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圖窮匕見
何皚月帶著何小歲走進千家大院。趙知秋放下手中的鐵觀音：“哎呀，寶貝兒，快讓奶奶看看，最近長胖了沒有？”
何小歲看了看他的母親，他偉大的母親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奶奶……”
“哎！”趙知秋對著孩子胖嘟嘟的小臉親了下去，“都是奶奶不好，讓你們受委屈了！”她看向何皚月，她的臉純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我來順便看看落如！”
“嗯！在樓上呢，孩子總算是保住了。”趙誌秋目光複雜地望著樓上敞開的窗戶。
何皚月走進葉落如臥室，她和千秋歲五年前的新房，那對沒有燃盡的大紅喜燭，褪去了鮮豔的顏色，微微泛著慘白，已經沒有了一絲當年喜氣的氣息。
“紅燭已無相思淚，殘軀依舊望春暉！”葉落如撐起虛弱的身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傻？”
“能聽到你這樣說，他一定很高興！”
“真的？”葉落如兩眼綻放出璀璨的光芒，瞬間又黯淡下去，“我已經沒有資格說這些了。”
何皚月將她扶躺下：“好好休息，為了孩子！”
她端過長椅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可惜這個孩子不是秋歲的。”
“可是，他是你的……孩子是無辜的。”
“你說得對，我誰都對不起了，不能再對不起這個孩子。”葉千金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皚月，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說！”
“等這孩子生下來，就去投案自首，你能不能將這孩子……”
還沒等何皚月回答，一聲如鬼魅般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裏飄蕩：“你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葉落如突然捂著肚腹慘叫一聲：“珈洛，……”
茶裏有毒？看著葉落如身下黑色的血跡，何皚月震驚得看著身邊冷血的男子：“你太殘忍了！”
珈洛輕笑，伸手扼住她的喉嚨：“何皚月，想保住千秋集團和千家老小的平安嗎？”
她費力地掰著他的手腕：“什麽意思你？”
“我一直愛著你，深深地愛著你，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兒感應？”他搖搖頭，“是我一直離開你太長時間，是我的錯，六年前，我就應該將你帶走，那晚，酒醉後的你，你知道你有多迷人嗎？”
他的手稍稍鬆開了些，何皚月喘了口氣：“你這個魔鬼，清昳市的人渣，你……”
“說對了，你的下半輩子就是要和這樣的一個魔鬼、人渣在一起渡過！”他哈哈大笑，手上用力扼住了何皚月的咽喉，肆無忌憚地拉開門，就要將她強行帶出去。
“放開我媽媽！”何小歲衝進屋子裏，跳起來，對著珈洛的手臂咬了下去。
“小歲！”隨著何皚月的一聲驚呼，何小歲被珈洛一耳光扇倒在地上。
爬到牆角的葉落如將小歲緊緊護在懷裏：“放開她們……我跟你走！”
“你？覺得自己還夠分量？”珈洛走到牆角，將葉落如提溜起來，“你不是一直看不透我嗎？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他將何皚月推到她麵前，“看清楚了，她，就是我心底的那輪明月！”
葉落如眼裏閃過一片無奈的淒涼。
“咳咳……”何皚月掙紮著努力喘出一口氣，“我，跟你走！……”
“啊！”小歲驚呼一聲，趙知秋舉著檀木棍子向著珈洛的後腦狠狠掄去。
“啊！”
“媽！”
“奶奶！”
“趙夫人！”
珈洛擦拭著匕首上的鮮血，冷冷一笑：“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就統統去死吧！……”
千鈞一發之際，何皚月費力摸索出母親留下的蘭花簪，用力插向惡魔的手臂。珈洛吃痛，鬆開了鉗製何皚月的手。
“怎麽這麽多年脾氣一點兒都沒變？”珈洛搖了搖頭，直直向她走去。
“快送她們去醫院！”何皚月將蘭花簪橫在自己的咽喉部，她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把握能威脅得住這個惡魔，但這是她最後的努力。
“哈哈哈……”珈洛大笑，“她們是自作孽，不可活……”
“難道你不想要千秋集團的程序密碼？”何皚月向後退著，極力搜索著珈洛的軟肋。
惡魔在步步緊逼：“有了你，我還要那勞什子幹什麽，千秋集團對我一文不值！”
“那……這個呢？”眼看退無可退，何皚月急中生智，摸出衣兜裏的那串銀色鈴鐺。
珈洛停住了腳步，眼睛直勾勾地盯住眼前的鈴鐺，眼睛從鈴鐺移到何皚月潔白的臉上：“雲落，跟我走，我會給你一切，包括我自己……”
何皚月鬆了口氣，總算是在最後一刻，抓住了她的軟肋，這個“雲落”看來既是他心裏的魔障，又是救贖他的希望。
何皚月微微一笑：“侯萬年，隻要你放下屠刀，雲落就跟你走，天涯海角，永不分離。”
“哐啷”一聲，匕首被扔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珈洛眼裏放射出燦爛的光芒：“雲落，我一直愛著你，我一直在找你，這些年，我活得好痛苦……”珈洛竟像個孩子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明白！”何皚月淡然一笑，搖了搖鈴鐺，牽起他的手，“所以，我們走，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生活……”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趙知秋和葉落如忘記了身體的痛苦，被何皚月這種比同歸於盡還要痛苦的選擇給震驚了。
何皚月對小歲使了個眼色，牽著侯萬年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何皚月走得那麽艱難，既不想走出這千家大院，又必須趕快帶著惡魔離開，好讓危險脫離所有人。
“雲落，你真的還活著？”惡魔開始清醒了，開始懷疑了。
“那是當然，我一直在看著你，在一個你看不到我的地方，默默關注著你。”何皚月展顏一笑，“所以，我要帶你走，到我的世界裏去，那裏沒有人打擾我們，隻有我們兩個的人間天國，極樂世界。”
“天上人間，逍遙自在……”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還是你最懂我！”侯萬年突然抱起何皚月狂奔起來。
千家大院，一會兒便被警察包圍起來。剛進門的秦守仁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趙知秋，抱起她：“秋兒，秋兒！……”
“月月，快救月月……”
趙知秋和葉落如被急救車救走了。
“小歲，你娘哪裏去了？”
何小歲指指門外：“侯萬年！”