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是敵是友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蘇婧倒也沒再鬧什麽性子，而是和張秋雲、柳清河二人一同坐在飯桌前就餐。
張秋雲對二個徒弟很是了解，一眼便看出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麽別扭，不過倒也沒有點破，年輕人的事還是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解決。
蘇婧吃的很快，不一會便放下碗筷淡淡的說到：“我吃好了。”
“這麽快？師姐你再多吃點，昨晚你就沒吃……”柳清河自知昨天得罪了蘇婧，今天說話的口氣明顯帶著幾分討好。
“我不餓。”蘇婧沒有看柳清河，而是衝著張秋雲又道：“師傅，我先回房了。”
張秋雲抬頭看了眼蘇婧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倒是心裏也開始盤算著二人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
蘇婧見師傅沒多說什麽，起身便離開了飯桌，還沒走幾步，卻聽柳清河說到：“師姐，我下午有比試，你……會來吧？”
今日晚些時候就是柳清河出賽，蘇婧自然曉得，不過想了想卻說到：“不去，練功。”
蘇婧這番話也是回懟了柳清河昨晚的話，一時讓他有些無奈，但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哦”了一聲又回頭繼續吃飯。
“柳公子，今日是你的比試嗎？”一個聲音傳來，聽語氣正是海棠，隻見她和綠綺從客棧外緩緩走了進來，看著柳清河微笑的說到：“到時我去幫你加油吧。”
海棠一番話讓正在吃飯的柳清河和準備離開的蘇婧同時停了下來，張秋雲雖說正抬著碗，眼睛卻四下瞄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個大概。
“啊？那……那就多謝了。”柳清河慌忙放下碗筷有些意外的說到，時不時還瞟了幾眼一旁的蘇婧。
“怎麽？蘇姑娘今天不去嗎？”海棠衝著柳清河說完，又扭頭看向蘇婧說到。
“先練功，……晚些再去。”不知是不是被海棠的言語所激，蘇靖想了想又改口要去，這下倒是讓柳清河有些摸不著頭腦。
聽了蘇婧的話，海棠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有些功夫上的事情我還想和蘇姑娘探討一番呢。”
海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透露著真誠，倒也讓人絲毫聯想不到挑逗的意思，隨後不等蘇婧答話，衝著柳清河三人略施一禮又道：“那既然如此，我們晚些再見，張前輩，告辭。”
看著海棠離去的身影，蘇婧心中有些惱火，或許沒有她，說不定蘇婧還真就不去看柳清河的比試了……
……
柳清河本輪的對手乃是雪山派的蘇遠，由於在一眾弟子中排行第七，又有人稱他為“蘇七”。
蘇遠和柳清河之前的對手不盡相同，他習劍成癡，練武十餘年將全部盡力都放在了劍招上，導致內功平平，這點和柳清河倒也有些相像。
但蘇遠既能走到本次武林新秀大會的前八，自然是有過人的本事，所以這場比試也被眾人認為是本次大會“最強劍法”的角逐。
柳清河和張秋雲來到擂台邊的時候，距離開賽還有一些時間，而蘇婧並沒有出現在他們二人身邊，看來是真打算“晚些再來”。
“師傅，清河！”洛寒看到二人走了過來，連忙笑著迎了上去，張秋雲二人見狀也是笑著算是回應。
“你今天來這是為了看比試？”張秋雲有些不解的問到：“但來的是不是太早了？”
現在離比試開始還有近半個時辰，觀眾都未進場，場內現在除了張秋雲師徒二人，基本都是知星樓的弟子。
