，隻有斷了你和他接觸的緣。可他的後果，是咎由自取的。”
“你夢裏麵沒這些，無非是他沒有遇到我，沒有遇到一個拆穿他的人罷了。”
方柒沒說話。
隔了很久，忽然身上一陣氣流湧動——她突破了！
……？？？
若柏不知道她悟了什麽。
“多謝師叔教誨。”方柒長長揖禮，“事關你秘密，其實最開始我沒想過您會真的回答我的。我也不是特別糾結於這事兒，隻是這東西常常在無數個幻境出現、幹擾我，實在心煩。”
“……嗯。”若柏頓了頓，“你是我師侄，也是夥伴。我雖修的殺伐之道，可我也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事關你前途，不會不說。”
“還是多謝師叔了。”
“無妨。”若柏頷首，“你已渡劫巔峰，那我去著手準備渡劫飛升的事兒了。”
“好。”
若柏點頭，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不過若你真想感謝，那些靈石，我能不還了麽？”
若柏風秦這些年都入世修行的，是以根本沒存到多少法寶！
窮得沒辦法。
而方柒，一麵有給聯盟提供功法換來的好處，一麵還有這三百多年各個秘境得來的好處……富得流油。
若柏為了給梵門補償，大價錢在塔商那兒買的經書，就是找方柒借的錢。
沒辦法，小秘境入口被雷劫劈沒了，改償還的因果，還是得償還的。
“師叔。”方柒哭笑不得，“行，一筆勾銷。”
“多謝師侄！”
無債一身輕，若柏喜滋滋地閃身去尋風秦，商討渡劫一事。
最後確認各自的渡劫地點、順序，還有準備的渡劫物資。
無一遺漏，若柏才在風秦擔憂的眼神中，來到清玄宗後山空曠處，解開自身限製。
天地變色，暗雲湧動，雷光如網，聲勢浩大！
“九重天劫！”義士驚呼，“你馬上再多含幾顆丹藥在嘴裏，快！天道這是對你壓製到極限了，這九重天劫，是大世界中渡仙劫中最難的一種！！！”
“我知道。”若柏瞥了眼天，慢吞吞地又含了幾顆丹藥，“它可真看得起我。嘖，傳說中僅一生還的九重天劫，它還真不想再給人族活路了？”
“它想不想給人族活路我不知道。”義士沉聲，“它一定不想給你活路！”
伴隨著音落，一柱如入粗的雷劫，直直落下！
若柏一動不動，引雷入體！
“你他麽這時候發什麽瘋？！若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