“嗨，別提了。”洛寒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到：“自從上次比試出現狀況，我父親就說我缺乏應變能力，這幾場比試都安排我在場邊守著，說是學習樓內長老如何管控現場。”
“那你接下來的比試都準備好了？”張秋雲知道洛無盡就洛寒這麽一個兒子，還是想著把他盡快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
“估計父親覺得接手知星樓比我胡亂練劍來的重要吧。”洛寒說這話的時候並不沮喪，頓了頓又道：“不過倒也無妨，這幾場比試都會出現我接下來的對手，我也想好好觀摩一番。”
張秋雲點了點頭，洛寒這“半個”徒弟其實資質很是不錯，如果光論學習能力說不定還要在柳清河和蘇婧之上。
但如果真要在他們三人之間排個名次，那洛寒還是隻能屈居第三。柳清河對劍法的理解和悟性超群，張秋雲活了幾十年認識這麽多江湖好手，都沒有能超過他的，隻是唯一有些遺憾的是身體原因無法修煉內功，但天賦是擺在那的。
而蘇婧的資質也絕對不差，加上和自己體質相輔相成的“玄冰無息功”，修煉起來也是事半功倍，哪怕學習能力稍差於洛寒，但也架不住蘇婧的“運氣”好，能找到這種功夫。
但如果洛寒沒有知星樓少樓主這層身份，潛心在張秋雲門下修煉，那結果又會如何？其實這點張秋雲也不好說，洛寒性子較“野”，喜歡出門曆練，真關在逸劍居內修煉能不能達到預期也並不一定。
或許是命中注定，讓張秋雲的三個徒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結果會是如何估計還要再等個十幾二十年。但張秋雲倒是很有信心，因為從目前來看，他們三人所踏上的路都還是正確的。
一番思緒讓張秋雲有些走神，而一旁的柳清河卻是有些納悶，不知道這老頭是不是又在憋什麽“壞水”，倒是洛寒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刻的安靜。
“師傅，要不我先領你們去座上歇息？”
張秋雲回過神來看了看時辰，倒是離比試開始還有一會，便點了點頭，但隨即想到了什麽小聲朝洛寒問到：“今天能不能去閣樓上坐坐？”
“師……師傅，今天恐怕不行。”洛寒苦笑了一下說到：“今天有人提前預定，把整個閣樓全部包了。”
“哦？是什麽人？難不成又是朝中大員？”張秋雲有些好奇的問到。
“算是吧。”洛寒想了想說到：“是當今丞相之子。”
“侯靖的兒子？他為何今日會來看柳清河的比試？”聽到這張秋雲有些納悶，他以為丞相之子正是那個欺負嚴睿的侯昊。
洛寒搖了搖頭說到：“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侯靖的長子侯望很是看好清河的劍法，這次也是特地為此前來。”
張秋雲一聽不是侯昊這才點了點頭，柳清河的劍法在本次大會也算是引起了不小的反響，而且一路過關斬將也確實吸引了很多人。如果蘇婧和陸小小的比試眾人是為了看“仙女打架”，那麽來看柳清河的就是實實在在想看比武切磋。
“無妨，那便就坐在擂台邊吧。”張秋雲掃了一眼閣樓說到，這個時候裏麵還沒有人，所以也見不到侯靖的兒子。
“這樣吧，今日我把您安排在第一排如何？”洛寒想著沒辦法讓師傅坐在閣樓中，那就為他找一個好位置：“隻是不知道您這邊還有幾人？”
張秋雲想著蘇婧可能晚些會來，隨即脫口說到：“兩……”
“三人！”張秋雲話還沒說完，就聽一旁的柳清河連忙說到，隨即有些疑惑的扭頭看向他。柳貌然和小月不在，哪裏來的三人？
注意到張秋雲的目光，柳清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還有海……，哦不，是陸姑娘。”
綠綺平日裏就沒給柳清河過好臉色看，所以此時自然也就沒想到她，不過張秋雲倒是有些無奈，你讓蘇婧和海棠坐在一塊，就不怕“誤傷”我這把老骨頭？
“陸姑娘……？”洛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正在納悶，卻聽張秋雲說到：“就是紅袖坊的陸小小，按清河說的安排吧。”
一聽是陸小小，洛寒恍然大悟，雖說二人並不相識，但都是本次大會的四強，又怎會不知？隨即點了點頭，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以一種調戲的口吻朝柳清河說到：“清河，還是你厲害！”
一下能將蘇婧和陸小小都“納入麾下”，此時的柳清河怕早已是一幹男弟子的“眼中釘”，所以洛寒說柳清河“厲害”更多的還是“佩服”。不過柳清河就不明白了，剛準備細問就看到洛寒已經引著張秋雲走了，此時也隻能快步跟了上去……
……
“今日可是本次大會兩大劍術高手的比試，真讓人期待！”
“喲，昨天你說的可是‘今日有兩大女仙比試’，你期待的還挺多。”
“這不也是反應出本次大會精彩嘛，就是票價著實太貴……”
隨著場邊觀眾的人越圍越多，柳清河和蘇遠的比試即將開始，也直到此時，海棠和綠綺才姍姍前來，而並肩同行的竟然還有蘇婧。
不光是柳清河，就連張秋雲也沒想到二人竟能同時前來，到也頗為意外。安排二人落座，柳清河便踏上擂台，而場地另一邊的蘇遠則早已站在了那裏。
“柳清河，總算遇到你了……”看談吐，蘇遠似乎並不像是那種善於言辭之人，不過雖說表情很是平淡，但語氣明顯透露著一股興奮。
這個開場白倒是和柳清河之前遇到的都不太一樣，以前不是挑釁就是示威，而蘇遠說這話的感覺更像是完成了一樁“心願”，讓柳清河難免有些納悶。
“這……，蘇師兄，請賜教……”柳清河抱拳行了一禮，有些吞吐的說到。
“你知道本次大會我最想得到什麽嗎？”蘇遠這話更是透著古怪，來這不是為了拔得頭籌，難不成還是為了相親？
“最想得到第一？然後得到承影？”柳清河帶著猜測的口吻問到，不過心裏也覺得應該沒有猜錯。
“那是之前。”蘇遠死死的看著柳清河，生怕他逃掉了一般說到：“現在我最想得到的就是和你交手的機會，這天總算來了……”
“和我交手？”柳清河依舊納悶，他並不了解蘇遠，自然不懂他心中的想法。
蘇遠點了點頭，可能是因為興奮，雙手竟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我一不看重錢財，二不貪戀權勢，這輩子就是喜歡鑽研劍法，而和你交手，就是上天賜予我的一份大禮。”
柳清河從來沒聽說過和人交手是上天給的大禮，但也明白蘇遠內心的那種期待。二人雖並無深交，但對於劍法的喜愛卻是一致的。
“既然如此，那便讓我們痛快的打上一場。”柳清河誠懇的說到，心中也對這場比試期待了起來。
“哈哈哈。”蘇遠大笑一聲，似乎緩解了不少因為興奮導致的顫抖說到：“自然是，一定是！”
場邊觀眾聽到二人的對話，竟也不自覺的喝起彩來，光論知名的年輕一輩，說不定今日二人還真能分出個劍法第一。
另一邊，閣樓中的侯望也已落座，他對柳清河的劍法極為好奇，今日也撇下一堆侯靖交待的事情前來觀戰，如果有機會，都想要結交一番。
今日的閣樓中顯得空曠了不少，除了侯望的幾個隨從，就隻剩下了侯昊。
侯昊認得柳清河，之前被他打過一頓，對他自然毫無興趣，眼睛一直在四處亂看，想著有沒有什麽認識之人，說來也巧，正好看到了坐席第一排的海棠。
“兄長，您看。”順著侯昊手指的方向，侯望抬眼望去，一眼便也看到了海棠，而此時她正在和張秋雲說著什麽。
蘇婧和海棠分坐在張秋雲左右，這自然不是他的安排，隻是看到自己徒弟眼神的無奈之舉罷了。
而此時張秋雲也在和海棠聊著之前柳清河右手的傷勢，看到他能恢複的如此之快，也多虧了海棠的幫忙。
“她怎麽來了？”侯望的表情有些複雜，即是欣喜，又有些苦惱。
侯昊看到侯望的表情，想了想試探性的問到：“要不要我去請她上來？”
“不必，想見我自會去見。”侯望收起了神情，平淡的回應到，不過眼睛依舊看向海棠的方向。
“是。”侯昊緩緩退去，又坐在了侯望身後的一排。海棠能和張秋雲坐在一塊，想必也是認識柳清河的，一想到這，侯望隨後看向柳清河的眼神，從之前的好奇，慢慢又夾雜了一份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